第28章 第28章（8000字章）
@平安北城发布的#情况通报#虽然用了叶某、阮某来匿名，但只要是最近关注了热搜的网友, 都知道这个#情况通报#里说的叶某和阮某是谁。
只是, 和大众早已形成的固有印象不同——警方并没有把阮瞳形容为施暴者。
相反, @平安北城公布的信息明明确确写着，涉嫌暴力殴打行为的是艺人叶某, 叶哲无疑。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为这反转的结果感到惊讶。
每一个最初点开@平安北城微博的网友，都在惊讶之余，抱着怀疑的态度点开了那段视频。
然后, 在看完了那段完整视频后，久久无法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平安北城上传的视频清晰明了。
最开始是阮瞳在走廊上被叶哲拦住，两人似乎发生了口角, 阮瞳要离开却被叶哲一把扯进了一旁的隐蔽通道内。
视频里可以清楚看到，阮瞳被叶哲按在了墙上，虽然看不到叶哲的正脸，但阮瞳脸色冷漠, 看得出两人正在争执。
接着，阮瞳拍开叶哲手臂, 准备离开，却再次被他抓了回来。
叶哲再次把阮瞳甩在了墙上, 这次明显比上一次的力道更重, 阮瞳的后脑重重撞在了墙面。
她还来不及反应, 下一刻, 就被叶哲狠狠掐住了脖子。
当看到这一幕时, 许多网友都捂着嘴流露出恐惧和心疼的表情。
明明叶哲平时看起来就是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那种气质男神。
绅士手、对女士非常照顾，有修养涵养，这就是大家一直以来对他的固有印象。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次和阮瞳的出轨绯闻，他从始至终就是没有污点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大家看到他被阮瞳暴力对待却没还手后，毫不惊讶的原因。
因为这太符合他一贯给人的外在印象。
然而现在，视频里暴力对待阮瞳的男人，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虽然看不到叶哲掐阮瞳脖子时的面部表情，但从他粗暴的拉扯，毫不怜惜将比自己弱小许多的异性甩在墙上，掐住对方脖子的凶狠动作，就能知道，他平时是多么的善于伪装。
更不要说，视频里的阮瞳表情痛苦，脸部涨红又逐渐泛白，使劲捶打叶哲却没有半分作用。
那种痛苦的窒息感，那种因为天生体格差距，而被男性死死掐住却无法挣扎的无力感，简直让屏幕前的女性网友感同身受。
太可怕了！
不，不止是女性，就连许多男性网友都觉得叶哲的行为又渣又懦夫。
那么软那么柔弱的女孩子，他怎么就下的去手！
有本事去捶跟自己一样强壮的男性啊，这根本就是欺负弱小，无关性别，懦夫的垃圾行为！
后来，视频里，阮瞳终于逮住机会，以膝盖撞击叶哲。
因为正好撞在了男人的脆弱部分，叶哲倒地不起，神情痛苦。
这时，阮瞳捡起手包，带着气愤和后怕拉着包链用手包使劲抽了叶哲几下，这才慌不择路地逃跑。
而在阮瞳跑开没多久，恢复力气的叶哲居然贼心不死追了出去，视频到此结束……
【没想到完整版的视频是这样的……】
【看完视频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觉自己之前当了帮凶】
【小姐姐好可怜，在现实里被伤害已经够可怜了……我们还在网上帮着施暴者再一次欺凌她，我觉得自己有罪】
【MD，老子气炸了！虽然之前没有站队，但是现在看到这个视频我真的想叶渣死一万遍不足惜，就会欺负女生，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叶哲真是男人之耻，希望警察叔叔送他坐牢】
【垃圾叶哲，快抓他吧……另外，我想郑重地说一句，阮瞳对不起】
【对不起 1】
【对不起……】
于是，#阮瞳对不起#和#叶哲被警方通报#两个话题，同时上了热搜。
网民们虽然容易被爆炸的信息误导，但他们没有上帝视角，只能以网络上曝光的信息作为衡量标准。
所以，即便最初有误会，他们也不是故意充当帮凶。
大多数人都善良、明白事理，不愿意加害他人。
