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根本不对
今天是周六。
程橙儿和程南星都不上学。
难得可以睡懒觉的时间, 程南星和林艾草还在埋头大睡，程橙儿悄悄地溜了出来。
院子里, 林嘟嘟还在喊：“笨笨子，傻傻子……”
程橙儿朝她走了过去, “嘟嘟, 狗狗可能还在睡觉！你要是不信的话，姐姐陪你去看看, 好不好？”
林嘟嘟最不喜欢跟她说话。
林艾草是那种想干点什么坏事, 都写在脸上的。
程橙儿却是极力在隐藏。
林嘟嘟跳下了栅栏, 叫了一声，“爸爸，狗狗还在睡觉。”
她不要跟程橙儿说话, 拔腿往楼上跑。
路过客厅, 林嘟嘟听见吴阿姨“啧啧”了两声说：“景流那孩子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 哎呦，可怜哦！”
林艾草打了个哈欠，踢着拖鞋从房间出来，刚好听见这句，她哼笑说：“可怜什么！我像他那么大要是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 睡着都能笑醒。”
吴阿姨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瞬间就闭嘴了。
林嘟嘟“嗨哟嗨哟”继续上楼。
她没有刚刚那么快乐了。
她想不通，一个人住在一栋房子里就是可怜的话。
想当年, 她一个人住整整一座宫殿, 岂不是可怜死了！
林嘟嘟钻进了衣帽间, 跟一排毛绒玩具做游戏。
她问大白兔：“朕问你，你一只兔呆在这里可怜吗？”
一大堆玩具里，只有这只大白兔不是粉丝送的。
它是林天爵从娃娃机里抓出来，送给她的。
它咧着一张小红嘴，永远都是开心的表情。
顾景流等了十几分钟，他知道今天林嘟嘟不会来了。
他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草莓曲奇放到了一边。
黑追以匍匐的姿势爬到了门口，见铲屎官没有制止，嗷呜一声，像箭一样将自己发射了出去。
“汪汪……”香肠呢？
“汪汪……”骗人的两脚兽。
林嘟嘟喂狗的念头，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程橙儿足足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她再跑到院子里。
程橙儿等不下去了，抱着整整一瓶满天星，偷偷溜了出去。
她在顾景流家门口徘徊了好几分钟，终于鼓足了勇气，摁响了电子门铃。
“找谁？”顾景流皱眉看着监视器里的女孩。
少年的清润声音响起。
程橙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嘟嘟的姐姐，我特别喜欢你……演的戏！”
她对着门口的摄像头，把满天星举过了头顶，“送给你的。”
“不好意思，我不收粉丝的礼物。”
程橙儿的脸又克制不住变得通红起来，“我们，可以，做朋友。”
孤独的灵魂不就应该相互抚慰！
她很兴奋，这比原定的第一次相见，早了整整十年。
程橙儿知道挺多的，她知道那个动不动就打她的妈，没什么好下场。
林艾草试图绑架林天爵的儿子，被警察追击，连人带车翻进了水里。
她和程南星过了十年的苦日子，直到遇到了顾景流。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朋友。”
明明才八岁的女孩，却让世故如顾景流一眼看不透。
但直觉告诉他，她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冷眼看着监控器里的女孩，拍了拍白炎的头，交待：“以后不许她靠近。”
白炎“呜”了一声，叫来了黑追，两条狗一起跑出了客厅，对着门口就是一顿狂吠。
程橙儿吓得脸色苍白，她顾不上想其他的，转身就往家跑去。
路灯将她的身影拉了很长，她一边哭，一边想，这剧情，根本就不对！
——
又隔了一天，离《这届爸爸太难带了！》第二次录制，只剩这一天的时间了。
林嘟嘟跟苏芷兰通完了话，去远航前，跟林天爵报备：“父皇大人，我去隔壁喂笨笨子和傻傻子。”
林天爵嘱咐，“别再钻狗屋了。”
“好哒，么么哒！”林嘟嘟这两天都在网上冲浪，找苏芷兰开花花的消息。
学会的网络用语有好几个，融会贯通毫无压力。
林天爵挥了挥手，“么么哒！随时保持联系。”
林嘟嘟举了举小手表，“我冲好电啦！”
她嗨哟嗨哟，一个人出发了，一手一根大香肠，怀里还抱了只大白兔。
顾顾家的栅栏，她还是可以挤的进去。
但是这一次，她要走正门。
林嘟嘟站在顾顾家的大门前，朝里面喊：“顾顾，笨笨子，傻傻子，我来啦！”
她倒是不想叫顾顾来着，但是笨笨子和傻傻子，也得会开门啊！
林嘟嘟如是想着，大门打开了。
