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眼见为实
若是放在以前，韩九一见林小小的模样必然会不顾一切的过去拥住她，他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顺便说她怎么还是个好骗的小傻瓜，但这一次，他不可以那么做。
回忆在韩九的心里变得汹涌无比，他在林小小的哭声里合上眼睛，然后铁石心肠地开口：“就是因为你总是不肯面对现实，所以我才会再也无法忍受你了，林小小，不如我们就此分开吧。”
“我不要！”林小小哭得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她还在试图挽回：“你说我哪里不好，我马上改还不行么？韩九，我马上改，只要不分开，我马上就改……”
做出一副对此厌倦至极的模样，韩九说：“没必要的，我已经发现了，我根本没有相象中那样喜欢你，这件事我早在我们领证之后就开始考虑了，这次婚礼只是让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而已。”
像是害怕自己下次就没有勇气把戏做到底了似的，他接着说：“我们离婚吧，如果没有这次婚礼的话，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是时候修改过去错误的决定了。”
感觉自己的尊严都被韩九这些话给踩到了脚底下，林小小就是再喜欢他，也不肯再卑躬屈膝地挽留了，她抛下一句“我讨厌你”，然后便嚎啕着从病房里冲了出去，脚步凌乱得不得了。
门在她走后被重重地摔上，韩九坐在病床上久久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确认她不会再回来之后，才缓缓地张开手掌捂住了脸，他在无声地啜泣。
心态崩溃地一路跑出医院，林小小上了出租车都还在哭，前排开车的司机见她哭了半晌也不肯说目的地，只好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姑娘，你到底要去哪儿啊？你自从上车之后就一直哭，我都不好意思打表了，你这简直是耽误我工作啊。”
“对……对不起。”林小小这才从韩九给自己带来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些许，她报了程橙家的地址然后继续嚎啕大哭。
哭得连找零的钱都不要了，林小小走到程橙家门口的时候，已然是个泪人了。
透过猫眼看到她这副样子，程橙二话不说就开了门，她把林小小拥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这是出什么事了？是韩九出事了么？你哭得也太吓人了，都要变成小花猫了，快进来休息一下再说吧。”
林小小一坐到沙发上就哭得更厉害了，她接过程橙递过来的纸巾抽噎着擦眼泪，半晌之后才平复了心情：“程橙，我完了。”
程橙闻言就是咯噔一声，但还是安慰道：“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韩九都会原谅你的。”她实在是对韩九跟林小小的感情很有信心，以至于见到林小小这副样子也丝毫没有把前因后果联系到韩九身上。
等听完林小小的哭诉之后，程橙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先是斩钉截铁地说：“小小，你先不要急，韩九他跟你之间应当是有什么误会，”
可这话说完，林小小就止不住地摇头，让程橙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好了，哭有什么用，你快去洗把脸，我这就带你去找他要个说法，不管是苦衷还是他见异思迁，事情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程橙的斗志燃烧得很快，她决定带林小小去医院讨要个说法。
然而林小小现在听到医院这个词就难受，说什么都不肯回去，还是程橙再三安抚她，才让她平静了心情，答应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
哭也是个体力活，林小小午后索性在程橙家睡了一觉，这才找回点实感。望着镜子里肿成核桃的眼睛，她先是用冰块敷了一会儿，然后才问程橙：“我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特别像被人抛弃了，看起来很可笑。”
“哪有。”程橙还是心有疑虑，不住地夸林小小长得可爱想要哄她高兴，又留她吃了晚餐，之后也并不提要送她回家的意思，而是留林小小在家玩了几天，直到她心情好转才送她回去。
临分别的时候，程橙郑重其事地堆她说：“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和最坚固的后盾，所以如果你改变主意想要找韩九要个说法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陪你一起去。”
“我就知道程橙你对我最好了。”林小小虽然情场失意但还有这个真挚的朋友，即使要回到只有一个人的新家里，也觉得多了几分勇气。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地打开门，林小小听到了从黑暗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神情顿时惊恐起来，她往后退了一步，以为家里是进小偷了，但就在她准备转身逃跑的那一刻，她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那是韩九的声音，原本应当在医院修养的韩九出现在了家里，当即以为是他不顾伤势回来对自己解释了，林小小兴高采烈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结果却是看见了令她肝胆俱裂的一幕。
这是韩九口口声声说送给她的礼物，也是他倾注了心血的婚房，结果他现在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苟合。
那是个陌生的女人，林小小特意辨认了一下她的模样，在发觉她并非白天那个同韩九有所暧昧的护士之后，只觉得更悲哀了几分，她依靠着门框，险些就因为崩溃的心情而摔倒在地上。
床上的韩九见状，却只是让身边的女人穿好衣服，然后说：“你先走吧，我跟她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那女人很听韩九的话，但对林小小却没什么礼貌可言，她冷哼一声，就那么从她身旁走过去了，那目光跟看一个失去丈夫的心的黄脸婆没什么区别，可林小小现在却没心情去计较这些小事。
在韩九走过来之前擦干眼泪，林小小故作坚强地说：“韩九，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离婚么？好，我今天就答应你，明天我们就去离婚，你一定要来。”
韩九正求之不得，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那就明天早上九点在民政局见。”
在他面前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林小小见他不肯回头，也不再久留，她只说：“这房子脏了，我不要了，钥匙就放在这儿了，你自己拿好吧。”
“再见。”韩九突兀地说了这一句，他在心里补充到：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林小小终于是彻底心灰意冷，她再度回到了程橙家里，但这一切没有软弱的哭泣跟眼泪，她只是平静地说：“明天早上，我要跟韩九离婚了，那个家脏了我不要了，可以再在这里打扰一晚么？”
心疼无比地抱住林小小，程橙在询问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义愤填膺地表示：“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民政局，我倒要看看韩九还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隔天，三人碰面的时候都很平静，韩九是终于可以放心去死了，林小小是心灰意冷所以麻木了，至于程橙则是双方共同的好友，所以想来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情。
韩九见到程橙，只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你也来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现在，林小小就在这里，一切都还来得及。”程橙急切地催促着，她不相信韩九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绝情。
阻止了她的行动，林小小一夜之间就成熟起来 ：“离婚协议书就在这里，我的已经签好字了，就差你的了。”
二话不说就在上面签了字，韩九对于离婚实在是太急不可耐了，这让林小小想起了当初他们领结婚证时的场面，那时的韩九也是这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那时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就连签字都要一起签。
“好了，祝你以后幸福。”韩九留给林小小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但听在她的耳朵里却仅仅是敷衍。
眼见他就要这么扬长而去，程橙安抚着快要哭出来的林小小在一旁的等候区坐下，然后冲上前去在走廊里拦住了韩九：“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伤势才好一点就要这么瞎折腾了么？”
“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照看好林小小就够了。”韩九不想解释自己的隐情，更不想接受程橙的所谓帮忙劝和。
程橙却是不依不饶地非要一个解释：“可是你们前几天在病房举办婚礼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么？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就算你真得跟护士一见钟情，那么被林小小捉奸在床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料到计划里竟然有这么些漏洞，韩九生怕夜长梦多，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爱上别人了，他说：“那是因为我发现林小小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任何一个别的女人都比她强，当初爱上她是我那时候鬼迷心窍瞎了眼！”
闻言，程橙终于是相信了韩九的话，她为眼前的事实感到愤怒，怒不可遏地扬手打了他一记耳光，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在清脆的一声响后留下一个明晰无比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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