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铺
第4章
俞向北脸上僵硬的笑容就连徐导他们都看出来了，徐导眼神带着担忧。
这孩子……莫不是看到齐总就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可他记得俞向北最是胆大，怎么会僵硬成这样呢？
徐导愁死了。
娆倩和崔文楠就有些不高兴了，他们不了解俞向北的性格，只以为这人是撑不起大场面，见到齐斯湛过于紧张。
尤其是崔文楠，他原本就看不上俞向北，现在更是不满。只是碍于齐斯湛，没有说话。
齐斯湛听到徐导的话，顺势将视线移到俞向北脸上。
他的表情依旧淡定，没有一丝波澜，声音也没有变化：“你好。”
咦？
他没有认出自己？
说出名字也没有想起来？
不应该……
当初他们孟不离焦相处了整整一年，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
是装作不认识，不想搭理自己，还是……失忆了？
要是后者还好，但要是前者……他估计讨不到什么好了。
俞向北心里各种情绪翻飞，半响，他尴尬地笑道：“你好……”
就在他以为话题该终止的时候，齐斯湛又说话了：“你仰慕我？”
俞向北：“………………”
“是呀，向北这小子是真的非常仰慕齐总，他平时性格很活跃的，就是见到齐总您才紧张得说出话！”徐导笑着为俞向北解释，视线不断给他暗示，让他抓住机会。
徐导心道，这傻小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抓紧呢？！
俞向北：“……”
他扯了扯嘴角：“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俞向北看错了，他觉得这一瞬间，齐斯湛的眼里闪过笑意。
等俞向北眨眨眼睛，齐斯湛还是那个板着脸，严肃的模样。
果然是看错了……
齐斯湛点点头，终于放过他，移开了视线。
娆倩趁机插话：“齐总，咱们都很仰慕你，可不止向北一人呢。我们之前在慈善晚会上见过一面，您当时……”
她是个很会说话的女人，长相也知性优雅。
他们说了会儿话，服务员把菜上好，所有人又移到餐桌上坐着。
这一次俞向北留了个心眼，远远避开齐斯湛。
等他在上首坐下后，俞向北才猫到和他隔很远的地方坐下。
齐斯湛淡淡看了他一眼，俞向北感觉到了，心口一跳。
这一眼就像是不小心扫到而已，但因为心虚，俞向北低下头，全程不敢说话。
这一顿吃得很和谐，娆倩是会说话的，崔文楠就在齐斯湛旁边，浅笑着说着好听的话。
起初徐导还要给俞向北递话，但俞向北这一次格外低调，不是“嗯嗯”、“是呀”，就是尬笑，徐导瞪了他好几眼。
俞向北越发不敢抬头。
之后话题转到了鼎世要和徐导投资拍戏上面，徐导激动不已，和齐斯湛高谈阔论、说好话拍马屁，便将俞向北忘在了脑后。
俞向北埋着头，只敢扒拉自己面前的菜。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吃几口面前那盘菜之后，就有人转动转盘，换上另一道他喜欢的菜。
俞向北口味偏辣，清淡的菜在他嘴里吃着没什么味道。
这一桌子菜也不知道是谁订的，大多都比较辣，除了俞向北吃得欢，娆倩和崔文楠都没怎么吃。
差不多吃完之后，俞向北抬头偷偷看了齐斯湛一眼。
崔文楠正在给他倒水，娆倩在说话，笑容灿烂，将最好的角度对着齐斯湛。
啧，真受欢迎。
俞向北有些咋舌，齐斯湛这样的人在圈内怕是很多人的目标，有钱长得好，还是单身。
再对比一众年龄偏大的已婚资本家，齐斯湛这样的简直凤毛麟角！
想要抱他大腿的，估计是圈内九成的人了。
和这样的人谈恋爱不仅赏心悦目，还有足够的利益可以拿，要是再嫁入豪门……
他正想着，就见徐导对他使了个眼色。
随即徐导去洗手间，一分钟后，俞向北也去洗手间。
他刚刚走到洗手间门口，被徐导拖了进去。
徐导瞪着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俞向北！你干嘛呢？！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一直低头吃饭，你说几句话会死呀！”
俞向北：“……”会死。
徐导的手指戳着他的脑袋，狠狠道：“虽然齐总没有承诺，但娆倩和崔文楠已经在他那儿挂上名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你再看看你！气死我了！”
