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不过, 现在摆在沈林溪面前最大的问题是——
他根本也打不过顾若光！
顾若光已是筑基四层，其修为看上去比那柯安良低，但战斗力绝对是柯安良的数倍！
作为看过原作之人, 顾若光这个数百年甚至数千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到底有多强，没人比沈林溪更清楚。
而沈林溪之前之所以能赢过筑基五层的柯安良，看上去好像特别强！但那仅仅是因为对方作死, 没事把沈林溪给自己准备的丹药给服用了。否则的话, 有着等级的压制, 柯安良就算再怎么作和放水, 都是不可能输给沈林溪的。
“系统这个任务也是太高估我了, 我就算使尽浑身解数、把所有底牌拿出来也都打不过啊！顾若光在原文里后来都是武力值天花板了！更何况还有主角光环, 我还只是个炮灰而已, 剑术还全是和顾若光学的，也就是之后有点炼丹天赋而已, 根本派不上什么大用。”
沈林溪忐忑不安的上了擂台，看向对面神情淡然顾若光，心里只能祈祷自己别被打的太惨了……至于隐藏任务输了之后会怎么样, 他暂时不想思考，反正什么事他都挺过来了。
顾若光冷冷看向沈林溪, 那架势完全不像是会放水的样子。
沈林溪觉得, 就算是好感度最高的时候，顾若光也绝不会因为两人的关系就放水的！这根本就是侮辱顾若光的ooc行为, 对方在剑道上可是有着自己骄傲的, 就和他根本不能接受别人把自己当做替身一样。更别提现在两人关系差到极点了, 也就是顾若光不可能在内门大比上杀人，不然沈林溪绝对一上台就认输。
“我只能努力了，尽量别那么丢人的输掉，希望顾若光不要把我打成重伤……实在不行我还有假死的功能。”
沈林溪取出溥凌君送的碧色长剑，又往口中塞了几颗真的暂时提升防御力和攻击力的丹药，虽然感觉没什么效果，但也聊胜于无了，至少起到一点安慰效果。
当比赛开始的一瞬，沈林溪当即取出防御法器，却被顾若光一剑击破，这其中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
沈林溪愕然，都没想到这防御法器在顾若光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冰寒无比的剑气袭来，他下意识就闭上双眼。
法器的残片散落开来，冰寒的利剑却在沈林溪面前停下，没有直接将他轰出擂台。
“你为什么闭上眼睛？”
沈林溪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向顾若光，就看到对方竟是已经收回了长剑。
“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情况，也不要放弃反击的机会，你已经不记得了吗？”
“我、我当然记得。”沈林溪开口，他不知道顾若光怎么在此时手下留情……总不可能是对方还对他有什么好感放水！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若光冷冷看了过来，又道，“既然记得，那就按照我教过你的做。”
沈林溪身体一僵，当即想起，顾若光当初指导他练剑之时，也有与他对练的情况。两人间的习惯，就是不用防御法器，而是以攻击对抗对手的攻击。
毕竟从一开始顾若光的意识里就没有防守这一说，他向来认为攻击只要够强，就不必担心其他事情，至于受伤，那完全就是自己技不如人。
沈林溪当然没有他那种精神，不这样做的话他肯定会被对手直接打死了！
当然顾若光与沈林溪过去练习的时候还是点到即止的。而不是如今这样的两人在内门大比中对比的情况，沈林溪当然是下意识就使用了防御法器，如今被顾若光这么质问，他心中不免有些羞愧……当然这防御法器在顾若光面前果然就如同一张纸般一戳就破，起不到丝毫抵抗的作用。
“算了，我现在再用其他防御法器也是浪费。”沈林溪深吸一口气，心中很清楚顾若光的攻击力多高，自己拿出更多的防御法器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还不如同样用攻击去对抗。这样就算输了至少也更有面子。
他鼓起勇气，拿起碧色长剑对着顾若光主动发起攻击，两人当即对打在一起，他们对招速度极快。但却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对对方的默契，好似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似的，还对双方都没造成什么伤害——当然这不是沈林溪有意的，只是他根本破不了对方的防御。
硬是要说伤害，只有顾若光那凌厉的剑气划破沈林溪的衣袖与皮肤，使得沈林溪看上去狼狈了些许，可这伤势对修真之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若是再仔细观看，沈林溪的招式与顾若光的还极为相似，一看就知道两人间绝对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在远处观看的溥凌君，越看他们的比试，眉头越是紧紧皱起，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焦躁之意加深起来。
