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成全你想做废铁的心愿
昆仑星太空航线全面封锁，地面航站也已全部关闭。
借楼兰城城东火势未灭、西半球沿海岸一片焦土之机，居然有战甲自丛林深处冲出大气层，逃之夭夭。在硝烟弥漫的战后世界，小只的微型机甲想重新球上逃走，简直易如反掌。
昆仑初定，纯血人类在太空的势力几乎形同虚设，只有尔撒留下的一支机甲舰队在巡逻。别说是漏网之鱼，漏网之大象，他们也未必能明察秋毫。
“泥耗子就是泥耗子，见过井口那么大块天，就以为自己不得了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两三个纵队的机甲都没有，就想封锁昆仑星公转轨道。哼……！”
微型机甲上的主控，撩眼皮瞅一眼落在操作台前的星空图上，见图上闪烁的星星点点，极其不屑，犹如俾睨天下之神祇。
不，他不是主控，是乘客，机甲上唯一的乘客。
这架微型机甲，是停在东半球森林里的废铁，全智能版的。几年没保养，勉强能开进太空，就连燃料箱都是几年前的补给。全智能版，很容易上手，乘客来不及检查设备、能源，径直要求它起航开进太空。
战甲上，有智能机器人服务，凡事不消亲自动手，跟在地面上的生活没什么区别，只是活动空间小一点而已。是否检查设备和能源，都没多大关系，机器人可以全权搞定。所以他不能算主控，顶多是这架机甲上唯一一位乘客。
机甲和机甲上的智能设备都太过完美，那位慌张出逃的乘客，裹一件可乐美女海报图案款睡衣，趿一双酒店拖鞋，就坐机甲上了天，什么都没过问，也不必过问。他顶上敞亮的地中海，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嘶……怎么有点冷呢？”乘客抱住胳膊搓一搓，胳膊上的缎面美女瞬间褶皱脸，掉了睡衣的档次。“waiter！”
“您好，先生！请问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waiter走进“主控室”，在驾驶舱斜后方站定，没入乘客的眼。他尽可能避免污染他乘客视线，机械音询问他，给人服务很周全的感觉。
“空调温度很低，你感觉不到吗？我在昆仑星常住，怎么能习惯这样的温度？”头顶地中海的乘客，横一脸贼肉，压根儿就不屑分半点眼神给机械音的waiter。
是waiter想太多，才要站在他视线之外的地方。
人家乘客埋头在一组电子照片里，根本没想理他。
照片是楼兰城警卫系统拍到的。
图上的姑娘萝莉脸，黑色机车服出现在楼兰城城西的“黄土高坡”。起起伏伏的坟堆，在她身旁应景，配她那身机车服，以及梳在头顶晃啊晃的半丸子，颇有几分黑暗洛丽塔的气质。
waiter歪脑袋余光捎带一眼照片上的姑娘，没过问，机械音老实回答乘客问题。“抱歉，先生！机甲燃料严重泄漏，在到达能源补给站之前，我们恐怕得降低空调使用频率……”
“燃料严重泄漏？”头顶地中海的乘客，不分青红皂白地勃然大怒，贼兮兮一双眼睛却没离开过电子照片。“你是怎么管理机甲的，为什么会出现燃料泄漏的情况？赶紧想法补充能源，把內室温度升起来。昆仑星公转轨道上那么多海盗机甲，你偷也好，抢也好，自己想办法将功补过。否则，现在就接受指令，做废铁去吧。”
“没有用的东西，都是废铁！”
稍稍舒一口长气，他法式慵懒的靠姿倒在驾驶舱靠椅上，对waiter终于有了一点语重心长。“从现在开始，称呼我安德拉斯先生。继承家族姓氏，是我的荣耀。请不要忘记！”
“下去吧，给我煮壶热茶过来。”
“是。”waiter领命走开，留下安德拉斯先生独自在“主控室”翻照片。
少时，机甲內室温度升到23.5℃，达到昆仑星平均气温，也是最舒适的温度。
机甲上的枯燥生活远远不止于此，经历长途星际旅行的乘客都知道，他们面临的是长达几个月的乏味生活。活动空间极度受限，且不能大势开展娱乐活动。
猜拳、打双扣，都得一对儿；斗||地||主，得三儿！
寂寞的安德拉斯先生，在等waiter热茶期间闲得无聊，把电子照片投影到3d屏幕上开始念念碎。
“如此好看姑娘，不做一头9色鹿，怎么对得起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一边念，一边在数据库里找模型给姑娘拼身体，拼角，拼蹄子。
安德拉斯不是学设计的，现场又没设计师，他只能这么拼拼凑凑地实现愿望。
娱乐而已，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鹿头不对马蹄，别扭得有些不行。
“听说，上任楼兰城首席执政官了？”他嗤笑一声，“哼……蠢货！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体里的幺米虫可以改变基因？再过三个月，你就会成为的基因猎物。跪在地上求我帮你改造身体的时候，可别哭得太让人心碎哦。”
安德拉斯先生“哦”字上扬的音调里，故意装出几分调皮劲儿来，油腻腻的。“没有哪个纯血人类可以逃过幺米虫-β的基因重塑，你也一样！”
waiter热茶端上来，斟一杯给百无聊奈的安德拉斯先生解闷儿。他接过茶杯慢慢品，继续从数据库里调出华丽丽的公爵缎睡袍，给他小鹿穿上。
那件骚粉公爵缎睡袍，怎么越看越像豹尾美妞穿过的款……
几盅热茶喝过，给小鹿穿睡袍的安德拉斯越穿越冷，禁不住一个颤栗，冷声叱问他身旁侍茶的waiter：“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没用的东西，都是废铁。嘶……该死的空调，怎么又是那么低温度。”
“是啊，没用的东西，都是废铁。”waiter遥控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在跟安德拉斯肩并肩的位置，他歪头觑向这位先生，大肆跟他玩笑。“空调不制暖，可以做废铁；架机甲燃料耗尽，也可以做废铁。至于你，安，德，拉，斯，先，生……”他故意一字一顿地念他名字，语调里无尽的都是轻蔑。“审美烂成一潭稀泥，也可以去做废铁。”
这一次，waiter不再是机械音。
听见那个似曾相识的熟悉男声，安德拉斯先生猛然转头，撞上他万里星空如画的一双眸子，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关电子相册。“云儿！”
相册卡死，关不掉。
在主控精神力控制之下的东西，有什么是能手动关掉的？
机甲上，主控说了算。
他还不知道吧，机甲从头至尾都是那个waiter在操控。
驾驶舱安全扣“咯嗒”一声锁上，安德拉斯连起身的反应都没有，就被锁死在座位上。再想起身，除非拆了自己。
“你再喊我云儿，信不信我当场解剖你，成全你想做废铁的心愿？！”云歌遥控机器人过来端走茶壶、茶杯，两条大长腿叠一起搁在茶几上，吊儿郎当地半躺在座椅里，跟安德拉斯先生闲聊。“你这纯血人类的身体，加上茶里的幺米虫-β，完全可以造一人机混合小鹿，虽然审美观不怎么样。”
电子照片上的小鹿陡然变脸，换成安德拉斯先生，和标志性的地中海。
只见驾驶舱里，那位头顶地中海的乘客，脸色刷一下白成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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