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乔陌的身体僵住了一瞬, 随即渐渐放松下来, 他的脸深深的埋在谢瑜的肩膀上, 一动不动。
很神奇，他凌乱的思绪，甚至连同藏在心底隐隐的恐惧都渐渐平复了下来。
良久，他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抚平了谢瑜肩膀的衣服, “对不起, 弄皱你的衣服了。”
他的神情明显平静了不少，眼底又是平常温和清淡的模样。
谢瑜松了口气, “没关系，你去休息一下，我让人订下午的机票。”
也许对现在的乔陌来说, 回去工作可能更好一点。
乔陌却改了主意，“明天行吗？下午我想去处理点事情。”
谢瑜当然不会拒绝, 也没问乔陌要去做什么。
乔陌下午一个人出门, 晚上才回来，不过人已经恢复正常了。
次日一早他们飞去了影视基地，继续后面的拍摄。
本来拍摄的进度就很赶，又因为乔陌的事情耽误了整组好几天, 回来后乔陌很愧疚, 不但叫了当地一个有名的烧烤店到现场烧烤请全组吃, 自己也格外用心。
这般忙碌下来, 他倒也没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谢瑜做为导演更要为拉下的这两三天做筹划, 不过每天还是忙里偷闲跟乔陌聊两句，时刻留意他的心情。
如此过了一周的时间，影视基地这边的部分就完全拍完了，比计划的晚了一两天，但总体还能接受。
之后全员为了赶进度没有休息直接飞去了敦煌。
乔陌刚下飞机到酒店，就收到了一份快递。
他拿着快递回到房间，苏宇要帮他整理行李，被他拒绝了。
等苏宇离开，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撕开了文件袋，却并没有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重新拿起了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短短的几页纸，写的都是专业术语，他也看不明白，直接翻到了最后结论页，目光霎时间定住了。
不支持唐以柔和乔陌母子关系。
这一行字如刀剑一样刺进了乔陌的眼睛里，顺着眼睛扎进了心里。
良久，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无力的窝在沙发上。
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唐以柔的反应太奇怪了，他敏感的觉察到她决绝的要离婚，并不单纯是因为乔海阳不信任她，她还在隐瞒着什么。
她分明已经相信了他跟乔海阳不是亲生父子，却始终坚信自己没有背叛过乔海阳。
当然，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有没有背叛过丈夫。
所以，她觉察到了，乔陌既然不是乔海阳的儿子，那肯定也不是她自己的儿子。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但乔陌知道，唐以柔是在保护他，唐以柔怕他知道真相会痛苦，所以宁愿被误会也不解释这件事情。她甚至因为怕他追问，选择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躲到国外去。
乔陌的鼻子一阵酸涩，他连忙抬手挡住了眼睛。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压下了那股酸涩，找来手机把鉴定报告的每一页都拍了下来，然后微信上传给了乔海阳。
这份坚定报告是唐以柔没有背叛过乔海阳最有力的证据，所以，他没做解释，只是把唐以柔的行踪发了过去。他知道乔海阳一定会追过去的。
之后的事情……是不是就与他无关了？
毕竟，他跟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看着手机界面上自己发出去的信息呆住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他丢下了手机，打算洗澡睡一觉，把这些事情都抛开不去想了。
不管怎么说，对唐以柔和乔海阳来说，这个结果未必是坏事，至少再不用猜忌了。
浴室中，他脱光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低着头让热水冲过了全身，他洗了很长时间，白皙的皮肤被冲的泛红才从里面出来，然后他就听到了疯狂的按门铃的声音。
打开门看到谢瑜站在门口，墨色的眸子里透着焦急与慌张。
“怎么了？”乔陌有些不解。
谢瑜却瞬间松了一口气，“你一直是在洗澡？”
乔陌点头，把人让了进来，自己拿着毛巾擦头发，“你不是去开会了吗？”
因为拍摄进度太赶，今天一下飞机谢瑜就忙着跟各团队开会，连房间都没进过。
“开完了，晚饭都吃了。”谢瑜走进来，一眼看到散落在茶几上的鉴定报告，眸子一动，回头去看乔陌。
乔陌正在拿手机看时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这么晚了？我都没感觉。”
清清淡淡的，好像没什么奇怪。
“你……”但谢瑜还是不放心。
“没事。”乔陌看到他的目光落在了鉴定报告上，他也没打算隐瞒谢瑜，走过去把几张纸整理好收了起来，自己在沙发上坐下，轻轻笑了笑，“我会去检测，就表示我有心理准备了。所以看到后，也没有很受打击。怎么说呢？”
