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 厚道
能跟黑爷白爷吃席面，也算光宗耀祖了。
黑无常看看张淼再瞅瞅罗子正，“你俩可不能当糊涂秧子。”眼风横扫，对燕凰玉说道：“小燕是个精明的。”
诶？黑爷什么意思？张淼捻起胡须认真思量。它老人家说燕督主精明……燕督主方才给裴神机使夹了一个大饺子。
张淼灵光一闪。燕督主向着裴神机使……如此说来，谁向着裴神机使谁就是精明的。刚刚白爷还让他帮扶裴神机使……
黑白二老摆明了看不上陛下。它俩该不会趁着酒劲把陛下拘到地府去吧？
张淼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
罗子正见张淼面色微变，心中有了计较。虽说他性子直却不是个二傻子。黑白二老对仪风帝颇有微词。又对裴神机使十分回护。这分明就是暗示他唯裴神机使马首是瞻。别人说的话可以不听，黑白二老的话不止要听还得牢牢记在心里。
“您二老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裴神机使受委屈。”罗子正端起酒盏，“裴神机使，你以后就是我罗子正的亲妹子。谁跟你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小罗，我没看错你。”黑无常赞赏的点着头，“你的确是个好的。”
罗子正暗暗舒口气，二话不说仰脖把酒干了。
裴锦瑶唤声“罗大哥”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茶水。
张淼瞟了瞟罗子正，笑着说道：“裴神机使是婴实的亲妹子，也是我的亲妹子。”
裴锦瑶偷偷掰着手指头数。她现在有冯大哥，罗大哥再加上张大哥……三个有点多。转念又想，过年收压岁钱就不觉得多了。
“张大哥。”裴锦瑶又灌下一盏茶。茶盏还没放下，抻长脖子打个饱嗝儿，裴锦瑶不好意思的笑笑，“喝饱了。”
白无常继续敲打张淼，“小罗一看就是个厚道人。小张嘛……”
张淼一脸急切，“白爷，我就是吃了长相的亏。其实我可厚道了。”
“且看吧。”白无常语气淡淡，眼神也是淡淡的。
张淼心尖颤三颤，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您看到什么时候都行。”
黑爷白爷帮她认下的这俩大哥以后肯定有用处。裴锦瑶抿着嘴乐。这顿饭吃的真舒坦。该说的话说了，该办的事办了，不该认的哥也认了。
横竖她不亏本。
特特给黑无常烤的全羊送上桌，罗子正挥动小刀子又卖弄一番。裴锦瑶比刚才更加捧场，拍着巴掌笑个不停。
刘俭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看话本子。议事厅的欢声笑语断断续续传来，听得他很是难过。
虽然裴三无意中透露出他以后能够登上皇位，但是……不能跟黑爷白爷吃饺子终归是一大遗憾。
他们说什么呢，那么高兴。刘俭抛下话本子，往议事厅方向望一眼。好像是裴三在笑。
刘俭长叹一声，吹熄蜡烛将被子蒙在头顶。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就是睡不着。直捱到子时，议事厅才安静下来。
“许是吃好了。”刘俭拍拍饿扁的肚子，扬声冲门外问道：“裴三送饺子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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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门外响起一把不大清醒的声音，“送了，素三鲜的饺子和一整条烤羊腿。”人影凑到门边，低低问道：“殿下，您要吃吗？小的给您热热去？”
裴三还算懂事。刘俭应道：“麻溜的。再弄碟卤鸭舌。”
卤鸭舌？侍从面露难色，裴神机使没送卤鸭舌。
“那什么……小的去灶间看看。”
话未说完，人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匆匆到在灶间，从议事厅撤下的残羹一道接一道送过来。唯独没有卤鸭舌。侍从随便找个杂役问了才知道，老文做的卤鸭舌不光黑爷白爷爱吃，罗将军和张大人也爱吃。大伙儿都爱吃的东西，自然没得剩。
殿下没口福。侍从在心里掂量着该如何向刘俭回禀，快步出了灶间，远远就见裴锦瑶立在僻静处对着堵墙有说有笑。
诶？裴神机使吃饱了撑的？侍从拧起眉头。冷不防有人在背后拍拍他肩头。侍从吓得张嘴大叫，叫声还没出口嘴巴就被人堵住，“你站这儿鬼鬼祟祟想干嘛？”
阿发领班？侍从眨巴眨巴眼，含混不清的回道：“没、没干嘛。”
小密探松开手，“没干嘛你干嘛偷看裴神机使？”
“小的没偷看。就是……”侍从深吸口气，“就是好奇。”
谁闲的没事跟墙说话啊？裴神机使真够古怪的。
小密探冷着脸睨他一眼，“好奇也不许偷看！黑爷白爷跟裴神机使说正事呢。”
黑爷白爷？哪儿呢？哪儿呢？侍从扭脸去看，脑袋硬生生被小密探掰正，“你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说了不许看就不许看！”
要是换做以前他才不受东厂小领班的气呢。眼下裴神机使风头正盛。殿下千叮万嘱不能得罪神机司的人。侍从吸吸鼻子。就算他想得罪也得有那个胆子啊。若是惹的裴神机使不高兴，随便给他用道符，小命就难保了。
“得了，小的不看就是了。”侍从撩起眼皮瞥了瞥小密探，“小的去给殿下热饺子。”说罢，贴着墙边低头往灶间走。
裴锦瑶用余光扫了一眼，便又笑着对黑无常道：“黑爷，这次多亏您帮衬。要不然又得费一番唇舌才能说动张大人和罗将军。虽然我是神机司唯一神机使，但是终归不比您二老有分量。”
“小裴，你这样说就见外了。”黑无常长叹一声，“康王谋逆全靠你才能将其化解。其中艰辛旁人不清楚我们再清楚不过。眼下你做的这件事关乎大夏苍生。我们只不过动动嘴皮子，可是你……”
白无常接道：“你受苦了。”
裴锦瑶哈哈地笑了，“只要能如愿以偿，就不苦。”
黑无常和白无常相视而笑，“有我们哥俩帮忙，一准能成。”
裴锦瑶收起笑容，正色道：“再过些日子我就回京了，到时候请您二位吃仙歌楼的烧鹅腿。”
黑无常砸吧砸吧嘴，“你还别说，有日子不吃真有点馋。”
“叫上小沈小郭。”白无常切切叮嘱，“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们帮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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