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盘问一
半空中的苏非烟右肩染血,长剑从她肩上刺过去时,空中甚至溅下几点血迹,洒在云棠和几位师兄的手上。
鲜血呈新鲜的红色,更独特的是,正好洒成一朵血梅之状,印在云棠白皙的手面。梅花血迹是云棠在魔域时琢磨出来的,魔域没有娱乐活动,只有杀人和被杀两个选项,于是,在魔域全员变.态的情况下,杀人也成为了魔域的艺术。
在这种大环境下,杀人时不装逼都算不上魔域的高手。云棠被鄙视了好几次之后,苦练技艺,最终,但凡她全神贯注刺出一剑,若溅出血来,必如盛开的血梅。
至于她为什么不在杀人前装逼?魔域的人又不傻,他们在没杀掉对方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即杀掉对方,装逼是尘埃落定之后的事情。
血梅落在云棠手上、落在几位师兄衣服上,一印到衣服上,血梅晕染开来,只隐约看得到模糊的形状,不会被人注意。
云棠偷偷把手上的血梅擦干净,不能让别人发现她还有这个装逼的习惯!
其余几位师兄们也无人注意到云棠的动作,全员陷入……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状态,眼前的变故来得太快太惊悚,筑基期的云师妹和金丹期的苏师妹剑气相撞,反而是苏师妹受了伤?
难道是苏师妹之前被金光兽伤得太重的缘故?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见苏非烟体力不继,快要从空中掉下来,几位师兄虽身负重伤,也想上前去接住她,忽而,一道霸道的灵力传来,凭空抬了一下苏非烟,这股灵力,至少是真君级别的人才能施展出。
苏非烟心中生出几分期许,难道是师尊?
山洞外的巨石被轰一下踹开,一人疾速飞来,稳稳搂住苏非烟的腰,苏非烟眼中的期冀却迅速降下去,不是玄容真君,是宫无涯。
宫无涯抱住苏非烟:“非烟,你怎么了?”
宫无涯的怀抱让苏非烟有些不适,她只想让师尊抱,苏非烟稍稍挣扎一下,挣扎不动,便也不再乱动。
宫无涯摸到苏非烟身上一手的血,厉声道;“非烟,谁伤的你?”
苏非烟心中积郁,从今日做这师门任务开始,她就没一刻心情舒畅过,金光兽的追杀、生命被威胁全让苏非烟心力憔悴,现下,她虽然不爱宫无涯,但也知道,在这个山洞里,最会一如既往宠爱她的,就是宫无涯了吧。
苏非烟在宫无涯的怀中感到无比安心,她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云棠:……
这,苏非烟先别睡啊,她睡了倒是一了百了,但至少说一句是她自己主动凑上来的,不是云棠非要刺她肩膀,现在她睡得安稳,但面对本就讨厌云棠的宫无涯,云棠真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果然,宫无涯眼刀即刻扫向云棠,他很快分析出来,非烟身上真正严重的是肩上的剑伤,金光兽再如何穷凶极恶,也不会使剑。而按照山洞里的站位以及动机来说,唯一恨非烟恨到入骨的,只有云棠!
宫无涯眸中呈现阴郁之色,他还未开口,云棠就熟知他的尿性,面无表情道:“不是我主动刺她,是她先朝我扑来,而当时我的剑根本来不及收回。”
云棠是剑修,剑修一出剑,是那么好撤回的吗?更别说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金光兽。
宫无涯冷笑:“你以为本君会信?”
大师兄们看着眼前奇怪的发展,他们也感受到无涯真君身上沉重的威怒,大师兄率先开口:“无涯真君,你误会了,此事并非六师妹之错,小师妹的伤纯属意外。”
宫无涯一挥袖:“你们全春水峰的人,都爱重这个草包,沆瀣一气颠倒黑白,本君还没糊涂到那份儿上!今日要不是本君来了,非烟便是死在这里,恐怕也无人为她出头。”
“这……”比起云棠早知道宫无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淡定,大师兄他们简直心里被呕得翻江倒海,“无涯真君,你说话未免太偏颇。”
他们扪心自问,对两个师妹都是一样爱重,哪里有轻视过小师妹?小师妹被金光兽袭击,难道不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她?