他顿了顿：“其实我早就隐隐有这种感觉，却总是主动的就忽略了，可能是我潜意识不愿意相信吧。但事已至此，信不信也都这样了。也不都是坏处，我……爸妈从此应该能和好如初了吧。要不他们总是这个住院完另一个住院，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么折腾。所以……”
他长长了吸了口气，笑了起来，“也挺好的。就算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这二十多年来对我跟亲生的没两样，我已经满足了。往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笑意也渐渐消失不见，带着淡淡的低落。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唐以柔打过来的。
乔陌愣了一秒接通，那头立刻传来唐以柔急切的声音，“陌陌，你怎么……你怎么会去……”
唐以柔刚刚接到乔海阳的电话，这才知道乔陌做了亲子鉴定，知道了真相，她有着急又心疼，顾不得听乔海阳道歉，连忙就给乔陌打了电话。
“陌陌，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儿子，你明白吗？我不要别人当我儿子，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跟妈妈生分，好不好？”唐以柔声音软软的，带着严重的鼻腔，好像还在掉眼泪。
乔陌鼻子一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虽然嘴上说这样也挺好了，可心里总有点害怕他爸妈真的不认他，去找亲儿子去。
此时唐以柔的这番话对他来说真的比什么都动听。
“妈，你在说什么？只要你们还要我，你们就是我亲生父母。”
唐以柔忙道：“我要，我怎么不要？我不要你我上哪儿去找你这么好的儿子。我跟你说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以后谁都不许提了，咱们一家还跟从前一样，知不知道？”
“好。那妈你现在要回国吗？”乔陌问。
唐以柔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其实我是真的生你爸爸的气，要不是他脑子坏了去做什么亲子鉴定，哪有这么多幺蛾子？”
她顿了顿，才有继续：“不过算了，看来他也吃了苦的份上，他诚心认错，我就原谅他。”
乔陌轻轻笑了，“就该这样，本来也是误会。而且……”
他本想说这事儿也是有人诚心要误导乔海阳，但如今两个人总算是要和好了，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儿添乱，所以岔开了话题，“而且国外的饭菜又不好吃，还是早点回来，等我这边结束了，就回去看你们。”
“好。记得倒是邀请谢瑜一起来，我亲自下厨招待他。”唐以柔心情明显好转了，笑吟吟的。
乔陌看了一眼旁边的谢瑜，轻轻应了一声：“好。”
挂了唐以柔的电话，谢瑜还没来得及开口，乔海阳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陌陌，是爸爸。”乔海阳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和小心翼翼，“你，最近拍戏很忙吧？”
乔陌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眼睛却有点酸胀。
这才是他的父亲，以前如果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乔海阳知道是自己错了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口气顾左右言他的跟他来道歉。
“爸，您身体好点了吗？”
电话那头的乔海阳一瞬间觉得无地自容，几个月来他对乔陌的种种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对比乔陌一直以来对他的敬重关心，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世上最不堪的父亲。
“陌陌，爸爸错了，是爸爸对不起你跟妈妈，你原谅爸爸行不行？”乔海阳霎时间泪如雨下，那点做父亲该有为威严，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乔陌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乔海阳，不过随即就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温暖。
果然，这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不是假的。
“爸，我没有生您的气，您别放在心上，赶紧去把妈接回来，等我回去就去看你们。”
“好，我明天就去接你妈。还有那个误导我的家伙，我一定要找出来，让他好看。”
挂了乔海阳的电话，乔陌抬头看着谢瑜，黑亮的眼睛眨了又眨，然后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起，化成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前辈，我现在太开心了，真的特别开心，怎么办？”
