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Chapter 88
防盗比例50%, 补全订阅后可以显示最新章节,蟹蟹合作。 这倒是物超所值了,唐博士自我安慰。
两人面对, 海妖先生歪头打量,似乎对面前的两脚兽充满的兴趣。
倏然之间,他像是恍惚意识到什么, 猝而捉住对方手腕,鱼尾摇曳,带着人往货舱的更深处游去。唐靖西满心讶异,从接触以来, 这只海妖还没有过任何威胁性的举动,尽管行为有些出格,但对他来说利是远远大于弊的。
可如此一来更显得反常,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性格和行为,与ENICA给出的提示完全不一样。
假如刨除一切主观感受去分析,首先他身处的环境是密室,而密室就有密室的规则,是不可以随意更改的。身为管理员, ENICA不可能提供给参与者错误的游戏提示, 这样就失去了建立规则的意义。
唐靖西百思不得其解,对海妖的身份更是充满疑问。
从镜像房间到迷失航班,前有伊萨瑞尔, 后有海妖, 而他们偏偏都跟实验体朱雀生了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如果说伊萨瑞尔过于年幼,跟朱雀只有七八分的相似, 那么面前半人半鱼的海妖简直就是如假包换, 就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别无二致的。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行李货舱空间开阔, 航班失事八年,这里被海水淹没已久,早前的货物早已被腐蚀殆尽,或是成为珊瑚海葵的栖身之所。
海妖在这里有天然的种族优势,游动起来轻松自如,唐靖西不敢冒然挑战这头外表温顺的怪物,索性任由他拖着,也想看看究竟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不多时,货舱游至尽头。
海妖先生松开唐靖西的胳膊,伸手指了指脚下,又摇了摇头。唐靖西看懂了,这家伙是在告诉他等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他朝对方略一颔首,表示了解。
一人一兽||交流完毕,海妖拧身游向角落,拨开层层叠叠的水草,再回头看过来。失去阻挡,唐靖西得以看清楚被缠绕的东西,竟然是一口巨大的金属柜子。跟这架腐败氧化严重的飞机不同,柜子可以称得上光洁如新,跟所处环境格格不入。
这意味着余乐很可能就在里面,没想到海妖是来带他找人的!
这真是太意外了!
唐靖西赶忙靠近过去,拔除碍事的水草,专心寻找开柜的方法。
从结构来看,柜子本身很像一座长体的保险箱,倾斜着沉在舱底,不够幸运的是柜门被挡在了柜体与舱壁形成的夹缝里,空间不算宽敞,只有钻进去才能查看锁的情况。
眼下别无选择,唐靖西尝试着推了一把,保险柜纹丝不动,他只好只身挤进那个狭窄的缝隙。靠近柜门边缘的地方有一个带有刻度和锁孔的圆锁,很明显,要想开门就需要找到刻度对应的密码,以及一把钥匙。
他攀着柜体沉下身子,以便于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果不其然,离近以后他注意到围绕圆锁的轮廓,上下各有一行浮雕式的的文字,样式上跟普通装饰极为接近,很容易被忽略过去,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是两句花体的英文。
上一行写着:【悲剧诞生之初可以扭转生命的刻度。】
下一行则是:【没有流血剜肉就无法开启逃生之门。】
唐靖西强迫自己冷静,大脑快速回想之前见到的有关数字的内容。密室游戏前后呼应,极少会出现无意义的信息,这一点也是对人脑记忆力和敏感程度的考验。
随后,他回想起了那本儿童睡前读物。
“悲剧诞生之初”应该与航班迷失方向的时间所对应,那个女人在第一篇记录中有提到过,飞机出事是在……2012年的……唐靖西犹疑着拧紧眉心,脑中努力回忆,四月……十……十九日?
对,是2012年四月十九日!
