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手被交叉着拷在背后，挣不开，双腿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全方位的卸去了他活动的可能。
锥生零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魅斗捏住他的下巴，“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两人靠在太近，因为昏迷而暂时停止的饥饿感再次袭来，锥生零的眼睛又难以抑制的变成了渴望进食的猩红色。
那狰狞丑陋的模样倒映在那双满月般的银灰色眼眸里，锥生零想别开脸，下巴上的手却纹丝不动。
锥生零干脆闭上眼，自暴自弃的道，“如果你想杀了我就动手吧。”他当时确实因为失控袭击了他，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倒不至于。”毕竟他已经得知这个学校有一堆的吸血鬼，多出一只差别也不大。他介意的是，理事长知不知道这件事，首领又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你老实回答就行了。”
魅斗在他腿上换了个舒服些的姿态：“你是天生吸血鬼，还是后来变的？”
锥生零自嘲：“天生的吸血鬼又怎么会失控。”
魅斗：“有什么区别吗？”
锥生零的语气很嘲讽：“你不是吸血鬼猎人吗，连这些都不知道？”
魅斗露出个微笑，下脚稍微用了点力，“你管我，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这力道，锥生零闷哼一声，这个女人……
锥生零盯着他膝盖上的脚好几秒，还是开口了：“吸血鬼有两种，分别是天生和后天，按照血统又分为五个等级……”
天生吸血鬼占前三个等级，纯血种level a，贵族level b，普通吸血鬼level c，后天吸血鬼由人类转变，等级为level d，level d因为原本是人类，承受不住纯血种的力量，会逐渐丧失理智堕落成只剩下本能的怪物，就是所谓的level e。
只有纯血种能将人类变成吸血鬼。变成吸血鬼后，不进食会因本能痛苦，进食后会因堕落痛苦，这大概就是本不该于世的惩罚。
“今天傍晚碰上的那个，就是level e？所以你拔枪的时候犹豫，是因为同类，还是因为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未来？”魅斗的语气很平淡却一针见血的伤人。
这就是真实，会伴随着刀刃。
锥生零避开他的眼，身体还因为与吸血鬼本能在斗争而微微颤抖着，“随便你怎么认为。”
魅斗不打算安抚他，直截了当：“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说不定这就是锥生零被盯上的关键。
“这与你无关。”锥生零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像是被触犯了禁忌。
“有没有关系由我来界定，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魅斗并不在意他的心情，手里把玩着的匕首直接贴上他下颚，“说。”
锥生零干脆闭上眼睛，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反正，他已经要失控了，堕落成level e是迟早的事，与其因为陷入疯狂耻辱的死去，那不如就此被这个人杀死。
可惜魅斗是在港黑长大的，还在红叶手下的拷问小组待过一段时间，犟嘴的小鬼见得不多，技巧倒是学了不少。
想要情报的话，手段不就是那四个字吗？
——威逼利诱。
就魅斗的印象来说，锥生零是个不错的人，面冷心热，吃软不吃硬。不过就像他说的，他没空关心叛逆少年的心里。
魅斗收回爱刀，轻飘飘落下一句，“你是吸血鬼的事，你的家人知道吗？”
果然下一秒，锥生零睁开了眼睛。
“你不说，我现在就让理事长来观摩一下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魅斗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他，表情无动于衷，看来理事长是知道的。
这么说的话，首领是不是也知道？
呵，让他来给一只随时都可能堕落的吸血鬼当保镖，首领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他。
想到这，魅斗更不爽了。
“那你妹妹呢，你妹妹知道你是个吸血鬼吗？”
一开始锥生零没反应过来妹妹是谁，想明白后，表情果然变了，那双一直不敢正视他的红色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怒意。
唯独不想让优姬知道，自己就是他嘴里披着人皮的野兽，与那些被他憎恶着的吸血鬼没什么两样。
