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第80章
俞向北傻眼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不然齐斯湛怎么会叫卢芹――妈？
但是……这个字可是很清晰呀。
卢芹竟然是齐斯湛的妈？！
这是什么令人跟着震惊的八卦！
等等！
自己刚刚是不是有说齐斯湛是亲戚？？
那这算是现场打脸吗？！
俞向北懵了，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齐斯湛的母亲，更没想到齐斯湛的母亲竟然是时尚女王。
他看看齐斯湛, 又看看卢芹, 前者正沉着脸看着卢芹, 后者则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情绪……令人读不懂。
俞向北：“……”
他有点懵逼，还有点慌。
卢芹看够了，视线意味深长地扫过齐斯湛搂着俞向北的手, 声音温柔带笑：“行吧，就知道你护着。”
齐斯湛没说话。
俞向北蒙圈了, 压根不知道怎么说话。
谁护着？
齐斯湛护着自己吗？
卢芹见两人都没有接话, 也不在意, 只是说：“小北，有空来家里做客, 今年过年要是没事, 可以来家里和我们一起过年。”
说完, 她便笑着走了。
俞向北还是一脸懵逼，卢芹……什么意思？
她看到齐斯湛和自己“亲热”，却还邀请自己去她家里做客？
这……
卢芹走后，齐斯湛也松开搂着他腰的手。
见俞向北不说话, 他眼神有几分紧张：“对不起……她……”
齐斯湛张张嘴, 又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他要说……自己是故意表现亲密的, 否则他妈会为了撮合他们，可劲搅合吗？
他不敢说, 也不敢解释为什么他们全家都知道俞向北这个人。
俞向北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茫然地看着齐斯湛：“卢女士是你妈妈？”
齐斯湛：“嗯……”
“哦, ”俞向北应了，点点头，只说：“我先进去了，待会儿散场了再见。”
说完，他便率先回里面去。
齐斯湛有些落寞的站在原地，他看着俞向北的背影，突然内心就升起了惶恐。
小北什么都没说，但他就能感觉到――他不高兴。
-
之后两人就没了交集，一直到快要散场，齐斯湛提前出去上车，俞向北后出来，也上了车。
管言、唐糖都不在，车里只有齐斯湛，他坐在驾驶座。
俞向北微微皱眉：“喝酒不能开车。”
“我没喝酒。”齐斯湛抿抿唇。
俞向北面露诧异，随即便想到了――齐斯湛的身份，没人会逼他喝酒，也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必须喝。
他不想喝酒，只要坐在里面，不想应付的不搭理，想应付的，端杯水喝一口也算是给面子了。
这是齐斯湛呀。
他还是起始站，可也是鼎世的老板齐总。
俞向北突然有些难受，幸好车窗有个缝，还有新鲜空气可以进来。
齐斯湛开着车，余光却一直看见俞向北，对方全程偏头看着窗外，并不看他。
“小北……”
“嗯？”俞向北回应，声音却有些疏离冷淡。
齐斯湛抿了抿唇。
过了一会儿，齐斯湛打起精神，轻声说：“你吃饱了吗？晚上回去我给你做宵……”
俞向北声音轻轻：“不用，我吃饱了。”
齐斯湛眼神一沉。
俞向北视线还是看着窗外。
他其实有些喝醉了，但脑袋却还有几分清醒，他趁着这清醒，在脑袋里想着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
好像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变得格外亲密。
他开始不和齐斯湛见外，开始仿佛当初对待起始站一样对待他，两人之间亲密到他自己有觉得有些不太对。
可今天卢芹的出现却给俞向北敲响了警钟。
――他对齐斯湛，看似了解，却又一点也不了解。
他不知道他的经历，他的以前，他的未来，他的家人，以及他的一切……
俞向北的一切齐斯湛都知道，他仿佛将一切都摊开在齐斯湛的面前，可自己对他的了解呢？
他放任两人如此相处下去，又未必是好事。
或许，他不该让过去的起始站影响到自己，他们就该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可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口又有些抽疼。
俞向北抬手，捂着难受的心口。
他的眼神有些困惑，视线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夜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齐斯湛手握着方向盘，紧了紧，指尖有些泛白。
而后，他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很久以后，齐斯湛还依旧非常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俞向北正准备在二人之间――划清界限。
虽然现在的他不知道，但他凭着直觉和对俞向北的了解，打了方向盘。
俞向北眼神有些茫然，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了。
齐斯湛却突然解开安全带，伸手抱住他：“小北，你是不是生气了？气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家庭。”
