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女子狩猎
皇上一马当先,骑着马飞地冲进了丛林之中。几名护卫也是策马扬鞭,紧跟其后。只有李怀恩一人,明明身下是高头大马,但是被他骑着之后,就觉得他变成了张果老倒骑驴,那马悠闲地迈着小碎步正散步。
“嗖嗖——”箭声传来,隐隐可以听出里头正进行一场真正狩猎。候外头女子们却是三三两两凑一处说着话,不少人都讨论这次狩猎,究竟谁能拔得头筹,得皇上垂青。
沈妩几人就坐一起,一旁崔瑾忽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套她耳边道:“右边第三位穿湖蓝色罗裙姑娘,就是北定侯府嫡姑娘。也就是沈王府未来世子夫人。”
沈妩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细细瞧过去。封茜是随着北定侯夫人一起来,此刻乖顺地坐那里,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表情,手托着腮有些失神地看向远方。
沈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按理说封茜与沈安陵定了亲事,就不该再抛头露面了。此刻却堂而皇之地坐这里,让她有些费解。不过瞧着封茜那副心不焉样子,显然并不是很情愿来这个地方。
沈妩并没有再猜测下去,而是举起手边茶壶,替自己茶盏斟满了,又将崔瑾手边杯子续了茶水。拿起自己被子对着崔瑾碰了碰,便扬起头将那一整杯茶水慢慢倒入口中,就像是饮酒一般。
沈妩碰杯动作做得十分隐秘,也只有坐她身旁崔瑾瞧清楚了。崔瑾自然知道她是庆贺上回将贤妃和沈王妃处理掉事情,便也不推辞,端起茶杯几口喝干。
一个时辰总算是到了,林子里男人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果然还是一袭黑衣皇上打头阵,跟他身后几个侍卫,带回来不少猎物,显然都是皇上猎杀。
齐钰稍作收拾,便坐到了主位上。男女席是分开坐,因为只是为了比赛男人猎物多少,所以中间也未用屏风遮挡。太后位置就设皇上身旁不远处,她偏过头面上带笑,似乎跟皇上说着什么。齐钰眉头微微皱拧着,显然并不怎么赞同,不过却还是耐着性子听。
待众人猎物清点完毕,李怀恩才骑着马慢慢地走了出来,面色惨白。好容易哆哆嗦嗦地下了马,立刻就有小太监把狩猎结果呈了上来。
“李总管,就等着您来宣布呢!”那个小太监点头哈腰,双手托着圣旨伸得老长,举到他面前。
瞧着李怀恩那副半死不活模样,就没有多少人敢靠近。生怕他吐了别人一身。
李怀恩身上直冒冷汗,他压抑着胃部翻涌。颤抖着接过了圣旨,扬高了嗓音将里头前三甲名字以及赏赐念了出来。待听完了,四周俱是一片恭贺声。皇上和太后还说着话,两人交谈声压得很低,不过从两位面色看来,看样子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
沈妩她们几个也发现了,便下意识地看过去,脸上皆带着几分探究神色。究竟是什么事儿,让太后和皇上这种场合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终是太后轻咳了两声,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像是要开口说话模样。众人瞧着这副样子,也知道肯定是皇上妥协了。
“其实是这样,方才哀家与皇上说。总是男人们狩猎比试,让诸位女子等着,总觉得不兴。不如让女子们也来一场狩猎比试,几位妃嫔也跟着参加,这样才算是来过围场一圈了!”太后脸上笑意越发明显,她轻声建议了几句,眸光十分明亮,慢慢地扫了一圈周围坐着命妇、姑娘们,眼神终停留沈妩几人身上。
太后话音刚落,底下就议论开了,这可真算是一次创了。虽说不少命妇都有些心动,毕竟对于骑射这样鲜事物,接触一回日后回去了,也好当做炫耀资本。不过需要担忧地方,也着实不少。围场里面安全问题,以及她们大多数人都未接触过射箭,骑马也只是略微懂一点。
“如果诸位有兴趣话,围场里面自然会清理,里头只留下兔子、山羊一类温顺动物,也会留几日让诸位学习骑射。”太后见那些人议论纷纷,眼眸里皆带着几分兴奋意味,可是面上却露出为难神色,自然是顾虑太多。
她便再次扬高了声音开口,颇有几分安抚意味。这回不少女子便都点头了,甚至还嘻嘻哈哈地说些什么。讨论气氛变得越发热闹起来。
沈妩、崔瑾和许衿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脸上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太后口中妃嫔也要参加,可不就指得她们三个么?太后好端端要来一次女子狩猎大赛,原本就惹人怀疑。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让她们进入树林之中,骑马射箭之中接受磋磨?