“铿——”可是不管他如何挣扎，手铐依旧牢牢的卡在床柱上。
魅斗站起身，不耐烦的踩住他的胸膛，一把将他压了回去，“挣不脱的小鬼，给你五秒钟考虑，到我打开房门为止。”
说着魅斗从他腿上下来，一边数数，一边走向门口：
“五、四、三、二……”
魅斗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眼看着“一”就要到了，锥生零低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四年前，有个纯血种袭击了锥生家……”
魅斗放开手，“然后呢？”
他知道他会说。
像这种因为某种诱因带着自毁性倾向的人，除去中间值，要不是个把所有人命都不当命的神经病，比如曾经的太宰；要不就是极为细腻注重情感，能一声不吭背负一切，也能为认定人事物献上一切，忠诚腐朽如中世界的骑士。
“然后……”锥生零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
*****
锥生零的过去其实是个有点曲折，但差不多能猜到的过去。
大意就是锥生零出生于吸血鬼猎人世家，并且是罕见的双生子，在他们的社会里，吸血鬼猎人和吸血鬼中间夹着人类相互牵制。
有一天他的父母猎杀了一只名单上的level e，被一只纯血种盯上，那只纯血种杀了他父母，带走他弟弟，还吸了他的血将他变成吸血鬼，最后销声匿迹。
之后他被黑主灰阎收养，至今。
怪不得那么痛恨吸血鬼。
魅斗在他跟前蹲下，问：“你想报仇？”
“是，”锥生猩红的眼亮的可怕，宛如一个真正的吸血鬼，“我一直想亲手杀掉那个吸血鬼！”即使是同归于尽。
他不想再伪装，也不在乎眼前的人怎么看他，他其实不想要这样的安逸，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不想变成level e，更不想因为失去理智忘记仇恨。
嘛，这个眼神还不赖，“最后一个问题，你仇人的名字。”
“绯樱闲。”那个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记的纯血种。
“我知道了，”魅斗点点头，“她不会再伤到你，当她再度出现在你面前时，就是她的死期。”
从根源性杜绝掉威胁，这任务也差不多该成了吧。
锥生零怔了一下，“你在开玩笑吗，你以为纯血种是可以轻易被杀死的吗？”
“我会让你成功的。”赌上他特攻队队长的名号。
这时锥生零终于意识到那里不对劲了，这个人明明知道了他是吸血鬼，刚刚还在胁迫他……但是现在却忽然站到了他这边？
锥生零迷惑了，“你为什么……”
“我说过要护着你，可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语气就跟劝他买茶具时那样的认真，让人看不透真假。
不对，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锥生零还再想说些什么，然而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喜新厌旧的魅斗已经开始对别的东西感兴趣了。
“你们这个牙齿，是中空的吗？”从见到蓝堂英的獠牙开始，他就一直有些好奇。
要不，趁着他现在被铐着，先看个清楚吧。这么想着，魅斗直接上手捏开锥生零的下巴。
锥生零大概也没想到这个人会在这种时候忽然对他动手，于是在感觉对方冰微凉的指尖滑到他嘴边时，他下意识就咬了下去……
“……”
獠牙划破了他的指腹，殷红的血从伤口渗了出来，魅斗收回手，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是狗吗？”还好是普通的吸血鬼不碍事。
闻到血的味道后，原本就处于饥饿状态，一直靠毅力压制本能的锥生零瞬间就不行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又厚重，眼睛红得可怕，充满了进食的欲-望，像是一只饿红了眼的野兽。
魅斗看着他的模样，忽然玩心大起，用流血的手指在他跟前晃了晃，“想要？”
锥生零已经无法回应，干渴的舌尖无意识舔舐着獠牙，荧红的瞳孔紧缩着只能看到他指尖上的血。
“要不，就不要浪费了吧。”这么说着，魅斗对他伸出手，宛如一只诱人入地狱的恶魔。
不可以。
锥生零理智上是拒绝的，可是当那只沾满香甜液体的指尖凑近他嘴边时，他还是忍不住舔了上去，然后饥-渴的允住了他的伤口。
温暖粘稠又甜美，这，就是他身体深处一直渴望的东西。
魅斗被他舔得直起鸡皮疙瘩，正想收回手，对方却像只忽然被夺了食物的野兽，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艹！”魅斗忍不住骂了个脏字。
不过还没等他怎么样，刚才还在喝他血的锥生零已经放开他的手指，表情痛苦的颤抖起来，一副吃错东西的样子……
“……”
妈的，难道他血里有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