真的，就在一刻钟以前他还在担心因为没有那份血缘关系，他的家没有了，可现在他明白了，不只是他，他的父母跟他一样，他们都舍不得这家散，他们都当他是亲儿子。
几个月来因为他的身世闹到快要支离破碎的家，这一刻恢复了，他的爸爸妈妈都回来了。
他怎么能不开心？
看到此这样的他，谢瑜也终于放心了，他忍不住笑了，上前捏了捏乔陌的脸颊，“开心就笑啊！你是面瘫，不会哭，还不会笑吗？”
乔陌揉了揉脸颊，笑的更灿烂了，弯弯的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我在笑啊，可是觉得不够，我感觉我还需要做点什么。”
“比如……吃晚饭？”谢瑜笑道。
被他这么一说，乔陌立刻觉得饿了，他点头：“嗯，这会儿还真觉得饿了，吃饭。前辈吃过了吧？”
“可以再吃点。”谢瑜可不会错过陪着美人吃饭的机会。
“那我帮你也叫一份。”乔陌拨打了电话叫餐。
不一会儿饭菜就送了上来，都是西部的特色。
乔陌心情好，食欲就会好，吃的津津有味。
谢瑜看他食欲好，自己也有了食欲，也陪着吃了不少。
吃饱喝醉，乔陌懒懒的靠坐着，看着对面的谢瑜，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那天在他们家客厅里，谢瑜抱住他，轻轻的对他说“别怕，我在”的画面。
当时他心情沉重，只觉得谢瑜那句话给予了他很大的安慰和支持，否则他可能至今都没有勇气去跟唐以柔做亲子鉴定。
可此时想起来，忽然又觉出了另外一种味道，有点……暧昧。
正好谢瑜抬头，目光与他相交，墨色的眸子微微含笑看着他，“看什么？”
乔陌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错开了视线，“没什么，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回去休息吧。”
他说着自己站起来，转身去拿剧本，好似要睡前温习一样。
谢瑜却没错过他红红的耳尖，低着头忍不住嘴角上扬，却并没有去提，跟着起身：“也是，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睡。”
次日一早剧组开始正常拍摄，乔陌家里的事情解决了，整个人完全轻松了下来，工作起来都觉得没以前那么累了。
只是这边的天气着实有点冷，遇到大风天气黄沙漫天，着实有点难熬。
恰巧在这边的场景基本上都是户外，有时候为了拍到一幕戏需要在沙漠里摸爬滚打一整天。
其中一场是乔陌饰演的男主跟楚盈的女主大半夜在沙漠里遇到危险，在沙里面滚了半天，最后楚盈被流沙掩埋葬身在乔陌的面前，乔陌伤心欲绝，需要哭出来。
那场戏真的要了乔陌的命，为了拍出来好看，他身上只是单薄的一层白衣，晚上沙漠里的天气将到了零下，他冷得不行，开口说话牙齿都要打架，最后掉下来的几滴眼泪，他真的怀疑是被冻的哭出来的。
好在，那条过了。
结束后众人连忙给他披羽绒服，递热水袋。
谢瑜坐在监视器后面，抬头看过去，见他冻的鼻子都红了很心疼，想过去给人抱着暖暖，但终究也只能想一想，接下来还要继续拍。
好在那天晚上没有乔陌的戏了，他提前去了房车里休息，一觉睡醒却发现谢瑜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拿着电脑坐在外面安安静静的工作。
外面天还黑了，应该只是后半夜，安安静静的，只能偶尔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
乔陌起身坐起来，谢瑜听到声音回头看他：“醒了？”
“嗯，你怎么这会儿闲下来了？”乔陌记得今晚要拍着整夜，谢瑜是最不可能休息的那个。
“下半夜太冷，还在下雨，拍下去不安全。”谢瑜说。
乔陌这才留意到外面确实有雨声，所以说沙漠的天气真的反复无常，明明之前还月明星稀。
他走过去在谢瑜对面坐下，谢瑜的目光回到了电脑上，微微低着头，头发稍稍有些凌乱，在脸上倒影出暗暗的影子，也许暗暗的一层不是影子，是黑眼圈。
乔陌起身去帮他泡了杯咖啡，递过去的时候没忍住说了一句：“其实你该睡一觉，这些事情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
谢瑜抬头看他，这次乔陌看清楚了，他的眼下真的有淡淡乌青。
“但不做肯定做不完。”谢瑜接过去咖啡喝了一口，“你可以继续睡，我不会吵你的。”
乔陌在对面坐着趴下，半张脸挡在臂弯处，只留着两只眼睛看着他，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你若真不想打扰我睡觉，就不该来我这儿啊。
不过，他好像也不介意。
他不由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折射出一道影子，愣住了。
谢瑜伸手过来在他头上敲了敲，“让你睡觉不是趴在这里睡，上床去。”
乔陌摇头：“不了，一会儿雨停了回酒店睡吧。”
于是他就这样趴着看谢瑜工作，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打在玻璃窗上的雨声。
房车里一片寂静，他竟然也没觉得困，无聊着就盯着谢瑜的手看，看他灵活着敲打着键盘移动着鼠标，思绪蓦然就飘的很远，想起当初在飞机上初遇谢瑜的时候，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先看到了那双手，指尖轻轻的从书页上翻过去，一点声响都不会发出来。
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轻轻的开口：“前辈，在我们认识之前我见过你。”
