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会是谁
顾焓翊从网吧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刚出电梯门口就看到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等待着的陆家母子。
他跨步向前走去，只觉得脚下似有千金缠绕，每一步都很艰难。他不敢相信早上还一如往常的家庭现在变成这般模样。
“进去多长时间了？”顾焓翊站在陆熠扬的旁边目光焦灼的看着一直低头沉默的陆熠扬。
陆熠扬猛然抬头，原本沉默的冷静像是被打开情绪的开关，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的目光空洞，像是被吓到一样“已经两个小时了！”
顾焓翊眸光骤冷看向黄色标示牌那明的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大字。
他的心像是被抛在空中，空气里压抑的氛围，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站在手术室门口的陆美兰那脸上的复杂表情像是焦虑，像是懊悔，更像是恐惧。
“会没事的！”顾焓翊坚定的看向手术室的方向，心中默念。
陆美兰走到顾焓翊身旁，生怕他察觉到异样，她慌乱的解释着想去掩饰什么一样“最近我还安排他去体检可是他一直不听，医生说是脑溢血。”
她闪躲的余光，让顾焓翊想起那天晚上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商场如战场，一不小心就要倾家荡产，对于这些他能理解，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伤害最深的人也可能是最亲的人。
一家人，个怀心事的在手术室门外等候，顾焓翊踌躇不安的来回走动着，目光在门口和墙上的时钟上面来回游走。
滴答滴答、
秒针的每一次走动都牵动着门外人的心。
而手术室中的顾天，他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的脑海里一直闪动着他最挂念的亲人，有小时候的顾焓翊，有肖潇，还有陆熠扬还有陆美兰、、、
他不想离开，他想一直陪着他们。
主刀的医生在做完最后的缝合他看向心电监护仪上回稳的血压和心率呼吸。
为生命所做的争分夺秒让他全身紧张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下来。
刺眼的手术灯终于关闭，预示着这四个小时的手术也圆满完成。
手术室门口，医生摘下口罩随着被推出来的顾天一起出来。
一家人凑了上去。
“手术还是很成功的，但是可能会有后遗症，这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了，病人需要足够的休息，谁是家属过来签字吧！”主刀的医生目光扫了一眼凑上来的顾焓翊和陆美兰以及陆熠扬。
“我来签吧！”陆美兰走上前，跟随医生去了办公室。
顾焓翊和陆熠扬回到顾天的病房中，他们穿上了隔离衣戴着口罩。
顾焓翊看向病床上躺着的那个憔悴的父亲，他意识到父亲已经不在年轻，他很想帮父亲分担一些。
可是自己的身份？
他从来不想去争什么，可是就算他不去争，别人未必会放过他。
另一边的陆熠扬双眼猩红血丝窜满了白色的眼珠，他握住顾天的手，嘴里呢喃着“爸！你要快点好起来，还有好多地方你答应我们还没去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病床上的顾天，依旧沉睡着，他缓慢起伏的胸廓像是生命的叫嚣，每一次呼吸都很费力。
也许这一刻的他才更能明白生命和时间的可贵，因为金钱无限而生命有限。
门口的陆美兰，将房间里的一切收入眼底，她的内心的仇恨不曾消退半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尽的愧疚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
陆美兰垂下眼帘，搭在门把上僵持的手无力往下拉去。
许久，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终于将门打开。
她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面无血色，这并不是她想要的。陆美兰的心像被一把冰刀刺入。
“焓翊你带扬扬回去吧！这晚我守在这里。”陆美兰缓缓开口，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可是在顾焓翊眼中那不过是逢场做戏的而已，她这是在扮演一个好妻子的形象。
“陆姨，我高考完没什么事了，还是你带扬扬回去吧！这里我守着”！
顾焓翊走到陆熠扬的旁边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陆熠扬抬头看向他，似是读懂他的眼神一样。
犹豫片刻。
他符合着说“是啊！妈！我们换着守吧，现在我们回去给爸爸收点衣服。”
陆美兰欲言又止，她眼睛瞟过病床上的顾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在两人离开医院后，顾焓翊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边。
“爸！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吗！早上你还跟我聊天的。”