但有的水军黑子却不是，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有大量网友对阮瞳表示抱歉，甚至去她的微博下留言说对不起。
可是，依然有一小部分活跃的水军黑子，甚至叶哲的死忠粉，在帮叶哲洗白。
毕竟，从头到尾，不管是流出的视频，还是后面出现的病例诊断书，都跟叶哲无关。
【有一说一，叶哲没说过阮瞳打他吧，一切都是营销号的垃圾碰瓷行为】
【是啊，就算是现在的视频，也只能说明叶哲和阮瞳发生了口角，他们本来就有案子官司，说起来动手也许只是一时情绪冲动，但是跟恶意炒作抹黑无关。我们叶哲从头到尾都没cue过阮瞳打过他的爆料，他甚至还呼吁大家不要去打扰阮瞳。】
【他应该是知道阮瞳有病，所以才担心大家打扰阮瞳。我觉得从叶哲上次的微博可以看出，他已经知道错了……那个视频就是他一时冲动，他肯定已经跟阮瞳事后道歉，视频最后追出去就是为了道歉吧】
【纯路人表示，男人就算很痛倒地，也有可以制止住女人的力气。但是叶哲当时没有，还任由阮瞳用包打他的脸，要知道脸是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地方，但是他也没有阻挡】
【这么说，其实叶哲也还好啊，就是当时表现冲动了点，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男人嘛，本来力气就大一点，他可能没想到……】
【也不是不能原谅，而且阮瞳现在也好好的没事。如果不是有营销号恶意爆料，阮瞳也不会去警局吧】
【阮瞳本来就有病，那个病例总不是假的吧……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说不定是阮瞳故意说话刺激叶哲】
……
……
一段接一段的路人式发言，开始为叶哲洗白。
甚至一度控评，占据了热搜评论前列。
普通网友点进来本来是想看大家一起骂渣男。
结果进来后看到这些评论，眼睛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怀疑自己视觉出错了。
这特么都能洗，视频都出来了，警方也通报了，这还洗这还洗！还控评！
这些粉丝，或者说水军，怕不是资本的力量，疯了！
然而，就在某些网络势力疯狂洗白的同时，叶哲正在经历他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艰难的几个小时。
……
洛家别墅内。
已经看完视频的洛诗，满脸是泪。
“你……你为什么要骗人！你从没告诉过我们，是你先对阮瞳动手……叶哲，你怎么可以打人！”年轻漂亮的女孩，从小受到的教育理念让她完全无法接受视频里所看到的一切。
作为这本书中的女主角，洛诗的三观是很正的。
她可以理解一个男人有脾气，她可以理解叶哲很优秀或许会受到很多女孩主动追求。
她甚至可以接受叶哲之前告诉她的，阮瞳有病，所以他才同情阮瞳，对阮瞳过分的好以至于对方误会。
但是……洛诗无法接受叶哲的暴力行为。
她从骨子里，看不起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
“我没骗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重要。”叶哲只顿了半秒，便想到理由解释。
“这就是个小插曲，那天我跟你说过，去找阮瞳谈案子的事。可是她说的那些话太过分，执意要让我跟你分手，跟她在一起。我当时很生气，所以才对她动手……”
“这也不是你动手打女人的理由！”洛诗并不认同叶哲的话。
“而且你由始至终，也没在阮瞳被舆论攻击的时候，帮她解释过……”
“那是因为我……”
“算了，你先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洛诗双眼带泪，难过地别开眼
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气氛，霎时已经破裂。
叶哲下意识看向洛父洛母。
可是洛诗的父亲，并没给叶哲好脸色。
他不管叶哲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从洛父的角度看去，叶哲的确欺骗了他们一家。