台下众人看的惊讶万分，明明感觉台上的对打是如此紧凑，但他们心中那种看八卦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听闻沈林溪之前和顾师兄关系不错，现在一看真的如此，这样的对打居然和切磋一样，都没造成什么伤害。剑招更是极为相似……”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师尊收的弟子，剑招差不多不是很正常？”有不太了解的人开口了。
“你就不清楚了吧，他们的师尊如今还被困在秘境之中，沈林溪都是溥师兄代师收徒的……会有如今这样的招数，显然都是他们二人私底下的关系。”
“这么看来，沈林溪的剑法的确都是顾师兄教的……但我觉得顾师兄这招式也是招招精准，看不出好像和沈林溪关系特别好啊？”说这话的人，显然就是没怎么听过八卦的内门弟子，对之前门派里流传的种种狗血之事并不清楚。
“这你就错了！之前都没看过顾师兄的其他比赛吧，都是一击就把对手给打下台了！别人连说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刚刚明明可以击直接败，还特地给了机会！”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台上的沈林溪，在这比试之中，额上也是有冷汗淌下。
沈林溪也感觉到了，顾若光真的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按照对方的剑术，怎么可能和他打了几招还不分上下，这简直离谱！就和什么起点男主对上一个小喽啰居然还过招了一章似的！
都不知道顾若光是放了多少水，这种行为根本就和他在书中了解到的顾若光的性格不一样！
而且，沈林溪在对打之时，甚至感受到了对方的引导之意。就好像他们不是在比试，而是如过去那样，对方在指导着他练剑一般。
“为什么？”沈林溪实在是太过惊讶，忍不住在又一次对招之时，定定看向顾若光的眼睛，不禁询问道：“我都已经做过那样的事情，你不应该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对我手下留情？”
这对沈林溪来说简直就是折磨，老是要揣测顾若光到底是什么想法，还不如对方对他凶狠一点，直接就把他给击败，那沈林溪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顾若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林溪，神情冷淡，眼中却带着复杂之色。
那一天，在沈林溪那番话出口后，他应该是充满了被抛弃、自尊被侮辱的恨意才对。但，看到沈林溪在溥凌君身边那副乖巧的样子，那副亲密无间的状态，那好似为了对方什么都能做到的模样——
却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占有他的戾气。
想绑住他被别人握住的手，想撕开他的衣服。
想让他哭着对自己说错了……
想咬破他的嘴唇，让充满占有气息的吻，混着血液刻入灵魂里。
但他不能这么做，这从未出现在心中的想法，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顾若光只能选择将这样的冲动按捺下去。当时溥凌君要他留在洞府中不再外出，也隐隐符合了他自己心中的想法。
却在听到沈林溪受伤的事情后，顾若光却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最后避开了他人的耳目，去看了沈林溪。
那一次，他只是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让自己更绝情，和过去一样，不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
可顾若光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根本无法舍弃沈林溪，更无法忘却自己心中的执念。不管如何，他都会清楚的记起，曾经与沈林溪相处的那些片段，想起沈林溪曾经是用什么眼神看着他，又如何与他亲近。
那日他最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头亲吻了对方，最后却连留下来让沈林溪知道这件事都无法做到。
如今，在这比赛上遇到，顾若光绝不可能再像是之前那样，将一切感情都压抑在心中，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面对沈林溪的问话，顾若光闭口不答，只是攻击变得越发凌厉，却每次都恰好是处于沈林溪可以承受可以对抗的程度，就像是猫抓老鼠一般，却更加温和。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顾若光对沈林溪的剑招了解到底多深，也能看出他自己的剑术多强，已经达到收发自如的程度。若是对灵力操控的不精准，只要一个失误，沈林溪就会直接被其重伤。
