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网上曾有人夸赵清爽, 说姐姐一笑天都亮了，可赵清爽却觉得，凌霁一笑才是拨云见日, 冰雪消融。
“凌霁, 你笑起来真好看。”赵清爽如愿看到美人展颜，心情十分舒爽, “以后多笑笑嘛。”
凌霁看着她，眸子里还缀着点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不要贪得无厌。”
赵清爽咕哝了一句“真小气”, 又笑着问他：“那我还能让孙医生给我带零食吗？”
“嗯。”凌霁点点头, “你想吃什么, 发给我，我让人去帮你买。”
“好呀, 上次那些甜品都很好吃呢。”赵清爽看所有包装上都印的是同一个LOGO, 应该是这里很有名的品牌了， “还是要在上次那家店买。”
“嗯。”凌霁应下，抬眸看着她道，“那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啊, 凌霁。”赵清爽跟凌霁告完别，看着他坐轮椅返回屋, 这才关上门把自己砸在了床上。
富贵儿跳到窗台上, 嫌弃地打开了窗户。赵清爽侧头对它道：“我开着空调的，你开窗做什么？”
富贵儿道：“让空气里的酸臭味飘出去。”
赵清爽：“……”
她知道富贵儿一定是嫉妒，毕竟它是一只单身猫。
赵清爽躺在床上半晌，也无心睡眠，一直回味着刚刚凌霁的那个笑。他笑起来的时候, 只是薄唇微勾，可这微小的一个动作, 令他整张脸都跟着温柔起来，尤其是他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比那天她泡温泉时看见的夜空更为深邃迷人。
她不睡觉，富贵儿更不需要睡，它继续刷着微博，然后再次发出疑惑的声音：“咦，你的热搜没有了。”
“哦。”赵清爽只淡淡地应了一声，网络上的那些事，她并不是很关心。
富贵儿接着道：“爆料你的那个营销号，也被炸号了。”
“嗯？”赵清爽总算是坐起身，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这像是有人故意做的。”
“那当然。”富贵儿跳到赵清爽旁边，“炸号可是要花钱的。”
赵清爽看它：“你知道是谁吗？”
富贵儿道：“愿意为你花钱的，大概只有凌霁了。”
赵清爽：“……”
她沉默地翻了一会儿微博，发现自己有几条未读私信。
她虽然在微博上了两次热搜了，但她的微博账号并没有被爆出来，所以知道的人很好。给她发消息的，应该是她以前就认识的朋友，她好奇地点进去看了看。
私信都是一个叫关欣瑶的人发给她的。
“赵清爽你死到哪里去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你是人间蒸发了吗？”
“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那个热搜的神仙姐姐是不是你？你跟赵菲菲在哪儿？那不是你们家的样子啊！”
“啊啊啊啊赵菲菲那个小婊砸，肯定是她买热搜黑你的，还把你伤疤的照片发出来！”
“赵清爽你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
赵清爽：“……”
她读取了一下了剧情，发现这位暴躁老妹关心瑶，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好朋友。她搬到凌家去以后，又换了手机号，跟以前的朋友相当于断绝了联系。原文里关欣瑶的戏份也不多，她只知道她是个小明星，在她失联后一直试图联系她，还无意中查到是赵菲菲毁了她的容。后来关欣瑶想给她报仇，结果反被赵菲菲划花了脸。
“……”赵清爽读完剧情，不由感叹，“赵菲菲跟别人的脸是有多大仇。”
她就算了，关欣瑶可是个女明星，要靠脸吃饭的啊。
不过突然冒出来个朋友，这种感觉还是有些微妙。在修真.世界，赵清爽一直是独来独往的，她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但在这边的世界，交个朋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她给关欣瑶回了条消息：“我在。^_^”
关欣瑶给她发的最新一条消息，都是好几个小时之前的了，她以为这条消息要等明天才能被人看见，没想到关欣瑶竟然秒回了她消息：“卧槽卧槽！你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我真的已经报过警了好吗！”
赵清爽：哈哈，就是去结了个婚[流汗]
关欣瑶：？？？？难道我妈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跟凌霁结婚了？？？
赵清爽：阿姨消息还挺灵通的哈。
关欣瑶：……你手机开机，我给你打电话
赵清爽把新的手机号发给她，跟她说：“原来的号码没用了，你打这个。”
关欣瑶下一秒就打进了电话，赵清爽接起电话后，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关欣瑶就一个人在那边噼里啪啦说了三分钟，连口气都不带喘的！赵清爽见她终于说累了，赶紧道：“喝口水咱再继续！”
关欣瑶：“……”