如果不是叶哲不曾解释过视频的事件原委，他就不会对节目组施压，让《演技之王》节目组将阮瞳除名。
洛父这辈子在商场上都没什么污名，但是这次，他已经预料自己会成为旁人口中，为了女婿使用强权压迫他人的恶人。
洛父越想越气，不想看到叶哲。
洛母，“叶哲，要不你先回去吧……诗诗这边，给她一点时间慢慢缓冲。不过，伯母也要给你一句忠告，男人毕竟是男人，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没几个好的。”
该说的话，洛母始终要说。
她也担心自家女儿以后真要跟叶哲在一起，万一被对方暴力对待怎么办。
洛母心里甚至开始起了间隙，原本觉得叶哲文质彬彬才同意他和女儿一起，但现在，她怀疑自己的选择。
叶哲还想说什么，挽救一下他在洛家人心目中的形象。
这时，佣人匆匆进来，打断了餐厅内僵持的气氛。
洛父神情严肃，“什么事。”
佣人，“先生，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几位警官。”
洛父、洛母、洛诗不约而同，看向叶哲。
叶哲，“……”
不久后，叶哲被警察亲自押上警车，带回了警局。
原来之前那个他没接的电话，就是警方打来，通知他去警局。
但因为叶哲几次挂断电话，有拒绝合作的倾向，所以警方那边联络了叶哲的公司，问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亲自过来一趟将他带走。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走漏了风声。
好几个媒体到了现场，拍下了叶哲被带走的视频和照片。
几分钟后，#叶哲被警方带走#的话题，就上了热搜。
配图里，热腾腾的刚刚新鲜出炉的照片里，叶哲手上铐着一副冰冷的手铐，被警方压入车内。
在照片另一角，洛诗在家人陪同下，望着叶哲离开。
虽然脸上还带着泪痕，但是看向叶哲的眼神却有些漠然，很明显是对这位未婚夫感到失望了。
叶哲带着手铐被带走的照片一出来，刚才还在网上使劲帮他洗白的死忠粉，霎时就没了声音。
不管怎么说，她们喜欢的偶像，都已经变成了法制咖。
哪怕只是拘留五天的行政处罚，不算犯罪行为不能判刑，但这对公众人物来说，依旧是致命打击。
更何况，叶哲向来形象正面，那些古装剧里的温润公子更是他的招牌角色。
而现在，只要看见他，便会想到那副银手铐，粉丝们怎么能不幻灭，广告商怎么可能再用这样的人。
死忠粉们沉默了，水军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但也只能找到唯一的一个攻击点——那就是攻击阮瞳有病。
而在这时，阮瞳更新了今天的第二条微博。
是一条长微博。
@阮瞳V：多年前，因为一些不好的经历，我出现了心理疾病。不敢去面对，胆小逃避，是我那段时间的常态。但是两年前，我终于在朋友的鼓励下，鼓起勇气去看心理医生。经过治疗和朋友的陪伴，我的情况越来越好，才让我成为今天可以坚强面对所有世间险恶的人。
可惜，当年那个鼓励我的朋友，他和我站在了对立面。
我不知道病例曝光是不是和你有关，但是，就算我曾经心理有疾又怎么样？现代社会，谁还没有压力过大的时候，至少我勇敢面对过。
另外还有@叶哲V，今天的这五天行政拘留，是你自作自受。但还没有结束……
我期待法院开庭刑事自诉的那天早点到来。
你的报应，不止这五天，真正的惩罚还没有到来。
最后，谢谢所有喜欢过阮瞳这个人的你，是你们的喜爱，让我可以撑过过去那些灰暗的日子。共勉[比心]
房间里，编辑完这条长微博发送出去的阮瞳，拿着手机，静静地看着她发完微博后，不停增长的红字字数。
点赞、转发、评论，甚至私信都已经爆炸。
许多许多支持她的粉丝给她留言，还有一些也曾经有过心理隐疾却不敢公开的孩子。
阮瞳把每个受伤的孩子发来的私信，都仔细看完。越看，越觉得心中充满力量。
在今天这个时候，她不是从前那个不会拒绝，只会下意识讨好他人的阮瞳。
她不是娇弱无辜的白莲。
而是又刚又勇，从来都不知言退的阮瞳。
就在刚才，当回忆起心理治疗的片段，记忆纷乱而来。
