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会面
咖啡厅内, 被白衣太宰治看着的太宰，微笑着回视：“你们似乎一改风格, 一点也不怕被发现了呢。”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芥川龙之介：“那天在外面窥探武装侦探社的就是你吗？芥川，君？”
芥川龙之介沉稳点头：“是在下。没想到太宰先生这么敏锐。”
太宰摆摆手, 一副“小事而已”的样子：“嘛, 毕竟港口黑手党的监视术都是我创立的，能发现也不算什么。这点，这位芥川君也该是知道的吧？”
芥川龙之介沉默。
不，他并不知道。能记个大概剧情就很不错了，谁还记得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啊。
中岛敦表示震惊：“太宰先生你创立了港黑监视术？！太厉害了吧！”
太宰治则一脸不高兴的环住芥川龙之介的脖子，凑近他耳边悄悄说：“呐，芥川, 不准再叫他‘太宰先生’了。叫我一个就好了。”
坐在两人对面的太宰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点的饮品恰好上来了, 太宰治抱着菜单, 他还没点, 眼前没有他的。
对面的太宰和中岛敦拿起饮品，太宰安静的搅拌着杯中的液体，中岛敦边喝边偷瞄两人, 气氛很好的样子, 芥川龙之介放松了一点。
看来这两人的确没什么敌意。
沙色风衣的太宰喝了一口，开口问道：“你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太宰治迅速回答，带着呛他的意味：“当然是让横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岛敦一脸警惕的看过来, 太宰则笑着反驳：“是吗, 凭你们？虽然你是这么说, 但从那天这位芥川君来看过武装侦探社后就再没有动静了呢。我还听说港口黑手党在搜查两个白衣的人。”
他上下打量两人，意味不言而喻：“——就是你们吧？”
——一直被港口黑手党追着，没什么动静，就这样还想让横滨发生什么变化吗？
太宰治放下菜单，冷笑：“哦呀，有些人的心思还真是龌龊呢。一说到‘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只想到干什么不好的事。”
他双手展开，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骄傲介绍：“横滨不久就会升起一颗文坛新星，芥川老师的大名将会传遍日本！”
“哈？！”
除了太宰治以外的其余三人一起陷入了不同程度的震惊。
芥川龙之介有些慌乱：“等等，太宰先生，现在不是尬吹的时候！”
“尬吹？！”太宰治大叫，“什么意思，芥川老师怀疑我赞美的真心吗？”
对面的太宰捏了捏鼻梁，狠狠闭眼：“啊——没想到，完全没想到呢——这个‘太宰’居然是这幅德行。这样的结果我可是万万没想到的啊！”
太宰治抱住芥川龙之介，笑的一脸开心：“是啊，像你这样没有重要之人的家伙怎么能理解我的想法呢？”
太宰坐直了身子，冷笑：“你真的是不怕我们动手呢。”
中岛敦小声：“啊？我们要动手了吗？”
“动手？”太宰治笑的一脸猖狂，摆出睥睨脸，“真是只会武力的无聊暴徒，什么时候能坐下来写出一言半语的话，那可真叫我惊讶了。”
“行了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小声。
太宰：“哦，你很有自信的样子。是什么给了你自信？”
太宰治：“哈，因为在我眼里你碌碌无为，无赖的活法和其他无聊的一切一样。最后也只会收获失败！”
“太宰先生！”
两个太宰治都一顿。
芥川龙之介冷淡脸：“行了，太宰先生安静一点吧。”
两个太宰治和一个中岛敦转头看向芥川龙之介。
太宰：“啊呀，这个芥川也同样令人惊讶呢。”
太宰治委屈脸：“芥川你又吼我。”
中岛敦看着太宰治虽然缠着绷带，但仍能看出委屈表情的脸，默默震惊。
芥川龙之介拍拍太宰治的背，暗示他安静，同时似乎也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太宰治乖乖闭嘴。对面的太宰笑着，汗毛倒立。
芥川龙之介严肃着脸看向太宰：“太宰......君，我们现在一改风格直接出现的确是有了某种‘自信’。等两位回去后不久就能接到通知了吧。我们无意引战。”
太宰治举手：“我有——”
“咳咳！”芥川龙之介暗示性极强的用力咳嗽两声。
太宰治撇嘴：“芥川老师要好好锻炼身体才是。”
芥川龙之介忍了忍，没忍住，低声道：“我每次锻炼到底是谁在旁边捣乱的啊，太宰先生！”
围观的中岛敦笑着道：“太宰先生和芥川的关系出乎意料的好呢。”
太宰治大声：“对的，关系超好！”
“而且没想到太宰先生更小的时候缠绷带缠的更厉害，不愧是国木田先生口中的‘绷带浪费装置’啊。”
中岛敦旁边的太宰表情一言难尽：“不，敦君，这个......”
太宰看看中岛敦，又看看对面抱着芥川龙之介不撒手的白衣太宰治，莫名有种“风评被害“的感觉。
太宰叹了口气：“虽然你们是这么说的，但是，不如赏脸去武装侦探社作作客如何？这样神奇的现象，怎么能不好好观察一下呢？”
“不如何。”太宰治呛他，“芥川老师还要回去给我写文章，没有空和你玩呢！”
太宰忍不住向芥川投来怪异的一眼：“啊......这个芥川写的文章很好是吗......”
