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氪金之路X贫穷与我
在「玩游戏怎样才可以变强？」的帖子中，100个回答里有100个人都会告诉你——「靠氪金」。
游戏的意义在于什么？
「玩家」说：是游戏体验。
而获得游戏体验的最快捷径是什么？
「氪金」说：舍我其谁？
当沢田纲吉以为他现在所身处的这个游戏是特殊的「目标是为了使他奋进使他成长」的励志考核般清新脱俗的存在时，系统打了他沉重的心头一击，为他指出了一条迅速提升等级的明路——
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哟！来氪金吧！
氪金你就能成为vip贵族，氪金你就能多抽卡牌，氪金你就能迅速等级飙升！
想要通关吗？那就来氪金吧！
要说沢田纲吉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手中有一整套拥有神奇能力的卡牌，年轻的十代目也有基本的探索之心，想要知道更多的卡牌会带来怎样的能力。更何况，虽然「超级英雄值」是通关的标准，但是在等级上怕是也有指标，比如说通关条件之一是「角色等级需达到50级」这样的可能性。
提升角色等级对于目前的沢田纲吉来说，有些难。
目前从等级2到等级3需要1000的成就值点数，而完成任务的奖励只有10点，解锁成就的奖励点数最高估计是100点，让他人使用卡牌的奖励点数是200点……也许随着等级的增长，升级所需要的成就值点数的坎会越来越高，但是他所能获得的成就值点数却还是只有这么多。
沢田纲吉不禁在怀疑，这个游戏的等级制度——也许就是为了逼氪。
这也就引出了一个很重要而又很直白的问题。
——「亚伦·班纳」没钱。
大概真的是班纳的疏忽，没有想到留一些零花钱给亚伦。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疏忽，毕竟他们父子俩现在就住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他就算有钱也花不出去。如果要外出花钱的话，肯定也都是班纳支付。而且，以对班纳的认识，沢田纲吉也相信，如果他提出想要买什么的请求，他的和善可亲的绿巨人爸爸肯定会乐意地买下的。
即便是给零花钱……
一美金兑换一个成就值点数的价位。
是不是也未免太高了？
作为一个父亲，班纳是不可能给他那么多零花钱的。
沢田纲吉深深叹了口气。
别说他在游戏里没钱，他在游戏外也没钱。
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担下了彭格列的一屁股债。
年轻的十代目觉得他和钱这种东西大概是无缘的，而贫穷总是给予他忠实的相伴。
总而言之，虽然氪金的捷径已经被挑明了，但是沢田纲吉打不开那扇大门。以「不氪金靠肝」的游戏思路的话……就只能依靠让更多的人从他的手中抽取和使用卡牌，来获得成就值点数，从而慢慢升级了。
而且沢田纲吉还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因为这个系统的存在，而使他拥有了“摸到纸币即为充值”的能力的话，那岂不是……他将永远一贫如洗？
沢田纲吉不禁在想，不知道在“幸运卡牌”的卡牌库里有没有……「余额无限」的金钱卡牌。
想来这么逆天的卡牌是不存在的。
但即便存在，他这个被判定为「非酋」的人肯定也是抽不到的。
至于，莫名其妙就成为了vip1的沢田纲吉所得到的“心灵相册”的能力，是指能将眼前的画面定格在系统相册中，日后可以虽是拿出来反复欣赏而已。
换句话说——是一个并无卵用的贵族能力。
关于沢田纲吉突然显露出来的能力，班纳并没有深究，因为他也相信这个能力是孩子突然间获得的。班纳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因为突然得到的力量而感到压力，于是还对沢田纲吉举出了蜘蛛侠的例子。
班纳告诉沢田纲吉，年轻的蜘蛛侠也是突然间得到了特殊的力量。重点其实不是在于这份力量是从哪里来的，而是该如何正确而又妥当地运用这份力量。
“那爸爸你认为，我应该如何使用这份力量呢？”沢田纲吉蓦得振奋起来，仿佛是不经意间出现的「英雄主线」在向他遥遥招手。看到了突破口的沢田纲吉，立刻顺着班纳的话往下问，“我可以用这份力量，成为像爸爸一样的超级英雄吗？”
班纳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孩子竟然会这么说。
绿巨人定定地看着眼前正仰着头注视着他的棕发少年，那双明亮的似乎未曾遭遇这世间任何阴暗的眼眸里正带着兴奋。班纳从男孩的眼中仿佛看出了那份憧憬，渴望着成为像他一样的超级英雄。
——这就是……属于父亲的高光时刻吗？
班纳又一次在心中如此问自己。
