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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第 1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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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爱情吗?这一定是爱情!他看过的无数诗篇都告诉他, 这就是爱情。

他想“得到”她,对于一切都不能确定的他来说, 唯有这一点他十分确定。他给父亲写信,十分惆怅的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孩,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带她回家。他头一次意识到家族地位和金钱并不能让他为所欲为。

圣经不能告诉他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他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他彷徨又惆怅, 在人生之路上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

罗莎琳娜派人送信来,说陛下一连几天都在发火。

“陛下看上去气极了, 整天抱怨你不够顺从, 也不够爱他, 还抱怨你不爱孩子们。王太后陛下让我告诉你,过几天会让殿下去接你, 希望你跟殿下一起回来。再过几天就是陛下的生日宴会, 你要是不出席宴会, 那可不太好。

但我只想知道, 你现在快乐吗?要是离开陛下能让你感到快乐, 我就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回来。

孩子们都很好,陛下和殿下每天都来看望孩子。要我看,陛下只是发发脾气,就在今天,他还问我是不是想去诺曼底的海边住上几个月。他好好的为什么会想让我出去旅行?我猜他是想让我陪你出去走走, 但他不愿意直接说。陛下还很年轻, 他可能不懂要怎么跟你说话, 你不如试试看直接告诉他?

你和陛下之间确实应该好好谈谈。我看他是不愿意跟你分手, 今天他还跟殿下说,要殿下周末就去接你回来。我对陛下说,他应该写信给你。他给你写信了吗?”

路易确实写了信来,还不止一封信。

第一封信写的很短。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赶快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的姐姐赶走,把男孩们送出去,你和你的哥哥、姐姐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们!”

哼,吓唬谁啊!阿比盖尔不屑的扔下信。

打开第二封信,路易回了枫丹白露后写的。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瞧你一点都不爱孩子们!我敢说你都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他们很可爱,但有时候会臭臭的。母亲说每个孩子小时候都像天使。可能她的意思是,长大了就不怎么像天使了。

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除非你自己来跟我谈。就算我们要分手,也一定会是我先提出来,我不允许你居然会想要离开我。

我也不会为揍了兰斯伯爵向他或者你道歉,国王从不道歉。

你要是现在回来,我或许还会考虑原谅你,不再追究那个西班牙人的胆大妄为。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如果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一点,那准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现在,该让你懂得要怎么讨好国王。”

然后这句话划掉了。

“现在,你该想想为什么你会觉得泰特斯兰或是兰斯、或是那个佩纳松会比我更有魅力、更能吸引你。他们能给你什么?兰斯除外,其他人的爵位、金钱,我可以随时收回。我可能确实没法想杀谁就杀谁,但如果我想剥夺某人的爵位,没有人能拦阻我。

我是国王,你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正视过这一点。国王是至高无上的,成为国王情妇的好处你已经知道了,我能给你的一切,其他人都无法给你。你是个现实得有点过了头的女人,应该更明白这一点。

所以,我难道不是你能接触到的男人里面最好的一个吗?要知道,如果你不是国王的情妇,那些男人根本不会尊重你!你的美貌会让他们想要禁锢你,没有实力保护你的男人不敢让你见到其他男人。想想看!你愿意过那种生活吗?

没人会像我这样给予你充分的自由,甚至有点过于自由了。

回来吧,我的小玫瑰!我的床永远会有一半的位置给你。”

哼,谁稀罕呢?

第三封信也很短。

“雅典娜说你是想考验我的忍耐,你是吗?我狠狠责骂了她。她没有你可爱,你从来不说别的女人的坏话。我把她赶走了,你高兴了吗?”

——废话啊,你赶走别的女人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本来就不该上她好吗?

