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沈傅后背重重地砸在墙上，他闷哼一声，没站稳又倒在了地上。
周围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辛莞见状，立马上前搀扶，转头对上秦淮川冰冷愤怒的眸子，一股火直接窜了上来。
对着他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淮川怒目注视着对面的两人，额角青筋暴起，突突跳动着。
整张脸都写满了“怒火中烧”。
闻声赶来的医生和护士立刻去拉秦淮川，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都别他妈碰我！”秦淮川怒吼道。
他冷冽的眼神扫过去，众人同时一怵，谁都不敢上前阻拦。
“秦淮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辛莞冷声斥责他。
她半跪在沈傅身旁，听到沈傅的呻/吟，又立刻转头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沈傅强撑着剧痛，缓缓站起来。
双脚趔趄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去，幸好辛莞及时扶住他，才避免他再次倒地。
可她还没把人扶稳，胳膊就被秦淮川拽了过去。
辛莞气得火冒三丈，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后又被他拽住了手腕。
“你不准过去！”
他声音一字一顿，扣在她手腕上的五指力道随之加重。
由于这里是医院，辛莞并不想惹是生非，只好强忍着气，低声训斥：“你冷静一点！”
他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了，还想在医院闹事，这个人怎么又开始不理智了？
秦淮川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辛莞，胸口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辛莞知道他铁定又误会了，立刻拉起他的手，转身往应急通道口走，“你跟我过来。”
秦淮川冷冷扫了沈傅一眼，眼神充满警告意味。
然后在辛莞的拉拽下，跟在她身后走向了对面的楼道口。
辛莞将他拉进应急通道口，感应灯随即在两人头顶亮起。
她伸手去关门，刚一转身说了句“你到底想干嘛”，男人高大的身躯立刻覆了上来。
辛莞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后跌去。
就在后背即将撞上墙之前，男人的手臂陡然挡在了她背后。
应急通道内响起沉闷的声响。
辛莞蓦然抬眸，下巴立刻被一只手捏住，直接被抬了起来。
他粗鲁的动作瞬间激起了她的愤怒。
她愤愤地捶打他的胸口，吼道：“秦淮川你混蛋！”
秦淮川近距离注视着那张漂亮的小脸，那双蓄满怒意的乌黑双眸正愤愤地瞪着他。
就因为那个男人！
他心口又是一痛。
他极力压抑着胸口不断涌出的酸胀感，咬牙切齿地开口：“莞莞，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你先放开我，能不能先听我解释一下？”
辛莞继续挣扎，但两人之间的力道悬殊实在太大，她那点力气就跟猫爪子在他身上挠一样，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秦淮川冷然：“解释？你以为我眼瞎了吗？”
是他亲眼看到他们手挽手亲密靠在一起的模样，是他亲耳听到别人称他们是情侣，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吗？
他的视线落到她因挣扎而微微泛红的眼角，忽而冷笑：“怎么，是老子上次太怜惜你，没把你操到哭，你就要背着我惦记别的野男人么？”
啪——
重重的巴掌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你疯够了没有？！”辛莞愤愤地瞪着秦淮川。
他总是这样，从来不听她解释，每次都是胡乱发一通火，嘴里还说着那些极端难听的话刺激她。
她简直快要受够了！
秦淮川松开手，然后缓缓朝她转过头去。
他知道她现在非常非常生气，甚至能听出她说话的尾音有些微的颤抖。
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先前积攒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大半。
安静的楼道间内响起粗沉的呼吸声。
秦淮川抬手揉了揉火辣辣的左脸。
半晌，才动了动唇：“行，我听你解释。”
见他终于清醒，辛莞重重地吁了口气。
调整了情绪后，才将先前发生的事如实向他陈述了一遍。
“现在我解释清楚了吗？”辛莞冷声问他。
秦淮川脸上的冷冽逐渐消散，然后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又揉了揉脸。
妈的，刚才那巴掌扇得可真不轻，不愧是他养出来的小豹子，连生个气都这么飒。
似乎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别过脸，舌尖抵着上颚忽而一哂，转回头时却看到辛莞面色冷沉地注视着自己。
辛莞双手交叉抱臂，沉声吐出一句：“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去给他道歉。”
“凭什么？”秦淮川忽然提高了分贝。
“你吼什么吼？”辛莞不客气地怼了他。
这人还真是的，自己做错了事还那么理直气壮。她简直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堂而皇之的人。
秦淮川烦躁地解开西装外套，双手叉着腰，忍着脾气抿唇不语。
辛莞继续指出他的错误：“难道你做错事就不该道歉吗？”
“他这种人不配让我向他道歉。”秦淮川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也太小心眼了。”
秦淮川蓦然一笑：“你说得对，我就是小心眼，怎么了？”
他就是看不惯她袒护那个人的样子，就是讨厌见到她跟那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就是明想要克制，可一想到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要她跟那个男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他就嫉妒得发狂！
怎么可能大度得起来？
辛莞实在对他很无语，“行，既然你不道歉，那就让我去，我替你道歉。”
秦淮川伸手拦在她面前：“你敢！”
他怎么可能让她当众出丑给别人认错？
辛莞顿下脚步，秦淮川从后面跟了上来：“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另有目的接近你，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博得你的同情？”
辛莞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在无中生有，“你很了解他吗，你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秦淮川听到这话就相当不爽。
他调查了沈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高中生吗？怎么可能！
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件事一定是他故意谋划的。
只是。
他若要揭穿沈傅的真面目，必然会暴露他和沈傅的关系，那么莞莞她......
