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化进度0.28%
白往川喝了一口手里的冰美式，他镇定地问, “为什么你说问题在于我？”
白往川变得认真起来, 他知道, 自己不能以对待平常孩子那样对待墨晓星。
他们的交流是平等的。
墨晓星回答, “因为我讨厌薛教授，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会对你不利, 也会对做那么好吃菜的薛师母不利……他会严重伤害你们的……”
薛师母是墨晓星坚定地要跟着白往川和小师妹一起喊的, 她觉得这样大家一样才更亲近。
白往川看着那个仿佛要对他吐小舌头的黑雾，很奇怪，他并不讨厌这个明明看起来很异常的东西。
白往川的余光有注意到周围人, 没有一个人对这个东西的出现有异常反应, 似乎他们都看不见。
白往川又想到了墨晓星初次见她说得那句话, “她是被孵出来的”。
放到一个手指能控制黑色雾气的孩子身上, 这个出身不算特别了。
甚至这个出身设定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白往川一个在科学领域探索无尽未知的科研工作人员, 从一定坚定的唯物主义着, 突然见证了一个唯心主义的现场。
他淡定地拿出手机, 拨打了电话, “我申请请假, 身体不舒服，不适合进实验室里。”
“时间……”白往川看了一眼墨晓星，她立刻会意，小胖手比了个三。
“三天, 我需要三天的时间。”白往川说。
打完电话, 白往川说, “可以了。”
墨晓星想了下，“我先吃完蛋糕吧，然后去你家里，万一你在这里晕倒就不好了。”
“上次大爹爹什么时候昏迷的我都不知道，时间说不准的。”
白往川问，“沈戊逢也接受过？他也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墨晓星完全没有大爹爹的事需要和二爹爹保密的意识，她边吃边说含糊地说，“就是大爹爹找了个女朋友，对方看不上他的人，但是还挺看重他的钱和名气的。”
好惨一男的。
白往川即使再不通这些鸡毛蒜皮的纠纷，也觉得沈戊逢看着挺光鲜亮丽的人生，原来私下也是为爱卑微的普通男人。
远在剧组拍摄的沈戊逢，“阿嚏！阿嚏！”
“卡！”这段戏废了。
沈戊逢连连抱歉，“是我没忍住，不好意思，”
沈戊逢心里嘀咕，自己也没着凉啊，怎么突然打喷嚏了。
难道是谁在说他的坏话？
不过此时沈戊逢也来不及多想，工作人员已经在举起板子，导演准备喊话了。
“重新开始吧，action！”
白往川带着吃饱喝足的墨晓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墨晓星先是小领导范十足的到处转悠了一圈，把白往川的房子里里外外都视察了一遍。
这个房子真的十分简洁，到处都没有多余的物品，极简风格到了极致。
几乎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墨晓星看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二爹爹果然跟在魔族的时候一样，什么都不讲究，就讲究个极致的干净。
“我们开始吧！”墨晓星拍拍沙发，让白往川坐下来。
墨晓星这次已经业务熟练。
白往川再次看到这缕黑气出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感到十分新奇，仿佛脉络里什么关卡被拨开一样，啪嗒啪嗒的。
十分钟后，墨晓星已经顺利操作完成。
“睡吧，我先走了。”墨晓星挥挥手，“醒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呀~”
墨晓星有墨家的司机来接，白往川看来是自己认得的那个司机来接走的，就放心地躺下了。
很快，他就进入了睡眠。
洁白绵密的浮云散开，这里是坐落在深山密林正中间的一座山峰。
山腰上有个洞府。
白往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银白色的长衫，脚踩着白色雪绸靴，落在了这个洞府的门前。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是二爹爹！”一只胖乎乎的小人儿跑了出来，手里还抱着蛋壳在啃。
是的，白往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那是蛋壳。
