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幸中的万幸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幸中的万幸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澳大利亚主帅一脸的不服。他认为比赛没有取得胜利,完全是运气原因。
“我们在上半场踢得很好,甚至有好几次差点进球,只不过中国队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所以下半场运气都跑到了中国队那边,这才让他们抓住了机会...”
澳大利亚教练完全没提到己方球队的野蛮以及比赛最后时刻那个红点套餐,在他看来,那些似乎都是很平常的事。
“既然您说澳大利亚上半场踢的不错,没有进球是运气原因。可我们得到的数字却是澳大利亚上半场一共有十三次门口范围内的射门,而中国队的守门员将这十三次射门全都扑住了。连一个打在横梁或者立柱上的射门都没有,请问,这还是运气的原因吗?”
澳大利亚主帅撇撇嘴,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嘟囔着:难道不是那个守门员运气好吗...又或者,中国队运气好,出了个这么好的门将...
澳方的“无耻”又刷新了一次下限,当轮到中方发言的时候,拉德沉声说道:“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我对队员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十四名队员在场上拼搏了全场,换回了一场胜利,并且帮助球队出线。他们是功臣,我为队员们感到自豪。”
这场比赛中国队得到了7张黄牌,3名主力队员在半决赛无法出场,还有一名队员伤退,情况未卜。
这样的结局,还能说满意?
台下记者们面面相觑,他们想问一些更进一步的问题,但看拉德的样子,似乎并不想继续多说。
双方教练对于球员在球场上的冲突和拼抢只字未提,这让一些球迷感到奇怪。
发布会的影像和拉德的言论传回国内,有不少媒体用“一场不值得的惨胜”作为标题诱导读者。
在这些媒体的诱导下,嚷嚷的球迷们对拉德进行了声讨:明明一场平局就可以出线的,拼了老命赢得比赛,却落下这么个结果,值当吗?
“值当!”拉德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更衣室里,球员们坐在椅子上,聆听着拉德的训导。
“队员们,恭喜你们,恭喜你们完成了蜕变!”拉德掷地有声道。
“什么是世界杯?世界杯就是把全世界各地最好的球队聚在一起进行的比赛。在那里,每一场比赛的胜利都很珍贵。没有人有必胜的把握,每一场比赛都需要你们竭尽全力!”
“就像今天的比赛一样。”
说完,拉德环视了一下众人,继续说道。
“你们或许在疑惑,我为什么没有在赛后对对手的野蛮提出抗议,甚至一个字都没提。”
“队员们,我想问问你们,那真的重要吗?”
“在我看来,足球比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拼尽全力,争取胜利。”
“联合会杯只是世界杯的一次预演而已,如果你们连这种程度的逼抢都接受不了的话,那趁早和我提出来,回家踢自己家乡的联赛去吧!”
拉德的一席话说的几名队员面红耳赤,他们是赛后吵吵着要给澳大利亚制裁的最凶的一批人。
“队员们,世界杯不是你们的终点,而是起点。”
“世界杯每四年举行一次,从全世界范围内筛选出精英球队集中比赛。对于实力稍弱的球队来说,每一场比赛都要竭尽全力,这样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从小组赛,到淘汰赛,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你们,你们能拥有的,就只是属于自己的努力而已。”
“所以我希望通过这场比赛让大家明白,世界杯不是儿戏,而是一场战争!”
“只有胜者才有资格前进,只有胜者才有话语权。”
“我很高兴,在今天这场比赛中我看到了你们对胜利的渴望,我又看到了足球回归到最开始的模样。只有将这份对胜利的渴望延续下去,世界杯中才会留下属于你们的痕迹。”
拉德的一番话提醒了众人。
回想起和澳大利亚比赛的过程,回想起那些不经意间的拼抢和传球。
或许在赛场上时自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是现在
想想,如果当时没那么拼命,别说赢球了,连平局甚至都保不住!
更何况当时和澳大利亚已经拼到那个份上了,谁还会想受伤不受伤的问题?
有可为,有可不为!
尤其是几名防守队员,在想到自己转身后看到欧楚良做出的极限救险时,无不一身后怕。
但凡欧楚良稍微溜号,或者在某一次扑救中没有竭尽全力,那么本场比赛的结果还未可预料。那些自以为占据最高点的媒体哪还会在中国队已经出线的前提下得了便宜卖乖?
“是啊!如果没有拼死一搏的决心,那咱们去世界杯旅游一圈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拼死拼活打进世界杯,为的就是在全世界球迷面前连输三场吗?”彭卫国第一个站起来大声喊道。
这场比赛彭卫国没有上场,但在台下看得是抓耳挠腮,揪心不已,恨不得自己冲上场,代替李鉄、张晓瑞那些小将们倒下。
当看到张晓瑞在禁区中受伤被担架抬下场,彭卫国就一阵后悔。
如果赛前自己再坚持一些,首发上场的是自己,那么最后被铲断腿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会落在张晓瑞身上了?
中国人对后辈的提携和期盼,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比不了的。
听到彭卫国的壮志之言,范大将军也站起身附和道:“老彭说的对!我们是来这里取胜的,而不是来这里旅游或者耍心眼子的!知不知道呀?”
“小谢,你告诉大家,你想不想赢?”范大将军说着,一把薅住谢辉的脖领,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你和大家说说,你现在什么感想?说呀,说呀!”