虽然她们猜不出太后心中究竟是如何想,但是几乎已经断定了,这凭空冒出来女子狩猎,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上回进贡上来东海珍珠,有不少足有小娃娃拳头大小,若是将那些磨成了珍珠粉,想来定是效果极好。就拿那些东海珍珠做彩头好了,三日后将再次举行狩猎!”太后脸上始终都是一副笑吟吟神色,她声音温和,摆足了慈祥亲和模样。
沈妩不由得冷笑起来,太后为了搞这个东西,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连这样好彩头都拿了出来,东海珍珠每年出产全部进贡到宫里头,一向都是由太后和妃嫔们拥有。这些命妇、小姐们哪怕腰缠万贯,也无法享用到。此刻太后拿出来当彩头,自然是一项极具诱惑力赏赐。
看着底下这些女人一脸心花怒放神色,齐钰脸上闪过几分不耐。他眉头皱得紧紧,眼光下意识地往沈妩那边瞥,毕竟上回去避暑时候,就是临时冒出了个什么赏花寻人玩法儿,才被人钻了空子,导致沈妩受了伤。这一次,他不想惨剧重演。
沈妩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主位上坐人,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平日里腻一起不觉得,此刻刚有几日刻意地回避着不说话,竟是如此别扭。
太后将这两人互动看眼里,脸上笑意猛然僵了一下,眼眸里闪过几分阴狠,转而又很地调整了一下情绪。
“皇上其实不必太担心,若是怕她们有谁落了单,不如一开始就把她们两两分组,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太后轻声开了口,顺势阻断了皇上和沈妩眼神交流,装模作样地好心建议道。
皇上眉头一挑,慢慢扭过头来看向太后,心里慢慢一松。兴许是太后这个建议,让他心头不安降低了些。毕竟两个人话,外加身边跟着人,目标变大也就增加了安全感。
“好,那就依母后办法来好了,依朕瞧,不如就让淑妃和远贵嫔一组吧!”皇上当场就定了下来,并且直接指定了沈妩与许衿一组。
太后心里一惊,呼吸也跟着滞了一下。不得不说,皇上警觉性还是十分高。并且把沈妩和许衿安排一起,明显是防备着太后刷阴招。太后再怎么狠毒,也不至于对许衿出手。若真出手了,被查出来话,恐怕许家第一个就不会饶过太后。
“皇上对淑妃可真是用心良苦啊。那就这么定下了,到时候还请皇上给她们三个找几位教骑射先生!”太后面色阴沉了几分,皇上如此做,分明就是不给太后面子。
把沈妩和许衿安排一起,若是有心之人,定会想到这就是赤/裸/裸地提防着太后一党人耍诈。
齐钰也没顾太后脸上难看神色,直接轻笑着点了点头,低声道:“母后就放心吧,骑射方面朕会找人教好她们!”
这事儿很便决定了下来,众人皆回去准备了。毕竟这里命妇、姑娘们可都是京都之中贵妇,甚至还有三位娘娘也要一起,若是能争口气,当真够耀武扬威上一阵。
刚散了没多久,就有一位太监模样人到沈妩面前报道,说是皇上派来指教她练习骑射人。听着身边人,扯着尖细阴森嗓音,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话,生怕她从马背上摔下来,沈妩头都有些大了。
这匹马还未成年,所以即使沈妩上了马背,距离地面也并不是很高。她按照那人所说,努力抓紧了手中缰绳,脸上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骑马她还能勉强合格,至少不会像李怀恩那样,因为缺个蛋就完全变怂了。
第二日,当她来到特定地方,开始练习拉弓射箭时候,身体却如何都不协调。
“娘娘姿势站稳了,手端平,眼睛直视前方。用力拉扯弓弦,然后猛地放开手中箭!”那个小太监似乎也有些着急,他不断地说着动作注意点,脸上都冒出了些许汗水,一抬衣袖擦干净,还得任命地低声指导着。
不过这个太监兴许是被皇上叮嘱过了,教导过程之中,距离沈妩都至少隔着一步。就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根本不敢往前。即使此刻沈妩姿势摆了半晌,连一支箭都没射出去,这个小太监还是口观鼻鼻观心,硬是不敢靠近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现还没到零下,开空调会不会很奇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