俞向北还是没说话。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你的性格呀！”徐导还是有些疑惑，“你不会真的仰慕他，看见他紧张了吧？！”
俞向北：“……”
他能说是因为高中的时候，他措辞犀利地拒绝了齐斯湛吗？
还拒绝到别人在学校待不下去，临近毕业却直接消失不见了……
真是山不转水转，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他就拒绝得温柔一点。
俞向北抬头看天，声音有气无力：“是的，我仰慕他，我看见他我紧张。”
他不敢说出真相，万一泄露出去，估计他就彻底和齐斯湛结了死仇。
过去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拿出来说道。
他又不敢在齐斯湛面前晃荡，万一被他注意到自己，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就真的要“滚出娱乐圈”了。
徐导愣了愣，随即声音更加着急：“向北呀，齐总这样的人不是我们可以肖想的，而且你还是个男人，他家也不会接受你的，算了吧。”
“我知道，所以你让我冷静冷静。”俞向北觉得自己演技绝对还是过关的，要不然他的声音是怎么做到这么落寞的呢？！
他神情落寞，内心美滋滋。
徐导果然不逼他了，显然待会儿也不会非要给他递话。
“那我先进去了，你在外面冷静冷静吧，不想进去就算了，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徐导非常通情达理，眼神带着安抚。
俞向北有些心虚，但是小命要紧，他含泪点头。
徐导匆匆走了。
俞向北给唐糖发了个消息通知一声，上过厕所，洗过手，准备开溜。
他不敢回去在齐斯湛面前晃荡，也不想在厕所待到他们结束，便准备提前溜走。
脚步轻快，还吹了两声口哨。
但他刚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就停下了脚，脸色……尴尬。
齐斯湛就靠在门口，淡淡地看着他。
俞向北：“……”
两人都没人说话。
片刻，俞向北扯出一个笑容，尬笑：“嗨，好巧。”
齐斯湛淡淡地看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带着意味深长：“你仰慕我？”
这个问题他今天问第二次了，但俞向北知道，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
这一次是——
他刚刚听到他对徐导说的话了！！！
俞向北：“………………”
他面部肌肉抽了抽，半响，扯了扯嘴角：“呵呵……我和徐总玩笑……”
齐斯湛挑眉，不置可否：“是吗？”
俞向北赶紧跳出来，准备开溜：“齐总，您进去吧，我先走……”
话没说话，齐斯湛打断他：“我记得你，我的高中下铺。”
俞向北：“……………”
天杀的今天躲不过了！
他这人脸皮挺厚，干脆转身，笑容灿烂：“是呀，你变化太大了，我都不敢认。”
“是不敢认还是不想认？”齐斯湛不置可否。
俞向北：“……”
见他不说话，齐斯湛淡淡看他一眼，这一眼却从头扫到尾，然后道：“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俞向北：“…………”
他真的听不出来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呵呵。”俞向北讪笑。
齐斯湛又说：“徐导之前说你想要转演艺圈，想要在我投资的剧里面要个角色？”
这话其实很不客气，但是齐斯湛说出来却不会让人觉得没礼貌。
而他对面是俞向北……
打小就脸皮奇厚无比的俞向北。
见齐斯湛对他“看起来”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也就破罐破摔，相当不要脸道：“是呀，同学一场，齐总您给吗？”
他顿了顿，又说：“有试镜机会就行。”
只要不因为他现在黑料缠身就不用他，给个试镜机会都是好的。
俞向北打小就脸皮厚，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齐斯湛就被他缠着每天买饭回宿舍。有时候他打游戏脱不开手，齐斯湛还喂给他吃。
他一向脸皮厚，就算心里有些羞愧，面上也没表现出不好意思。
现在进了娱乐圈，练了一练，脸皮更厚了。
齐斯湛眼神微微一顿，随即看向他，这次非常认真，看得俞向北有些发毛。
他才终于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