而且,云师妹又哪里做错了?要不是云师妹回头救人,小师妹现在哪里还有命在。
大师兄深吸一口气,便要将自己看到的全说出来,宫无涯却无心听他们狡辩,他低头看着乖巧睡在他怀中,睡眼如花的女孩儿,一腔怜惜之情激荡于心,现在,必须先把非烟带回去治伤。
并且……让玄容真君好好看一看,他护着的徒弟是怎样的面慈心恶!
宫无涯一卷长袖,便要甩到云棠身上,意图勾着她飞往太虚剑府。但云棠早有准备,她朝后一退,险险避开宫无涯的长袖,重新聚起镇魂铃的幽光:“无涯真君不必动手动脚,我自己知道回去。”
她知道宫无涯肯定想带她回去问罪,云棠现在也没法抵抗宫无涯,但是,她更喜欢自己体体面面的走,而不是像犯人一样被羁押。
见宫无涯似乎不甘心,云棠道:“无涯真君也不想左手搂着我师妹,右手抱着我吧,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多有损你正道真君的形象。”
宫无涯:……
他讨厌这个女人,起初是因为非烟,到后面越发讨厌,则全是因为这女人这张嘴!
宫无涯的神色阴晴不定,最终拂袖,抱着苏非烟率先飞出去。云棠的镇海铃能助人飞行,她其实真没受什么伤,金光兽的攻击全被镇海铃给挡了下来,虽然镇海铃的护罩刚才也被击碎了一次,但现在还能再用。
云棠跟在宫无涯身后飘回去。
而大师兄他们在施展天罗剑网势和金光兽拼斗时,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他们虽说早已金丹,能御剑飞行,但现在根本没法做到。
他们对视一眼,俱从彼此眼里看到对云棠的担心。
不是他们不担心苏非烟,而是苏非烟已经有宫无涯照顾,并且,他们去救苏非烟,而云棠却是来救他们,他们现在更关心救过自己的六师妹,乃是人之常情。
几位师兄相互搀扶着,不顾已死透的金光兽,朝太虚剑府而去。
宫无涯和云棠用的是飞的,自然快得多,太虚剑府山下有九万九千重石阶,上面有不少拿石阶来锻炼体力和毅力的弟子,见到云棠和宫无涯飘在天上回去,宫无涯怀里还抱了个苏非烟,全都闻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是有事儿啊。
他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飘在天上,像仙气飘飘的小仙女一样的云棠,忍不住加快步伐,直觉告诉他们,今天有大事儿。
云棠很快和宫无涯一起到了春水峰。
说实话,到春水峰云棠没那么担心,毕竟师尊还是挺靠谱的。宫无涯以灵力催开声音:“玄容,快出来看看你弟子做的好事儿!”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要冷上几分,玄容真君自冥想中睁开眼,他睁开古井无波的眼,走到月溶殿外。
宫无涯抱着苏非烟,怒气冲冲道:“玄容,看你护着的好徒弟,今日直接刺伤了非烟。”
玄容真君看向宫无涯怀里的苏非烟,看她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虞后,问道:“原因?”
他这话像是在问宫无涯,也像是在问云棠。
宫无涯冷笑:“还能有什么原因?有人觉得非烟占了她的东西,女人的妒忌,玄容,你连这都不明白?”
