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有心事
“秦瓦,甜吧?甜就要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蒹葭还不知道中文系和物理系有这场球赛呢!”
白梅从人堆里挤了过来。
“好,到时一起吃宵夜!”
秦瓦凡习惯性地承诺。
“老是去食堂吃宵夜有什么意思,周末去爬山吧,怎么样?”
白梅似乎早有规划。
“好啊,就去爬南岛的北山,还能看海!”
秦瓦凡求之不得地答应。能和白蒹葭一起登山看海,哪怕是一群人一起,也是他百做不厌的事。
“蒹葭,和你的学生请假啊1”
白梅不由分说地要求。
白蒹葭一启唇,想说哪有为了玩而和家教学生请假的道理。秦瓦凡便知她为难,忙开口:
“不用请假,不用请假,我们周日去就好了!”
白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她明明是帮他,想周六去,周日回,他和白蒹葭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哪知这人比榆木脑袋还榆木脑袋,太不开窍了。
“嗯,这个可以有。”
白蒹葭可没想那么多,周六有家教课,她是肯定去不了的,周日目前没安排,可以先定。
“那要不叫上你们寝室的,我们一起去爬山,人多好包车,早点去,看完落日再回。”
那位从不主动多事,颇具老大风范的尚初,居然开口插话。他一直就在旁边,刚刚的白毛巾,其实就是他递给白蒹葭的。
“好啊,好啊!”
旁边有男生兴高采烈地应和。
“那是叫蒹葭的室友还是叫我的室友,我俩不一个寝室!”
白梅朝着尚初问过去。白蒹葭不言语,只是笑,眼睛也望着尚初,看他怎么回答。
“你们自己定就行了,都来也行。”
尚初淡淡一笑,根本不做思考,就把球踢回去了。
“蒹葭,白梅,我们寝室老大。一言九鼎,你们回去尽管邀请好了,谁有空谁来。”
白榆答话的时候,秦瓦凡正和队友们一起,在商量下半场的战略战术。
在一群健硕的队员里,秦瓦凡实在普通,但当他认真倾听队员们的声音,并表达自己对于大家接下来在球场上该打的配合时,他眉眼飞扬,整个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光辉——白蒹葭又不由得震了震:此刻的秦瓦凡当得起大家的激赏。
秦瓦凡自己倒是没想到,在他与白蒹葭的情场里,他总是努力地想成为和她匹配的主角,却总是最后被遗落成默默退场的配角。但是,在这足球场上,他却是不可或缺的重中之重的主角了。
“你和秦瓦认识很久了?”
尚初微笑着看了一眼和他并排站着看球的白蒹葭一眼,自然得仿佛已经熟悉。
“嗯,他上大一,我上大二时就认识了。两年多了。”
白蒹葭也自如地应答。她本就是个心无芥蒂之人。
“喔。”
尚初应了一声,一番欲言又止后,便停了口,似乎专心致志于球场了。
白蒹葭抿嘴微微一笑,也沉静地立着,专心致志地看球。
倒是白梅,信誓旦旦说是要来给秦瓦凡助威的,却和白榆坐在了球场人群之外的草丛中,悉悉索索地不知说些什么。对于她这向来三心二意的行为,白蒹葭了然,也懒得理会她,只管自己忠于职守,尽职尽责地看到了球赛的最后——平局,而后秦瓦凡点球,终于物理系以一个球胜出。
围观的人散去,秦瓦凡也终于冲出簇拥的人群——看见白蒹葭一直站着不走,似乎在等他,他心里很高兴,既赢得球赛,又得美人青睐,他的心情难以言明。
“秦瓦,你的球踢得真是太好了!也没听你说过呢!”
白蒹葭温温柔柔地赞许道。
“哈,是吗?我以为说过了呢,也没什么,就是上初中无意中参加了班里的足球活动,就喜欢上了,后来只要有机会就踢,没有停过,也没成专业水平,但没想到,来了大学,还能给班里和系里争光,哈哈。”
秦瓦凡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了不起。我是最不喜欢运动了,也最不懂运动……”
白蒹葭笑着赞叹之余,反思了自己一番。
“你没事也可以多运动,感觉特别好!”
秦瓦凡看了她一眼,满怀期望地望着她。
“哦,好。就是平时太忙了,好不容易不忙了,又想歇一会,结果就还是没时间了……”
白蒹葭垂下了眼帘,有些懒懒的。这借口,也是找得敷衍,一点也不新颖,却也符合她的实际。她参加的协会不少,但都是知识性的。对于运动,从小就被当成弱不禁风的林妹妹的她,还真的很望而生畏。
青春有限,需用运动来延长,但此时的白蒹葭们,虽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却仍在对未来的憧憬中自以为青春还很长,还有大把的金子可以扔到池塘。她们,有着更具吸引力的事来焕发青春的光彩。除了学习和社会活动,便是谈恋爱。
在青春里的谈恋爱,都是有头也有尾,如同过山车,蜿蜒起伏,哪怕结束,也是伤心得激动人心。白蒹葭的恋爱,就是从开始似乎走到了最末。她不知该如何走下去,也不知该如何和秦瓦凡倾诉。秦瓦凡从来知道的,都是她的喜和忧,关于某一时刻的绝望,她却认为唯有自己才能承担,直至化解,她哪怕再讲起,也不过是心底里的暴风骤雨之后的风起涟漪,没有了当时的惊天动地,不过是如同说起他人的故事,娓娓道来中的些许情绪波动罢了。
秦瓦凡所感知到的,也正是见到她时的和煦宁静或是微波涌动。
比如,自从那周末外出回来后,秦瓦凡就发现,她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似乎变得更安静,更婉约。带着一种极淡极淡的忧郁。
她的笑比从前更多地在嘴边浮现,却如同荡漾在夕阳拂照的波光,是一种清透世事后,浅浅的伤感;也是经历过无助后,心的收敛与宽柔——她有心事,一定有事。
但,他不敢过问,怕手里这精美薄细的一层被自己一不小心地碰触,就会弹破碎裂。
他对她,向来如此,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拥有,只是明白一定不能伤害:
如果不知道该做什么不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那么,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问吧,她想告诉他的,自然会说,她不想说的,想来也是问不出来,又何必让她再辛苦回忆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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