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邵湉（790年1月29日-809年9月6日），楚朝第五位皇帝，楚文帝邵珏第九子。元启二十一年（806年）继位，在位三年（806-809年），年号靖安。
——百度百科【邵湉（楚昭帝）】
越曦趴在自己的课桌上，用他孙子的手机快速翻阅着自己死了之后的历史。
所以说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得到这小孩费了那么多心思杀掉他，到头来也就当了三年皇帝？
只是，不慎穿越到了一千年之后，他突然还是挺好奇后世对他们的评价。
想到这里，越曦推了推前桌，“哎，同学，我们历史课上到哪儿了？”
先前还在政教处那会儿，越曦很认真地翻了翻办公室里放着的理科教科书，觉得这玩意儿就算当年考过十个状元也不够他学的，于是直接就和舒老师提出了转到文科班的要求。
理由更是充分地令人无法反驳——文科班男生少，不容易被欺负。
可见当年呼风唤雨的摄政王殿下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小辣鸡身份，甚至很不要脸地把这一天然优势运用地得心应手。
因为要准备会考，燕大附中通常在高一下学期就会提前分好文理科，不过到了高二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些微调。
这天刚好是高二开学第一天，转班手续也不算太麻烦，于是在舒老师的帮助下，他索性直接就来了文科班报道。
前桌的男生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对哈，你刚转过来的……认识一下？我叫苏家桦。”
说着从抽屉里递给越曦一沓教科书，“你还没教材吧？我用我哥的那些，这套新的就给你好了。历史的话，应该从这本开始学，选修一。”
越曦笑着道了声“谢谢”，心想，还挺友好的，看来在这个班里或许可以难得地岁月静好一段时间。
“对了，”前桌男孩犹犹豫豫又转了过来看着他，“那啥……你确定真的要坐这个位子嘛？”
越曦：“嗯？”
他也不想躲在最后一排的，可是在政教处耽搁了这么久，进来那会儿似乎也没剩下别的空位了。
“……哎，没事。”苏家桦欲言又止，拍了拍他，“别担心，一会儿要是真有什么事儿，我保你，啊。”
越曦：“……”
怎么被这哥们说得一派血雨腥风将起的样子。
他先前是哪儿来的可以“岁月静好”的自信啊！
不过比这血腥多的狂风暴雨，他都早就见怪不怪了，因而这会儿倒也很是心平气和从容不迫。
整个教室吵吵嚷嚷的，大家都难掩一个暑假没见的兴奋。越曦刚来这个班上，反正也不认识什么人，索性从苏家桦给的那套课本里抽出那本选修一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神特么知道，只是那么随便一翻……
——就看到穿着朝服的他本人，在画像里骚气十足地正襟危坐。
头上还顶着“第三单元、越灵羲变法”几个大字。
底下则是一段介绍他生平的小字：
“越曦（787-808），字卿云，号灵羲，楚朝著名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元启十七年（802年）壬申科状元。他学识渊博，年少时就展现出了极高的政治和文学才能。”
“靖安元年（807年），越灵羲发起一系列政治经济上的改革，史称「靖安变法」或「越灵羲变法」。”
越·著名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曦：“……”
再往后翻，这本标题为《历史上重大改革回眸》的选修课本上还描写了他的结局：
“……此次变法对楚朝的政治经济制度进行了意义深远的改革，但这次改革严重打击了旧贵族的利益，招致极大的怨恨，越灵羲本人也因此遭到旧贵族势力的报复，最终身亡。”
莫名其妙被自己的课本沉痛怀念了一通，越曦同学心情复杂地想，过几个星期要是真上到这一课了，怕不是还得被补一场追悼会。
不过，其实相对于这些众所皆知的内容，越曦还是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当年的死对头、作为“旧贵族势力”杰出代表的邵九爷，是怎么做到——
在“报复”了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变革者之后，用不到两年的时间，把自己作成了一代暴君，然后成功英年早逝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想知道——今早遇见那位邵子洲邵公子，和当年的邵九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毕竟死而复生的例子，活生生的就有一个摆在眼前。
毕竟长相几乎一样，名字还是那人的表字——要说这是巧合，似乎也太巧合了些。
只可惜，书上对他死了之后的事介绍的却并不多，于是越曦只好再次打开万能的百度。
百度百科上的描述显然多数引用了正史上的内容，写得比官方还官方。倒是退出来了之后，他发现有不少营销号网站，对这位短命的暴君扒拉着各种哗众取宠夸大其词的成语起标题。
满屏诸如“纸醉金迷、荒淫无道、声色犬马”之类的词，最夸张的还有说“欲壑难填、纵欲过度”的，总之就是怎么吸睛怎么来。
越曦在心里狂笑了一会儿，正准备点开一条来细细品味一会儿这一千年后的野史稗记，却发现自己眼前的光线被一大片阴影挡住了。
有人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地放下书包，打开了桌子抽屉。
他下意识地抬头转过身，从原主的词汇库里找了几个合适的词打了个招呼，“hi，同桌，幸会……”