她深深感受到路易这个拔吊无情的狗男人的冷酷。

他现在为了哄好她而赶走雅典娜,但没准什么时候又会去睡她。狗男人是没有什么节操可言的。

随信附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鸽血红红宝石,简单粗暴。

国王派来的信差等着回信,她匆匆写了一封短信给路易。

大郡主的信上说,已经派人去巴士底狱,带着路易签发的释放命令,雷尼奥就要离开监狱。路易没有说让他立即离开巴黎,也没有再提流放的事情,所以大概雷尼奥会去枫丹白露参加国王的21岁生日宴会。

菲利普每天都派人送信或者鲜花过来,信也都很短,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明白她不会主动回来后,就问她玩够了没有,他周末去接她。还问她有没有睡了阿德里安,阿德里安一看就是还是个处男,修道院里的乖孩子,贵族少爷中的奇葩,她引诱了将来的神甫,可真是不乖。阿德里安肯定没法带给她床上运动的快乐,所以,快回来吧!

他送了一只满镶钻石和彩宝的玫瑰花胸针。

雷尼奥的信是周五下午送到的。

“我的爱人:

我刚离开巴士底狱,我得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就去见你,大概晚上8点能到。

无尽的话语也说不完我对你的想念!

你也同样的想念我吗?

吻你!”

让她意外的是,居然有一封巴伯利翁伯爵的信,从鲁昂寄到卢浮宫,又从卢浮宫送到枫丹白露,又转到圣日耳曼宫,绕了一大圈,这才送到她手上。

巴伯利翁伯爵相当客气的向她问好,语气十分谦恭。先是回忆了她小时候,再回忆了一下亡妻,提到妻子的葬礼上他是多么痛苦。洋洋洒洒洗了半张纸,然后才提到能否让她继母的儿子到王家卫队里当差,那孩子已经16岁了,是该出门到广阔天地里经受锻炼啦。

阿比盖尔看完信后,让克莱尔把信烧了。

臭老头想得太美了。她跟继母的孩子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为别人去求路易。

让·埃德加·福沙瓦纳现年16岁,比她整整小1岁,是骑士之子,但父亲的骑士不能继承,他也就是个平民。王家卫队最低也得是可继承的骑士之子起步,他没有资格进入王家卫队。

继母其实不能算是伯爵夫人,因为身份不够,实际上只是“伯爵的妻子”,没有正式的“伯爵夫人”的头衔,但平时在家里,继母总是要仆人称她“伯爵夫人”。一般情况下,仆人只需要称她“夫人”就行了。

阿比盖尔兄妹3人都特别瞧不起那个女人时刻端着“伯爵夫人”的架子。

想到母亲,她想着是不是要跟克劳德商量,将母亲从巴伯利翁家的家族墓地迁出来。

母亲生了7个孩子,活下来的3个孩子都不是巴伯利翁家的血脉,母亲好像也没有必要留在他家的墓地里。

将来她大概率会葬在巴黎的某个高级墓地,或者会葬在凡尔赛附近,提前规划一下属于她自己的家族墓地很有必要。

她给克劳德和罗莎琳娜分别写了信,征求他们的意见。将来很大可能他们都会葬在一起,包括他们的后代。

“你在地图上画什么?”阿德里安好奇的问。

“这是我自己的庄园,这儿是凡尔赛。”她用蘸有蓝色颜料的油画笔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将来我可能常住凡尔赛或是庄园。在这附近我还有一座城堡,是路易送给我的。”

又画了一个圈。“凡尔赛其实不完全是我的,将来可能会大面积翻修。庄园太小,可能我会将城堡作为常住的地方,这样,将来我的墓地也就在城堡附近。”

少年吃惊,“什么墓地?”

“我的家族墓地。”她瞥他一眼,“要什么都考虑到嘛。我肯定不会回去鲁昂家里了,也不会去西班牙,要是我现在没结婚、没有跟路易在一起,没准我会去西班牙舅舅家里。”

“你现在也可以去。你在西班牙也仍然是伯爵小姐,跟在法兰西没有什么分别。”

“算了,我的西班牙语说的不是很好。”

“我可以教你。”

她微笑,“过几天我要去参加路易的生日宴会,你也去吧。我会去跟他谈判,我会——”她停顿了一下,“那跟你没有关系,我不说啦。”

他想着她要谈判什么?孩子们吗?大概是的,他们之间有两个孩子呢。

他也很妒忌这一点。

“你帮我去圣日耳曼宫送信给克劳德和罗莎琳娜。”她将两封信交给他,“明天上午回来。”

他接过信,“需要等回信吗?”