云棠则回答玄容真君的话:“师尊,我们碰到了元婴期的金光兽,杀兽途中,苏师妹在我之后出剑,当时情况危急,刀剑无眼,我不慎伤到了苏师妹。”
“你们修为有差距,为什么是你伤到她?”玄容真君硬着心肠询问。
他也看到云棠身上的镇魂铃好像有些损坏的痕迹,知晓她可能遭遇了一场恶战,玄容真君下意识地泛起对云棠的疼惜。但是,云棠是他的弟子,苏非烟也是,要是云棠故意伤苏非烟的事情属实,他也不会纵容她。
玄容真君问得很细,云棠都能回答上,她半点也不怕:“因为当时我……”
她正说话,宫无涯怀里的苏非烟面色急剧转青,痛苦地呕出一大口血,似乎有中毒之象!
这变故吓坏了宫无涯,可惜宫无涯并不通医理,玄容真君倒是粗通。
见苏非烟吐血,玄容真君即刻上前,从宫无涯手中接过苏非烟,抱在怀里进了月溶殿。
现在更重要的事不是盘问云棠,而是给苏非烟治伤。
苏非烟闻到一股安心的味道,朝玄容真君怀里缩了缩,宫无涯气急攻心,却也知道不懂医理的他把苏非烟争过来也没用,便将一腔恼意和恨意都朝云棠倾泻过去,厉声喝问:“畜生!你对非烟做了什么?你若不仔细招来,我今日便要了你的命!”
云棠也没想到苏非烟会忽然呈现中毒之色,金光兽无毒,她的剑也无毒,为什么?
“山洞内漆黑,不知苏师妹是否碰到了毒草。”云棠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宫无涯哪里肯信,便要一掌给云棠拍来。
一道冰冷的灵力将宫无涯的掌风划开,正是抱着苏非烟的玄容真君,苏非烟的脸贴紧玄容真君的胸膛,玄容真君面色冷漠,却没时间往云棠这边儿望一眼,他警告宫无涯:“你有时间在这里发疯,不如早些去丹朱峰请医修过来。”
玄容真君没为云棠辩解,他知道云棠和苏非烟二人的关系尴尬,所以,不想在这种事上偏心哪一个,哪怕他私心里一点儿也不想云棠受到伤害。
玄容真君抱着苏非烟进了月溶殿,大门自动阖上。
宫无涯一击不得手,狠狠瞪了云棠一眼:“非烟若死,你也必定给她殉葬。”
云棠心道宫无涯今天午饭多少个菜啊,醉成这样。别说她身上根本没毒,一会搜身都不怕,她完全无辜。再则,要真是她杀的苏非烟,她都恨苏非烟恨到这种地步,还要给苏非烟殉葬?
他真是醉得都说胡话了。
云棠丝毫不慌,等着之后事情水落石出,第一,她有证人,一会儿大师兄他们就回来了,第二,她身上没有毒.药,要说是她做的,至少得拿出物证。
她站在原地不动,不到处去跑,免得别人说她销毁罪证。
宫无涯火急火燎去丹朱峰,还未走多远,便碰到云河和云苏氏,云苏氏满眼焦急,急得眼圈发红:“无涯真君,听说非烟受伤了?”
宫无涯见到云棠的爹娘便没好气:“是,你们自己去问你们那宝贝女儿,问问她怎么如此毒辣,对同门下手!”
宫无涯甩袖离开。
云苏氏踉跄几步,要不是云河执着她的手,她必定站都站不稳。
“云棠……她怎么如此糊涂!”
云河面沉如水,他不发一言,牵着云苏氏往月溶殿外面赶。
云棠正好好在那儿等着,见到云河和云苏氏过来,还没开口打招呼,云河便劈头盖脸一顿怒骂:“孽女!给我跪下!”
云棠:???
他们碰到宫无涯了?
云棠道:“爹,你又听别人说了什么?要是他真确定是我害的苏师妹,我现在早被他一掌杀了,还等得到你们现在来责问我?”
云河不听她狡辩:“你给我住嘴!”
