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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刘亚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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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海一身官服带着蓝色锦衣的左左先走了进来,齐岱今日也来了,秉承着要想俏一身孝的原则,齐岱穿了奶白黄的暗罗纹锦衣,发髻今日还是往左歪的,歪了发髻这是皇城的新流行?看惯了阿珏的简简单单,这样的还真的一时有些不能接受。

齐家三位进来了以后,后面跟着的是一身官服的刘将军,还有一位火红色少年,一副玉面小生的模样,皮肤白净,眼睛有灵气,傲娇全都写在脸上。暗红色的锦纹束腰修身连衣衫,火红的马甲罩在外面,灵儿看了嘴角抽抽。黑色的靴子跟别人都不一样,那黑色像上了层油或者蜡一样,晃眼的亮。进来之后没别的,灵儿先被他这一身衣服闪瞎了眼,抬眼看去,这货浓眉、双眼皮凤眼很少见的那种、挺鼻梁、嘴巴是不薄也不厚刚刚好,发髻也是歪的……跟齐岱的左歪不一样,这货是右歪,看样子最近皇城内一定是流行歪髻了,中午见阿珏的时候告诉他,要他哪日也梳一个歪的给自己瞅瞅看。

“参见女帝陛下!”人进来齐了以后,所有人一起跪下给灵儿行礼。

“快起吧,给齐侯爷刘将军赐座。”灵儿摆了摆手,底下的小奴才忙抬了两个凳子过来。

左左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齐海右边,齐岱站在左边。刘亚诺却是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他爹旁边。

“你们打架了吗?刚刚?”灵儿不解的看着齐岱说的。

“嗯?”齐岱一脸懵逼,自己就是来给弟弟助威的,怎么会跟谁打架?自己早晨知道要来还特意挑了半天的衣服,闻着上面灵儿送的香的味道,不知道灵儿喜欢不喜欢。

“你跟那位火红公子。”灵儿忍住了笑。

“没有啊,陛下何出此言?”齐岱看着灵儿促狭的模样,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

“你看你的发髻,往左歪;那位火红公子的发髻往右歪,这是刚打过一场架?”灵儿说完好不地道的笑出了声。

“回陛下,这是皇城最近最流行的歪歪头……”刘亚诺先齐岱一步说话:“臣刘亚诺见过陛下。”说完做了揖。

“歪歪头……”灵儿笑的更大声,捂住了嘴。

“灵儿姐姐,你不许跟那个人说话!”左左见灵儿跟刘亚诺居然说笑起来,很生气,他心里灵儿是他的姐姐,向着他一个人的,今日灵儿宣他入宫他就知道自己有靠山,父亲再不能家法揍他了,他才不要去给那个坏蛋登门道歉!左左从齐海身边跑开了,跑到灵儿身边拉着她的袖子一脸委屈。从他跑来之后灵儿就止住了笑,拉着左左的手,打开看看,又看了看左左的两边脸。

“昨晚挨家法了吗?打哪了?”灵儿又把左左仔细看了一遍,没看出来伤哪里了。

“父亲昨夜打左左屁股了,呜呜呜……”说完伤心的哭了起来,灵儿把他搂进怀里轻拍后背轻声哄着:“不哭了,姐姐在,左儿不委屈。”

“姐姐,父亲要关我,不让我来找姐姐,姐姐今日要不宣我入宫,左儿就被父亲打死了……呜呜呜…”左左越哭越伤心。

“好了好了,不哭了。”灵儿从小桃心那伸手要来一个帕子,并蒂双开的那种,齐岱看了眼睛都吓直了,这不是跟自己的一摸一样的吗,自己的这个难道,难道,难道是那个婢女的?他以为是灵儿叫婢女送他的啊。

“齐荧!过来!不得在陛下那里无礼。”齐海见左左一直告自己的状,脸有些挂不住。

左左一听吓得不敢哭了,忍住抽泣,往灵儿怀里躲了躲。灵儿觉得要问清楚怎么回事,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哭泣,就招手齐岱:“你来抱着他哄一哄。”齐岱受宠若惊,从刚才的惊讶又变成有些害臊的走到灵儿旁边,抱起齐荧,准备走回去,灵儿看了一眼又说:“就在这吧,他被齐侯爷打的有些害怕了。”

“是。”齐岱在灵儿椅子的旁边半蹲着,把左左抱进怀里。

“刘?刘亚诺…朕喊得对吧?”灵儿面色平静的看着火红公子。

“是,臣刘亚诺,年十五。御书院九级二班学生。”刘亚诺自信满满的上前了一步。

“左儿昨日砍着你哪了?”灵儿看着他,没看出来砍着哪了。

“……后背。”刘亚诺龇牙咧嘴的用手往后背指,似乎很疼很疼。

“解开,朕看看。”灵儿让他当众脱衣服……

“是,只是,臣手有些不灵活。”刘亚诺一副要疼死的样子,本来很好看的一张脸,瞬间就让灵儿觉得很反感。

“小安子,你去。”灵儿对站在门口的小太监摆了摆手。

小安子看灵儿不喜欢那个火鸡,上午脱衣服也学的笨手笨脚,故意使很大的劲,那只火鸡龇牙咧嘴的嗷嗷地叫。刘柬雄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打他脸上:“陛下面前!再疼也闭嘴。”

刘亚诺被他这一巴掌扇的乖乖的,小安子也不敢太使劲,脱了马甲,脱了外衣,留个中衣,转脸看灵儿,想问要不要脱,灵儿走下去,看看中衣已经被血阴透了,看样子那个巨阙剑的力量不容小觑,左左现在都能砍成这样。灵儿上前去,亲自给刘亚诺披上外衣,说:“小安子,自己去领三十板子!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陛下!”小安子吓得跪了下来忙不跌的磕头。“饶命!”