“不用。殿下可能明天过来,你跟他一起走。”

打发走阿德里安,阿比盖尔叫仆人去吩咐厨房多加两道菜肴。

雷尼奥在晚餐时间到了。

“夫人。”很规矩的向她行礼。

“坐。”她指了一下餐桌对面。

在自己房间里吃饭,餐桌不大,也就是个普通小长方桌,桌上摆放了4盘菜,一个果盘,一杯饮料。

仆人拿了一副刀叉餐盘放在餐桌的另一边,又搬来一把靠背椅。

雷尼奥坐下。

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跟几个月前差不多。

头发很干净,丝丝分明;脸也很干净,刚刮过胡子;浓眉大眼,依然英俊,精神状态看上去极好,不像是刚出狱的样子。

“你不问我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

“我从来没有为你担心过。只要你不上断头台,你就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他露出真诚的笑容,“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阿比盖尔挥挥手,示意女仆们退出去。

“你在那里见到了某个可怜的家伙吗?”

“可不可怜我不知道,我见过他了,他问你好吗,路易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责骂你。”他询问的看着她,“他没说,对吗?”

“路易不敢告诉我他还有个孪生弟弟。”

“他应该能想到,你一定能觉察出来,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假国王确实没法跟镇国王相比,光是从小养尊处优的那种自然神态他就伪装不出来。

“他就算猜到了也不会问我,他要是质问我,就得先对我解释双胞胎的事情。哈哈哈哈,想想真的很好笑,他总是说他不会撒谎——他确实没有撒谎,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这件事,就不会问他,于是他就不可能对我撒谎,但还是很好笑,他大概活到21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困境。”

雷尼奥也笑了,“对,这是他的困境。”

“你跟他说什么了?他精神怎么样?是沮丧、彻底绝望,还是什么?”

“他想着你,这是他的动力。还有他的母亲,这是另一个动力。还有对亲哥哥的愤恨。他现在非常清楚,国王才能拥有一切:母亲、你、男孩子们。”

这些动力足够了。

“至于你,我的爱人,你怎么想的?”

“我?你会在意我怎么想的吗?”

“他们的计划很好,但风险也很大。有我的帮助,他们会有更大的成功机会。可如果你不想换掉他,我可以不管这事,甚至还会告密。”

“你可不能自己去告密,不然——”

“我知道。不然他会觉得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可能会真的杀了我。阿比,要是我死了,你会为我哭泣吗?”

“会的,哭几分钟。”

“只有几分钟吗?”

“也许是好几个几分钟。在你的葬礼上我会好好哭给别人看。”

他被她郑重其事的语气逗笑了,“那我谢谢你将来的眼泪。”

这个男人看来下定决心要掺和铁面人的事情了。

阿比盖尔没想好这到底会不会是一件好事,她也不想跟雷尼奥商量,从他的角度来看,谁是国王根本不影响他,唯一影响的是她的将来。从她的角度来看,路易做国王更合适,她已经算是了解路易的性格了,但她不了解菲利普。

菲利普现在迷恋她,只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又是路易的情妇,他会想要夺走路易的一切。对,没错,“夺走”。

仇恨会让人疯狂。

爱情也会让人疯狂,但总的来说,没有仇恨持久。

她可不想拿自己跟他对路易的“仇恨”相比较,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愿意做。

“那个西班牙少年呢?”仆人抬走餐桌,雷尼奥才问。

“不在。”

“你把他打发去哪里了?”

“去送信给克劳德。”

他很是得意的微笑,“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没有留下他?”

她一本正经的说:“你这人一定满脑子胡思乱想。”

“这么说,你还没有得手?”

“说的什么话!”狠狠瞪他,“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或是路易,只想着床上的那点事。”

“不是吗?还是说他不行?或者他不喜欢你?”他假装惊讶,“居然有人整天跟你待在一起能忍住不跟你上床?”

狗男人!

不想理他了,“你滚蛋吧。”

“怎么了?”他拉着她的衣袖,“是不是我说对了?”