她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你那个妈和妹妹也太过分了吧！还有你爸！我原来觉得你家就只有他对你还不错，没想到他竟然也同意你嫁给凌霁！”
赵清爽摸摸鼻尖：“其实凌霁也挺好的嘛。”
“他以前是好，但现在……”关欣瑶始终没把残废了这几个字说出来。她不说，赵清爽也懂：“他的腿会好起来的。”
关欣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赵清爽又道：“再说，他都没嫌弃我毁容了。”
“他有什么好嫌弃的，我都帮你打听过了，你的脸通过手术有机会整好的！”关欣瑶虽然不是很红，但好歹也是个明星，关于脸的方面，她还是认识不少专业的人。赵清爽毁容以后，她就一直在帮她打听，医生说了，虽然不能百分百不留痕迹，但辅以化妆，还是能完全遮盖。
“我帮你联系了医生，你明天有空吗？我直接带你去让医生看看。”
赵清爽想了想，跟她说：“我这段时间不是很方便吧，等过阵子再说吧。我的脸你也不用担心，我有在治疗。”
“那就好，但你为什么不能出来？该不会凌霁还软禁你吧？”
“那倒没有……”凌家的事情，她三言两句也跟她解释不清楚，便只是道，“等以后有机会，我们见了面再说吧。”
“好吧。”关欣瑶又絮絮叨叨了两句，终于挂断了电话。赵清爽放下手机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已经好久没有过朋友了，有朋友的感觉，她还得再适应适应。
她放下电话，终于关灯睡觉了，那头的赵菲菲却再也睡不着了。
赵菲菲今天一直关注着网上的动态，毕竟她搞了这么大一个新闻，够她得意一整天了。睡前她本来想再看看大家怎么骂赵清爽的，却发现爆料的营销号没了，就连她的小号都被人炸号了。
她毫无富家千金姿态地骂了句国骂，飞快地浏览着微博：“这都是谁做的？竟然还有人护着赵清爽？！”
早些时候宋寒发了一条疑似为赵清爽说话的微博时，她已经非常不开心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为赵清爽出头！更糟心的是，她收到了一条私信，对方说知道爆料的小号就是她，还预告近期会有一份大礼送给她。
赵菲菲看到这条消息心里就咯噔一下，对方用的也是一个新号，看不出是什么人。她在私信里怒骂了他好几条，他却再也没有反应。
赵菲菲心里总觉得不安，便拿起手机跟凌震说事。本以为凌震会安慰她几句，并立刻帮她把那人的信息查出来，不料凌震只十分敷衍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赵菲菲顿时就不高兴了：“凌震，自从上次看了赵清爽跳舞，你对我就越来越不上心了。”
凌震听了她这话，心头也不痛快起来：“我对你还不上心？我正在开紧急会议，看见你打的电话就出来接了，你还要我怎么上心？赵菲菲，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赵菲菲听他说在开会，本来还心软了一下，可凌震这个态度，让她没法好好说话：“你现在真在开会吗？这么晚开什么会？我看你就是不想管我！”
凌震语气不怎么好地道：“你打电话要是就为了跟我说这些，我就挂了。”
他说完就真挂断了电话，赵菲菲再给他打过去，就已经是关机状态。
“凌震！”她生气地锤了下床，把手机扔了出去。
凌震关了机后，快步走回了会议室：“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会议室里坐的几位股东都是在凌霁出事后，转而站到他阵营里的。原本在凌震和凌霁之间，他们对凌震的认可就不如凌霁，现在他开个紧急会议，还要出去哄女朋友，几位股东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凌震，项目推进遇到这么大的问题，你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是啊，我们大家都是连夜赶过来开会的，你也上心一点吧。”
再次听到“上心”这个词，凌震实在很想发脾气。可这会儿这里坐的，都是他们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股东，以后在公司格局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们帮助。凌震只能把这口气忍下去：“是我考虑不周，我已经关机了。”
他说着还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她关机状态的手机。
其余人终于没再说什么，继续开会。
这会开到凌晨两点过才开完，凌霁没再回家，直接在公司睡下了。第二天一早，何秀美也赶到公司来，她在公司也是有股份的，听说凌震现在手头项目出了问题，她连忙来看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跟张总的助理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凌震一晚没休息好，这会儿也只得强打精神道：“我也不知道，总之现在人家见都不愿意见我们。问就是国外出差去了。”
何秀美皱着眉头，想着这件事：“这事不对，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齐浩和周礼那两个小子，你的人都盯着吗？”