他气急败坏,看云棠的目光居然带着十分憎恶、失望:“我一直知道,你不喜欢非烟,因为这段时间你回来,我们对你也许严厉了些,对非烟宠爱些,我知道你心存不满,但没想到你敢做出这等黑心肠之事。”
云棠被指着鼻子怒骂,她的感觉是……没啥感觉。
一来,她发现她爹对她就是这种暴躁□□性格,不太意外。二来,说句惭愧的,云棠在魔域那会儿,也不是没被人骂过,有人将死时,那张嘴真是叭叭得能把天上的太阳都说得羞愧自尽。
她爹明显段位不够。
云河骂得太阳穴微疼,看见云棠居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大喝:“你哑巴了吗?”
云棠缓缓道:“……不是你让我住嘴?”
云河更是气得倒仰,他这个孽女,事事、句句都不让他顺心:“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我让你好好修炼,你怎么不知道呢?我们为什么喜欢非烟,非烟有像你一样不争气?你不思进取,反而害非烟,你以为你害了她,你的修为就能涨吗?”
他咆哮得整个春水峰都能听到他的怒吼。
因着宫无涯抱着苏非烟在天上晃了一圈儿,身后还跟着云棠的缘故,早有太虚剑府的弟子暗中观察他们的动静,现在云河的咆哮响遍春水峰,这个消息也像长脚一样,传遍太虚剑府。
剑修修炼枯燥,还普遍没太多钱,所以没什么娱乐活动。现在听点儿劲爆消息,许多人都双眼放光。
“听说没?云师妹伤了苏师妹,现在东窗事发,苏师妹生死一线,无涯真君还去请丹朱峰的医修去了呢!”
“真的?这也太可怕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较呗,不甘呗,她本来是玄容真君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可是后面又多了苏师妹。苏师妹要是天资一般也就罢了,但苏师妹不知道修为甩了她多少条街,她肯定不甘心,妒忌了。”
“可是,这儿有个问题,她的修为比苏师妹低那么多,怎么能伤到苏师妹?”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听说今天她和春水峰的人一起去做师门任务了,春水峰的弟子修为普遍高大家知道,玄容真君名师出高徒,本来这个任务定在金丹期,但是她硬生生插.进.去,想来是苏师妹她们做任务时,她从背后偷袭一类吧。”那位其他峰的师兄猜测道,“诸位又不是不知道,她云棠才是和春水峰那些人一起长大的人,苏师妹不争不抢,他们肯定会更偏向云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云棠那张脸……”
这群人聊得火热,他们之前都和苏非烟多次接触过,苏非烟的礼貌、温柔、善解人意让人无限心生好感。这种性格魅力,甚至超越了云棠那张足以令所有人魂牵梦萦的脸。
毕竟,他们和云棠不熟。
正瘸着腿努力想走快些的大师兄等人:……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太虚剑府山下,找了一个仙鹤送他们飞上石阶,仙鹤不得在宗门内飞行,于是他们只能下来步行,这一步行,就听到别人的流言蜚语。
谈者众,聚成一堆,笑意、讽刺之意在太阳底下明明晃晃。
大师兄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说的是什么?
几位师兄都有些愤怒,尤其是大师兄,他被云棠救过,现在听着这些污蔑之语,只觉气血上涌。
这些流言哪里传出来的?
大师兄走过去,沉声:“你们在说什么?”
那群讨论的弟子回头看着他,大师兄道:“云师妹没有对小师妹动手,是云师妹救了我们所有人,小师妹的伤是因为刀剑无眼,她自己撞上别人的剑!你们听谁胡说八道了?”
“不是吧,云师妹的修为那么低,每天也不修炼,怎么可能救得了你们?”这些人并不信。
大师兄道:“难道我宋赠这辈子说过一句假话?你们问问我身后的师弟们,谁说的才是真的?”
身后的二师兄、三师兄等人脸色都有些不好,没想到一回来,这个事情就被传得面目全非。
他们道:“的确是云师妹救了我们,她也没有故意伤害小师妹。”
那些弟子见他们说得信誓旦旦,都有些动摇,又还是不大能理解。大师兄深吸一口气:“谁告诉的你们云师妹伤了小师妹,又是谁告诉你们云师妹每日不知修炼?”
