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沈喵喵猫脸懵逼间, 韩明宇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拒绝就是答应了。”
沈喵喵：“？？？”
“我还有事, 先走了。”韩明宇对他们点点头, 动作利索地上了一辆墨绿色酷帅的吉普车。
沈喵喵保持抬着小爪子的姿势，直到吉普车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反应过来。
喂，妖妖灵吗？
这里有人强买强卖！
顾凌恒哑然失笑, 韩明宇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顾哥，下午四点《W》杂志主编会过来采访, 我们现在回去吗？”上车后, 小助理打开行程安排问道。
“嗯。”顾凌恒应了一声。
造型师早早地等在酒店, 还带了一套藏蓝色西装。
沈喵喵蹲坐在床上，好奇地看顾凌恒换衣服。
跟顾凌恒相处久了, 它的审美逐渐向人类靠拢。
看看这流畅的人鱼线！
看看这完美的八块腹肌！
看看这凝实的肱二头肌！
看看这英俊的脸！
不愧是朕钦定的铲屎官！
沈喵喵尾巴尖儿轻轻翘了翘，小胸脯也挺了起来，心中满是得意。
顾凌恒由上往下将衬衫扣子一颗颗扣上，轻轻拉平褶皱。
明明衬衫很正经，扣子也扣到最上面一颗，但或许是贴近皮肤的缘故，竟然有种该死的性感。
可惜屋内一人一猫并不懂得欣赏。
穿戴整齐后, 顾凌恒揉了揉沈喵喵的小脑袋，“奶茶, 我接下来要做造型, 你最近掉毛有点严重, 我就不抱你了，让助理小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咪。”
行吧。
沈喵喵跳下床，小跑到卧室门边，等顾凌恒开门。
顾凌恒微微一笑，“走吧。”
造型师看到顾凌恒，眼睛一亮，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觉得只穿西装有些单调，又拿了一个羽毛形状的银制胸针别在外套左侧。
这样瞬间活泼起来，不那么沉闷单调。
“今天这造型......跟以前怎么不一样？”顾凌恒碰了一下胸针，表情有些疑惑。
“顾哥这么帅，偶尔换换其他颜色的西装也不赖。”小助理开始吹彩虹屁，“我要是有顾哥这个身材，披个床单出去人家都以为是大牌！”
顾凌恒被小助理逗笑了，这彩虹屁还挺顺口，“哪儿有这么夸张？”
“没夸张，我认真的！”小助理说的斩钉截铁。
沈喵喵蹲坐到茶几上，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歪着头看造型师拾掇铲屎官。
顾凌恒底子不错，皮肤比许多用了不知道多少昂贵化妆品的女明星都好，近距离都几乎看不到毛孔。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实力。
啧，真是任性。
造型师一边感慨一边帮顾凌恒弄头发。
一小时后，终于结束了。
沈喵喵跳下茶几，小跑到顾凌恒脚边，仰着小脑袋看他。
原本服帖的头发被造型师抓得有些凌乱，多了几分俏皮和活泼。
这样一装扮，说他是大学生都有人信。
“这样可以吗？”看着自己的杰作，造型师嘴角微微上扬。
“很不错，辛苦你了，张姐。”顾凌恒也很满意。
这时候已经三点半了，还有半小时《W》的主编要到。
两人客套一下，助理送造型师下楼，顾凌恒又调整了一下客厅的摆设，坐到沙发上摸猫猫。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W》的主编到了。
寒暄过后，主编坐到沙发上，拿出录音笔和本子开始采访。
她问的问题都很常规：运动，食物，最近的心情，饰演最好的角色。
.