保险箱的密码锁通常是三位或者四位数字,他旋转刻度盘,依次对应上4—1—9三个数字,不出意外,箱体发出咔的一响,第一道门锁解开了。
唐靖西悬着的心顿时落下一半,片刻也不敢耽搁,他又看向另外一句话。
【没有流血剜肉就无法开启逃生之门。】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意思来考虑,“流血”和“剜肉”很可能在暗示获取钥匙的方法,可……到底是流谁的血,剜谁的肉呢?或者另有深意,不仅仅是简单根据文字的含义去理解。
更深一层的意思无从下手,唐靖西不想跟没头苍蝇似的浪费时间,于是只好先从字义本身来思考。
眼下货舱里能符合这两个提示条件的生物,除了他本人以外,那就只剩下救了他一命,还引导他找到此处的海妖了。
这游戏该不会设定得这么残忍,那把能救余乐性命的钥匙,偏偏被埋进了另一个间接救了他的生物的血肉里吧……
不管怎么说,都要先找到钥匙的位置。
想到这里,唐靖西率先从窄缝里钻出,仔仔细细把自己的身体摸索了一遍。其实这么做的意义并不大,因为植入钥匙的过程相当于外科手术,从密室开启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愈合到一丁点异物感都察觉不到。
接着,他看向了那头安静乖顺的海妖。
在水中无法说话,只能依靠动作和眼神来领会对方的意思。
四周静谧无声,两人沉默对视。
海妖暗红的眼睛纯粹干净,一望见底。在他的眸底,唐靖西看不见哪怕一丝一毫的狡诈和算计,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瞬不瞬地回望过来,不说充满情谊,但也有足够的温顺和善意了。
唐靖西难免于心不忍。
然而不确定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救人,他别无选择,只能狠下心靠近过去。察觉到对方的亲近,海妖温润的眸底惊喜满溢,热切地游曳过来,他伸手拥抱住唐靖西,低下头,作势亲吻。唐靖西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将自己压在舱壁上,并不去回应,只是默默感受着唇齿斯磨而过暧昧和狎昵。他心不在焉,手掌抚摸上海妖细腻的脊背,手指轻按感知,沿脊椎一寸一寸地探索上去。
终于,在颈椎稍下,两片蝴蝶骨之间的位置,他摸到了皮肉下的一处硬物凸起,从形状判断很有可能是保险柜的钥匙!
要不要伤害他?
唐靖西难得犹豫,手臂回落,却在无意中碰到了生长在舱壁上的一处贝壳。那贝类边缘锋利,瞬间刮破了手背的肌肤,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唐靖西却不为所动,在被海水侵蚀的刺痛中,他定下心神,最终选择握住贝壳,将它生生剜了下来。
海妖无知无觉,天真地沉浸在短暂温存之中。唐靖西重新回抱住对方的身体,指腹找准位置,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刺入皮肉,再向下剜开。
那一刹那,血肉撕裂的疼痛席卷而来,海妖难受得脊背绷紧,缠绕的鱼尾卸下力来,浓郁的血浆散进水中,如同一大片暗淡的雾气。
唐靖西感觉到原本环抱在脊背的手臂松开,怀里的身体像是死过去一般,他不敢去看海妖的脸,手上动作加快,一边撑开伤口,一边快速取出里面的钥匙。
两人分开,飘散的长发遮挡住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孔,唐靖西于发丝间隙再一次迎上那对血红的瞳仁,这一次单纯不再,那个眼神变得阴寒狡黠起来。
不过海妖并没有攻击,甚至漂浮在水中一动也不动,只是不错目地盯着唐靖西看。唐靖西有意别开视线,折身返回夹缝,将钥匙插进锁孔。
随着“咔嗒”两声轻响,门被打开,大量气泡争先恐后地钻出。唐靖西退到旁边,尽可能把门开大,然后伸手抓住失去意识的余乐,拼尽全力将人拖了出来。
