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第 429 章
0429
当远在公司的林翰等人通过电话知道这件事后, 不由暗暗呼了口气，心说他们这人在公司平时苦哈哈的，没想到还有这好处呢？
结果还没等林翰稍微再松一会儿气, 就听他小叔在电话那边说话跟大喘气似的把后半截话给说完了。
林斯年在电话里对林翰说：“我刚刚发了个链接给你, 你自己抽一下吧。”
林翰急了, “怎么还带网上抽签的？我晚上得加班。”
林斯年老神在在：“我刚给你爸打了电话，你不加。”
为了保证抽签的公平公正性, 老宅里原本已经要开始抽签了的林国雄等人怎么可能放过目前不在老宅，但是迟早要下班回家吃晚饭的那些人。
所以林斯年便与时俱进, 直接改成了网上抽签。等到林家所有人都登录上抽签软件后统一开始。
没有暗箱操作, 没有千手出千。
当抽签结果出来的那一刻, 大家屏息一瞬。
中签的是林景历。
林斯年给林景历发消息：【试卷和成绩单我发你邮箱了。好好跟腓腓说，别凶。】
林景历怀疑林斯年在挑拨离间，他对腓腓凶过吗？并没有。他连林翰都没怎么凶过。
如果他对腓腓凶, 腓腓会这么喜欢伯伯吗？
于是林景历回：【呵。】
不论老宅那边是如何的‘如释重负’，这边林景历在抽完签后还是将试卷打印出来仔细看了下。
连带着林翰, 虽说是他爸中签了，但是他也免不了因为关心腓腓所以和他爸一起看。
撇开林翰也觉得没什么毛病的第一大题题, 单看题第二大题，那篇名为《花园》的理解，林翰是怎么也想不通，腓腓是怎么从这通篇的晦暗中看出原作者很高兴的。
林景历倒不觉得有什么。
被阴霾侵染惯了的人, 即使有那么一瞬间感到欢喜, 他也早已失去了将之传递出去的能力。
甚至原作者自己, 也许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是欢喜的。也不明白原来在创作的那一瞬间，他是想要分享。
其他人也许很难从字里行间窥探，但是林景历知道, 如果腓腓想懂的话，他就能懂。
此时，林翰已经在手机上找到了原作者的生平经历。
哦吼，原来还健在啊。但是除了还健在这一项外，网上就再没有其他消息了，看来作者名应该只是笔名。
再一看，林翰总觉得这作者的笔名【其路】莫名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只是因为印象实在是太浅了，林翰最终还是没想起来。
但是林翰并没有就此放弃思考，而是转而问他爸：“这个笔名我怎么感觉有些眼熟？爸你有没有眼熟的感觉？”
林景历静思三秒钟后摇头。
虽然平时总在心中腹诽他老子不当人，但是林翰对他老子的记忆力还是很信任的。说不记得那肯定就是没有。
既然这样的话，林翰就更难想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了。
不过林翰可以肯定，应该只是在过去的几秒钟或者某些刹那间，他见过或者听过这个名字。不然以他虽然不像林景历同志那么变态，但是也绝对不会拖了后腿的记忆力，不会想不起来。
倒是林景历，在听林翰说他眼熟作者笔名后，置于身侧的右手在办公椅扶手上缓慢勾画。
***
因为运气太好中签了的缘故，这天林景历算着腓腓放学的时间，提前和林翰一起下了班。
车上时，林景历一边摘下自己的眼镜擦拭，一边还对林翰说：“再过五年我就退休了。这五年内你辛苦点，就别放假了。”
听前面一句时林翰的反应还好，毕竟退休早是他们林家的传统来着，他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这后一句……
汝闻，人言乎？
林翰目视前方，口中飞快说：“我觉得我现在还欠缺了很多，五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现在科学家都说了，人类寿命远不止百年。这么算爸你还风华正茂正值巅峰，连皱纹都没几条，说退休是不是早了点？”
“开玩笑的。”
说完，林景历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林翰侧头看了眼他爸这十年来可能是因为活得比较舒心，基本上就没怎么变的脸，按他小叔的话说，还是这么的斯文败类。
不行，那是你亲爸。
不行，那是你亲爸。
林翰清醒一点，形势比人强，动起手你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就这样运气了一路，直到车驶进林家大门的时候，他这才勉强忍住了某种忤逆不孝的想法。
就在林景历和林翰从车上下来时，林斯年也把腓腓从学校接了回来。
下车时腓腓还在和爸爸说他今天有多忙，都忙到忘了去办公室看成绩了。
“小虎今天腿抽筋了好几次，两次是左腿，一次是右腿。我听王爷爷说过，抽筋可能是在长个子了，然后缺乏一些微量元素。我明天要跟小虎说，让他去医院里看一看。”
林斯年点点头：“那是要长个子了。可能是缺钙。”
等说完小虎后，腓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略有些小烦恼的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小虎一样高呢？”
“腓腓努力多吃肉，肯定也会很快长高的。”
林斯年和腓腓一路闲聊着，等进到客厅后刚好看到了才坐下没多久的林景历。
而且除了林景历，当他们进来时，沙发上已经整整齐齐的围坐了一圈的人。
说是谁抽签抽到了谁说，但是想到腓腓知道了自己的分数后还不知道怎么难过，他们还是忍不住坐了一圈。就是准备着到时候万一腓腓真的因为分数有落差感了，他们可以一起哄哄孩子。