顾凌恒回答得游刃有余。
沈喵喵听的无聊，跳到茶几上，好奇地看着主编。
“这就是奶茶？”主编脸上浮现一个清浅的笑。
“对。”
“我能摸摸它吗？”
“这个——要看它心情，奶茶大部分时间还是挺亲人的。”顾凌恒没有擅自做决定，将权力交到奶茶手里。
“是吗？”主编伸手，试探性摸了摸奶茶的小脑袋，软乎乎的毛毛让她心都要化了，“它真可爱。”
“咪！”
说了几遍我不是可爱是霸气！
你们人类怎么回事，除了可爱不会其他夸人的话吗？
沈喵喵气愤地叫唤一声。
无奈长得太萌，声音太嫩，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更讨人喜欢了。
主编看着这小家伙，想到顾凌恒微博底下的“偷猫大军”，突然有了新思路。
顾凌恒不是那种根基不稳突然爆红的流量明星，因此之前那些问题都是老生常谈，没有越界。
这小家伙或许能给杂志销量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顾影帝，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想养奶茶吗？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不想养宠物。”
顾凌恒听到这个问题，怔了一下。
沈喵喵也竖起耳朵，等他的答案。
“我刚开始确实没有养宠物的打算，不过奶茶的出现是个意外。”想到往事，顾凌恒坐姿微微放松，脸上也带了几分温柔的笑容，“它是我回小区的路上捡到的。”
“捡到的？”主编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奶茶是从宠物店买的赛级品种猫。
“没办法，大半夜的总不能放任这个小家伙在外面流浪不是？”顾凌恒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欢喜。
“我有段时间很迷茫，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觉得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真的很无聊。”说到这个，他眼神有些涣散，仿佛重新回到那段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但是很快重新聚焦，有了光芒，顾凌恒嘴角微微上扬，“直到遇见奶茶，我才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我想照顾它，想对它好，想给它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人活着，总要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要是单纯只是为了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沈喵喵耳朵抖了两下，脸一点一点红了，但是被厚厚的毛毛遮住，看不大出来。
不是，好好的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还我是你活下去的理由，肉麻不肉麻？
沈喵喵担心顾凌恒再说什么，连忙从茶几上跳下去，想到其他地方散散热。
它一个激动跑得太快，导致脚下打滑，咕噜噜直接滚进卧室。
顾凌恒看着，忍俊不禁。
小家伙总能给他带来很多欢乐。
主编没想到自己一个问题能挖到顾凌恒的内心所想，惊讶的同时也被他触动到了，她点点头表示赞同，“要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确实没意思。”
“那你在养猫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或者其他有趣的事情？”
“麻烦倒没什么，就是最近换季，奶茶掉毛有点严重，只要是它能到的地方都有猫毛。”说到这个，顾凌恒忍不住笑了，“还有就是它特别讨厌别人碰小爪子和尾巴，每次都要趁它睡着了才能偷偷帮它剪指甲。”
主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也扬了起来。
“我是第一次养猫，很多东西都不懂，现在还在慢慢摸索。”顾凌恒挑了几件趣事儿讲了一下，语气有些感慨，“想养好一只猫其实不容易，但对我来说，照顾奶茶并不是负担，而是享受，跟它相处，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遇到它，我真的很幸运。”
沈喵喵虽然跑进卧室当鸵鸟，但它那小身板关不了门，因此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进它的耳朵里。
