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甜…
李沉鱼就着来时的路回返,等到远了些时,远远就瞧见了城里烟花布满整片夜空。
李沉鱼突然停下脚步,靠在一旁的树边,眼睛微微泛着酸意,她微仰着头。
满城绚烂的烟火光,衬得城外的景象分外空寂与萧条。
严真躲在一边的树后,远远看着李沉鱼,想着,她大约是来见那位前未婚夫,却没见着人。
过了一会,李沉鱼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还不出来吗?”
严真哑然,她发现自己了?
严真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你没事吧?”
李沉鱼看向严真,“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没记错的话,严真好像是那日被塞了绣球的那个倒霉蛋。
严真晃了晃手中的包子袋,“看你一个姑娘家跑城外有些危险,吃吗?”
李沉鱼近几日都没有什么食欲,晚间连膳食都没用,这会便感觉有些饿了。
她接过那包子袋,拿出一个娇嫩可口的小包子,包子还微微有些热。
李沉鱼小口咬下,包子的香味弥散在口齿间,方才的孤寂感都散去了不少。
“谢谢。”
严真抿唇轻笑,“客气。”
他也拿出了个包子,塞进嘴里。
两人远远看着城中的烟花绚烂。
过了许久,包子都吃完了,烟花也燃尽了,正当严真想着,是该回去时,李沉鱼开口了。
“青县的人,都道是我李沉鱼悔婚,负了侍郎府公子。”
“可是,真正被悔婚的,是我。”
李沉鱼一字一句,都透着一股子凉意。
严真顿了顿,才想起那日绣球招亲时听到的谣传。
他抬手想拍拍李沉鱼肩头,可又想起,两人并不熟,又放下了手。
“都会好的。”
李沉鱼侧过头看严真,“还未请教过,你的名字?”
“严真。”
“记住了。”
李沉鱼抬步往光亮处走去,步履间平稳而决然。
严真行走江湖,见过的女子不在少数,多是温婉如水,或是娇嗔可人,性格刁蛮凶狠的也有,可像李沉鱼这般桀骜的女子,却是少见。
…
陆遥一手抓着根糖葫芦,一手提着盏花灯,随同宋衍在桥上看风景。
“师父,我们何时去京城?”
“后日。”
陆遥咬下一个糖葫芦,嘴巴鼓鼓囊囊的,酸甜的味道弥散开来,陆遥侧过头看向宋衍。
见他一直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景色那般没,他面上却神态淡然。
陆遥伸出小手,将那糖葫芦递了上去,“师父要吃糖葫芦吗?可好吃了~”
宋衍正欲拒绝,却正对上陆遥盈盈笑意的双眼,他不自觉地弯腰垂下头,轻轻咬下糖葫芦外表薄薄的一口糖衣…
甜。
陆遥眨眨眼睛,“甜吗?”
宋衍“嗯”了一声,很甜,也只剩下甜了。
陆遥将糖葫芦缩了回来,凑到嘴边,就要大口咬下,宋衍脸色微僵,正欲阻止。
却见陆遥将那颗残缺了一小块糖衣的糖葫芦咬进嘴里,眉眼中皆是满足。
“糖葫芦真好吃!”
宋衍耳根子微热,觉着这夜风,也不怎么清凉了。
陆遥微眯眼睛,想起,去了京城,便会见到师父的娘亲和爹爹。
“师父的娘亲爹爹是怎么样的呀?”
宋衍闻言,垂眸对上陆遥的目光,“后日你见着了,便知晓了。”
陆遥眨眨眼睛,“那她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不会。”
陆遥眸眼中星光闪闪,“为什么啊?”
宋衍笑笑,伸手揉了揉那小脑袋,手感甚好,一股子甜软在心口散开来。
你这般可爱,只怕,她们会喜欢你,喜欢到你招架不住。
陆遥仰着小脸,满是疑惑。
宋衍就突然想起那只绒毛小团子,怎么这两日都没有见着那小团子了?
宋衍眉头微蹙一下,莫不是小徒弟趁怜苏不备,吃进肚子里了?
这么一想,他的目光渐渐往下移了下,落在了那被白纱衣物遮挡住的小肚皮上…
入夜,怜苏给陆遥梳洗过后,便轻掩上房门出去了。
陆遥正欲上床歇息,突然瞥见桌上安置着的花灯。
此时,蓝色的花灯中,烛火已灭,可陆遥不由想起方才一同看烟花的情景…
师父可真是好看…
想着想着,陆遥不由傻笑起来。
门外守着的怜苏听见了笑声,疑惑地敲了瞧门,唤了两声。
陆遥这才回过来神,咳…
她拍了拍自己那小脑袋瓜,呸呸呸!
陆遥,你在想什么呢!
睡觉!睡觉!
她连忙将烛火吹灭,爬上了床,被子一蒙,陷入梦乡。
…
另一头,宋衍正准备将花灯放置进随行的箱子中。
墨生恰巧敲门而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宋衍将箱子合上后,坐回案席上,随手拿了本书,这才抬眼看向墨生,“怎么了?”
墨生拱了拱手,“公子,属下派人去查探了云县的那位李郎中,发现,前几日,那李郎中同妻子皆已死于家中。”
宋衍眸色微深。
这幕后之人,动作可真够快。
“属下已派人去查李郎中是否还有其他家眷了。”
“嗯。”
宋衍垂眸看书。
墨生看着宋衍,欲言又止,“公子…”
宋衍:“想说什么便说。”
墨生:“陆姑娘今日送了您一盏花灯。”
您还收了。
宋衍翻书的手指微顿了一下,转而面色如常,“一盏花灯罢了,寻常女儿家的乐子。”
墨生:“…”
可您方才还将那花灯给好好收起来了。
见墨生还欲说些什么,宋衍冷眼一送。
墨生背后凉飕飕的,当即闭上了嘴。
“后日回京,准备一下。”
“…是。”
出了房,墨生将那房门给轻轻带上了。
宋衍开始在想,是不是应该将墨生同池生换一换?
可遥遥近些日子出门都是带着池生,看起来是习惯池生了。
嗯,等回了京后,还是多挑几个侍卫来培养培养。
不然下次丢了墨生,自己身边还没有人可用了?
这个想法必须安排上了。
而此时,房门外抱剑守着的墨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公子正在打着找人“取代”自己地位的主意…
他心想着,公子对陆姑娘,是越发不同了。
不对,在谷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不同了。
那花灯,姑娘就算不知道赠花灯是何意,那公子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难道公子这是准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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