“你是不是在巴士底狱待傻了?你是被人打坏了脑子吗?”她没好气的说。

他抱住她,“我每天都想着你,而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压根都不记得我。”

“你想我也没用,你又不敢越狱。”

“要不是大郡主帮我求情,我现在肯定已经越狱了。”他很自信的说:“巴士底狱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某个可怜的家伙的问题就是他们的钱不够多。”

潜台词是他很有钱。

没错啊,其实铁面人想要越狱很简单,再来一次“暴病”就好了。或者可以像好莱坞电影那样,制造一次监狱“暴动”,趁乱偷出铁面人。

“别告诉我细节,我不想知道。”

“你会不会舍不得他?”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谁?”

“王宫里的那个人。”

她犹豫了,“我不知道。他对我算不上很好,可也不算太差,至少物质方面充分满足了我。”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要是这次……你跟我走吧。我说不好希望他怎么对你,他要是不放你走怎么办?要是用孩子们逼你留下怎么办?他要是不爱你了,我会心疼你;可他要是仍然爱着你,我还是没法跟你在一起。”

额头抵着额头,手臂抱住她的腰,紧紧拥抱她。

“跟我走吧,别管什么国王,或是你的丈夫。我们可以去荷兰,你要是喜欢比较温暖的国家,我们也可以去西班牙。我比不上国王那么富有,但一定能让你过上有城堡有很多仆人的生活,你不会比现在过的更差。我们可以在西班牙结婚,将来我们会有好几个孩子,要是……要是陛下不肯把男孩子还给你,你也别太难过,孩子们会知道你是母亲。”

他一手握住她的一只手,亲吻她的指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有人答应我让我带走你,还会准许你跟队长离婚。”

阿比盖尔一惊,“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怕他们反悔,杀人灭口。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让他们明白到杀了我的后果会很严重。”

这家伙的手腕还不错。

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别太相信别人。”

“我谁都不信。”

“你也不要相信我。”

“对,”他忍不住要笑,“我不相信你的忠贞,想要保证你的忠贞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贞操带。”

立即收获了狠狠的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他装模作样的喊着疼。“你可真狠心!我要是敢用那种东西,你能杀了我。”

哼!狗男人!不想活了!

“我才该给你用贞操带,这样你就不会去睡别的女人了。”

雷尼奥马上换了话题,“来吧,带我看看你的卧室。”

“不许去我的卧室。”

“你让我睡在哪里?”

“你只配睡马厩。”

“要我去睡马厩也不是不行,但你要跟我一起。”

她笑,“想得美。”

算起来雷尼奥在巴士底狱待了还不到3个月,但总觉得他离开很久了。

床上运动时间他很卖力,似乎不如此就不能展示自己的“雄风”。到了次日早上,天刚蒙蒙亮,又被他按着来了一发。

腰酸背疼。

“这么说,你真的没有跟小教士上床?”他捋着她头发。

“没有。”她枕在他胸口,顾不上嫌弃他身上的汗水。

“你要是想睡他,我可以允许。”

“说的什么话!我需要你‘允许’吗?”

他愉快的微笑,“不需要。但我想明白了,你现在还很年轻,你没有多经历几个男人是不会意识到我有多好,不仅仅是床上的‘好’。”

“你不会妒忌吗?”才不相信这个男人能像他说的那么大方呢。

“我妒忌得要命!”他叹气,“但你这个让我疯狂喜爱的女人,你是个无情的女人,要想赢得你的心就要忍住男人微不足道的妒忌心。这样等你终于明白我是最适合你的男人,你就不会再折腾了。”

狗男人出乎意料的聪明——他确实也很聪明——也出乎意料的“大度”。她对此深表怀疑。

“我总有一天会睡了他。”

“我能一起吗?”

“你是真的喜欢男人,还是?”

“你不懂,一个男人睡另一个男人并不表示他爱男人。”

“啊,我明白了——”但她没有说完。这是为了显示他们“可以”,但并不是“必要”。

“你明白什么了?”

“没有什么,我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你别担心,我只爱你。”

“我也爱你。”她打了个呵欠,“好了,别说话了,我还想睡一会。”

雷尼奥保持同一个姿势,直到她再次睡着。

他按捺着激动: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

可能是因为困了,所以随口说的;也可能——他心里乱纷纷的,又非常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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