“一直都盯着呢，没发现他们跟张总的人接触过啊。”凌震在凌霁出事后，就把他的得力助手齐浩跟周礼挤兑到了不重要的部门，他们现在手上没有实权，就算想去跟张总谈，也没有这个资本啊。
他想了一会儿，跟何秀美道：“不过昨天网上有人发赵清爽的黑料，他们直接就清理了，我猜是凌霁让他们做的。”
“呵，凌霁果然一直跟他们有联系！”何秀美原本想，凌霁待在凌家出不去，齐浩跟周礼一没有实权二又被他们的人盯着，就算他们联系，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现在看来，还是他们低估凌霁了：“凌霁前阵子身体很差，让我们放松警惕了。这个凌霁，人都残废了，还要跟我们争？果然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妈！”凌震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你小声点，这是在公司。”
何秀美冷哼了一声，气冲冲地道：“我现在就回家去找凌霁算账！”
从公司到凌家在山上的豪宅，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何秀美想起这段时间凌霁和赵清爽的种种，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盛。
她气势汹汹地赶回家后，还没顾得上找凌霁兴师问罪，先看见她之前从凌霁屋里拿出来的东西，这会儿都放在主宅院子里，一件件的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
不仅如此，她私吞的凌霁奶奶给赵清爽的见面礼，竟然被人拿出来，一道摆在了院子里。
看到这幅情景，何秀美也顾不得找凌霁了，她走到院子里，勃然大怒地问：“是谁敢乱动我的东西？好大的胆子！”
“是我！”凌霁奶奶从屋里走出来，声如洪钟。
何秀美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这里，当场脑子就宕了机。凌老太太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何秀美，你才是好大的胆子！看看你们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事！”
凌老太太突然回国，没有通知任何人，连凌霁跟赵清爽都不知道。何秀美更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连狡辩的借口都来不及想：“妈，你听我说……”
“我现在不想听。”凌老太太摆摆手，跟她道，“马上叫凌志国跟凌震也滚回来，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凌震公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边又听说奶奶回来了，只能先放下手头的事，焦头烂额的滚回来。凌志国这段时间都在忙外地的项目，这会儿接到电话，也马不停蹄地订机票滚回来。
他还得中午才能到，凌老太太也没等他，把剩下的人全部叫上，坐在客厅里开大会。
宽敞的大厅里，摆着一套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具，此时凌老太太就坐在最上座，左边是何秀美跟凌震凌露，右边是凌霁跟赵清爽。
大厅里的气氛十分紧绷，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凌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跟着凌老爷子一起打拼过事业的，两人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手段，在A市留下过不少传说。现在虽说两人上了年纪，已经退居二线多年，但真拿出当家人的风范来，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何秀美。”凌老太太一开口，先点了何秀美的名字，“你是不是真当我和逢启都死了？整个凌家你说了算了？”
何秀美赶紧否认：“妈，你误会了，我真没有啊。”
“没有？”凌老太太冷嗤一声，“我让你们来照顾凌霁，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样跟我保证的吗？”
何秀美紧抿着嘴唇，好半晌才开口：“妈，你真的误会我了，我让凌霁住在那个小院，是因为想着他上下楼梯不方便。他房里的东西，我都放在这边，也是为了给他腾出更多的活动空间啊。那些都是精贵玩意儿，稍有磕碰就会损坏，我这都是为了他着想啊。”
这话把凌老太太听笑了：“害怕凌霁上下楼不方便？你当我这些电梯是白修的吗？”当初就是为了方便凌霁上下楼，凌老太太在装修的时候，特地选择了超大空间的电梯，好让凌霁的轮椅能轻松在电梯内活动。谁曾想，这些电梯凌霁根本就没机会用上！
“怕他房里的东西磕磕碰碰？”凌老太太持续输出，“他的东西，就算坏了碎了，那也得碎在他自己的地方！”
凌老太太这话说得太掷地有声，屋内一下子显得比刚才更安静了。原本只打算乖巧吃瓜的赵清爽，这会儿忍不住小声跟身旁的凌霁讲：“你奶奶生气的时候好恐怖啊。”