“明知他背上有伤,手不方便,朕让你帮忙,你就脱成这样?一背的血!”灵儿瞪了他一眼。

“陛下,奴才该死,陛下,奴才该死!”小安子吓得一直捣蒜。

“下去吧!先去请太医正带药箱过来,说清楚公子的病情!再下午领二十板子吧!再做不好事情,就直接仗责至死!”灵儿本来看着刘亚诺就觉得肯定是他的错,左左肯定是委屈的,看了他这后背,觉得自己不可以以貌取人,或许他就是怕染着衣服上难看,面圣不可衣衫不整不洁,所以才选了这样一件衣服吧。

刘亚诺被一个陌生女子披上衣服的时候脸都红透了,不敢看,低着头。

灵儿给门口的小默子说:“给公子赐座。”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齐岱本来看着刘亚诺的后背还在唏嘘,左左怎么会伤的如此重,看着灵儿的反应有些嫉妒,何尝不想那个人就是自己,贴面给自己披上衣服,此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心里尽然有些吃味。

“左儿,你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昨日拿剑伤的,那样严重!”灵儿佯装生气的看着左左,左左刚在齐岱怀里止住了抽泣,灵儿对他招招手:“来姐姐这,姐姐跟你有话说。”

“是。”左左乖巧的从齐岱身上起来,齐岱被他的后推力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此时才感觉到腿麻了……齐岱在那扶着地想起来,又起不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桃心,去给齐侍郎扶起来。”灵儿拉着左左,对旁边站着的小桃心示意了一下。

“啊!”小桃心被灵儿吓了一跳,自己是个姑娘家,齐侍郎是个外男,怎么扶啊,扭扭捏捏的伸出一只手,叫齐岱抓着起来,齐岱也不想扶着她起来,就没有伸手,灵儿看这两个人磨磨叽叽的,自己一把拽着齐岱的手给他拉了起来,齐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自己真的握住了灵儿的手,又小又软。灵儿扶他起来之后就松开了,留下一个红着脸害臊的齐岱在旁边站着。

“左儿,姐姐现在先不问你砍哥哥的原因,原因姐姐过一会再问,现在姐姐只跟你说到理,以前你在谷里伤着阿珏哥哥的手的时候,还记得姐姐跟你说过的话吗?”灵儿又牵着左左的手,双眼跟他齐平,认真的看着他。

“记得……姐姐说过,左儿要做一个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左左一脸不满意的回答。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灵儿把刚才太师的话又背了一遍。

“就是说君子做人做事知道那些事可以做那些事不可以做,当知道了解某件事可以做才去做,当知道某件事不能做就不去做,这就是君子做与不做某件事的标准和准则。这句话有三层意思:其一,学会选择。要选择好自己的目标,在目标的指引下有所作为。其二,学会放弃。不要贪心,想什么都能做到,到最后什么都做不好。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其三,要有所戒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坚守有原则。人活世上,有时难免要有求于人和违心做事。但是,一个人只要按照君子的标准,约束自己的贪欲,满足于过比较简单的生活,就可以把烦恼减少到最低限度。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左左还是不太明白,就是不敢说没记住。

“回家叫岱哥哥教你,把这个写下来,明日早晨练剑的时候姐姐要检查,以后你就要做一个君子。不论什么原因你都不可以出手伤人,好吗?君子有君子的办法,对不对?”灵儿认真的盯着左左的双眼。

“嗯,记住了。”左左撅着嘴,转脸指着刘亚诺说:“那个人,他昨日说我,说我家没有葡萄,葡萄被人偷了,还查不出来谁偷我家葡萄的,说我爹我哥都没用,仗着陛下的宠爱罢了,还说我们的宠爱还都是用死去哥哥的命换来的!”

灵儿一听,火往头上冲!真想下去拿刀再看他一顿。刚才的心疼全然觉得不值!左左就该拿着巨阙剑结果了这个碎嘴巴!灵儿有的是办法救我小左儿!

底下的刘将军听左左一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上去给刘亚诺又是一巴掌。“你是要害死谁!”说完往地上一跪,对灵儿说:“陛下,臣教子无方!臣带回家打死这个儿子!”

“刘将军言重了。”灵儿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等太医正来看看,再重新包扎好伤口再带去会养几日吧,无论什么,都是祸从口出,二公子应该知道错了吧,以后宫学还是要来上的,没得在家被教育的更差劲了!”

