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只猫猫
乔择：……
空气中充满了沉默而尴尬的空气。
乔择咳了一声, 看着白珩湿了一大片的裤子, 凝滞了几秒, 走上前去，先把罪魁祸首抱了下来放到地上：“那个……抱歉啊, 这猫平时不这样……”
白珩没有动，手还停在半空，目光一动不动盯着被打湿的那块，整个人仿佛凝固了。
乔择把猫放在地上, 双手交叉，也盯着那块, 挠头，试探着开口：“那个……白老师, 你要不介意的话, 换我的裤子……？”
介不介意也都只能换他的了。
总比穿着被猫尿滋润过的裤子好。
白珩没有回应, 依旧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但是上下起伏的胸口和急促的气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乔择：……
完了, 白珩的洁癖好像真的很严重。
看，人都给吓傻了。
见白珩迟迟没有回话, 乔择当机立断, 抽了几张湿巾, 径直在白珩面前蹲下身，拿着湿巾给白珩擦着被打湿的裤子。
白珩一愣, 从浑身的不适和恶心感中抽身出来, 抬眼望向自己面前的人。
乔择动作缓慢专注, 一点一点细致的擦着，冰凉凉的感觉从腿上蔓延上来。
乔择半蹲在他面前，低着头，只露出脆弱细致的洁白后颈，透着几抹粉红。
白珩缓缓闭眼，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别——你起来。”
乔择抬起头：“啊？”
白珩上下滚动了下喉结，冷静道：“起来。”
乔择：……
语气怎么又冷下来了？
乔择有些心虚，猜测白珩生气，但又搞不懂生气的原因，忙站了起来。
“好。”
他顿了顿，试探道：“那，我去找条裤子？”
白珩点点头，恩了一声。
见白珩终于松口，乔择舒了口气，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了条裤子：“你去洗个澡吧，有热水，喏——”
乔择把衣服递给白珩，正打算给白珩指浴室的方向，就看见白珩拿上衣服就朝浴室走去。
乔择：……
白珩这种对这儿了如指掌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乔择坐着看剧本，等白珩洗完出来。
突然，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消失。
乔择从剧本中抬眼，看向浴室。
怎么了，突然停了？
因为这屋经常停水，乔择不由得担心是不是没水了。
乔择放下剧本，靠近浴室，敲了敲门：“白老师？”
里面没有声音。
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乔择心有点急，连忙敲了敲门，耳朵贴着门注意听里面的声音，开口问道：“白老师？”
突然——
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一个缝。
乔择正靠在门上，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
紧接着，一只沾着水珠，带着水汽，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一把拽住乔择的手腕，往里一拽。
白珩的力气很大，乔择心惊肉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进了浴室。
“砰——”
门被重新反锁上。
乔择手腕被拽住，还没来得及站稳，肩膀被一只手狠狠一推，整个人往墙边倒去。
来不及反应。
背后就是冰凉凉的坚硬墙壁，乔择惊慌的闭上双眼，后脑勺准备迎接被撞击的钝痛——
撞上了一片意料之外的柔软。
没有痛感。
乔择睁开眼。
白珩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垫在白珩脑后。
柔软的手心护着乔择的后脑勺，手背撞在了冰凉坚硬的墙上。
乔择愣住了。
浴室满满都是水汽，雾蒙蒙的一片，周围气温不停在升高，萦绕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氛围。
白珩赤|裸着上身，身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下|半|身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他微微低下头，居高临下的望向乔择。
乔择微微抬头，对上白珩眼里的克制。
乔择心突然跳得快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温度升高原因，他脸色染上了几分红晕，延展到了耳朵根。
针落有声的浴室里，乔择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跳得格外心惊胆战。
后脑勺那块柔软的地方在逐渐发热，呼吸困难。
微红的耳朵尖被白珩尽收眼底，他微微垂眸，抽出撑墙的那只手，顺着去摸乔择的手。
一路摸到了乔择的手腕脉搏处。
白珩握着乔择的手腕，静静感受着。