辛莞见他不语，以为他是醋急攻心，胡言乱语，回他的语气也丝毫不客气：“既然你不了解，那就不要想当然地说这种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辛莞的话一下子燃了秦淮川的愤怒。
他面色骤然一沉，伴随着他嘴角勾起讽刺笑容：“是，我是没你了解他。你跟他是真心相爱过的，我他妈这个单相思的傻逼算个屁啊！”
“秦淮川！”辛莞吼了他一声，“你就不能理智一点？”
秦淮川高昂起下巴，冷着脸一字一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的话丝毫没有让步妥协的意思，气得辛莞差点翻白眼死过去。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默默地瞪了他片刻，然后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淮川望着她的背影，心头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
他转身，一脚踢向旁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随之滚下楼梯，乒乒乓乓的声音在楼道间响起。
秦淮川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闭上眼，沉重地呼吸。
良久才收回手，然后疲惫地将额头抵在了墙上。
*
直到将近晚上十一点，辛莞才开车回家。
她回到家后，果然没见到秦淮川的身影，问了小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干脆去浴室冲了个澡，试图将先前的不愉快通通冲刷掉，可临睡前躺在床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
放在枕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沈傅：【小莞，你那边怎么样了，还好吗？】
辛莞回道：【嗯，我还好。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傅：【没事，不用担心。】
沈傅：【抱歉，怪我当时没解释清楚，让你跟秦总产生误会了。要不我现在就跟秦总道个歉，跟他解释清楚今天发生的事。】
辛莞有些心烦意乱，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句：【不用了，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
她顿了顿，又接着打字：【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会单独跟他解决，谢谢你的关心。】
沈傅看着辛莞发来的消息，默默地捏紧了手机。
他抬眸望向希尔顿酒店外的夜景，然后在指尖点燃了一根烟。
他低头看了眼肩膀上的绷带，眼底逐渐浮起一层笑意。
看来他还是赌赢了。
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默默吸了一口烟，从嘴里吐出淡淡的烟圈。
缓缓闭上眼，从嘴角溢出一声轻哂。
秦淮川，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在意。
这样反倒为我省了不少力，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激下你呢？
*
一夜难眠。
直到辛莞第二天醒来，还是没见到秦淮川的人影。
她逐渐又开始担心起来，终于在下午时给祖杨拨了通电话。
然而对方却身在国外，以为两人只是闹了小矛盾，反倒在电话里安慰起她来。
“没事儿小莞，我哥都多大一人了，别人不了解他，我还不了解他吗？放心吧，我哥他有分寸，肯定不会有事儿。”
祖杨跟秦淮川认识了快二十年，深知秦淮川虽然脾气不好，但做事却很有分寸，尤其是这几年跟辛莞谈恋爱后，在外也越发收敛了骨子里那份桀骜不驯，除了两人偶尔小吵小闹以外，基本很难动怒。
挂了电话，辛莞还是不太放心。
思忖很久后，又给彭飞打了个电话，却得知秦淮川今天本来有个频会议要开，但一直没有出现，而且电话也始终没有打通。
辛莞心里的不安愈增。
直到晚上九点，手机突然接到一通来电。
“您好，是辛小姐吗？”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城东派出所的王警官，您的爱人正在我们所里，麻烦您尽快赶过来一趟。”
辛莞心里咯噔了一下。
糟糕。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