那边沈林溪却是体会不到顾若光的用心了，他光是思考如何面对顾若光的剑招就已经自顾不暇，冷汗不停从额上淌下，灵力消耗极快，他仅有的丝毫对招间的空隙都用来服用丹药补充灵力了，根本没时间再去考虑其他东西。只能一步步的顺着对方的攻击走，那与顾若光对打的动作也变得越发流畅自然，隐隐进入到一种极为罕见的顿悟的状态之中。
其他人不一定能看得明白。可溥凌君在高台之上看着，哪里还能不清楚顾若光对沈林溪的引导之意，这画面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情敌在炫耀自己对沈林溪的熟悉一般，他的手不禁紧紧攥住，眼神越发冰冷，低声喃喃道：“顾若光，你到底想做什么？”
溥凌君感觉现在情况极为不对，顾若光绝对另有图谋，但即使是他也没有权限直接中止内门大比，更是也没有那个中止顾若光和沈林溪比赛的理由，只能在这边冷冷观察着，心中对顾若光的厌恶更是加深。
在溥凌君身侧的其他金丹修士额上冷汗都要淌下，觉得自己这个路人好像不小心卷入了什么三角修罗场之中……原先他们都以为之前的传闻是假的，溥凌君这样的高傲之人怎么可能和师弟有什么感情牵扯。
但如今，这些人心中再也没有丝毫怀疑，真是希望自己一开始就不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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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方，沈林溪随着与顾若光的对打，那顿悟的状态越发加深，脑海中已经再没有外界的任何事物，只看得到顾若光的剑光，并且越发的专注，对剑招的分析速度也变快。
他想的一切，都是要如何防御和反击对方，就算是系统的话，此时的沈林溪都听不进去一点。
这是在没有系统加持下，沈林溪自己第一次进入的顿悟状态，感觉十分奇异。在这顿悟之中，周围的灵气甚至都自然的涌入沈林溪体内，补充着他因为对战而急剧消耗的灵力，根本不需要再继续服用丹药也能继续对打，连修为甚至都缓缓上涨。
当然，这也不是谁都能有这个运气的，即使是有顾若光的引导，但沈林溪的战斗顿悟这也是靠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沈林溪之前靠完成任务稍微提高一点的对修炼的顿悟能力……否则今天就算是和顾若光对打一天，资质差到极点的他可能也进入不了状态。
周围的人也看清楚了，讶然出声，“这、这周围的灵气？这是顿悟？！”
“居然在对战之时顿悟了，沈林溪在剑道上也有如此天赋？我还以为他就是个被埋没的炼丹天才而已。”
“这未免也太强了……若不是他天赋如此不堪，肯定注定是我们门派未来重点培养的精英弟子。”
众人在感慨间又不由得有些遗憾，觉得沈林溪这天赋实在过于拖后腿了。
而那边的战斗里，顾若光的动作越发加快，明明知道此时的沈林溪根本不会听到，他却还在低声喃喃，声音中有几分潜藏极深的笑意，“没错，果然如此……就算你只是把我当做替身，但你身体记住的那些招式，却都是我的！”
“就算那溥凌君修为更高又如何？他根本教不会你，更没有办法做到这一步！”
“当然，他更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即使曾经将自己视为替身又如何，在今日之后，沈林溪的心中，绝不会只有一个人！
话音落下，顾若光的动作就是一顿，竟是直接将自己剑招之间的漏洞，随意展现在沈林溪面前。
那边的沈林溪还处于顿悟状态之中，根本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剑，在他清醒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攻击已经放了出去——
看着沈林溪带着愕然的眼神，顾若光低声开口。
“如果你想赢……我如你所愿。”
他甚至在这一瞬，撤掉了所有防护的剑气，任由沈林溪的剑穿破他的胸膛。
鲜血四溅开来，飞溅到了近在咫尺的沈林溪身上，他整个人已经直接愣住，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再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顾、顾若光？”
随后，顾若光竟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将沈林溪紧紧地抱在怀中，染着血的手抚摸对方的脸颊，有些贪婪的享受着对方身上久违的温暖，哪怕这会让那长剑刺的更深，他都根本不在乎。
沈林溪只能感觉到冷冽的灵气铺面而来，就像是过去数次和顾若光接触一样。但这次，他们却是对手。甚至，他手中的剑，还刺穿了对方的胸膛，那流淌至手上的鲜血，滚烫的惊人，鲜红夺目，让沈林溪整个人都茫然了。
顾若光只是在沈林溪耳旁，低低开口，鲜血让他的声音变得很是虚弱，他不但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记住，你的胜利是我给的。”
