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陈寡妇之殇
孟大跳进村长陈大为家里听墙根,没想到竟然听见惊天的秘密,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报官,可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妥。
他不过是听见村长夫妻说话推测黑六被他们害了,并未有确实的证据。若是他贸然报官,到时候村长死活不承认,他就会落下个诬告的罪名,反而会惹祸上身。况且打草惊蛇,再想要抓村长的手脚就难了!
孟大思来想去,决定想个万全之策再行动。一时之间他哪里有什么完全之策,心里又惦记孟朵那边,疾步赶回陈寡妇住处。
四丫困得睁不开眼睛,三春一直陪着孟朵,听见外面有动静机警地下了地。
“谁在外面?”
“我。”孟大低声回着,孟朵听出他的动静也下了地,“大伯,你回来了?”她边说边打开门。
孟大往屋子里瞥了一眼,立在门口轻声问道:“她们母子怎么样了?”
“福娃睡了一直没醒,三嫂子她……不言语,不动弹,不好!”孟朵轻叹口气回着,“我把屋子里的剪刀、斧子一些利器都收了起来,就怕她想不开。可她要想寻短见,活神仙都救不了。”
“嗯,慢慢劝吧。要命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今晚上想来是无大碍,你好歹眯一会儿。我就在外面走动,有事你就大声喊。”
“外面冻天冻地怎么使得?”孟朵闻言忙说着。
孟大却说无妨,围着屋子跑几个来回天就亮了。等明日再托刘婆子过来照看陈寡妇,只说她生病了。
那刘婆子六十多岁,身子骨挺壮实就是耳聋,平日里吃斋念佛,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喜欢帮衬。
孟朵听了只好答应下,复又关好门。惊吓折腾了半宿,孟朵属实乏困了,一想到孟大就在外面心里安定下来,又支撑了半晌糊涂了过去。
她只觉得一会儿的功夫,再睁开眼睛天已然亮了。她坐起身,福娃和三春、四丫也都醒了。再看那陈寡妇,还直勾勾盯着儿子,眼珠子通红很吓人,脸上越发没有一丝的血色。
“三嫂子,我去做些吃食。”孟朵下地朝着三春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些。
三春聪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老实的守在炕上盯着陈寡妇母子。
孟朵出来寻摸着孟大,让他赶紧回家去补觉。她则烧了水,做了简单的饭菜,看着三个孩子吃了,又让三春带些回去给孟大。
“三嫂子,你好歹吃一口。”她劝慰了半晌,可陈寡妇连吭都不吭一声,让她无可奈何。
旁边的福娃见自个娘跟往日不一样,扭蹭了一顿哭起来。那陈寡妇见儿子哭了,也跟着淌眼泪,可就是半点动静不出。
孟朵无可奈何,只好把饭菜收了下去。没多一会儿,三春和刘婆子一起过来。孟朵拜托她好生照看,带着小叔、小姑回家去了。
“大伯,这事该怎么办呢?”饶是她活了两世,遇见这样的事也没了主意。她一想到陈寡妇的样子就难受,心里乱得成了一团麻。
孟大想了一下,回道:“还能怎么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闹扯出去她反而不能活了。”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该把黑六那畜生剥皮抽筋,死了也要曝尸荒野,让他来世做真正的畜生!”
“剥皮抽筋是不能了,他有没有曝尸荒野也不得而知,只是这会子他倒是入了轮回之道。”
孟朵闻听一怔,随即唬了一大跳,赶忙起身打开门四下里张望又关紧门。
“我不过是一时气恼说得狠话,大伯真……那可是条人命,好坏有官府审判。昨个儿晚上大伯又逮住黑六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心慌意乱,脸色都变了。
“别急!我下不去那个手。”孟大见到她急了,忙回着,随即压低声音把做晚上在村长窗根地下听见的话学了,“我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无恶不作!”