“嗯？”谢瑜从电脑中抬头，墨色的眸子看着他，等待下文。
乔陌却忽然坏笑了一下，摇头：“但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时候。”
万一要是让谢瑜知道，他们当初在飞机上遇到过，谢瑜说不定就会猜到机场喊他名字的人也是他。
虽然乔陌也很想为那件事情道个歉，可上次听谢瑜提起，觉得对方好像真的挺介意的，让他有点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说。
谢瑜挑眉，明知故问：“哦？为什么？”
“因为……”乔陌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并没有想出合理的解释，他发现自己找了一个很烂的话题。
偏偏谢瑜专注的看着他，好像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让他莫名还有些紧张，干脆蹩脚的岔开了话题：“饿不饿？有泡面。”
说完他主动去烧水泡面，生怕谢瑜还要追问刚才的问题。
谢瑜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又觉得自己有点坏心眼，明明早知道真相，却总还故意吓唬他。
不过，乔陌这么在意他会不会生气，多少也是因为在乎他吧。
这般想着，他觉得这点坏心眼也还能被原谅。
《剑客》的拍摄终于赶在了那边降雪前完成了，杀青宴上楚盈也不知怎么了，一个劲儿围着乔陌转，把自己的微信手机号码什么的联系方式一个个跟乔陌确认是不是加上了，还千叮万嘱的让乔陌一定要跟她保持联系。
要不是乔陌知道她有男朋友且感情很好，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楚盈当然不是对他有意思，楚盈就是一想到以后不能天天看到自己磕的CP发糖，心里难受。
在剧组这段时间，虽说乔陌跟谢瑜经常忙的话都说不上几句，可是她总能从中找到甜甜的东西，比如两个人忙里偷闲还能相视一笑，比如杀青宴上很多人跟乔陌喝酒，谢瑜顺手就能挡下，再比如刚才她在跟乔陌加各种联系方式的时候，谢瑜一直在看她。
哈哈哈哈……
吃醋！绝对是吃醋！
我磕的CP把我当情敌了怎么办？
她决定今晚回去就以这个题目开一篇新文，自己多产粮，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第二天一早，剧组的人都散了各奔东西，乔陌跟谢瑜也回家了，到家后两个人蒙头睡了两天才算缓过劲来。
接下来谢瑜还要继续忙，毕竟一部电影不是拍完就算好了，后期还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所以唐以柔想请谢瑜吃饭就有点难，乔陌看他每天晚上忙到那么晚回来，根本就不忍心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他，于是一拖再拖，一直没能成行。
临近元旦的时候，谢瑜忽然空了下来，乔陌想着借这个机会邀请他去自己家，结果又来工作了。
这次的工作还是他跟谢瑜两个人的。
国内一个一线男刊邀请他们两个一起拍杂志封面。
乔陌的负面／新闻拖拖拉拉过去大半年，该澄清的澄清，该洗白的洗白，如今基本上除了专业黑粉已经没人跟风骂他，加上吴明旭的公关手段，乔陌敬业努力，又忍辱负重的形象悄咪咪的就树立起来了。
这会儿《不良》电影要赶在贺岁档上映，他跟谢瑜一起拍摄杂志封面正好也能给电影做个宣传。
于是去邀请谢瑜吃饭的事情又只能往后拖，两个人一起飞到了日本。
拍摄地点在海边一个小城中。
虽说是冬天，可是天清气爽，走在长长的海岸线上远远的都能看到富士山，景色绝妙。
还有绿皮电车，穿梭在小城中，似乎可以抵达所有的地方。
他们拍摄了不同主题的照片，最后一组就是在电车站拍的，穿流的人群变成了虚影，只有两个是实体，一个上车，一个下车，错身而过。
导演很满意，工作就算顺利完成了。
谢瑜似乎不着急回国赶工作，晚上悠闲的拉着乔陌在海岸边散步，冬天的海风有点凉，卷着咸湿的味道扑面而来，马路的另一边是电车轨道，偶尔一辆电车匆匆行驶而过。
这种感觉，乔陌很喜欢。
“我很喜欢这里。”他转身看着夜色中的大海，不真切，能听到轻微的浪声。
谢瑜在他身边站着，扭头看着他，乔陌的眼睛在晚上看起来格外明亮，透着浓浓的笑意，他的嘴唇上扬，看起来漂亮又温柔。
谢瑜也笑了，“我第一次来就喜欢上这里了。”
“你以前来过？”乔陌有些意外，回头，目光正对上了他含笑的眸子。
不知为什么，乔陌的心脏忽然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下意识躲开了他的眼睛，却听谢瑜说道：“嗯，高中的时候来的，那时候还许了个心愿，想着以后一定要带喜欢的人来一次……”
他顿了顿，看着乔陌，可乔陌并不看他，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紧抿着嘴唇前面看不清的海，谢瑜能看到他的喉结紧张的滑动着，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乔陌一定以为他是要表白吧。
随即他转换了话题，“小时候看过一部动漫，讲一群高中生打篮球，想要称霸全国的故事，就是在这里取景的。那之后一直想来看看，所以高中放暑假时就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