阮瞳逐渐知道了这具身体，还有另外隐藏的身世。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叶哲会那么有恃无恐地说，会爆出她的秘密。
原来，在这个世界的她，秘密不止心病。
她还有其他秘密。
可是这又怎么呢，现在的阮瞳根本不在意那些无聊的恐吓，她从来都不是会被恐吓的人。
网络上的舆论，在警方通报、叶哲被拘留的绝地反攻中，以阮瞳的胜利告终。
叶哲那边当然也有危机公关。
叶哲在进拘留所之前，抓紧时间用手机编辑了一条道歉微博。
@叶哲V：那天是我太冲动，本来是想跟阮瞳谈案子的事，但是言语中的冲突让我失去理智。再次，我像阮小姐、所有在这件事中对我失望的朋友们道歉。对不起，我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示范。最后，我要对我最爱的未婚妻@洛诗V道歉。对不起洛诗，我让你和你的家人担心了。
叶哲没有过多辩解，态度看起来非常诚恳。
字里行间，都不忘顾忌未婚妻和未婚妻家人的情绪。
他的道歉出来，大部分网友都不买账，但也有一些容易感动的网友，选择了原谅。
而这时候的网络，哪怕依旧有一小撮人抓住阮瞳小三的丑闻不放。
但大多数人，已经不再相信叶哲的为人，甚至开始反思，怀疑阮瞳和叶哲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阮瞳曾经，真的做过叶哲的出轨对象？
不管怎么样，大众开始逐渐理智吃瓜，至少下次再有阮瞳的丑闻出现，不会再像这一次这样被牵着鼻子走。
而现在，所有人最关心的，是新一期没有了阮瞳的《演技之王》播出。
以及，关于叶哲和阮瞳的官司，究竟什么时候开庭。
……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第二期《演技之王》播出的日子。
这天闻如丝跟周尚，刚好都在沈郁公寓那边。
沈郁最近已经在准备翁导的新戏，白天多数会去进行骑术、体能训练，晚上就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剧本、沉淀角色。
因为两点一线的生活，他又断了网，不让周尚汇报的前提下，沈郁完美错过了外界发生的风风雨雨。
晚上9点过，闻如丝在放式餐厅的餐桌上，跟沈郁汇报最近的商业安排。
沈郁穿着深色居家裤、灰色的V领针织衫，慵慵懒懒靠在椅背上。
周尚从客厅转头对餐厅方向喊，“哥，我能不能看会儿电视。”
沈郁连眼都没抬，“嗯。”
周尚边拿遥控打开电视，边兴奋地哼哼，“嘿，今晚《演技之王》第二期，正好赶上了。”
沈郁，“……”
他微微抬起眼皮，往客厅方向瞥去，黑眸清冷平静。
对面正修改合约的闻如丝，“这是你之前参加的那个综艺？要不要去看看？”
沈郁收回视线，声音冷淡，“不用，你继续。”
经纪人见状，便又继续跟沈郁说合约的事。
这时，周尚已经打开了电视。
沈郁家的电视连接的是视频网站盒子，打开后，电视上也有网站的弹幕，和直播间一样。
这时，演技之王第二期正式开始。
前面两组是《门》和《前程往事》。
这两组的嘉宾和影后叶茴然以及常丰老爷子分别合作，可以说，表演完整，演技都有可圈可点之处。
其中，季蒙的演技在众多专业演员中虽然偶尔会稍显稚嫩，但整体而言却有不少亮点。
当前面两组表演完毕后，重头戏到了最后一组《帝宴》。
周尚激动地说，“哟，阮瞳要出来了！郁哥，终于到你们那组了。”
沈郁微微蹙眉，没搭话。
闻如丝发现从刚才开始，沈郁其实已经几次心不在焉。
虽然他并没有往客厅方向看过一眼，但只要那边响起欢呼和笑声，她便能感觉到沈郁视线稍有凝滞。
闻如丝，“真的不过去看看？周尚都说到你们那组了。”
“没兴趣。”
闻如丝，“……”
行，好吧，那他们继续。
电视那边，弹幕已经开始飘了起来。
【啊啊啊啊我是来看观众反馈的阮瞳小姐姐~】
【坐等‘阅片无数’盖章的华语电影未来可期……希望别只是噱头让我失望】
【可能说的有点夸张，但是通过第一场可以看出阮瞳的演技应该是靠谱的，希望稳住】
【唉，大家都是来看阮瞳的，但是她这场就已经不在这场现场了。只能看短片……忽然觉得有点可惜】
因为这条弹幕，后面的弹幕也忽然改了风向。
【是啊，小姐姐就这么走了】
【因为那时候很多人都在网上抗议】