“爸！你为顾氏集团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公司遇到了危机，你还躺在这儿就不怕公司落到别人的手里！”
“爸，让你休息你不听，现在这给你放假了，你开心了吧！”
……
顾焓翊陪着顾天聊了很久，医生说多跟他讲话能刺激他快点苏醒。
到最后，顾焓翊说的嘴都干了，看着床上一如既往安静睡着的顾天，他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顾焓翊起身从卫生间里端出水合毛巾，他仔细的为顾天擦着身体，他动作轻柔，生怕弄疼自己的父亲。
这一刻的顾焓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耐心，人似乎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能毫无防备的卸下伪装。
为顾天擦洗后，他趴在床边，身体的疲惫渐渐消耗着理智的思维。
房间里，周围的寂静与机器的声响形成对比，显得尤其的诡异。
许久，困倦还是袭来，顾焓翊不知几时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早晨的旭日升起，将房间照的格外明亮，顾焓翊抬起麻木的双臂，眼光刺入眼睛，他极不适应的将手挡在眼前。
他回头看向床上的顾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他极度渴望桌上的矿泉水，顾哈翊走了过去，粗暴的打开瓶盖。
咕咚咕咚
冰凉的水滑入胃里，一天没进食的胃像是抗议一般响个不停。
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买点吃的。
咔嚓！
门忽然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陆熠扬，他的左手是一个纸袋，而右手室一个行李包。
“哥！我给你带了早餐，快过来吃吧！” 陆熠扬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袋子就朝床边走去。
顾焓翊坐到沙发上，撕开纸袋，食物的香气尤其的诱人。
“昨晚都没什么情况，还算平稳。他边说边拿起汉堡，狠狠咬了一口，此时胃才停止抗议。
陆熠扬坐了下来，他拉起顾天的手开始按摩穴位，昨晚他上网查了资料，多按摩合谷穴有助于刺激神经。
“那就好！我还带了几本书，你有空就给他读一读还有财经杂志。”陆熠扬吩咐着。
顾焓翊好奇的问到 “行！你今天是请假了吗？”
陆熠扬一脸无奈的看向顾焓翊“我想请可是我妈不让，你快吃，待会我还要回学校上课。”他催促着。
顾焓翊随便吃了几口，他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朝着陆熠扬说“你快走吧！再不去你肯定是迟到了。”
陆熠扬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顾天的手放进被子里方才离开。
吃过早餐的顾焓翊，拿出自己的衣服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夜之间嘴角长出几根黑色的胡茬，似有几分颓废的美感。他嗤笑一声，不禁感叹到“这生活真是一夜变故啊！”
他拿起剃须刀对着镜子仔细的将胡茬清理掉，快速的一番洗漱后，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顾焓翊已然变得精神不少。
他走到床前，凑近顾天的耳边毅然开口像是承诺一般。
“爸！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好好休息吧！”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不出所料，接电话的是林嫂。
此时的陆美兰肯定第一时间是去公司，而家里现在这个时间林嫂一定在家。
“喂！哪位？”林嫂略显沧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林嫂是我！待会你过来医院照顾我爸！我现在得出去一趟。”顾焓翊吩咐着。
“好的！我马上过来。”林嫂干脆回答。
顾焓翊挂断电话后，他又拨通了沐安辰的电话。
嘟嘟嘟、、
几声响声后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还未等对发开口，他就说 “帮我查一个人。”
顾焓翊站在窗户边眼睛看向远方，他嗓音低沉，眼里满是戾气和报复的欲望。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家人和家族的人。
“查谁？”电话那边的沐安辰问。
“一个叫白铭的人。”当说到白铭这个名字时，顾焓翊的脸骤冷三分。
“没问题！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
“嗯嗯！”
顾焓翊挂断电话后看着手机上还未熄灭的屏幕，心底多了几分暖意，至少他不是一个人，他很感激有沐安辰的陪伴。
十分钟后，林嫂来到病房，顾焓翊吩咐一些事宜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在去往顾市集团的路上，他坐在车里，纵使心有顾虑，可是脸上还是淡定和从容。
他知道等待他的必然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真相的背后是残忍的事实，丑陋的面具即将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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