凌霁微微侧头，也压低声音，提醒她一句：“奶奶训话的时候，不要讲小话。”
“哦！”赵清爽表面应着，却继续找凌霁说小话，“可是奶奶年纪大了，这么生气对身体不好的。”
今天恰巧过来帮凌霁做复健的孙医生，对此也有同样的担心：“老太太，您血压高，不易动怒。”
凌老太太道：“我能不动怒吗？他们拿了凌霁房里的东西也就罢了，竟然连我给清爽的见面礼都要据为己有！”
话到此处，她犀利的目光再次落到何秀美身上：“当年志国要娶你，我和逢启就不同意。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果然小家子气，连小辈的东西都要抢。”
何秀美面色一变，她最讨厌两个老人家提起她的家世。就因为她不是有钱人家出生，嫁进凌家以后就要处处比别人低一头？凭什么！
虽然心里气极，但何秀美深知这老两口在凌氏至今还掌握着话语权，在他们撒手人寰之前，她只能忍着。
“妈，你说的这些，就当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可您怎么不看看，这些日子赵清爽又做了什么？”何秀美没有跟凌老太太硬刚，而是改变策略卖起了惨。
赵清爽忽然被CUE，下意识一个激灵，仿若上课讲小话时被老师当场点名。
凌霁听何秀美提起赵清爽的名字，侧过头目光冷淡地看着她。凌老太太“哦？”了一声，问何秀美：“那你给我说说，她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说起赵清爽的所作所为，何秀美可以跟她唠一天一夜：“妈，您是不知道，自从这个赵清爽嫁过来以后，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我也不知道我们凌露是哪里得罪她了，她趁着凌露邀请朋友来玩的时候，在院子里放老鼠，把派对搅得天翻地覆，害凌露被嘲笑了好久。更过分的是，她还砸了凌露的梳妆台，剪了她最喜欢的包。妈，您是知道，凌露最宝贝她的包，因为这事，她直接就一病不起了，这个家里的人都知道啊，您大可以问问。赵清爽她这是杀人诛心啊！”
赵清爽嘴角抽了抽，虽然何秀美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但他们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做的吧？竟然讲得这么理直气壮？
何秀美讲完了凌露，又开始讲凌震：“还有更可气的，她明明都嫁给了凌霁，还勾引我们凌震！凌震拒绝了她，她就拿冷水泼他了一身！这件事也是家里人都看见的！”
赵清爽：“？？？”
何秀美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以啊。这脸皮，恐怕比她还厚。
“妈，赵清爽一定带了什么脏东西来我们家。那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她三两下就把家里的保镖全打趴下了！您说，一个普通的姑娘，可能吗？”
何秀美这连珠炮似的攻击，听得赵清爽都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一个了。她现在就想给她鼓鼓掌。
她还没说话，凌霁先看着何秀美，声音冷冽地质问她：“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我家阿爽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你们这样编排她，抹黑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何秀美：“？？？？”
你再说一次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
别的也就算了，那天赵清爽揍人的时候，凌霁可是在现场啊！他这要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凌霁，那些被赵清爽打的保镖，可还都在养伤，需要我把他们拉来对峙吗？”
凌霁冷笑了一声：“这宅子里的保镖，都是你的人，他们怎么说，还不是你说了算？”
何秀美气极：“凌霁，你难道就不怕她哪天疯起来，连你都一起打吗？！”
“你胡说。”赵清爽这会儿终于抽抽噎噎地接了凌霁的戏，“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我怎么会打人？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想撵我走，我……”
她说到这里，难过得都说不下去了。
富贵儿：“……”
小赵演技又精进了啊。
凌霁沉默了一下，还是略显僵硬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她：“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
“嘤嘤嘤，还是凌霁你了解我。”
何秀美&凌露&凌震：“？？？？”,,,网址m.. ...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