跳动的频率，格外异常。
十几秒后，他微微勾起嘴角，摩挲了下乔择的手腕。
乔择不止觉得脉搏处痒痒的，甚至还觉得腿有点软，再这样下去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他红着耳朵尖，把手抽回来：
“白老师……”
白珩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叫我白珩。”
乔择愣了下，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那个，白珩——抓我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抓……
乔择想咬舌自尽。
什么破词儿。
白珩轻轻笑了声，笑声酥酥痒痒的。
他俯身在乔择耳边，用气息小声说话：
“没沐浴露了。”
乔择：……
操。
不能好好说吗……
乔择涨红了脸，尽量让自己气息平稳：“那……那我去买。”
说完飞也似得打开门，跌跌撞撞逃离了浴室，砰的一声摔上浴室门。
乔择逃出来，使劲喘了两口气，狠狠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缓过劲来。
尽管他写过这么多同人文，还尽都是些带颜色的同人文，但头一次见到视觉冲击这么大场景，还是有点难挨。
乔择使劲摇摇头，想努力甩去刚才的记忆，奈何越努力越清晰。
白珩散发着危险的眼睛，线条分明的腹肌，还有贴着自己后脑勺的柔软手心，手臂脉搏处仿佛灼热烫伤的触感。
乔择恍恍惚惚的推开门出去，买了沐浴露回来，连店家补的钱都差点忘了拿，满脑子乱嗡嗡的。
他不敢再靠近浴室，远远把沐浴露放在外面，心虚的咳了一声，大声冲里面道：“白老师，我把沐浴露放外面了啊，你拿一下。”
说完也不待白珩回答，匆匆逃离到了客厅。
十分钟后。
乔择放下剧本，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开始意识到不对。
不对啊，那瓶沐浴露他前几天刚买的，怎么就没了？
这沐浴露的量洗几只超级大毛熊都不成问题，怎么就没了？？
乔择拿着剧本，满脑子的问号。
片刻后。
白珩头发滴着水，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乔择忍不住开口问：“那个，白老师，我记得我前几天刚买的沐浴露……”
白珩看他一眼，慢慢擦着头发，淡淡开口：“我用不惯那个，过敏。”
乔择：“……”
行吧……
乔择此刻脑子还是有点混乱，不太够用，如果他此刻稍微清醒一点，立马就能很快意识到一个简单至极的逻辑——
既然白珩对沐浴露过敏，怎么没有在乔择说要买沐浴露的时候提出来，以防他买到和原来一样的沐浴露。
白珩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裤子。
乔择比白珩矮了将近半个头，裤子也短了一大截。
明明是长裤，白珩穿上脚踝完全暴露在外面，变成了七分裤。
乔择很少用香水，身上和衣服上都只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这条裤子也是。
白珩摩挲着裤子，眸色微沉。
很熟悉的味道。
乔择晃了晃脑袋，努力不去想刚才的事。
他把裤子收起来，问道：“你这裤子能水洗吗？”
白珩正低头扒拉着裤子，一听见这句，抬头道：“你要帮我洗？”
乔择理所当然道：“是啊，你这裤子能水洗吗，不能我就送去干洗。”
既然是自家猫惹的祸，那肯定要自己来负责。
白珩回想了下裤子上的“禁止水洗”的标签，点头道：“可以的。”
乔择点头：“行。”
好不容易处理完猫猫的闹剧之后，两个人才正式坐下来商讨剧本。
一讨论时间过得很快，等到抬眼往外望，天都快黑了。
乔择把白珩送走后松了口气，连着喝了好几杯水。
今天发生的事也太魔幻了，自己写同人文都不敢这么写。
他，一个直男。
白珩，另一个直男。
居然还能发生这种剧情。
突然，手机震动。
乔择看了看来电人，接起电话。
宋飞觉的声音急迫又焦灼：“哥，你干嘛呢不接我电话？？”
乔择这才看了看手机界面，发现下午宋飞觉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他。
当时他和白珩在说剧本，手机调的静音，所以没有接到。
乔择疲惫的转动了下脖子：“没，白珩这会儿才走，我刚拿到手机。”
宋飞觉警惕道：“这天都黑了，你们看剧本看这么久？不至于吧？”
乔择把猫抱在怀里。顺着猫毛，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宋飞觉感觉到乔择状态不太对：“哥，你怎么了？”
乔择微微叹了口气：“我有点疲惫。”
……一种不好的猜测在宋飞觉脑海中形成，他心道不可能不可能，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道：“哥……白珩干嘛了，你就疲惫了？”
乔择如实回答：“他洗了个澡。”乔择撸这猫，懒懒补充，“在我家。”
宋飞觉顿觉晴天霹雳轰隆隆朝自己砸下来，一瞬间脑海里只剩下被雷劈过、变成焦炭般的两个字——
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