“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事?”孟朵先是心惊,随后想到自个上一世的遭遇又咬着牙说道。
孟大听见她的话茬心生奇怪,可却来不及细想,昨晚上他已然想到个办法,只等着恶人自己现原形。
“我要去镇上走一遭,你多留心陈家三嫂子。”他叮嘱了两句就动身。
一个人再怎么有算计也成不了大事,他去找肖强帮忙,千叮咛万嘱咐肖强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
肖强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出了赌债的事之后更是多了几分敬重,对他的话是无不从命。
两个人偷偷到了镇上,按照计划采买了些物件。孟大不由得感叹,真是有一货就有一主,想买什么都能买到。
“孟大哥,你瞧!”肖强眼睛尖,扯着他的衣袖悄声说着。
孟大一抬头,看见陈大为往前面胡同里拐弯了。他心下一动,想到孟朵提及的见到村长和妖娆女人亲密的事。
“你先去找个地方随便吃些东西,然后在西路口等我。”说罢孟大就尾随而去。
跟踪这种事情人多了反而不方便,他怕肖强跟着坏事。陈大为走得匆忙,丝毫没留意身后有人。况且镇上不比陈家村,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正常。
孟大瞧着他过大街穿小巷,一直到了个僻静的小弄堂才停住。他细瞧墙上的标记,上面写着“马尾巴胡同”几个字,他倒是能认个差不多。
里面是个死胡同,陈大为走到最里面在一扇黑大门跟前停下。他敲门等着,门开了便闪身进去。
孟大这才现身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找到屋子后面跳墙进去。
院子不大,一共就三间正房,大门口有门房。他正想要寻陈大为的去处,就听见一阵调笑的动静在正房传出来。
“哼,一连两个月不来,你是把我忘了!”一个女子三分生气七分撒娇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紧接着是陈大为的动静,“好人,我怎么能忘了你?你也知道这阵子年前年后事多,我这一得空就麻溜的过来了。”
“说得好听,不知道是又瞧上了哪个,被绊住了脚!”女子骂着,“呸,少动手动脚,小心我让福伯打了你出去!”
“嘿嘿,福伯耳背,况且我一来他就躲到门房不出来。快点让我亲香亲香,可想死我了,睡里梦里都是你啊!”
听见这话孟大才敢往前凑,隐在转角处,用手指把窗户纸捅破往里面瞧。
他在勾栏院见识了一场,原以为天底下放荡女子不过如此。眼下一瞧,还是让他面红心跳。
一张塌映入眼帘,上面侧卧着一个细眉细眼的女人,嘴角一颗朱砂似的美人痣,噙着妖艳勾魂的笑。她乌髻高耸,露出长长的脖子。
屋子里热气扑脸,她身上只罩着薄薄的一件桃红色衣裳,里面火红的肚兜看得真亮。
陈大为就在她身上拉扯着,外面的衣裳挂在她肩膀上,里面的肚兜带子也扯松了,高耸一下子弹跳出来。
孟大瞧见吓得一缩头,心狂跳了一下。“好宝贝,赏我一口尝尝!”
“赶紧回家去,你家里那个胖老婆胸器更庞大,吃一口才叫过瘾。”
“原来是吃了她的醋。”陈大为嬉皮笑脸的伸手攥住,“她拿什么跟你比?你这是香喷喷的要命的宝贝,她那是老母猪的骚气玩意儿。你等着,我早早晚晚把她休了,睡觉连磨牙再打呼噜,我跟她一个床睡觉就好像睡在猪圈里。心肝,馋死我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只一口!”
“油嘴滑舌,在家里的时候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哎呦,小冤家,你轻些。”屋子里响起女人娇媚的叫声,还有咂嘴吮吸的动静。
孟大不敢再往里面瞧,脸臊得要爆炸。一阵衣裳窸窣的声音,掺杂着陈大为“宝贝、心肝儿”乱叫的动静。
“来了就横冲直撞的进来,难不成我是专门陪你睡觉的?我还不如那窑姐,好歹遇见重情义的客人也要尊重一分。”女人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倒让他耐不住。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攒了两个多月都给你留着,你快让我进去。”陈大为最爱女人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急忙把衣裳兜里的银票掏出来,“这是我的体己钱,都交给你收着。”
“谁图你的银子了?”那女人的语气凌厉起来,孟大忙凑过去瞧。
只见那女人把外面的衣裳揽上,觑着陈大为满脸的寒霜,“想当初相中我的人不止你一个,若是论银子你排不到头里。我委身与你,就是看中你心里有我。可如今跟了你快一年,你就让我猫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过这见不得人的日子?你满口应承回去休妻,可睡完了我就把这话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原怪不得你,是我自轻自贱,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你唬了去,还怎么敢奢望你珍惜怜爱?一到过年过节,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却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乐呵。我想要狠心去地下找早逝的父母,可恨竟放不下你这个薄情郎。今个儿等来了你,咱们就诀别吧!”说罢就作势往柱子上撞。
陈大为吓得慌了手脚,一把抱住她的腰说道:“我的亲娘,你这是活活要我的命啊!有什么话不能说,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偏生你要轻生?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还不成?”
