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排骨, 傅言致侧目看她眼。
季清影和他对视，嘀咕着：“我说的是事实。”
傅言致弯了下唇：“还想吃什么？”
季清影探长脑袋看了看，有点儿纠结：“不知道, 我都可以。”
“没有想吃的？”
季清影指了指他手里的肉：“红烧排骨。”
两人继续往前走。
超市这会人不多但也不少, 时不时有人把目光停落在他们身上。
季清影见怪不怪，但也会忍不住和傅言致嘀咕。
“傅医生。”
“嗯。”
“那边有小姑娘在看你。”
傅言致抬了下眼, 应了声：“我知道。”
“？”
季清影扭头, 诧异看他。
在她对他的了解里，傅言致不像是会这么自恋的人。
“嗯？”
季清影挑眉：“你知道？”
傅言致低眸看她，淡淡说：“我旁边不就有吗。”
季清影：“……”
她瞬间无言，所有佯装出来的醋意和怒意都被他轻飘飘拂去, 无力招架。
她眼神晃了晃，不自在的“哦”了声, 没了后话。
被傅言致轻轻松松撩回来后，季清影变得安静了。
买好东西，两人下楼。把东西放车里后, 傅言致突然扭头看她：“先不回去。”
季清影眨眼, 好奇问：“还要做什么？”
“去一楼看看。”
“哦。”
两人折返回一楼。
一楼大多数是一些门店，这超市开的位置好, 也很大，算是一个招牌。
相比较而言，一楼店铺看上去也很高档。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季清影跟着傅言致往前走, 她张望了下，好奇问：“是要买什么？”
话音刚落, 傅言致停下了脚步。
季清影抬头去看, 在他们的侧边，有一家很酷炫的滑板店。
装潢是暗黑风, 墙上挂满了差不多款式的滑板，但每个滑板上的色彩不一样。
她愣住，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她抿唇站在原地，傅言致声音在耳边响起：“去看看？”
季清影回神，仰头看他英隽面容，轻声问：“你给我买？”
傅言致看她：“不想要？”
“不是。”
季清影说：“但我现在还玩这个，不太合适。”
她都长大了。
就季清影的现在的性格，也不是会喜欢玩这种刺激项目的人。
小时候之所以想要，是因为大家都有，自己不甘落下。
傅言致抬了下眼：“怎么不合适。”
季清影看他，意思很明显。
傅言致盯了她一会，说：“不还是小朋友。”
季清影一愣，耳根开始发烫。她抬眸看向傅言致，男人模样英隽，说这话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仿若这是事实。
季清影抿了下唇，往里面走，“那买了不玩会不会浪费。”
“不会。”
傅言致带着她往里挑选，淡淡说：“放着也有价值。”
季清影笑，没再拒绝。
最后，季清影选了个看着没那么花俏的。
虽然不一定会再玩，但她认可傅言致的话。
就算是放着，她偶尔看看也挺开心的。那是她的童年记忆。
-
到家后。
季清影直接往傅言致那边走，他进了厨房，她跟了进去，“我给你洗菜。”
厨房里的玻璃门被拉上，两人被隔绝在内。
傅言致这边的厨房不大，但也不小。
两个人在里面，活动空间还很大。
她帮忙洗好了蔬菜和水果，也不着急出去。
“饿了？”
傅言致低声问。
季清影点了下头：“有一点点，我们待会要九点才能吃饭吧。”
这会已经七点半了。
傅言致瞥她眼：“对我这么没信心？”
季清影：“一个小时不是很正常吗？”
“不用。”
他看她，把一侧的水果递给她：“先吃点水果垫垫肚，我很快就好。”
季清影接过，吃了颗葡萄，浅声说：“我在这儿待会。”
傅言致没拦着。
她看着男人熟练的动作，还有他炒菜时候眉眼间的冷静，鼻尖开始发烫。
季清影其实算不上是颜控重度爱好者，但在傅言致这里，她却总是被他帅的找不着方向。
好像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都能吸引她目光。
旁边人眼神太赤|裸，让傅言致无法忽视。
他无奈，偏头道：“出去等我？”
季清影眼眸澄澈，亮晶晶看他，直接拒绝：“不要。”
“……”
傅言致动作确实很快。
在季清影直勾勾看了他片刻，第一道菜出来了。紧跟着，第二道第三道也全都好了。
他做了三菜一汤，都是季清影喜欢吃的。
宽敞的客厅，两人面对面坐下。
头顶的灯光笼罩，点亮黑夜，氛围温馨。
“尝尝看。”
季清影点头，夹着排骨尝了口，含糊不清道：“好吃。”
她现在才发现，无论傅言致让人送过来的外卖多好吃，多高档，都比不上他亲手做的这些家常菜。
两人安静用餐，格外自然。
饭后，季清影主动地把碗筷放洗碗机，也算是做了点事。
从厨房出来时候，傅言致背对着她这边在接电话。
她想了想，往他身后靠近。
听到声响后，傅言致回头看她。两人无声对视，季清影抿了下唇，指了指无声说：我先回去了。