余乐双目闭紧,身体没有一点热气,脸颊青紫,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窒息症状。唐靖西一刻也不能多留,带着余乐沿原路返回。
擦肩而过时,他心下不忍,侧目看向被血水包裹的男人。而与此同时,海妖也缓缓转过身子,眸光轻飘飘地,迎上了他的眼睛。
视线一触即分,仿佛有什么被抽离了身体。
唐靖西只觉得周围越来越暗,海水冰冷刺骨,他再也获取不到氧气,强烈的窒息感碾压着心肺,胸腔几乎被抽成了真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死而后生地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手脚被冻到麻木,近乎丧失了一切知觉。他拖着余乐爬上倾斜的地板,直到彻底脱离海水。唐靖西把余乐放平,手掌按上胸膛大力压下。再抬起对方下巴,确保呼吸道通畅,然后一手捏住鼻翼,另一只手迫使嘴唇打开,朝余乐口中吹气。
如此反复了十来次,余乐胸腔猛地一颤,紧接着苏醒过来呛出一大口水。唐靖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回去,赶忙协助小师弟坐起来,再取过先前留在这里的外套给他披上。
“感觉怎么样?”唐靖西问。
余乐大口大口地喘气,根本顾不上说话,口鼻还不断有水流下来。他冷得止不住发抖,脸上终于是恢复了一丝人气,恐惧感后知后觉地发酵,他后怕了,无法抑制地大哭出来,一头扎进了唐靖西怀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唐靖西抚摸着他脊背,难得耐心,非常温柔轻声安慰,“别害怕,有师兄在呢。”
而同一时间,不远处的水面波纹散开,海妖静悄悄地冒出脑袋,双眉蹙紧,他费力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单音也没能发出来。
唐靖西一面搂着余乐,一面掏出手机打开暗网。
在会话组的用户列表里,除了LeLe上线以外,显示为Isariel的ID也同样处于在线状态。
所以说,那只海妖果然就是Isariel了……
——To Be Continued
【毛兔子】
说是给了五个名额,但实际上已经定好了三个。
唐靖西作为南疆基地研究部的负责人,总部有令,他肯定是责无旁贷的。余乐是大校指定的助理,也跑不掉,除此以外虞世霖还要求警卫员随行,为研究员们提供一定程度上的保护。
会议结束,唐靖西和余乐先行离开大会议室,直接乘电梯下到负十八层,顺便把研究部开会的消息发布到了部门群。
唐靖西站在水槽边缘,从饲料桶里拿起一片金枪鱼扔进水槽。
朱雀身上自带雷达,只要唐靖西露面,他保证能在一分钟内找准位置。只可惜怪物先生对投喂的鱼片不敢兴趣,任凭那块肥嫩的大脂沉入水底,他自己则持之以恒地扒住水槽边缘,仰着头,身后鱼尾摇来摆去,目光单纯且固执地盯着唐靖西看。
或许是受到视频的影响,跟性情凶残的阿波罗相比,自家这只半鱼除了有些粘人,剩下的真是省心又省事,活像只错拿了怪物剧本的狗。唐靖西心情还算不错,索性席地而坐,又拿起鱼片改亲手喂过去。
这回朱雀不再闹别扭,温顺地探过头,连手指带鱼肉一起含住。
舌尖温软地扫过指腹,触感黏滑,唐靖西不太喜欢,作势要收回来。然而怪物先生并不答应,先一步抱住胳膊,继续细细密密地舔,那块鱼肉早已被囫囵吞下肚去,显然,他对投食的人更感兴趣些。
十分钟内,全员到场。
唐靖西不再理会朱雀,甚至漫不经心地搅动手指,去逗弄那条紧密追逐的舌。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刚刚得到消息,总部那边的蛋成功孵化了一颗。”
此话一出,手下们不禁发出欢呼,立马有人猜到了开会目的,主动自荐,想去总部访问交流。