她打先看见的是傻傻子热情洋溢的狗脸。
“哇！”她惊喜地叫，“傻傻子，你居然会开门嗳！上过幼儿园的狗狗就是不一样。”
黑追的舌头伸了老长，它隔着栅栏就看见两脚兽带来了大香肠。
但它还是等着铲屎官下达了命令，才打开的门。
白炎也凑了上来，乖乖地坐在那里，等投喂。
林嘟嘟左拥右抱，好不开心，她搂完了这个，又去搂那个，又蹦又跳。
庆祝仪式完毕。
一人两狗，关上了大门。
林嘟嘟用笨拙的小手指费了牛劲，才打开了大香肠。
急得笨笨子和傻傻子哈喇子流了一地。
一狗一根，公平分配。
投喂完毕，林嘟嘟靠在笨笨子的身上，撸着傻傻子的毛，幸福地直眯眼睛。
顾景流守在监控前，等了她足足一个小时，也没见她主动走进屋子。
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林天爵的呼喊声音。
“嘟嘟，回家吃饭。”
“好的，马上就回。”林嘟嘟清脆的小童音响起。
看来今天又等不到了。
顾景流失望地站了起来，转身上楼。
林嘟嘟一闪身，进了屋子。
顾顾的房子又大又空，缺少了一些生机勃勃的气息。
林嘟嘟左右看看，客厅里没有人呢，却在楼梯的拐角处，看见了顾顾的身影。
她抱着大白兔，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跟了上去。
顾景流听见了声音回头。
林嘟嘟气喘吁吁地说：“哎呀，你在这儿啊！”
她把怀里的大白兔递了过去。
“给我？”顾景流颇觉不可思议。
窗帘的细缝透进来几许阳光，全数都洒在了林嘟嘟白嫩嫩的小脸上。
顾景流手痒难耐，总想捏一下她闪着金光的小脸。
“嗯。”林嘟嘟认真地说：“从此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一只兔！”
啊，好像也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两只狗。
算了，算了，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
她一个人住过，知道一个人住的心酸滋味。
最怕的就是半夜梦回，连空气都是冰冷没有人气。
林嘟嘟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跟大白兔挥挥手，又跟顾景流说：“拜拜了！明天我就要去录节目了。”
她笑了起来，眉飞色舞。
可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当着顾景流的面太开心了不对。
不过，吼吼，忍不住呢，这一次的节目他不会去。
林嘟嘟不顾顾景流的诧异，晃晃悠悠走出了门，又跟笨笨子和傻傻子飞吻告别，“我要好几天不回来，要想我哦!”
如第一次录制节目前一样，她跟所有的人，这次还有狗，全都交代好了，这才蹦蹦跳跳地回家去。
“父皇大人，咱们明天早上几点走啊？”
林嘟嘟进了院子，仰着脸问她爹。
林天爵正一手插兜，在院子里看狗。
顾家的那两条狗要成精了，仰着狗头，趴在栅栏上，视线尾随林嘟嘟。
林天爵听见了女儿的问话，低头，捏了捏她的小脸说：“很早，所以赶紧吃饭，洗洗睡觉。”
“给金金姐姐准备的礼物带了吗？”林嘟嘟跳着问。
“带了。”
“那给宁宴、宁野、江隽逸的礼物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林天爵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吐槽：“啰里八嗦！”
第二天一大早，韦一城开着汽车接走了林嘟嘟和林天爵之后。
顾景流家的门外，也开来了一辆汽车。
他拉着行李箱出门，怀里抱着的俨然是那只永远在笑的大白兔。
“哇，蓝天，我来了！”林嘟嘟人生第一次坐飞机，紧张又兴奋。
像“飞机会不会掉下来”这种问题，她已经问了八遍。
林天爵哭笑不得。
“没关系的！”他说：“飞机可比汽车安全。”
“那飞机……”林嘟嘟还想问什么问题的时候，一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顾景流淡定地走了过来，“林老师！”
“啊，景流，你……”林天爵也颇觉意外呢！但他好像明白了。
顾景流淡淡笑笑，用成年人的语气说：“没办法，为了生计。”
林嘟嘟好像也明白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昨天的高兴，全都白高兴了。
宝宝快要气坏了。
她龇牙咧嘴，凶巴巴地说：“你把大白兔还给我！”
亏她还觉得他一个人呆在房子里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