怀揣着对父亲的敬爱之心的儿子，以父亲为榜样，想要长大之后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班纳又一次感受到了作为父亲的感动与骄傲。
但是这个孩子还无法理解，成为英雄所背负的不仅仅是令人崇敬的伟大……他们面临遭遇的一场场苦战，所承受的沉重的伤痛与失去，还有铭刻在心上的空白与悲伤。
作为父亲而言，班纳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他们所经历的那些。但即便如此，班纳看着少年发亮的眼神，却还是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当你有一颗想要成为英雄的心的时候，你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但是，你现在还太小了。而且，我想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你的能力。”
如果是能召唤各式各样的黑暗料理的能力的话……
班纳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出，长大后的亚伦在满大街举着冒着紫烟的黑暗料理在穷追不舍，而坏人们都被吓得四处逃窜的情景。
“怎么了？”沢田纲吉疑惑地就看着突然就笑得乐不可支的绿巨人爸爸。
“没什么，下午我准备去采购。亚伦，你要和我一起去吗？”班纳自然没有将自己想象的画面说出来。
“好的。”沢田纲吉自然是立刻同意了，虽然在电视上有一定的了解，他还是想去人比较多的城镇上看看。
在中午随便吃了点午餐之后，班纳就带着沢田纲吉开车去了最近的城镇。但但即便如此，路程也花了一个半小时。这里的居民虽然不多，但是认识绿巨人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是知名的超级英雄。只不过因为有亚伦在身边的缘故，绿巨人对热情的人们都婉拒了合影的请求，居民们也没有多打扰。
班纳很欣然看到，棕发少年虽然对周遭表现出了好奇，对附近的陌生人和喧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样子，果然亚伦的情况有非常大的好转。想到之前抽卡时少年要现金的事情，于是班纳不止一遍地耐心而又温柔地询问沢田纲吉，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
“我没有什么想要买的。”沢田纲吉无奈地说道。
而后，沢田纲吉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他感觉到有人在偷拍他们。
也不是偷拍，因为那个青年……肩膀上扛着那么大的摄像机，也实在有些引人注目了。
虽然难得看到超级英雄出现的市民朋友的确会用手机偷拍几张照片，绿巨人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体型都挺引人注目的。但是，这种直接对着人拍的摄像就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了。
“嘿，朋友，可以请你不要对着我们摄像吗？”班纳走到了那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青年身边，男人也没有生气，只是露出笑容来问道，“我和孩子只是想要来买些东西。”
“当然。”此时那青年立刻手忙脚乱地将摄像机关掉，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版本的复仇者，在看到体型庞大的绿巨人就站在眼前的时候，青年此时的神情显得有几分慌乱和畏缩，“对不起，这只是我的……爱好。”
“我并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孩子可能对镜头不太适应。”看着青年显得惊慌的表现，班纳安抚地说道。
此时青年抬眼看向了班纳身边的棕发少年，因为是跟在绿巨人身边所以显得格外的矮小。
但看起来大概十三岁，十四岁？
难道是复仇者绿巨人的儿子？
听绿巨人的口气，感觉这个少年一定是被父亲所好好宠爱长大的孩子吧。
紧接着安德鲁·戴德蒙听到这个少年对他开口发问了——
“你……需要一些帮助吗？”
安德鲁一愣，面露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年。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如此突兀地对他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一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才记起来，昨晚他被他的父亲揍了一顿，脸上的淤青过了一晚都显现了出来，所以现在看起来鼻青脸肿的。