傅言致抬了下眼，出声道：“等会。”
季清影愣住。
电话那端的傅母话被打断，她扬了扬眉问：“什么等会？”
她问：“下周奶奶生日，让你回家吃饭你还要等会？”
傅言致：“……不是跟您说等会。”
他语调清冷，淡淡说：“我知道了，会回去。”
闻言，傅母总算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你和朋友在一起？”
“嗯。”
“女性朋友？”
“嗯。”
傅母：“……哦。”
她笑了声，冷哼道：“行吧，那挂了。”
说完，她也不等傅言致反应，利落地挂了。
季清影瞪圆了眼看他：“你……家人？”
傅言致点头，没有任何隐瞒：“我妈。”
季清影“哦”了声。
傅言致垂眼看她，低声问：“最近很忙？”
季清影讶异看他，想了想：“有一点。”
“下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下周先交初稿海选。”
全国设计大赛的赛制和之前三青的没太大区别，但又多了一个步骤。
因为参赛选手多的缘故，需要先交一份自己画出来的初稿海选，海选通过了，才算是能参加比赛。
傅言致颔首，表示了然。
他垂眸，叮嘱道：“别太累。”
季清影弯唇一笑，抬眸看他：“我觉得这话要送给你。”
在她看来，傅言致才是最累的。
“我没事。”
他看着季清影，低声道：“我明后天都上班，后天晚上值班。”
“……哦。”
季清影眨了眨眼看他：“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傅言致一笑，问：“听不出来？”
他说：“我在给你报工作安排。”
季清影：“……”
好像又被无形中戳中了点。她不知道傅言致到底是在哪学的这些招数，但真的，对她来说太有用了。
考虑到她要忙，傅言致也没多留着她说话。
没多久，季清影便捧着自己那颗砰砰砰跳动的小心脏回了家。
-
翌日，季清影收到陈新语的消息，问她要不要代购什么东西，她要回来了。
季清影给她发了一长串的购物清单过去。
陈新语：【……真把我当代购了是吧。】
季清影：【是呀，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陈新语：【开车来？】
季清影：【嗯嗯，我到时候找傅言致借下车，是不是明晚到？】
陈新语：【对。】
季清影笑了笑：【好，那到时候机场见。】
陈新语：【我还有一朋友一起，先跟你说一声。】
季清影没多想，直接问：【同事？】
她没记错的话，这次陈新语是因公出差的。
陈新语：【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季清影：【……行。】
她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
和陈新语聊完，季清影精神饱满，把画板搬去阳台，开始构思新设计。
中午时候的阳光明媚，从窗外倾泻进来，让阳台更为明亮。
季清影吹着风，修修改改的，累了就趴在旁边睡会。
知道季清影忙设计，傅言致只下班时候会陪她吃个饭，完全不会对她进行过多干扰。
熬了许久，季清影总算是有了一份满意的设计稿。
她困倦不已，揉着眼睛往房间走。
等她睡醒，手机里收到了好几条陈新语发来的消息。
陈新语：【在飞机上睡觉真的难，腰酸背痛的，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到。】
陈新语：【你睡醒了没，我还能等到你来接我吗？】
陈新语：【现在看，还有三小时下飞机，我亲爱的朋友你在吗。】
季清影哭笑不得，看了眼时间爬起来，顺手给她回消息：【还在，我刚刚醒，待会就去机场。】
睡了一觉，季清影精神好了不少。
到这会，她才想起自己忘了跟傅言致说要借车的事。
思忖了会，她低头给傅言致发消息。
傅言致那边大概是在忙，到她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他也没回消息。
纠结了几秒，季清影换衣服出门，打算直接去一趟医院。
没记错的话，傅言致今天值班。车肯定在医院，她这一趟不去也得去。
-
从上次苏婉莹找季清影说过后，她就没再来过医院。
一段时间不来，还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季清影打车到医院门口时候，正好是医生护士们的正常下班时间。
她还特意去附近的餐厅拿了出门前订的晚餐。拿好走进大门，她碰到了许久没见的林浩然。
林浩然挑了挑眉，对她出现在这略显诧异：“季美人？”
季清影点了点头，笑了笑：“林医生，好久不见。”
林浩然瞅着她手里打包袋，低声问：“来找傅言致？”“嗯。”