【DBQ，我承认我那天也反对过小姐姐上场】
【我在某个群里还看到让大家装家长打电话给电视台抗议的呼吁，现在想想，可能那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是帮凶吧……】
【呕，只是一个女爱豆而已，弹幕都是水军吧太把阮瞳当回事了】
【看节目就看节目，别在这逼逼赖赖……你们这么KY是对其他演员的不尊重】
弹幕大军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对阮瞳表示不屑的。
尤其喜欢逮着她女团出身的身份说事。
但，不等大家吵起来，屏幕一黑，《帝宴》两个字血红的字打在了黑色的屏幕上。
短片开始了……
宫宴上，墨发披肩，身穿玄色帝王服饰的沈郁，出现在画面中。
【啊啊啊啊~郁神太帅了我可我可我太可了！！！】
【沈郁鲨我！！！】
镜头一转，同样盛装打扮的阮瞳，神色内敛坐在他身旁。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我吃我吃，阮瞳和沈郁我太吃了】
【好有CP感】
【切，颜狗…原来你们只看颜值，根本不看演技啊】
【别舔了，这是演技之王，不是选美】
弹幕刚飘过，剧情便随之展开。
忽然发难却惨遭失败的落寞太子，拔剑亲自了断亲子的冷绝帝王。
吓得浑身颤抖的无措公主。
以及，坐在高位上冷眼旁观，毫无感情流动的皇后。
观众里有不少人都还是年轻人，没看过三十年前的那部赚取无数热泪的《帝宴》。
【阮瞳为什么一直板着脸？】
【她好死板啊……这个也算演技好？？？】
【你们没看过原作吧，原作就是这样，现在的皇后还是隐忍内敛的】
【呵，演不出就说隐忍内敛，笑死我了】
这时，剧情一转，沈郁忽然拔剑指向后位上的阮瞳。
从这里开始，帝后对手戏才正式开始。
踹开的宫门，乱成一团的床榻，被随意扔在床上的皇后，撕裂的布帛声。
匕首、对峙、拒绝、质问。
疯狂的床戏，在蔓延的鲜血下戛然而止。
但皇后以惨烈的方式自尽，当她那双沾了血的手颤巍巍悬在半空，只想碰一碰心爱男人的侧脸。
当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那句话。
“如果那年上元灯会……没在未央池畔遇见你……该多好……”
一个圆滚滚的络子，从她打在床畔的手边，滚落出来。
“这是何人所制……”帝王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母后……母后打的络子总是最漂亮最精致的，像个小铃铛，旁的人都不会……”
“她可善凫水。”
“永宁听母后说过，幼时是家中姐妹中最胆大的一个，家中姐妹，只有她一人善凫水。”
……
帝王与公主的对话结束后，寂静在房间内蔓延，慢慢地慢慢地，终于明白过来一切的帝王，忽然无声地笑了出来。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手臂上的伤口撕裂，鲜血也涌了出来。
BGM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年轻娇嗲的声音。
“络子是我打的，可是姐姐不喜欢我手比她巧，所以就不打了……”
“我现下就剩这一个，陛下要吗？但陛下要去了，可要答应姬嬿不能给姐姐看到，不然姐姐会不高兴……”
“陛下终于来看姬嬿了……姬嬿，就要病死了吗？”
“陛下定要记得答应过姬嬿的话，这一生，不管是谁都行……绝不能碰姐姐……如果不是姐姐，姬嬿不会和陛下阴阳两隔，姬嬿一辈子都不许陛下碰姐姐……”
画面忽转，时间回溯到了十九年前。
那一年的上元节灯会，年轻的皇子和太傅家的嫡女，相逢在未央池畔。
他落水，她救他。
她绝食求爹娘跟皇上请求赐婚，他却错将另外一个女孩当作救命恩人。
‘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有来世，我不想再遇见你’
‘永别了，夜无渊’
新历十九年初，帝后崩殂。
弹幕里一片爆炸般的赞美。
刚才还在质疑阮瞳面瘫的人，这一刻几乎被如潮的好评淹没。
哪怕许多人早已在《凌云传》见识过阮瞳的演技，对她今天的表演有所准备。