“当然！”
太宰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有喜欢看文章的潜质。
难道说，看《完全自杀手册》的兴趣还可以延申到看其他文学作品，进而对写文学作品的人产生某种狂热的感情吗？
太宰摇摇头，有些无法想象。但面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另一个小号的“自己”，似乎又是一个活生生的狂热例子。
但看着“自己”一个劲的对芥川搂搂抱抱，果然还是很奇怪啊。
——芥川应该会挺高兴的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芥川龙之介按下太宰治：“太宰先生，安静一点啊。”
太宰治小声嘟囔：“芥川不要被这个太宰迷惑了啊，我才是你的太宰治。”
——我才是你的太宰治。
太宰和中岛敦汗毛倒立。
中岛敦挂着一张十分勉强的笑脸：“是、是呢。”
太恐怖了吧，太宰先生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吗？芥川也有这样的一面吗？
太宰治干脆放弃自己点饮品，拿过芥川龙之介面前的饮品开喝。
太宰的看着他拿芥川的水喝，眼神飘忽：“这位‘太宰君’，我很好奇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呢。”
虽然芥川龙之介还没有喝过那杯水，但这样的行为真是有点亲近过头了。
太宰治专心喝自己的水，眨眨眼不回答。
芥川龙之介见状，只好接过话头：“接下来的话，应该是会继续写作的，并且主动尝试接触横滨的各位。”
太宰治放下杯子：“没错哟！芥川老师的大作很快就会刊登了，世人将为之震惊！你们就好好瞻仰芥川老师的作品吧！”
芥川龙之介无言的看着太宰治。
要说刊登作品，明明是已经写了很多稿子的太宰治，作品会最先刊登，但他非要说自己。
太宰治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惊奇的发现掌握主动权的竟然是芥川龙之介，而不是“自己”。
或者说，这个“太宰”不想掌握主动权，懒得搭理别人。他的眼里似乎只有他身边的芥川龙之介。
原来......他也能变成这样的吗？
中岛敦睁大眼，好奇又惊讶：“作品已经要刊登了吗？是......芥川、芥川君，的？”
眼前的人比之前他战斗交手过的芥川，看起来要小一些，长发白衣。中岛敦之前不久还笃定的认为是恶犬般凶恶的脸，此时温柔平和的不可思议。
“我们不久就会卸下伪装，不再躲避，原因的话，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太宰治摸着自己的脸：“欸——芥川不要啦~”
“绷带很热的，太宰先生不要任性。”芥川龙之介一脸严肃。
坐在两人对面的太宰背后悄然爬起鸡皮疙瘩。
任性，这个词从芥川嘴里说出来太恶心了吧！
芥川龙之介：“之后说不定会去拜访贵社。”
太宰治语气低低软软的：“这些不重要的人，就不要去见了啦。尤其是里面还有一个太宰。”
太宰调整状态，见状，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怕我抢走这个芥川君吗？”
太宰治咬着杯壁，微笑着盯着他，眼神暗沉。太宰回视。
两人凝视着对方，似乎暗中较起了劲。
芥川龙之介有些忧愁：“太宰先生的确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这位太宰君，在下怀疑太宰先生是心理健康有问题，你一定也经历过吧，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芥川龙之介说着，不禁用隐隐带着谴责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太宰。
是了，要不是这个太宰心理有问题，太宰先生怎么会心理有问题！有他在太宰先生身边，完全能镇住三次元宰的丧，会这样，肯定是因为二次元宰的丧影响太深！
太宰：“......？”
总感觉这位芥川君的眼神不太对劲呢。
太宰若无其事的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了。
最后，这场相遇以和平的方式落幕。期间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和芥川龙之介聊了不少细节，中岛敦负责保持一脸惊讶的表情围观，而白衣太宰治则无聊的啜饮芥川龙之介的饮品，暗地里拉芥川的衣服催他快点走了。
芥川龙之介比太宰治负责多了，不会答应了谈话又想随手甩开两人。太宰治只好无聊的摆弄手机了。
太宰治似乎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在手机上敲打起来。中岛敦忍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位太宰先生，这是在干嘛？
太宰治在聊天。
因为太宰治想起来了，快的话，中原中也晚上就能知道他们的存在，再到联想到来搭讪问酒的人是太宰治，应该不会花太久的时间。
所以，意识到时间宝贵的太宰治赶紧拿起手机发消息，尽可能骚扰他。
「中原先生，知道最近有一场啤酒节吗？刚刚听说，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那边等了一会才回复。「啊，这个啊。好像的确是有。」
「中原先生感觉横滨的啤酒节的酒怎么样？」
「唔，还不错吧。对日本人来说，啤酒也算不可缺少的了，大家也会尽力做好。」
「中原先生，要不要到时候一起出来逛一逛？」
「邀请我吗？难道是要拼酒？哈哈，我看到时候有没有空去逛逛。」
太宰治又发了几个问题。
这回那边隔了好一会，才发了一条消息来。
「抱歉，先聊到这里吧，有工作要忙了。」
「好的~」
太宰治只能一脸遗憾的和他告别，并将聊天记录截了个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