话音刚落，林浩然旁边的同事道：“傅医生追的人就是她吧。”
季清影懵了下，眼神茫然地望着两人：“啊？”
那医生笑着说：“傅医生是在追你吧，医院都传开了。”
他意有所指道：“果然是大美人，闻名不如见面。”
季清影：“……”
她懵逼地看了眼林浩然，试图找到答案。
傅言致追她？
是在追，但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就季清影所了解到的他，不是一个会把感情大肆宣传的人。
林浩然狐疑地看她一会，笑问：“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季清影：“……什么意思？”
林浩然一笑，突然问：“你和傅言致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季清影抿了下唇：“怎么了？”
林浩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他摇摇头，说了句：“还真是心机。”
“……”
一侧的同事好奇：“谁心机？你说傅医生？”
林浩然回神，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后，笑着说：“没什么。”
他看向季清影，淡淡一笑：“他应该还在楼上，你去吧，我们先下班了。”
“好，慢走。”
季清影一头雾水地往前走。
一路走过，她隐约发现回头看她，甚至在看到她时候眼睛里有惊讶的人，比之前每一次都多。
她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
难不成妆花了？
还是自己今天的旗袍太惹眼了？
季清影今天穿的是她前段时间拿到孤品料子做出来的。
暗红颜色，料子上还有特别的花纹，有已经绽放的花，也有含|苞|待放的，晕染的面积不是很大，点缀的刚刚好。
相对于她其他素雅旗袍而言，这个是稍微高调点。
换做以前，季清影不会穿这么高调的来医院，主要是因为陈新语。
要换衣服时候，陈新语突然给她发消息，让她穿件显眼的旗袍，方便她一眼看见。
这件旗袍做好后，她没穿过，当下自然而然地选了它。
想着，她低头看了眼，除了惹眼一点外，也没什么不妥。
季清影脑子懵懵地进电梯，往傅言致所在的楼层去。
下了班，她也不担心会耽误傅言致什么，更何况她只是来拿个车钥匙。
-
傅言致刚忙完，阔步到科室门口时候，门口有人在等他。
是科里主任和苏婉莹。
“言致。”
主任喊了声：“忙完了？”
傅言致点头：“主任找我有事？”
主任应了声，指了指说：“和你说一说演讲的事，我听说你打算拿之前的一个案例来演讲是吗？”
傅言致过段时间有个专业知识的演讲。算是他们行业内的一个竞争。
每一年都有几次，也算是学术和经验方面的积累。
为此，他做了不少准备工作。
他颔首，“是，主任里面坐吧。”
“不用。”
主任笑着拒绝：“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这演讲婉莹也会上台，你的那个病例情况，正好和她演讲的有点关系。她现在遇到点问题，我让你指导指导，有没有时间？”
苏婉莹的父亲也是医院医生，和傅言致他们科室的主任，关系非常不错。
苏婉莹站在旁边，紧抿了下唇说：“没时间也没关系。”
傅言致沉思了几秒，语气淡漠：“苏医生需要什么资料？我这边可以提供。”
在专业上，即便是傅言致再不喜一个人，他也会拿出百分百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苏婉莹简单的告知。
傅言致颔首，应着说：“我晚点整理好发你，还有不懂的再谈。”
苏婉莹点头：“好。”
主任看着两人，笑了笑：“那行，我把婉莹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傅言致颔首，“主任慢走。”
等主任离开，傅言致才把目光转向斜对面站着的人，他神色淡漠，没有喜欢和不喜欢之说，只是公事公办。
“苏医生还有事？”
“……”
苏婉莹望着他，怔松道：“不方便现在找？”
傅言致皱眉：“很着急？”
“不是。”
苏婉莹连忙道：“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一起找。”
“不用。”
傅言致想也不想拒绝，冷淡道：“就不麻烦苏医生了。”
苏婉莹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地想要说点什么，另一侧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赵以冬的。
“清影？”
她拔高了音量，分外惊喜道：“你来找傅医生吗？”