那女人哪里是存心寻死,早已经软趴趴伏在他怀里,掩着面嘤嘤的哭着。衣裳滑落,梨花带雨,好一个惹人心疼的小美人!
“别哭了,哭得我心乱如麻。今个儿我回去就休了那母老虎,然后就把你迎娶回去。”陈大为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就再信你一次!”女人媚眼觑着他,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要是你再敢骗我,别怪我心狠。到时候我活不成,死了也要拉上你做垫背。哼!”说罢撅着嘴巴扭蹭着。
他刚刚下去点儿的火气又上来,来不及上床,把她按在地上就行事。
他一边大动一边说着淫秽的话,“你这真是妙,爽快死了,把命给你也心甘!”
“大为,我想你……”
那女人变着法的浪,勾得他越发停不下来。孟大站得双腿发麻,眼瞅着太阳偏西,屋子里才算是云收雨散。
两个人在屋子里快活,可怜孟大这窗根听得太辛苦。他是个身子骨健硕的年轻小伙,身子里的火气都往一个地方涌,他念了半晌的阿弥陀佛才算是纾解。
屋子里又响起两个人说话的动静,听着是陈大为要走,那女人舍不得的撒娇。
“好了,我真要回去了。”
“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六日之内等不到你,我就豁出去了!”女人警告威胁了一句,把他送到门口。
陈大为又哄了她两句,心满意足的走了,哪里还记挂着答应她的事情?
那女人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回到屋里慵懒的靠在榻上,一抬眼见到有生人立在屋子里登时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要喊人了!”她腾一下坐起来,戒备的瞧着孟大。
孟大背着手稍微扭脸问道:“难不成你还真相信陈大为的鬼话?他靠着媳妇儿才起家,况且他媳妇儿又没犯过错,这妻可不是能休就休的。不过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要让他休妻再娶却也不是难事,就怕你信不过我?”
那女人本想喊人,听见这话迟疑起来。她盯着孟大瞧了一阵,片刻才笑了。
“好俊的哥儿。”她本是勾栏院里侍候姑娘的丫头名唤鹦哥,因为偶尔被陈大为相中,又凭着在勾栏院学到的狐媚子手段,这才哄得陈大为在外面置办了房舍养起来。
可是她害怕早晚陈大为厌弃了自个,越发想要登堂入室。她骨子里就是个浪荡货色,跟着陈大为就是图钱财和日后的安稳。眼下她见到孟大无意害人,又长相俊俏有副好身材,登时动了春心。
反正也不是大姑娘,陪一个爷们睡觉跟陪两个爷们睡觉有什么区别?况且眼前的男人身体强壮,指定比陈大为的“细面条”要强上百倍。
每次陪着陈大为睡觉,不仅要说荤话,还要假装被弄得得趣。鹦哥满心委屈,早就动了想要找真正男人的心思。如今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她怎么会白白放过?
孟大看见鹦哥一摇一摆的扭腰过来,心下生出更多的厌恶之情。他嫌弃的闪开身,鹦哥伸出的手落了个空。
“陈夫人,千万别因为跟村长置气毁了以后。”他把脸上的情绪敛去。
鹦哥听见“陈夫人”三个字心下一动,虽说她爱美男,可更爱银子和身份。勾栏院里头牌姑娘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谁都傻子似的娶回家做媳妇儿?难得陈大为被她迷住动了休妻的念头,她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等到村长夫人的地位到了手,她再想别的。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轻浮之色少了几分,用鼻子哼了一声。
“看你有几分胆色,原来是个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你说有办法帮我,想来不过是想糊弄些银子。你趁早出去,不然我喊人捆了你送官!”她嘴上说喊人,可却不动脚步。
孟大见状笑了一下,竟坐了下来,“女人有的是,可孩子却难得!村长家里只有一个闺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鹦哥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坐在榻上琢磨起来。
半晌,她才抬眼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也是陈家村的人,叫孟大。今个儿到镇上买些东西看见村长,心里好奇偷偷跟着才到了这里。我们村长在村子里是有名的贤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热心的帮忙。旧年我二兄弟去世,还是村长帮着发丧张罗的。
村长是天大的好人,可偏生好人没有好报,连个儿子都没有!村长媳妇儿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泼妇,生不出儿子还不许村长纳个小妾。村长又最是讲旧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休妻,少不得有人在背后推一把。你要是不放心觉得我有什么图头,我这就掉头就走!”说罢作势抬腿。
“孟大哥慢走!”她慌忙起身拦在门口,“难得你一心为了大为好,是我小人了。孟大哥快坐下,我这就去泡茶。”她在勾栏院长大,最会见风使舵,转眼的功夫就变了脸。
孟大也不矫情,回来又坐下,把事先想好的主意说了出来。
“能行吗?”