听是听得热血澎湃,可谢辉哪里想到自己下一秒自己就要站起来发言?被赶鸭子上架的谢辉满脸通红,他虽有一肚子雄心壮志,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
看着会场中盯着自己看的队员,谢辉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看着谢辉的囧样,吴成英“哼”了一声,把脸扭过去,不忍直视。
见谢辉这里卡壳,范大将军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啪”地一声拍在谢辉的屁股上,“小谢,我和你讲噢!有什么想法就要说出来,不要怕,晓不晓得,晓不晓得呀?”
谢辉低着头,在老大哥面前一点反抗欲望都没有。
就在这时,欧楚良突然站起身,大声叫道:“中国队,必胜!”
“中国队,必胜!”几个满脸通红的健力宝小将也早就忍不住了,站起来跟着大喊道。
“中国队,必胜!!!”其余队员们也都反应过来,呼声震天。
看着满屋子壮心未泯的队员们,拉德和戚误生都点了点头。
在一连串的呼喊声中,范大将军一脸不满的看着谢辉,“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就真没什么想说的吗?”
欧楚良帮自己解围后,谢辉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好多。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范大将军,轻声说道:“我...我饿了。”
“什么?你说啥子哟?”范大将军把耳朵凑过去,大声问道。
“没...没什么。”
......
晚上,队员们酒饱饭足后,开始洗洗涮涮。
拉德在桌前研究下场比赛的战术,除了偶尔翻篇的声音,房间里静悄悄的。
几个助教在走廊里抽着闷烟,王军生和戚误生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铃铃铃铃铃...”
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沉寂。
古命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手机,翻开盖贴在耳旁,大声说道:“喂?没错,是我!”
“老陈啊!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到“老陈”两个字,所有中方人员都竖起了耳朵。就连一旁的拉德也放下笔,静静倾听起来。
“啊?什么?这...好吧...好,好好好,那就这样吧,我会王团长说的。好,好好好,和他们医生说,一定要好好给看看,不能出一点差错,知道了吗?”
撂下电话后,古命长这才发现,周围至少有五双狼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古命长来到王军生面前,看着王军生微微点的头,自己却闭上眼,左右摇了两下。
“团长,张晓瑞情况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样了?”一旁的戚误生再也忍不住急促地问道。
“医生说他是脚踝骨折,什么第二跖骨和腓骨...”
“别说这个,我听不懂。”戚误生摆摆手,“我就想知道这孩子以后还能踢球吗?”
“踢球啊!”古命长眼睛一亮,“医生说如果术后恢复好的话,继续踢球没什么问题...”
“呼!那就好,那就好啊!”听到古命长的“担保”,所有中方人员都长出一口气。对那个视足球为生命的张晓瑞来说,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就在中方人员互相道喜时,拉德张开口问道:“古,那医生说张什么时候能康复?”
听到这个问题,古命长刚刚睁开的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他...他...”
“哎呀老古,这个时候你还墨迹个什么,赶快说呀!”一旁的同事催促道。
古命长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期待的王军生,沉声说道:“医生说,他这个情况最少得养个大半年,到时候才能做一些康复运动。”
“大半年?”王军生一时间还没缓过味来。
一旁的戚误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立刻脸色一变。“老古,那世界杯...”
“世界杯,他估计是没戏了...”古命长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和蚊子一样。
“嗨!!!”众人集体一声叹气。
拉德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摇了摇头,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研究着接下来的比赛。
王军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总结道,“行啦行啦,大家都别这么丧气!”
“赶不上就赶不上了,健康最要紧。更何况医生不是说了么,如果康复得好,重新回到球场上是没问题的。古教练,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古命长连忙点头道。
“那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王军生点头道,“张晓瑞那孩子还年轻,今年也就才20岁。如果他踢的久的话,再踢三个世界杯都没问题。”
“大家也都别太沮丧了,还是把眼前的工作做好。这次联合会杯咱们已经完成了目标任务,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能获得冠军最好,如果不能夺冠...”
说到这,王军生瞥了一眼拉德,继续说道,“我希望这样的惨剧不要再发生了,回去告诉队员们一定要珍惜身体,注意安全。这次联合会杯只是世界杯的预演,重头戏在后面的,可别再出现一个张晓瑞了,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教练组异口同声道。
拉德在座位上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踢足球,哪有不受伤的?
怕受伤的话,还踢什么足球?
但中国队的情况就是这样,底子薄,板凳浅,伤一个就少一个。每个人都是宝,在球场上都有自己的作用。
王军生惜才,也说的过去。
“对了,教练,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队员...”古命长趁机问道。
王军生沉吟了一下,“嗯...还是最好不要告诉的好。最起码在联合会杯结束前,不要告诉。”
“好,我知道了。”
但教练们不说,队员们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张晓瑞受伤的时候,孙技海就在他不远处。经过他的描述,谁都知道张晓瑞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
再加上所有教练都守口如瓶,大家也就是猜,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嘎子不知道这会儿得哭得多伤心!”商议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
“胡说,这会儿他不得打麻药在做手术啊?!”李金禹在一旁反驳道。
“那...那等他做完手术,麻药劲儿过去了再哭不行吗?”
“那也不是现在哭...”李金禹说到最后,也渐渐没了声。
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
伤病,永远是足球运动员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