“他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
随后，顾若光的身体便因为这伤势而越发虚弱，那往日里俊美至极的脸，此时变得极为苍白，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却未改变过，仿佛他就算如此也不需要他人同情。
他已经要站不住，意识缓缓消散，身体朝着一侧倒去，最后的眼神却一直凝望着眼前的沈林溪。
即使筑基修士的要害并不是心脏，但只要修为在金丹之下，受到了如此重的攻击，也绝不是筑基修士一时能缓过来的。
系统的声音也当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成功将对手几百！在宿主下次修炼之际即发送神秘大礼包，宿主届时请查收。】
现在的沈林溪哪里还听得进去系统的话，他连忙伸手抱住顾若光，眼中流露出不忍与震撼之色，隐隐还有泪光闪烁，他另一只手有些颤抖的小心将长剑拔出，然后就从储物袋里取出自魔尊手中弄到的最好的丹药，都不去思考这会不会暴露自己秘密的事情，连忙送入对方口中。
“顾若光，怎么会这样……不对，事情不应该这样才对……”
沈林溪简直太过震撼，都想不起顾若光可是原文主角，有着主角光环又怎么会随便死去的事情。
其他人都因为这变故而惊呆，他们根本就难以思考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即使沈林溪进入了顿悟状态，顾若光也一直占据上风啊，那剑招别提多稳了，怎么会突然就露出空隙还被沈林溪所重伤！这个结果根本是他们从未想过的。
而且重伤也就算了，顾若光为什么还要抱住沈林溪，两个人间那种暧昧的气氛，完全就不像是什么普通的是兄弟！让其他那些从未听说过门内八卦的弟子们，一时间产生一种自己的脑子不够用的感觉，心中还有一种震撼之感……好似忽然间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也就是沈林溪和顾若光的对话声音不大，这些筑基弟子又不能在这比赛之中使用灵识查探，否则他们早就会因为那些台词震撼到无以复加。
裁判也是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就算他见多识广，在流仙门内也看过许许多多惊人之事，但哪里见过这种狗血场面！而且这还是发生在内门大比之时！
直到溥凌君不悦的陡然起身，冰冷的视线看了过来，好似压抑着极深的怒意，那修为更是外放，裁判才如梦初醒，吓得赶紧宣布了比赛结果。
既然顾若光已经失去意识，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这场比试，自然是沈林溪获胜。
结果出来后，溥凌君的身影更是瞬间就出现在场边，也不顾旁人如何震撼，直接对着上方的沈林溪伸出了手，“比赛已经结束了。你们都不该留在此处。和我回去。”
周围其他弟子当即纷纷退开，想要装作没在意这边的样子，又控制不住暗暗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这在往日里可是绝对会引起溥师兄不悦的。令他们庆幸的是，溥凌君此时心思都在沈林溪身上，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观察这些人有没有冒犯自己。
“可是顾若光他这样——”沈林溪心绪紊乱，一时间都忘了许多常识，也不记得什么要把攻略对象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系统的话，只知道下意识说出自己心中最担心的事情。
溥凌君不禁皱眉，随后出声道：“他修为不低，不会有事，让其他人带去疗伤即可，你根本不必为他担心，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什么。”
其他人当即匆匆赶来，紧急帮顾若光处理伤势……不过顾若光本身修为就不低，更是被沈林溪喂了顶级丹药，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确定顾若光没事，沈林溪这才松了口气，原本一片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看着那边顾若光惨烈的模样，还有自己一手一脸的鲜血，当即意识到刚刚的情况。
“等等，这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和顾若光之间，到底……”沈林溪的心中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的程度。
溥凌君看到他这样凝视着顾若光、还神情恍惚的模样，心中再也无法忍耐，一把将沈林溪拽入怀中，更是神情冰冷的取出一方手帕，擦拭沈林溪脸上被溅到的鲜血，好像那是什么实在令人难以忍受的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