“臣汗颜!陛下许臣回家打死这个逆子!臣管教无方,让陛下污了耳朵。”刘柬雄在地上哭泣着。

“刘将军快快请起吧,太医正来了,还是先包扎好再说吧。”灵儿看见太医正进来以后,指了指刘亚诺,太医正忙上前去用剪子剪开后背。

“陛下,这个,这个,什么医生,都没有给包扎,这样重的伤口,只抹点药,怎么受得了。”太医正看见开始剪衣服拿出药膏跟刀什么的一点点的上药,拿刀去除死肉死皮。

“家里的医生医术不照,让太医正笑话了。”刘柬雄忙解释道。

“这样下去,公子会没命的!哪个庸医,本官还真想见识见识!”难得一见太医正生气了……

“太医正只管救人,刘公子这几日都来宫里,太医正给治好便是。”灵儿觉得左左的事,她都会管到底,最少要给人治好“刘公子以后每日早些入宫,去太医院换药,晚上落钥前再回家吧,只比平时晚一些罢了。”

“谢陛下隆恩!”刘柬雄跪在地上谢恩,头都不敢抬。

“刘将军客气了,公子言语上的过错还是希望将军可以教他改一改,宫学还是正常来,左左跟王先生学的时间久,断然是说不出那样的话的。”灵儿这句话可叫刘柬雄气个半死,还不敢说半句。

“陛下,臣的过错跟家父没有任何关系,臣也不是那么不堪,这些话都是听以前御书院的那些个同学说的,陛下,难道要堵住天下众人之口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陛下不会不知道吧,臣再有错,陛下也不至于这样羞辱老父!”刘亚诺直接来怼的魄力让灵儿真的火冒三丈,攥着拳头想发作,一直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二十!好不容易数完之后又长舒了一口气。

“仗着女帝的宠爱就要做好受天下人诟病的准备,怎么,恩宠受得了,诟病受不了?!”太皇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在外面听里面吵吵闹闹的,听了一会实在听不下去了。”

“父皇!”灵儿做了个礼,所有人都对太皇行了个礼,太皇走到旁边坐下来,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太医正继续。”

“好一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外面都是这样说嘉勇侯的?不得不说,齐家是灵儿的软肋,齐荧就是软肋中的软肋。”太皇伸手要了杯茶,压了一口继续说:“享受着女帝的宠,就要受得住天下人的诟病。刘亚诺说的是不好听,但是话糙理不糙!”

这下一说,齐海跟刘柬雄,包括抱着左左赶忙下来的齐岱,齐岱牵着的左左全都跪了下来。

“父皇!”灵儿觉得被当众揭穿有些面子挂不住。

“怎么!你说说刘二公子的话哪里不对!”太皇看着灵儿。

“……”灵儿被怼的哑口无言,还气的双手都在抖,咬紧牙关硬撑着站着。

“你看,你也是不出来。大家都能看出来,只是没人敢在你面看说罢了,怎么,知道真相,被说出来就恼羞成怒了?!”太皇真是捡不好听的说。

“你今日叫受这么重伤的人来御书房不就是给齐荧出气的吗?!这口气差点就出了是吧!可是朕来了!就不会叫你这样欺负人!”太皇拍了拍桌子上的砚石!

“齐荣是怎么死的,父皇忘记了,儿臣不能忘记,齐荣的家人永远都是儿臣的,儿臣没有听不得那些话,只是觉得刘二公子不应该这样当着一个这样的孩子面前说,儿臣护着整个齐家,最护的就是这个弟弟,这就是儿臣的一点私心。没错!”灵儿看着太皇一字一句的说。

“哦?那你要治皇夫于何地,文家于何地?!”太皇反问!

“皇夫跟文家一样都是儿臣要保护的!”灵儿眼睛气的充血,通红通红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个不都是你要保护的?!”太皇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儿臣知错了!”灵儿根本说不过也斗不过自己的父皇,先服软吧,不然倒霉的是齐家,是左左。

“好生给刘公子治病!左左该教育教育,没有多大的事以后不需要御前来审理,这样对一个受伤的人不公平。派一个太医去刘家,等公子病好了再回来!”太皇说完站了起来,笔直走了出去。

太皇走回灵儿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众人:“就按照太皇说的来吧,都该回去回去,该治病治病吧,左左去宫学上课去吧。”灵儿还是不舍得左左回去受惩罚,私心让他先去宫学,说不定晚上齐海就不再揍他了。

一众人都退了出去,太医正还没给刘亚诺处理好伤口,现在就剩他跟刘亚诺。

“陛下,臣惹您不愉快了,都是臣的错,还请您不要生气。”刘亚诺感觉到自己惹出来这样大的事,也是心有余悸。

“左儿有错……”灵儿不愿承认刘亚诺的话,一开口嗓音都哑了。“你好好养伤吧。”

“这个不耽误宫学,臣也不想荒废学业,每日臣来宫里治病就行。”刘亚诺忙说道。

“就按太皇的意思办。”灵儿也不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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