但真的看到《帝宴》里阮瞳临死前的神情动作、台词眼神，听到她用尽全力说出的空寂台词，连心都是颤抖的。
当最后一段字幕出现在屏幕上时，周尚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看的泪流满面！！！
忽然反应过来的周尚连忙扯过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回头偷偷观察，有没有被郁哥和闻姐发现。
结果一转头，刚刚还坐在餐厅里的闻如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沙发后面。
向来干练美艳的闻如丝，这时眼眶居然微微带着红，连鼻尖都是红的。
周尚，“闻姐……”
闻如丝吸了吸鼻子，声音略显沙哑，“……没想到她能接住沈郁的戏，这么好的苗子，哪家公司的？”
“……”周尚，“姐，她是我们公司的，H2O2的前成员阮瞳，之前在徐哥手下。”
闻如丝听到周尚的话，终于有了印象。
她当然知道阮瞳，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盛耀靳少在追的女明星就是阮瞳。
可是，片子里的阮瞳和她记忆里那个漂亮软弱却没有什么实力的女孩，有天壤之别。
因为这样，闻如丝居然一时没把人认出来。
“沈郁，你跟这么好的苗子一起拍戏怎么都没听你提过？”闻如丝平复了情绪后回头问沈郁，“阮瞳挺不错的，我记得前几天好像还看到她上热搜了，也处理的不错。要不然，我跟公司说说，把她要过来培养培养。”
闻如丝向来都喜欢提拔有潜能的新人。
阮瞳虽然已经入行几年，但她之前一直只是女爱豆，并没有接触影视圈。
和卓洋比起来，闻如丝这种大经纪人，自然是资源更好。
闻如丝有信心，可以把阮瞳打造的更好。
“热搜，什么热搜？”还坐在餐厅椅子上的沈郁，听到闻如丝的话，终于将目光递了过来。
从始至终，他都克制地，没有看往客厅方向一眼。
明明不该这样回避的，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好像在告诉他，不能往那边看。
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哪怕只是瞥到电视上一晃而过的画面，看到那个女人，他就会被挑起不该有的情绪。
可是，闻如丝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还是打破了沈郁的克制。
“好像是跟叶哲的纠纷。”闻如丝平时不会关系那些二三线艺人的事，大概回忆了一下。
一旁的周尚连忙说，“是营销号在阮瞳上这期节目前，i爆出了阮瞳打叶哲的视频，还有她的精神诊断诊疗，一看就是恶意黑料。幸好后来阮瞳那边处理及时，她……”
周尚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郁忽然起身，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就上了二楼。
闻如丝：好好的，怎么又冷脸了……沈郁最近有点怪啊。
周尚，“……”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郁哥刚才离开的脸色虽然又冷又臭，但是脚步略显急乱。
闻如丝摆摆手，“算了，先别管沈郁了。你继续说，阮瞳那边做了什么处理，我现在怎么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
二楼，沈郁面对手机的微信界面，已经沉默了五分钟。
给阮瞳请求加好友的申请发出去，便石沉大海。
犹豫许久之后，沈郁找到了靳铭的头像框，点开了那个叫‘别撩我宝贝’的微信账号。
他把聊天记录往上拉，找到靳铭之前发来的聊天记录。
别撩我宝贝：【13XXXXXXXX，哥这是阮瞳电话。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哦~】
沈郁的视线，定格在那行数字上。
片刻后，男人修长的指尖按在了那串数字上。
电话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