在听到名字后，傅言致第一时间转头，往走廊的转角处看了过去。
苏婉莹顿了下，跟着望了过去。
傍晚时候的夕阳透着玻璃窗照进来，让冰冷的医院走廊，多了点温度。
女人亭亭而立站在不远处，吸引着大家注意。
隔着一丁点距离，苏婉莹看不清她神情。但她却知道，那人很美，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绝色。
她看着，眸光里涌现了不明情绪。紧跟着，她看见了傅言致的背影。
苏婉莹放在口袋里的手突然捏紧，指甲嵌入手心肉。
她看着傅言致，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女人。
季清影站在原地没动。
说实话，她没想到一出来就会看到这一幕。
虽然说傅言致和那位医生肯定没什么，但她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觉得胸口酸酸涩涩的。
正走着神，男人走到了她面前。
傅言致诧异看她，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她，低声问：“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季清影瞪了他眼，闷闷道：“没事不能来吗。”
“不是。”
傅言致解释：“给我发消息了？”
“嗯。”
季清影瞥了眼还看着这边的女人，伸出手戳他肩膀示意：“那边的医生还在等你。”
傅言致应了声，也没去看。只垂眸盯着她，和她打着商量：“那去办公室等我一会？她找我拿资料。”
季清影刚想答应，忽然想到上次苏婉莹说的话。
说她不应该进办公室，会破坏傅言致在病人们心中的形象。
她顿了下，抿唇道：“不要，我去天台那边等你，待会到那吃饭。”
听着她的话，傅言致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低声应着：“好，我很快上来。”
“嗯。”
季清影转身往电梯那边走，伸手按了电梯。
刚按下，另一侧匆匆忙忙跑来一人，是刚刚第一时间看到她的赵以冬。
“清影！”
赵以冬激动说：“你好久没来医院了呀。”
季清影被她逗笑，弯了弯唇：“最近太忙了。”
她看着赵以冬：“你今晚不值班？”
“嗯嗯。”
赵以冬说：“今晚是其他同事值班，我正常下班。”
她看着季清影一会，挠了挠头问：“你是不是伤心了？”
季清影微怔。
赵以冬快速说：“你可千万别误会啊，傅医生和苏医生什么事都没有的。”
她笑盈盈道：“我们全院都知道傅医生在追你，苏医生应该也早早就放弃了。”
季清影：“……”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话了。
她小弧度的挑了下眉，好奇问：“傅医生追我……全院皆知？”
“是啊。”
赵以冬道：“傅医生亲口说的。”
季清影：“……”
她狐疑地看着赵以冬：“为什么？”
赵以冬懵懵地看她：“什么为什么？”
在看到季清影那双茫然的眼后，她猛地反应过来：“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应该知道什么？”
赵以冬：“……”
-
傅言致和苏婉莹交涉了几分钟，到办公室拿了手机，一点也没耽误地去了楼上。
进到电梯后，他才发现白大褂忘了脱。
他伸手把扣子解开，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傍晚时候的天空很美，橙红色夕阳把湛蓝色天空染红，一朵朵洁白的云彩，此刻也像是从彩墨里浸染过一样，有了鲜艳色彩。
傅言致一走出，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人。她在看夕阳。
说是天台，其实也不算是。
医院的天台不允许人上去，这是一个只有医生护士知道的休息处，一个小的天台。
之前季清影来找傅言致，被他带过来休息过。
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她侧身回头。
在看到他突然敞开的白大褂时候，她才发现，傅言致今天系了领带。
他每天穿的都很简单，基本上是衬衫黑裤。衬衫偶尔会换换颜色，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搭配了深色的领带。
衬衫扣子扣的很禁欲，到了最顶端，把他性感的喉结挡住了一小半。
季清影看着，鼻尖发热。
明明就是很随性的打扮，穿在他身上，就是能帅的让她挪不开眼。
察觉到她目光，傅言致微微抬了抬眼：“喜欢？”
季清影回神，瞪了他眼，嘴硬道：“不喜欢。”
傅言致失笑，朝她走近：“下午在忙。”