它害羞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小爪爪捂住脸，心脏砰砰跳。
铲屎官这糖衣炮弹有点厉害呀。
它都快受不住了！
“顾影帝，我能让摄影师拍一张你跟奶茶的合影吗？”采访到尾声，主编询问道。
“我去问一下奶茶。”顾凌恒站起来，走进卧室，说了自己的来意，并且向沈喵喵伸出手。
沈喵喵还有些不好意思，羞羞涩涩蹭进顾凌恒怀里。
拍完照片，主编心满意足走了。
这次杂志销量要是不上升，她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
凌晨，沈喵喵睡梦中突然察觉到什么，敏锐地睁开眼睛。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绿油油的光，看着有些吓人。
它轻巧下床，跃到窗台上，蓬松的尾巴疯狂甩动。
窗外夜色浓重，只有公路两旁的路灯静静地伫立着，照亮一小片天地。
突然，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沈喵喵瞳孔收缩成两条细线，喉咙里发出警惕的嘶鸣声，两颗小尖牙在月光下散发出冰冷的色泽。
紧接着，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突然落到沈喵喵所在的窗户外面。
沈喵喵愣住了。
这不是督查司的制服吗？
它抬爪挠了两下玻璃，“咪？”
少年听到声音，警惕地扭头，然后撞进一双无辜懵懂的眸子里面，他有些诧异，“你是——那天的小猫妖？”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隔音效果贼棒。
沈喵喵完全听不到少年的声音，但它以前在山里无聊，经常跟哥哥玩你说我猜的游戏，看得懂唇语。
它点点头，指了指外面，询问他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抓一只魇妖，它特别狡猾，已经害了五个人，你要是有什么情报别忘了通知督查司，会有奖励。”小哥哥快速说完，看到沈喵喵点头，他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隔着窗户碰了碰小奶猫的脑袋，帅气小哥哥握紧手中的桃木剑，腿部发力，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小哥哥本来面容冷肃，A到爆炸，突然这么一笑，还来了个摸头杀，杀伤力不要太大！
可惜沈喵喵get不到这个点，只觉得小哥哥制服好看，工作好高大上，想削尖脑袋进督查司。
“奶茶，你不睡觉坐那里干嘛？”顾凌恒睡觉时习惯性往枕头边摸去，结果摸了个空。
他睁开眼，看到蹲坐在窗台上的小奶猫，疑惑地问道。
“咪。”
没什么。
沈喵喵回头应了一声。
“过来睡吧，乖。”顾凌恒拍了拍枕头，见小奶猫不为所动，掀开被子下床，将小祖宗请回来。
沈喵喵还沉浸在对黑色制服的崇拜中，亢奋好久才睡过去。
另一边，妖管局二楼会议室，“魇妖跑了？”
白青衫表情阴郁，大马金刀坐到椅子上，他愤愤地砸了一下桌子，“这些魑魅魍魉，也就只敢在......弱的时候撕咬一口，欺软怕硬的家伙，有本事找老子单挑啊！”
“得了吧，柿子要找软的捏，他们哪儿敢找你，又不是嫌命长。”
“草（一种植物）！这垃圾天——”
“慎言！”
白青衫话还没说完，被黑衣男人打断。
他面上憋屈，但也知道黑衣男人是为他好，只能把话咽下去，在心里疯狂输出脏话。
***
一个月后，杂志发行，很快销售一空，加印三次后购买趋势才缓下来。
看着这个销量，《W》杂志社一片喜气洋洋。
寄送完样刊，主编投其所好，又送了不少精巧的猫玩具，希望跟顾凌恒能再次合作。
顾凌恒大部分粉丝欢天喜地，还弄了一个奶茶后援会，每天在顾凌恒微博底下催他发奶茶的照片。
也有少部分粉丝察觉到什么，给顾凌恒发私信，让他开心一点，特别暖心。
但是某个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有关顾凌恒采访的那页纸却变得皱巴巴的，说不出的扭曲。
顾凌恒戏份结束后赵邦烨掏腰包办了一场杀青宴。
结束后他在众人可怜巴巴的视线中慢悠悠晃回家，顺便安排行程，打算带沈喵喵出去旅游。
这天下午，沈喵喵正窝在猫窝里睡觉，迷迷糊糊间听到开门的声音，没放在心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它尾巴尖儿轻轻晃了晃，将脑袋往爪爪下面藏了藏。
下一秒，后颈皮被人拎起，整只猫悬在半空。
看着一脸阴郁的女人，它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草（一种植物）！
这女人想干嘛！
它想反抗，想逃跑，无奈后颈皮被揪住动都动不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哼声。
厨房里顾凌恒还在炒菜，压根听不到。
不等沈喵喵反应，下一秒，女人打开窗户，将沈喵喵扔了下去。