白往川心里自动浮出一个念头，“果然是我的孩子。”
白往川满心柔情地弯下腰，将向他奔跑过来的小人儿抱了个满怀。
“星儿，怎么又跑出来了，小心被鹰叼走。”
小人儿抬起头，正是墨晓星那张可爱的圆脸，她正气鼓鼓地瞪圆了眼睛，挥着小拳头，“那我就打它！”
白往川笑着走近了洞府，墨晓星的房间里，有半只巨大的空蛋壳坐落在一个草窝里。
周围都是法阵，全都是白往川熟悉的气息——是他自己一手布置出来的。
果然是我孵出来的孩子。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
画面又陷入了黑暗中。
白往川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黑暗中不断下坠。
很久很久，永远只有他孤身一人。
四周一直一直都是浓稠地黑色。
无边无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往川看到了一片纯白席卷而来。
再睁开眼，他已经在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是他待了那么久的实验室。
刚从另一个世界里出来，竟然会感到陌生。
“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是昨晚没回去吗？”小师妹在他身后拍了一下肩。
“嗯，这几天实验结果肯定能出来，我需要守着。”白往川听到自己这样说，他还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小师妹满脸担心，“不行不要强撑啊，实验室旁边有休息室，休息一会儿也可以，出了结果我立刻叫醒你。”
“我知道了。”白往川回答。
画面一晃，白往川问旁边人，“小彤怎么好几天没出现了？”
“你还不知道吗？小彤被开除了。”旁边的师兄随口回答。
“怎么回事？”白往川确实不知道。
“听说工作除了纰漏，还不肯承认，正好被资助人视察撞见了，大发雷霆地怀疑我们这边的能力，说要撤资。薛教授就将小彤开除了，给资助人满意的处理方案。”
师兄透露了几句，“估计薛教授也挺难做的，毕竟小彤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学生。”
画面里的白往川没当回事，“原来是这样。”
再后来，白往川发现自己被几个同事抓住，拦在了薛教授前面。
薛教授笑着说，“你做了这么久，也累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至于实验室里，放心，有我在。毕竟我是你的老师，你再天才，也是在我手下学习过的。”
“这些研究成果，怎么就跟我无关了呢？”
“这些成果都已经在我的名下了，你就不要挣扎了。”
白往川的内心被愤怒的情绪席卷着，在他眼中，四面洁白的实验室已经被污水染得面目全非。
脏了，全都脏了。
这里不再是干干净净的了，而且被污染得到处都是的臭水沟。
唯有一团火，将这里烧得一干二净，才能使这些肮脏消失。
白往川看到自己将实验室到处都洒上了汽油。
最后，他爬上了实验桌，站在那里环顾四周，最终打开了打火机。
“咔嚓”一声，拨动了打火机，幽蓝色的火苗窜了出来。
白往川将打火机从高处松手。
火苗轻盈地坠落在地，唰地燃起了大火。
白往川就这样看着自己被熊熊大火包围住，最后露出的是一张笑脸。
然后很快被火焰席卷不见了。
白往川很冷静。
他感受到那些愤怒的情绪是自己的，但是又不是自己的。
白往川觉得自己此时如同一个旁观者，冷静而理智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和结束。
他的念头是，“原来我还会有那样绝望和不甘的时候……”
此时，白往川的心情，更像是来自魔界的白往川，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段小插曲。
白往川甚至还有心情自我点评，“这个历练，我应该算是输得彻底。”
白往川醒了之后，先看了下日期，然后叫了份外卖，白粥外加点心若干。
昏迷了三天，他实在是太饿了。
吃完东西，白往川洗澡洗头，刮了胡子，将自己打理清爽。
然后给墨晓星打了电话，约她出来。
地点是上次那家咖啡店。
还是熟悉的漂亮小姐姐给两位上了所点的东西。
这次白往川也点了份巧克力慕斯，他需要补充糖分。
墨晓星却点了份缤纷水果蛋糕。
白往川先开口，“放心，我这里还有段时间事情才会发生。”