俞向北没有说话，半响，他迟钝的脑袋回过神，挣扎了几下。
齐斯湛没有松开，反而声音坚定：“小北，我不会放手了，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家庭，是因为我觉得，那并不重要。”
俞向北一愣。
齐斯湛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微微闭眼，呼吸有些急促，却认真说：“我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们也各自有家庭，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他们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也并不影响。”
他的未来畅想中，是没有父母的，有的只是俞向北。
所以……他不曾主动说起过他的家庭。
“我父母是在我转到天育国际中学的前几年离婚的，离婚后我母亲再嫁，有了一个女儿，我父亲另娶，有了一个儿子。”齐斯湛抿抿唇，“他们是联姻，没什么感情。”
天育国际中学是齐斯湛和俞向北同校时的那所高中，距离京市有些远，当初他转到那所学校，可见是远远避开家里。
而他的父母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自然也就没有觉得他们会对他和小北有什么影响。
但他没有想到……
俞向北会因此而觉得――他不了解他。
好在齐斯湛及时解释。
他微微有些颤抖，抱着俞向北的手紧了紧。
俞向北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斯湛的家庭竟然是这样的……
见对方在颤抖，他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对不起……”如果不是自己，齐斯湛就不会回忆这些。
齐斯湛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俞向北继续轻拍他的后背，声音轻轻：“都过去了，没事的。”
原来……
他们几乎都是孤家寡人了。
俞向北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也没了其他靠谱的亲人，早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齐斯湛的父母各自再婚，又有了新的孩子，他也差不多是孤身一人了。
因为理解，所以俞向北懂齐斯湛的孤单。
“不要难受……”他声音温柔，呼吸打在齐斯湛的耳畔，让对方的心变得越来越乱。
齐斯湛刚刚颤抖并不是因为想到过去的这些记忆，他早已经接受父母的离开，已经不会为此而心情波动。
他害怕的是俞向北离开……
好在小北好似很心疼他，那既然这样……是不是他装一装可怜，就可以多得到一些他的关注？
“我只有一个人了……”齐斯湛眼神带着温柔，声音却微微颤。
只能听到声音的俞向北顿时心疼了：“没事，以后我陪着你。”
“真的吗？”
“真的！”
齐斯湛眼里顿时盈满了笑意。
-
俞向北拿到了新人奖，这个奖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重要，但对俞向北的粉丝来说却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当天他上了次热搜，带着那些现场拍出来好看至极的生图，让粉丝们爱得不行。
就是生图都无一处不精致，怎么能不招人喜欢呢？
而俞向北则缩在家里，齐斯湛这两天有些忙，年底了要参加的年会太多，公司也得做好春节安排才能放假。
也因此，他总是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并不多。
好在就是这样，才没有让俞向北在奇怪的氛围中，别扭而死。
两人自颁奖那晚之后，气氛就变得更加别扭，却也多了两分温馨。
俞向北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思，但他对“小可怜”齐斯湛却有满腔的关心。
因此，齐斯湛有些“得寸进尺”的举动，他也没说什么就被糊弄过去了。
“小北，阿姨明天就要回去了，你还有什么要吃的吗？我给你做，明天早上我去买些新鲜的菜放冰箱，够你们吃三四天，到时候我就回来了！”阿姨笑着从厨房走出来。
俞向北想了想，他是不会做饭的，等到阿姨走了，估计做饭的就是齐斯湛了。
但是……
齐斯湛今年要去父亲或者母亲那儿过春节吗？
“阿姨，你知道齐斯湛今年过年留在这儿吗？”俞向北突然问。
阿姨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他去年回家过年了吗？”俞向北又问。
如果去年没有回去过年，今年应该也不会回去，他们就可以一起跨年了，一个人跨年还是有些孤单，有齐斯湛陪着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年初的时候才招来的。”阿姨摇摇头，还是一问三不知。
俞向北有些头疼。
他到底应该怎么问，才能确定齐斯湛今年在不在这儿过年呢？
齐斯湛回来的时候，俞向北还在纠结。
他趁着对方纠结，直接伸手，轻轻抱了抱俞向北，却又很快松开：“我回来了，你吃饭了吗？”
刚刚被他拥抱弄得愣了一下的俞向北，茫然回道：“……吃了。”
“吃什么了？”
于是，俞向北就说起自己吃了什么，将刚刚那个拥抱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