“喵嗷！”
我日你大爷！
这可是六楼！
顾凌恒正好将青菜倒进热油里面，“刺啦”一声，覆盖住沈喵喵咆哮的声音。
赵晴站在窗边，眼睁睁看着小白团子往下坠，眼神冷漠中带着几分快意。
从前不管她说什么，顾凌恒只有听从的份，现在却为了一个畜生一而再再而三忤逆她，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想到顾凌恒在杂志上说的那番话，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奶茶，午饭做好了，快来吃吧。”顾凌恒端着放温的猫饭出来，笑容在看到赵晴的一瞬间僵死在脸上，“妈，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朝沙发看去，小奶猫刚刚还窝在那里，现在却没了踪影。
“在家呆着无聊，想来你这里住两天。”赵晴指了一下门边的行李箱，说道。
“你等一下，我让小桃订一间酒店，她陪你在帝都逛逛。”顾凌恒将猫饭放在桌上，“妈，你看到奶茶了吗？它刚刚还在客厅睡觉。”
“你这里不是有空的房间，干嘛白花冤枉钱住酒店？”赵晴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我有点忙，没空陪你，小桃她性格不错，到时候你想买什么想去哪里跟她说，开销我来负责——”顾凌恒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一边应付赵晴，一边寻找小奶猫。
但是各个角落找遍，都没发现沈喵喵的踪迹。
他缓缓转身，看向赵晴，脸色难看得厉害。
顾凌恒张了张嘴，话到嗓子眼又卡住了。
“妈，你看到奶茶了吗？”
好半天，艰涩的声音从胸腔里冲出来，他还抱有一丝可怜的希望。
“我怎么知道你的猫在哪儿？”赵晴一脸无所谓，在她眼里，猫跟蚂蚁没区别，怎么可能因为一只猫产生负罪感？
“你真的不知道它在哪儿吗？”顾凌恒的拳头紧紧地攥到一起，眼中染上几分疯狂。
赵晴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包，“怎么，你还想为了一只猫对我动手！顾凌恒，你有没有良心！”
“妈，我最后问你一遍，奶茶呢？”顾凌恒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但是暴出青筋的手背额角却彰显出他的不平静。
“......可能是刚刚开门跑出去了，我东西多，没注意。”赵晴心虚，没敢说她把猫从六楼扔出去，编了一个说辞。
顾凌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地将所有房间找了一遍，包括客厅的猫爬架，依然没有找到。
赵晴被他狂躁的态度弄得特别忐忑，又有些不甘心。
屋里没有，顾凌恒想着奶茶可能被赵晴丢到门外去了，又想出去找，同时心里疯狂祈祷在这期间电梯没在这层停留，奶茶会窝在门边等他。
结果，门一开，看到的是站在外面满脸怒火的沈墨离，和他怀里被泥水打湿，狼狈不堪的小奶猫。
“咪！”
铲屎官你这个大笨蛋！
“顾凌恒你这个王八蛋！当初承诺过会好好照顾我弟、猫，这才多久，就让这个女人把猫从六楼扔下来！要不是它命大，早就摔死了！”沈墨离劈头盖脸一顿骂，恨不得将顾凌恒按在地上揍一顿！
“什么！”听到沈墨离的话，顾凌恒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奶茶没事吧！”
“我把你从六楼扔下去，你看看有没有事！”沈墨离越想越气，说话也格外不客气，“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跟你没完！”
“对不起，我现在就带奶茶去医院！”顾凌恒颤抖着想将小奶猫从沈墨离怀里接过来，却被沈墨离狠狠地打开。
“它的事不用你管，我不会把猫留在你这里，万一哪天又有人把它从六楼扔下去，九条命都不够用！”沈墨离恶狠狠地瞪了顾凌恒和赵晴一眼，抱着沈喵喵大步离开。
顾凌恒控制不住跟了两步，但是想到赵晴做的事情，没有阻拦，眼睁睁看着他们乘坐电梯离开。
电梯门关上，想到顾凌恒失魂落魄的样子，沈喵喵有些难受。
它知道顾凌恒和赵晴感情向来不好，因为赵晴做的缺德事迁怒对它一直很好的顾凌恒，未免有些过分。
于是，沈喵喵气过之后又开始后悔。
“咪！”
哥哥，快让我下去！
没我看着，铲屎官会被那个坏女人欺负的！
“都这个时候，你还为那家伙着想？”沈墨离又气又无奈，揪了两下沈喵喵的耳朵。
要不是沈喵喵不是普通的猫，被赵晴那一扔，早就凉透了！
“咪！”
大哥罩小弟不是应该的！
“是应该的，不过你还是等那个女人走了再回去，不然万一她又趁人不注意对你出手怎么办？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爷爷他们交代？”沈墨离好声好气劝道。
“咪......”沈喵喵声音降低几度。
可是我不在，铲屎官......