就从今日云棠出的剑来看,她至少有在苦练剑术。
大师兄真是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怎么传出去的。
那群人道:“云河堂主说的啊,云河堂主是云棠的亲爹,他还能乱说不成?”
……是,云河每次教训云棠,从不会避讳人,他骂云棠不知上进,骂云棠每日只知贪玩,骂云棠伤害苏非烟……
大师兄咬紧牙关:“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云师妹没有!”
他这声吼得极大声,振聋发聩一般,大师兄从没想到,他们春水峰的人待两位师妹一视同仁,但是在外面,云师妹已经被传成了这样。
在大师兄和这些嚼舌根的弟子纠缠时,春水峰上,云河还在教训云棠。
“你不知进取,反而妒忌她人,此为一罪!你不友爱同门,反而手足相残,此为二罪!父母箴言,你犹如过耳旁风,此为三罪!今日,我以你爹的名义,好好教训你这个孽女!”
云棠听着,咂摸出味儿了,这就是直接给她定罪了?
“爹,宫无涯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爷爷?”云棠真心实意问道。
云河大怒:“你说什么?!”
云棠摊手:“否则,宫无涯说句什么,你就听什么,就像你给我说要听爹的话一样,如果宫无涯不是你爹,那你怎么那么相信他?”
“你……你……”云河手指颤抖,看样子今日真要好好教训云棠。
云棠也不是故意要杠他,她就是很好奇,一好奇就想知道答案。道:“爹,你说的那三条罪状,全都建立在苏师妹真是我害的的情况下,但如果真是我做的,宫无涯有证据,会放任我还活着?”
“别人是无妄峰峰主,你该尊称无涯真君,名讳是你叫的吗?”云苏氏也急了,觉得云棠真不懂礼貌。
云棠闭嘴,彻底懒得说了。
宫无涯污蔑她,她失去的只是她的性命,宫无涯失去的可是他真君的称号啊。
云河也道:“如果这个事和你真没关系,无涯真君会特意诬陷你?这么多的人,他怎么就偏偏找你来诬陷?你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问题?”
“嗤——”
空中传来两道极小的劲声,两颗气流同时击打在云河和云苏氏的胸膛,将他们重重击飞出去,摔在地上。
“谁?”云河捂着胸膛,气血翻涌,翘首望着空中,不知是哪个宵小,暗算他!
“我。”那人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从空中显出身形。
燕霁那张冷漠俊秀的脸出现,他眼若冷刀,唇若玫瑰,说话的声音很特殊,旖.旎,危险,若带着玫瑰般馥郁的香气,一身黑衣勾勒出好身材,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
他似乎心情极差,满眼压抑着烦躁,云棠闻到他身上的血味。
他和人交手了?
燕霁一如既往猖狂,幻化出一张太师椅坐下,面对云苏氏和云河:“本座最烦别人那样说话,你们说,现在本座伤了你们,是你们身上哪儿出了问题?”
他锐利的眼盯着云河,左手摩挲着无形的气流刀刃。
云河和云苏氏哪儿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明明是燕霁无缘无故伤的他们,不过,他们也不敢说出来,这位老祖宗,似乎和传统剑修很不一样。
云河也闻到了燕霁身上的血味,有些结巴:“老祖宗,您刚才和人动手了?”
“不。”燕霁道,“本座杀人了,有什么问题?”
他身上的杀意密密织就,浓得化不开,没有一点正道老祖的自觉,好像,他天生就该这样。
云河反而不敢说什么:“没有,老祖宗杀的,自然都是奸恶之人。”
燕霁嘲弄一笑,他也没有现在就杀太虚剑府的人的意思,否则,他做的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
燕霁收敛住危险的笑意,面无表情对着云棠:“和我走。”
云苏氏道:“……这,老祖宗,她还有事儿没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