一个是超级英雄的儿子，一个家暴酗酒者的儿子。
安德鲁此时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狼狈和自卑。
“不需要，我挺好的。”安德鲁低垂着眼说道。
沢田纲吉对此表示怀疑，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大概是高中的年纪，先不提脸上的伤，光从神情上就看出了青年的孤僻。看上去是，长期压抑在某种环境之下，而性情渐渐变得阴郁的青年。
“对不起，我先走了。”安德鲁没再说什么，低着头带着摄像机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亚伦，你想要帮助他？”班纳自然也看出这个青年有些问题，应该是家庭方面或者学校方面受到了欺凌。联想到沢田纲吉之前所说的，想要成为英雄的想法，班纳在想是不是这个孩子现在就已经想要着手准备起来了，像小蜘蛛一样走「乐于助人」的亲民路线？
沢田纲吉缓缓摇了摇头。
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
并不是，见到的每个人，他都可以帮到的。
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值得得到帮助。
这些年里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年轻的十代目很明白这一点。
无法拒绝别人请求的沢田纲吉，终于学会了该怎样拒绝请求。
「既然你不是英雄，就不要去做逞英雄的事情。」
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里包恩曾经如此说过他。
但是令人觉得好笑的是，现在将他推向「超级英雄」的道路的人，却也是里包恩。
“我们继续逛吧。”沢田纲吉不再去想过去的事情，笑着对班纳说道。
在这个小插曲过后，班纳又带着沢田纲吉去了玩具区，来来晃晃逛了三圈，似乎是不买些什么给亚伦就觉得白来一趟的感觉。但是沢田纲吉又实际上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年纪，对这些是真的不感兴趣。
看出沢田纲吉的确对玩具不感兴趣，班纳思考了会儿。
“想要手机吗？”
孩子的话，都是喜欢手机的吧。
而且想到少年和那个扛着摄像机的青年对话的画面，班纳想现在情况好转的亚伦以后应该也会交到朋友。如果亚伦以后有朋友想要联系的话，那肯定是需要一个手机比较方便。而且如果他有急事外出的话，亚伦还能通过手机来联系他。
沢田纲吉被问住了，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在这个世界能有个手机会比较方便。
看着少年点头，终于摸到孩子的心意的绿巨人爸爸这下终于开心了。
在帮沢田纲吉买了手机之后，还买了烧烤架，说是以后老朋友来这里，可以在屋子外聚餐烧烤。
等到在镇上吃完晚饭再回到家已经是大晚上的事情了，明明感觉是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天，但是沢田纲吉感觉到自己十四岁少年的体质却并不感觉到疲累。只能认为，也是游戏的设定了。
回到家之后，沢田纲吉也有事情做了，在床上摆弄了不少时间的手机。
班纳看着孩子对手机爱不释手的样子，满心安慰，也没有给出什么不要使用手机过度的提醒。
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熟悉的游戏框又突然跳出来了——
「今日英雄表现整体评定中……」
原来这个是每晚十点评定的吗？
年轻的十代目开始思索，虽然他今天没有做什么关于英雄的事情，但是他至少向班纳表明了自己想成为超级英雄的态度。
光这个态度分，至少就要给点的吧？
沢田纲吉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开始摸索出了成为英雄的初始道路。
「今日英雄值-50，当前玩家英雄值：0/10000。」
「评价：毒杀超级英雄绿巨人未遂。」
「介于游戏主题发生改变，从今日起游戏名从“完美人生”改为“从零开始的英雄二代生活”。」
都已经近乎忘了早上那一茬的年轻十代目身躯一震，又经历了一次瞳孔大地震。
目瞪口呆·沢田纲吉：“……”这，这竟然还带倒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