幸会到一半，越曦忽然意识到，他的同桌正顶着传说中“欲壑难填、纵欲过度”那位大哥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吓得越曦直接就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飞来横祸！什么叫无妄之灾！
这特么就是啊！！！
他早在许辉说那句“隔壁班的邵子洲”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他们隔壁班，可不就是这一届唯一的文科班么？
早知道文科班有这位大哥，他宁可淹死在数理化的知识海洋里啊！！！
越曦摔手机的这一下动静太大，直接引得前桌的男生转了过来。
苏家桦看了一眼邵子洲非常难看的表情，一脸“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痛心疾首地看了越曦一眼。
“哎，洲哥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想边上有人，不过他刚转来我们班的……”
“我知道，没事。”邵子洲淡淡打断他，拉开椅子坐下。
苏家桦心说：没事你怎么就脸黑成这样了？
然后他看到越曦那只被甩飞了的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苏家桦：“……”
他悄咪咪和越曦打了个手势，把他拉到一边，“你刚刚的手机屏幕是不是被邵公子看见啦？”
越曦有些茫然，“是……吧。”
难不成全世界都知道邵子洲同学是个历史上的著名反派？
“那难怪啊，”苏家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以后别当着他的面看这种，他不是也姓邵么？我跟你说啊，他家就是楚朝皇室后裔。你看这种乱写他祖宗的东西，他当然脸黑了。”
原来如此。
“不过看洲哥似乎对你印象还不错，他以前从来不让别人坐他同桌的，而且我觉得洲哥其实没太生气，”苏家桦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跟他混熟了，其实他是个挺好的人……”
不可能，越曦心想，那位全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怕是就算有同桌，也早就被吓得跑干净了。
这一点倒是和他祖宗挺像的。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和那位邵九爷的关系并没有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甚至一度有过十分可歌可泣的师生情。
九皇子殿下成为他的学生纯属巧合，而他没有再收过别的学生。就连邵九爷“子洲”这个表字，都是越曦煞费苦心给人想的。
至于为什么最后仍旧闹到了这个兔死狗烹过河拆桥的狗血结局，越曦残存的记忆里似乎也没个明确的答案。
他偶尔似乎也思考过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出错的，可潜意识里其实早就认定自己逃不过这个“飞鸟尽、良弓藏”的权臣典型下场，因而也就懒得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上多费脑细胞。
……再后来，反正死都死了，这个答案也就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探寻的意义。
越曦他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邵子洲正在顾自整理抽屉里的书。
他一想到先前邵公子多半是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的，就觉得气氛异常地尴尬。于是越曦决定选择性失忆，将他同桌的注意力尽量引到别的事情上去。
“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还是要谢谢你啊。”
具体要谢什么他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想打破这令人崩溃的尴尬罢了。
邵子洲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哦”了一声。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又说道，“他们去医院了。”
越曦：“……？”
邵子洲看着他有些疑惑的神情，目光重重叠叠落在他身上，“我不知道你对现代医学了解多少，但是你打的那些伤，医院仪器一验就知道。”
……卧槽？
然而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越曦面不改色地反驳，笑意吟吟，“邵公子空口无凭诬陷人可不好啊？再说就算有伤，谁知道他们哪里摔来的？难不成还有人能看出来？”
“有，我。”邵子洲非常无情地戳破他的无理取闹，语气堪比冷气，“别装了，不信可以试试，我不介意花点时间写一份报告交给警方的。”
……
靠。
越曦现在确定了两件事。
一则——这位邵公子还真不一定是他的那位死对头。毕竟当年的邵九爷那都是一声不吭直接下闷手，可没有这位的怼人功力。
二则——和他祖上的恩怨暂且先放一放。
但他和这位新同桌之间的梁子，在这一刻，可算是安稳而牢靠地结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了梁子就该结亲了啊宝贝们（亲妈催婚orz）
PS.
邵湉（tian2）
我们攻仔邵甜甜，嘿嘿,,,网址m.. ...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