“村长的老父亲因为孙子的事没少耍气,他要是知道你怀了陈家的金孙恨不得打板把你供起来,到时候你提什么要求都成!先把那恶婆娘清出去,我认识个老大夫最善长看妇女病,多少年不开怀的人找他瞧,一准生大胖小子!不过是晚出生个把月,算不得扯谎。等孩子落地就说早产,谁能知道?”
关键时候孟大嘴巴倒是挺巧,再加上他长相老实,那鹦哥被说动了七八分。不过她想到陈大为信誓旦旦,又想再等几日。倘若他果然休了媳妇儿来迎娶自己,就省下了这些麻烦。
,孟大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他料定陈大为不会主动休妻,留下活话走了。
他到了跟肖强约定的地方,肖强等得正焦急,“方才我看见村长骑着马过来,吓得我慌忙躲了起来,并没有让他瞧见。”
“没瞧见就好,咱们也回去吧,详细情形一边走一边说。”他出来一大天,心里惦记着家里,唯恐孟朵带着三春、四丫出什么事。毕竟村子里有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连孤儿寡母都欺负,又心狠手辣敢害人命,保不齐再做出什么。
两个人一路往回赶,孟大把马鞭子挥得呼呼生风,赶回村子天已经全黑了。
孟大见家里没亮灯大门上挂着锁头,便寻到陈寡妇家中,孟朵三人果然在那边。
他一个大老爷们待在陈家不方便,把三春唤到门口细细叮嘱了几句才带着四丫回去。
孟朵在锅里温了饭菜,孟大吃了两口。平日里也是吃完饭天黑就躺下睡觉,可今个儿孟大偏生觉得冷清无聊。帘子那边没了半点气息,四丫来回烙煎饼似的翻身。
“快点睡。”他轻声哄着。
四丫可怜巴巴的回道:“平日里都是二嫂子搂着睡,我有点冷睡不着。”
“你一日大过一日,往后要自个睡才成。你二嫂子白日里忙活,晚上还要哄你睡觉,得多累啊。”
孟大把被子揭开,让四丫睡过来。四丫还是拱蹭了一阵子才闭上眼睛,一夜还醒了几次。
一大早醒过来,屋里屋外看不见孟朵忙活,觉得这个家越发的清冷起来。
昨个孟朵做得饭菜还剩下不少,他烧了把柴火热热,就带着四丫凑活吃了一口。
这边刚刚撂筷子,孟朵就带着三春回来了。白天刘婆子帮忙照看一眼,她回来补觉。
接连熬了两个晚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孟大见了暗暗嘱咐四丫别闹她,让她好好躺一会儿。
可不等她睡踏实,刘婆子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嚷着陈寡妇并福娃不见了。
孟朵闻听心下一紧,一股子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孟大让她带着弟弟、妹妹在家里等消息,他不敢惊动太多的人,只叫上肖强往僻静地方寻。
一个两天没吃没睡的女人抱着孩子,能跑到哪里去?果然不出孟大所料,他们在村子东头的小树林里发现了陈寡妇娘俩,不过却是尸首!
陈寡妇吊在树上舌头伸得老长,福娃就躺在她脚下的地上,小脸青紫也没了呼吸。
肖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惊吓的半晌不能动。等到他反应过来才想要过去把陈寡妇放下来,孟大却一把拽住了他。
“你去通知村长,就说是偶然看见。”孟大的脸色阴沉着,眼中有犀利一闪而过。
肖强依着他的主意去找村长,只说是他捡柴火发现树林里面有人上吊。村长听了忙召集村民赶了过去,等看见是陈寡妇母子登时吓得脸色发青双腿直突突。
照理说他连大活人都敢杀,看见一两具尸首不至于这样慌脚鸡似的。只是前几日邻村死了个老太太,生前被儿子、儿媳妇虐待,听说头七的晚上回了家。儿媳妇儿半夜上厕所瞧见,吓得摔断了骨头。
眼瞅着黑六的头七就到了,陈大为这几日惴惴不安。眼下又看见陈寡妇眼睛往外鼓着,脸憋得青紫舌头耷拉出来的样子,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回到家里坐立难安,总感觉后背阴风阵阵发冷,让人拼命烧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