“小没良心的，你跟他认识才几天，连哥哥都不要了？”说这话的时候，沈墨离心里酸溜溜的。
最后的最后，沈喵喵答应跟沈墨离走，等赵晴离开再回来。
也算给顾凌恒一个教训。
幸亏外面在下雨，窗外又是草地，沈喵喵又不是普通猫。
千钧一发之际，它勉强用了一个小术法缓冲了一下，才没有摔成重伤。
站稳后，它抬起头向六楼看去，窗边已经没了赵晴的身影。
沈喵喵当时气得直哆嗦，被泥水雨水打湿的尾巴舞得虎虎生风，很想冲上去跟赵晴理论。
但不暴露身份压根说不了人话，暴露身份又没了证据。
思来想去，他一扭头冲进雨幕里，幸亏沈墨离在家。
另一边，顾凌恒关上门后，看向赵晴。
他眼神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包，赵晴心虚地别过头，不敢跟赵凌恒对视。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凌恒的声音艰涩。
他知道赵晴不喜欢猫，但没想到赵晴竟然会把猫从六楼扔下去！
一个人到底有多残忍多冷血，才会那样对无辜弱小的幼崽儿？
要不是奶茶命大，沈墨离又正好路过把猫抱起来，他的猫是不是就......
顾凌恒闭上眼，不敢深想。
再睁开时，里面泛着隐隐的红。
“你这什么表情！不过是一只猫，难不成你还要为了那个畜生跟我吵架？！”
赵晴本来还有些心虚，但是听到顾凌恒质问的言语，瞬间不爽。
“顾凌恒，我可是你妈！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能有今天？”
“你看看你杂志上写的什么东西，我把你养这么大，结果你转头跟人说你最感谢的是那只猫！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那畜生有什么好的，浪费钱不说，还要你花时间精力去照顾！”
“我把它丢了也是为你好！”
赵晴刚开始还有些胆怯，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甚至反咬顾凌恒一口。
“呵，没错，你是我妈，所以你可以把我当成出气筒，动辄打骂。”
顾凌恒扬起下巴，短促地笑了一声。
压抑二十几年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你是我妈，所以你可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试图折断我的翅膀，逼着我按照你的想法生活。”
“你是我妈，所以可以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极尽所能往我心口捅刀子。”
“你对我怎么样我都能忍！就因为你是我妈！”
顾凌恒双目猩红，声调上扬，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和额角的青筋爆出来，分外可怖。
赵晴后退一步，这样的顾凌恒让她感到不寒而栗，仿佛下一秒顾凌恒就会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当成弄死。
“我知道你恨我爸，恨他没出息，恨他没本事，恨他欠下一屁股债躲到外地去，丢下孤儿寡母面对那些不讲道理的债主，连带着对身体里流着他的血的儿子也喜欢不起来。”
“但奶茶它是无辜的！你凭什么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想要它的命！”
“你有什么不满什么气尽管冲我来！”
“大不了我从这里跳下去！把这条命还给你！”
赵晴被顾凌恒吓到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顾凌恒捂住脸，声音中满是挫败。
“妈，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一定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
对顾凌恒来说，奶茶不仅是宠物，是家人，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从前他还能通过演戏，投入别人的人生暂时忘却现实的悲惨。
可时间久了，渐渐地也产生了抗药性。
那天回来，他本来想自杀，遗嘱都立好了。
但因为捡到奶茶，本着负责的信念坚持到现在。
有了牵挂，他好不容易从死胡同里走出来，想要好好生活。
可是，他的家人，他的血亲却一次又一次往他心上扎刀子，将他往悬崖边逼。
这次更是想扯断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凌恒无法想象奶茶要是真的被赵晴害死，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晴说的没错，她是他妈，他不会对她动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命偿一命，祈祷着死的速度快一点，到阴曹地府去给奶茶赔罪。
赵晴看着顾凌恒，震惊与受伤交织在一起。
她嘴唇颤抖几下，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像她了解顾凌恒，知道怎么做能最大程度地伤害对方，顾凌恒又何尝不是？
只是从前顾忌着赵晴是他亲妈，知道赵晴一个女人背着一屁股债带着拖油瓶生活很不容易，一直隐忍。
但赵晴永远不会体谅他，反而因为他的忍让更加肆无忌惮。
这种生活，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