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四 横祸突降
“秘密？”她不懂。
“不是约好不说头衔的吗？你记性变差了。”他佯装不悦地说。
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闲聊时说的话，笑了，他说话的口吻依旧让人感到诚挚、亲切，她立刻改口叫；“吴先生。”
“还好，幸好没忘。”他朝她眨眨眼。“我倒是希望你直接喊我孟孝。”
“啊……这不好吧……”
站在一旁的徐豪听着他们熟络的交谈，突很不是滋味。
换作平常，他一定会客气地交换名片，客套两句，此时却不发一语，随着侍者走向他们的位置。
“呃……吴先生，抱歉，我们改日再聊。”她见徐豪走开，急忙想跟上。
“改天是哪天？”吴孟孝抓紧机会。“我可以打电话跟你约时间吗？”
“喔……好，再见。”她顾不了两头，只好匆匆应允。
吴孟孝眷恋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年来，她越来越美，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在纸醉金迷中迷失了自己。
“那个人是谁？”坐到观景落地窗边的位置上，徐豪问，他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含着太多占有欲的成分。
“‘龙银金控’的管理处处长吴孟孝。”
“吴孟孝……”徐豪较少与企业中阶主管来往，没听过这个名字，倒是想起另一个人。“他跟‘龙银金控’总经理吴孟锦是什么关系？”
“吴总经理是他大哥。”
“怎么认识的？”他又问。突之间，升起一股危机意识。
“一年前‘凯撒饭店’开幕酒会遇见的，只聊几句，不熟。”
“后，他就开始追你了？”
“没有，当没有，这是我和他第二次说话。”
徐豪将视线调往窗外的台北市夜景，他可以从吴孟孝炽热的眼神以及说话的口吻感觉出他对程彩真的好感。
而这件事带给他不小的冲击。
虽，他几乎可以肯定以前她爱他，但是。几年后的今天呢，抑或是不久的将来？
当一个女人终于发现投注在他身上的爱根本得不到回应，她会冷却，会心死，会选择一个能爱她、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程彩真是个美丽的女子，而且是个优秀的职场女性，她落落大方、率直的性格不同于一些见多识广便开始显得骄纵狂妄的女人。
她当会吸引男人的追求，她当有一天会结婚生子，会离开他。
但是，一想到程彩真可能离开他……
他的胸口仿佛挨了一记闷棍。痛得让他吐不出话来。
他又转头看向她。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翻涌上来。
这五年来。他太习惯脑海里她的存在，无论何时，一转身，就能搜索到她的身影。仿佛她的存在，只因他存在，在她世界里，他没有掩饰、没有心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他唯一信任的人。
“你喜欢他？”他问，语气中带点苦涩，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对她投注了太多真情。
“不是他……”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他顿失光彩的眼眸，令她不舍，忽略了自己说了什么。
“不是他？是谁？”
程彩真这才发现口误，她想解释，却迷失在他凝视的黑眸中。
“你有喜欢的人了？我认识吗？”这个问题像针一样刺着他自己。他居迟钝地没察觉自己的感情。
就是你——
程彩真在心中悲伤地喊着，眼眶倏地转红。幸好，昏暗的灯光，掩饰了她的失控。
她先是挤出一抹笑，后故作轻松，反问；“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你就好像特别关心我喔！是想帮我介绍男朋友，还是帮我安排相亲？”
他仍紧抓着她的目光不放，想从她平静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想知道她一时松口，说的“另有其人”是不是自己。
他执拗得失去了平时泰自若的水准，即使心底冒出一个要他停止逼问的声音，他仍因担忧而拒之不听。
“豪？”她淡地看他，其实一颗心正在淌血，他究竟要将她逼到什么田地？
她只想陪在他身边，偷偷地爱他，能待多少时间，就待多长时间。难道连这点心事，也不容许她拥有吗？
“喔……”他移开视线，因什么都看不出来，一阵懊恼，随口解释说；“只是我们五年未曾见面，你是不是一样的没变。”不管是人，还是心。
五年后的今天，他还抓得住她吗？不，他突失去了自信，他甚至连她爱不爱他，都不再那么确定了。
“我还以为你一回来就心血来潮，想给我安排相亲呢。”
“怎么可能……”他摆摆手，皮笑肉不笑。“我还在想，那小子若是敢追你，我一定揍扁他。”
他说的是真的，虽夸张了点。
不只因为他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更重要的是，既他已经发觉了自己的感情，他更不可能放她走，眼见她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低头笑了笑。“看来，我要做好这辈子当老姑婆的心理准备了。”
她说的也是真的，虽听来像玩笑话。
她很清楚，这辈子，再也没有男人能像他这样令她心动，与其与不爱的人度过漫长的一生，不如一个人生活，她不想背着谎言过日子。
听她这么说，他感觉一阵轻松，他很自私，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发展成爱情，至少她还在他身边。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的感情！”
突如其来，一声怒吼惊扰了餐厅内的客人。
程彩真顺着声音来源，抬头看去，是坐在徐豪身后的那桌客人。
一男一女发生争吵，女人气愤地站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男人微微起身，似乎想拉她坐下。
就在一瞬间，程彩真看见那女人拿起桌上的水杯，但是姿势不像要泼水，而是要将水杯砸向那个男人。
她来不及警告徐豪小心背后，本能地冲到他身边，两手环抱他的肩，让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紧紧地护住他。
那个水杯果如她预料，从女人的手中奋力掷向对面的男人，只是那个男人一闪身，水杯便直直往程彩真的身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