毕竟实验室里的研究状态他很清楚，距离成果出来还早着呢，目前没有实验还没有迹象能出结果。
“不过我没有看到跟师母相关的事情，不知道师母身上会发生什么。”
墨晓星嗷呜吞了一口草莓，“薛教授就像那么那对男女一样，跟一个女孩子一起走了。薛师母一个人很难过的在那里待着，一动不动的……”
让墨晓星看了感觉好揪心。
白往川点点头，懂了。
他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我还看到小师妹也被薛教授给开除了，不知道是不是小师妹也影响到他了。”
墨晓星点点头，她对那个小阿姨印象很好的，“可以问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呀~”
白往川摸摸她的头，“嗯，这事我会去做，你放心吧。”
墨晓星眨了眨眼睛，“事实上我可以做的更多哦，当初就是靠我，大爹爹才能够把那个叫刘心怡的女人给解决掉。”
白往川：“……方便问一下，你们是怎么解决的吗？”
墨晓星说，“这个事情大爹爹其实不是很清楚，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哦。我有偷偷给刘心怡和她身边的丑男人释放一点点魔气。”
“然后她就性格变得更差啦，会有点暴躁而已，外加总是做噩梦？”墨晓星歪头想了想，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的变化。
害，要是大爹爹不拦着她，她还能观察一阵子呢！
“大爹爹知道了，一定又要跟我啰啰嗦嗦上一大堆。”
白往川想了下，“现在那个女人呢？”
墨晓星双手一摊，“大爹爹给让警察叔叔关起来了。”
白往川接受度十分的高，“那还挺好的处理方式。”
至于墨晓星实施的那点小动作，白往川觉得也没什么，毕竟这个世界的现代人，谁还没点心理疾病呢？
折磨着折磨着，那个人应该也就习惯了。
毕竟他是个能够恨起来就放火烧了整个实验基地的白往川。
突然墨晓星拍了拍白往川的手，“二爹爹，你看看那是谁？”
白往川顺着墨晓星手指地方向，“是薛教授……他身边的年轻女孩，我没有见过。”
咖啡厅的收银台那里，薛教授和一个长发长裙的女孩里闲聊着点单。
两个人的行为举止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白往川直觉，这两人的关系并不见得简单。
墨晓星在旁边小大人似的开口，“他们之间的氛围，好有冒爱心泡泡的感觉。”
恋爱经验两世为零的白往川仔细盯着看了两眼，坦白道，“我是看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白往川和墨晓星盯着太明显，薛教授抬头，很快就看到了他们。
薛教授笑了笑，跟身边的女孩说了句什么，然后就一个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好巧啊，听说小白你生病了，现在好多了吗？”
白往川点点头，“已经好了，实验室那里我明天就正常出勤了。”
薛教授点点头，“你注意抓紧进度就行，那边是我老朋友的女儿。老朋友拜托我，想要我能当她的导师，我正在了解她的资质，说不定很快，小彤就不是你们的小师妹了，哈哈哈。”
“今天我先不给你介绍了，下次实验室里，我再统一给大家介绍，你最好先保密。”薛教授笑着说，“给实验室里的那群万年单身狗一个惊喜。”
等薛教授走了，带着那个女孩一起离开后。
墨晓星立刻肯定地说，“就是那个阿姨！”
“薛教授就是跟那个阿姨一起走了，抛弃了薛师母！”
白往川点点头，不再迟疑，给小师妹打了个电话，“你最近是不是发现了薛教授哪里不对劲？”
小师妹疑惑地“啊”了一声，“没有吧？”
“哦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有过，不过我已经问过薛教授了，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薛教授拿着这事背后笑话我疑神疑鬼啊？”小师妹笑呵呵地说，“我也是一时想岔了嘛……”
白往川严肃地说，“小彤，你现在最好过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是关于薛教授的，也是关于你的命运。”
墨晓星将果汁吸得哗哗作响，还不忘听得直摇头，“傻白甜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