唐靖西抬起空闲的那只手,示意安静,然后继续说:“那头生物被总部命名为阿波罗,取太阳神之意,老美的想法昭然若揭,多半是将他看成了巨蛋生物的领袖,连取名都要压咱们一头。”
“不太幸运的是,这只阿波罗是神不假,但却是只嗜血成性的杀神。”边说,唐靖西边轻轻抚摸上朱雀湿漉漉的发顶,像是在奖赏面前听话的孩子。朱雀若有所感,终于肯放弃吃手指的游戏,抬眸看向对方。
话闭,唐靖西又拿了片鱼喂过去,于是吃鱼加吃手,怪物先生乐此不疲。
“那博士的意思是?”有人忍不住问道。
“去肯定是要去的,推不掉。”唐靖西说,“目前还有两个名额,鉴于这趟外勤有风险,所以我决定,所有在校没毕业的不考虑,女生不考虑,其他人自愿。”他停了一会儿,给出足够思考的时间,然后又道:“半小时做决定,要去的人把申请交给余博士,散会。”
待他宣布完,研究员们各自离开高台返回工位,余乐跟他们一起下去,方便收申请表。
唐靖西心情还算不错,难得跟朱雀表现出亲近,捧着对方的脸左右看了看,还顺带着捏了捏。“还是觉得像。”他兀自开口,若有所思地说,“你认识伊萨瑞尔吗?”
朱雀纤长的眼羽微微一颤,露出暗中带红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瞧着唐靖西。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形状狭长,促狭的眼尾略微扬起,末端染着一小抹天然的绯色,就显得有几分邪性。
从孵化到现在,朱雀从来没有对任何语种表现出反馈,这说明他不懂人言。可对视中的眼神却十分微妙,是那种冰凉、狡黠,而又深意盎然地注视,沉默中带着股不言而喻的味道。
唐靖西不由自主地微微拧眉,心里总觉得这家伙应该是听懂了的。
倏然之间,那种久违了的凉意攀附上来,好似小心翼翼地触摸,轻轻扫过发梢。他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缓慢抚摸上他的侧脸,就像……
唐靖西蓦地反应过来。
就像他现在对朱雀所做的一样!
他猝然松开后,猛地起身后腿了两步。然而冰冷感如影随形,如蛇一样绞缠上手臂。唐靖西低头看去,一切都不是错觉,白色防护服的袖口皱起,不自然地扭曲着,上面盘饶着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
“师兄,申请表拿到了。”
余乐的声音突然响起,于此同时,手臂的束缚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远处水声一响,水纹波动,朱雀已经离开了。
唐靖西快速整理好皱巴巴的袖口,转过身,正瞧见余乐走下电梯,他接过对方递来的申请表,随口问:“怎么样?”
“很有献身精神,都不带怕的。”余乐摇着头感慨,“实话实说,看完视频以后,要不是因为大校指定,我都不太想去。那玩意儿该我们管嘛?要我说应该交给军队,热追踪导弹来一发,让他学会做烤鸭。”
唐靖西翻看申请名单,闻言忍不住笑了:“还不到时候,实验体毕竟珍贵,就算闹出了人命也不会随便击杀的。”
说完,他从申请表中抽出两张递过去,又道:“就他们了。通知下去,下午完成手头工作的交接,回去准备行李,明天早晨六点基地正门集合。”
翌日清晨,基地专车将专家组送往喀什机场,搭乘九点四十的航班飞往北京。再由当地地勤专门在机场接应,直接走VIP通道,送进候机厅。
说来也是不巧,余乐临行前一晚不知怎么受了凉,虽然没有发烧,但身体状态不好,再加上早起和感冒药的缘故,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
除去警卫员和余乐,唐靖西选的另外两位研究员分别是陆一鸣和助理小周。小周全名周放,东北人,为人爽快、做事细心,跟了唐靖西两年,虽然资历比不了研究部的博士和博士后们,但他人很不错,谦虚好学还热心肠,深得唐靖西的器重。
这一路就是他在照顾余乐。也多亏他在,唐靖西才能放心把腿部挂件交出去,自己专心处理总部源源不断发来的电子邮件。