他低语和她解释：“刚忙完主任找我让我帮忙给她找点资料。”
……
季清影其实没生气，她就是那会有点不舒服。
但这点不舒服，在赵以冬给她透露完这段时间医院的传闻后，早就消失殆尽了。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你给我解释干嘛？我又没生气。”
傅言致弯腰，目光灼灼看她：“没生气？”
“嗯。”
傅言致伸手，勾了下她鼻尖说：“那就行，但该解释还是要解释。”
他笑了下，低声道：“有什么也可以问我，我会回答。”
季清影“嗯”了声。
她仰头望着眼前男人的眉眼，近距离缘故，他的五官被放大，一帧一帧地，在夕阳下覆上了一层柔光，看上去多了几分温和。
他幽深如墨的眸子里，只容了她一个人。
季清影突然想到了刚刚赵以冬说的那几句话。
傅医生变了。
在所有人认知里，他是性情突变。但实际上，他又没有其他的改变。性格依旧很冷，依旧是旁人不可撼动的高山白雪。
他只是，在维护季清影这件事上，有改变而已。
季清影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来医院被赵以冬告知，傅言致是不是就不会和她说这件事。
她从没想过，傅言致会为了她的面子，为了护着她，不惜把自己拉下神坛扭转局面。
她想着赵以冬的话。大家听到传傅言致主动追人，还追了很久没追到时候。很多人都不太相信，甚至还有同事直接问他，那传闻是不是真的。
傅言致没有半点不舒服和遮掩，认真告诉他们：“是真的。”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除了对病人和季清影之外，傅言致脾气其实算不上很好，他生性凉薄，不爱与人交涉多言。
可在这件事上，他却愿意不耐其烦地给大家证实。
一想到这点，季清影就忍不住想，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个人如此温柔以待。
察觉到季清影的沉默，傅言致敛眸：“不开心了？”
季清影摇头。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天台上搭建的一个凉亭柱上，舔了下唇问：“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奖励？”
傅言致微怔，“记得。”
季清影拿了两次奖，傅言致许诺了她两个奖励，上次的二十四小时是一个，还有一个她一直没提。
傅言致看她，“想好要什么了？”
“嗯。”
季清影看他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问：“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是不是。”
捕捉到她眼神里的闪躲，傅言致故意问：“你要什么？”
“你先答应我。”
傅言致哭笑不得，只觉得她不讲理。但这种不讲理，是他允许的。
他点头，站直身体：“嗯。”
季清影仰头看他，神色认真道：“那我提了。”
傅言致挑眉。
季清影和他对视，一字一句说：“我现在要个男朋友，你给吗？”
傅言致愣住。
他看着季清影脸红模样，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大约是他安静的时间太久，季清影等不及了。
她伸手，一把攥住傅言致领带，迫使他往下弯腰。
下意识的，傅言致抬起右手撑在她肩后的柱子上支撑，低下头看她。
“怎……”
话还没说出口，季清影踮起脚，亲到了他唇角。
不到一秒，她便退开了。
如果不是她耳根子和脸颊都瞬间红了的话，傅言致差点以为这是他累晕了的幻觉。
他垂眼，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喉结轻滚。
还没说话，季清影低垂着眼，继续倒打一耙：“你刚刚占了我便宜，这男朋友不当也要当。”
“……”
傅言致眼皮一跳，喉结滚了滚，嗓音低了几分：“这是你要的奖励？”
季清影抬眸，瞪圆了眼看他：“你不想给？”
傅言致稍稍一顿，那撑在她肩后的手突然换了位置。
他放在了季清影后脑勺上，才低声说：“这确实不是给我的奖励？”
季清影怔住。
傅言致的手从她后往下，捏住了她细长后颈，迫使季清影抬头看他。
她撞进他灼灼的瞳眸里，不解道：“我又没说要给你奖励，这当然算我的。”
傅言致闷笑了声：“好。给你。”
他偏头，和她耳鬓厮磨姿势，靠在她脸侧，声音低沉，蛊惑勾人：“那再附赠一个奖励要吗。”
季清影被他气息逼着，心跳猛烈，呼吸一滞：“是什么……”
话未落，傅言致低头，无法自控地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