腓腓倒是对这热热闹闹的场面很适应熟悉，换好鞋后挨个露出小梨涡打招呼：“大爷爷、爷爷奶奶、三爷爷、伯伯……我回来啦。”
林景历和腓腓招手：“腓腓来伯伯这里。”
腓腓点点头走过去，走到半路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爸爸：“爸爸，我的成绩单老师发给你了吗？”
林斯年轻咳一声：“发了，伯伯叫你就是想跟你说成绩单的事。”
腓腓点点头，走了几步来到伯伯面前，摆摆手不用哥哥给他让位置，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下。
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小少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连坐姿都看着乖巧极了。
还没等林景历说话，腓腓想了想，忽然问：“伯伯，我考试是不是考得不好？”
林景历微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怎么说？”
腓腓：“因为大家都不想我看成绩。”
腓腓也是刚刚和爸爸说小虎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怎么这么巧，每次他想去看成绩的时候小虎就腿抽筋了呢？
孩子是单纯了点没错，但是孩子又不是小傻子。
腓腓可聪明了。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短短的进门的一小段时间里就猜到了这是为什么。
林景历没有否认，反而是把他又打印出的一张空白语文试卷拿了出来，一点点让腓腓给他分析当时他为什么要这么写试卷。
腓腓点点头，伸手点着试卷说的认真。
大家也听的认真。
等说完第一题《猫》后，开始说第二题《花园》。
在说之前，腓腓还小小的说了个题外话：“在做这道题时，我还有一点熟悉的感觉。这篇文章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
就是因为感觉熟悉，再加上不自觉的共情，腓腓这才会对自己的这次语文考试会进步这么肯定。
等分析到最后，林景历问腓腓：“腓腓，你觉不觉得每一篇文章每个人其实都可以有自己不同的理解？”
腓腓拿着试卷想了想，点头。
“伯伯记得自己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当作品被创作出来后，它属于原作者，有时候却也不属于。每个人对它的解释和理解都不同，但是你却不能说他错，因为每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所以腓腓想想，为什么到了考试时，理解却有了标准答案呢？”
这次腓腓想了有点久，最后摇摇头：“伯伯为什么？”
“为了最大限度的公平。”
即使这样的方法有一些这样那样看起来的弊端，但是确实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公平。
腓腓似懂非懂，现在和他说这些有些太深奥了。他被伯伯有些说懵了。
不过好歹他还记得自己最初的目的，点了点头，决定把伯伯的这段话放在心里，等到再长大一点后再想。
“所以伯伯，我考了多少分呢？”
林景历：“85。”
腓腓：呜…
看腓腓的表情，众人连忙凑过去。
唯独林麒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说实话，意思虽然是林景历说的这个意思，但是这篇文章是有些坑孩子也没错了。尤其是坑腓腓这种共情感强的孩子。
打个比方，毕竟，你很少能见到有一篇文章通篇写着你爸爸我难受的要死了，滚！都别烦我。实际上真正要表达的内涵却是：愿世界和平快乐。
这不二极管精神分裂吗。
除了林乐腓小同学是个变数，谁能品出来了？
所以也怪不了给出标准答案的出题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写这篇文章的人谁都没坑，就‘坑了’腓腓。他文字意义上来说的小知己。
林翰眼角余光注意到林麒的不对劲儿。
忽然又想起在下班前他爸的手在办公椅扶手上写着什么，还有写完后莫名其妙的在车上看他不顺眼给他开了个玩笑。
【其路】【路其】鹿其？
林麒？！
他说怎么就这么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到过一样。肯定是他爸自己猜出来了但是发现他还没猜出来，所以心里不满意了才在路上这么吓他。
再看看即使被他爸侃懵了也还是在难过的腓腓。
林翰眼睛危险一眯，悍然发动攻击，按倒！
林麒心虚，没敢躲。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事没有二十块小蛋糕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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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大型考试理解为什么要有标准答案这一段，作者君有参考网上和一些专业人士的说法，观点并非作者君纯原创，特此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