晚上八点整,专家组登机。
这架飞机不算太大,头等舱和商务舱混在一起,上座率不足百分之五十。除了他们五个人以外还有两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个不停打电话谈生意的中年男人,和一家五口出去旅行的家庭团。
唐靖西找空乘协调,把余乐和周放安排到了第一排中间相邻的两个位置,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也方便呼叫空乘帮忙。虞世霖的警卫员肯定是跟着唐靖西的,但唐靖西需要忙工作,值机时选了靠窗的单独位置,警卫员就坐在了他的正后面。陆一鸣和唐靖西相隔一条过道,也是中间排,隔壁是打电话的商务男。
国际航班自带网络,但临起飞前空姐还是提醒暂时收起电子设备,等飞行平稳后再使用。
唐靖西的位置在第三排,前面是家庭团的爸爸,这一家子带小女儿出门旅游,一坐上来就开始热热闹闹说话聊天,但声音不吵,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那小姑娘尤其可爱,目测三四岁的年龄,皮肤白里透红,剪了个娃娃头,一双眼睛圆而明亮,瞳仁部分的占比很大,就显得很有灵气。小姑娘教养很好,手里抱了只比她还大一号的粉色毛兔子,乖乖坐在妈妈旁边,不吵也不闹。
他们的位置正好在唐靖西的斜对面,暂时放下工作,唐靖西端起空姐送来的迎宾果汁,一抬头,正好看见抱兔子的小姑娘正扒着椅背看向他。这几年熊孩子泛滥,唐靖西本来对难讲道理的小怪兽们不感冒,但偷瞄自己的小姑娘还算可爱,他闲来无聊,就很自然地朝对方举杯示意。
小姑娘顿时害羞,脸颊红嗒嗒的,赶紧把脸埋进毛兔子里,蔫不出溜地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飞机开始滑行,光线变暗,机舱彻底安静下来。唐靖西把果汁搁到不碍事的地方,合上双眼,感受着飞机起飞时的离心力将自己压进座位。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飞机进入平流层,机体还算稳定。
机舱灯光亮起,空乘开始给头等舱的客人分发晚餐菜单。
周放趁机过来了一趟,告知余乐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这会儿还有点低烧了。通常来说发烧感冒的症状会在入夜后变得严重,唐靖西询问了温度,然后交代他没超过38度4就没事,按时吃药就好。周放回了句“您放心”,便匆匆返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唐靖西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连接机上WiFi,却倏而在无线网列表里看见了“EarthSample013”这个名字,心里当即就是一沉。
他想,这就来了,在飞机上?
这时,斜对面的小姑娘坐姿不老实,这座位对她来说也太宽大了,她扒着旁边的餐台想要站起来,短腿一蹬,被丢在旁边的毛兔子登时被踹到了过道中间。
那只兔子玩偶少说也有五六十公分高,蓬松柔软,掉在地上非常显眼。可奇怪的是,不管是陪在小姑娘旁边的妈妈,还是坐在过道另一边的爸爸,甚至是陆一鸣,三个成年人都没有注意到兔子掉了。
唐靖西隐约意识到了怎么回事,但飞机上的环境太特殊了,这趟航班总时长不过12小时,时间也不够充分,他不准备冒险,当即决定不去理会那只兔子玩偶。
晚餐准备就绪,空乘开始收集乘客们的点单,唐靖西眼看着空姐把兔子踢出去滚了好几圈,可就跟看不见似的无知无觉,径直走过来在他身边单膝蹲下,微笑询问:“唐先生,您的晚餐选好了吗?”
唐靖西把勾选好的菜单递过去,淡淡道:“再给我一杯热巧克力,谢谢。”
“好的,请稍等。”说完,空姐拿起菜单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