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被放鸽子的未婚妻(完)
景邵陵嘴角溢出血丝, 瞳孔微微扩张,面上怔然地看着离他极近的人。
女子细腻的肤色如雪般白皙,眉心红痣就那么猛然灼伤了他的眼, 纤长的眼睫轻轻敛下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思绪,始终不曾看向他。
清澜眉眼微动,看着眼前这一幕就算是他, 心中也浮出几许似惊似喜的情绪波动。
流悦半跪在地上,双手长指交叉成诀,古朴庄重的威势在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中显露无疑。
她双手安静抵在景邵凌胸口处, 生机勃勃的绿色灵气形成光束流窜在景邵陵四肢百骸中, 那些光是看着就觉不凡的灵气透过他的皮肉在缓慢吞噬魔气。
但灵诀本身就需要消耗灵气, 像这种诀式繁复看上去就不凡的灵诀所消耗的灵气就更为庞大。
世俗界灵气受此吸引而来时完全没有匮乏的感觉, 但来势汹汹的灵气聚集在一处,本质上灵气还是匮乏的世俗界会受不住这么聚拢灵气的下场, 到时恐会生出隐患。
清澜上前打断了流悦的动作, 刚刚恢复的流悦被这么一打断, 身子晃了晃,唇色淡了些露出些许疲倦之色。
眼看着景邵陵因为流悦的动作身上的魔气又渐渐昌盛了起来, 流悦眉尖轻蹙,刚刚抬起手就被清澜单手控住。
清澜面色平静, 一手环腰,一手绕过腿弯将她抱了起来,指尖掐了个诀就将景邵陵不知又困在了何处。
“由不得你胡来,就怕世俗界中的灵气还未被你耗尽,你的身体就先撑不住了。”
清澜抱起流悦就往公主府走,面容很是平静,低声训斥的话语却又略带几分无奈。
流悦掀眼轻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潋滟生波端的是勾人的媚意,并未说话。
“师尊……”
她低身叫道,语气复杂。
清澜脸色微绷,紧了紧了手上的力道,一路回到了公主府中的房间后将抱着的人放下。
替她理了理脸侧凌乱的发丝后,清澜才轻声道:“你可以叫我清澜,如果你愿意,回去后我们就可举办结契大典。”
流悦闭眼,没有看向暗暗忐忑的男人,自嘲不已:“若他人问起怎么说呢?剑尊门下仅三人,我一人就勾了两人?”
清澜声音微沉:“不准这么想!”
语气中暗压的恼意还有火气让流悦抿唇不语,从她眼睛恢复后清澜是第一次对她重声,如此自然就作出一副黯然模样。
清澜平复了一下心情,指腹轻轻蹭过她还有一丝红晕存在的眼角,笨拙地想要表达着自己的本意。
“你无需看轻自己,也无需在意他人目光,你是我的道侣,整个修真界无人能欺你。”
流悦忍不住开口:“那你呢?”
清澜认真道:“我不会欺你。”
流悦侧首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风华惊世,满身不自知的清冷气质衬极了他距离成仙仅一步之遥的身份,那双拿起剑来就可震慑世间宵小的手,此刻正试探又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眼尾。
流悦心想,就算真的有古流悦这个人这一刻也无法不动容,独居雪山之巅的仙人为她入了红尘眼中只有她一人,心都是肉长的,最容易心软了。
这与他做了什么是割裂开来的,成亲那日若无新郎,古流悦是死也不会原谅景邵陵的。
古流悦已经为他退了这么多步,却把最后一份骄傲给了自己的家族,而把皇族脸面踩在脚下的行为比他当时救下凤玲儿还要严重。
古流悦最开始的身份只是长公主。
所以流悦将头部歪向另一侧,不再看向床边的人,轻声道:“那便结契吧。”
清澜仿佛能听到心底开花的声音,一层层绽放的花瓣在他心中堆砌出一个温暖美丽的存在,那唯一一处柔软都留给了这个不敢看向他的女子。
他低低笑了一声,清越淡漠的声线柔软的几乎要化成水般,轻轻应了一声:“好。”
也许流悦出于很多方便的考量才同意与他结契,但不要紧,他们未来的路还很长。
清澜轻敛眉眼,眸中些许幽暗的光芒不及泄出就被尽皆掩藏,他可以为了流悦把有些东西藏得牢牢实实,前提是她永远不会离开他。
……
凤烟宗门前模样秀丽的守门弟子,无聊地坐在找出的椅子上。
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对着旁边的人抱怨:“宗门闭锁之后,我们完全就无事可做了。”
另一清秀女子,闻言先是四周看了一下,才小声道:“别说了,最近宗主脾性越发暴躁,圣女已经失踪几日了,我们体内的契约也在慢慢加强,我现在都不敢出去,生怕不小心撞上一个流落在外的古族人当场表演跪地大礼。”
秀丽女子嬉笑一声,道:“若真是流落在外想必也不知契约一事,待你缓过来了他体内的神血岂不是能助你淬炼灵根?”
清秀女子闻言一笑:“这么一想还真是极好。”
两人言谈之间完全看不出来对于古族人的丝毫敬畏,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已将那些神血看作自己囊中之物。
就如这凤烟宗极大的一个山脉,无人再想起这里曾是古族族地。
两人笑谈间面部猛地僵硬扭曲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地上,鲜艳的血液沿着相撞的地方向外部流开,漫开一片让人不安的红色来。
寂静之中,有平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传了过来,来人踏着宗门前的阶梯不慌不忙,清脆的声响中似乎能感受到来者平静的心情。
两人头部死死磕在地上,嘴部无法开口,心口处原先还能忍耐的灼火此刻骤然变得难熬,每一息都是用烈火炙烤着她们全身,而心口处的痛苦最为强烈。
这两个人远远比不上凤玲儿,对上还未到身前的流悦就抵抗不住本能地行了跪礼,身不由己的动弹不得。
只有眼角余光勉强看清从她们身边略过的靴子及绣着云纹的青服。
玄天宗,古流悦。
也是令她们闭锁宗门的古族天女。
两人脸色苍白,还来不及往深处想更多一些,就觉得自心口处传来一阵用力极大的撕裂般的剧痛,猛然出现的疼痛几乎像是刀子一点一点在她们心口处拉磨,疼痛绵延不绝又令她们宁愿发疯昏迷都不想清醒着受着这种感觉。
当她们艰难习惯一些这样的感觉之后,才发现她们体内的灵根消失殆尽,身体内没有半分灵力,疯狂想要吸纳外界灵气也只是徒劳一场。
她们变成一个需要时时刻刻忍受剧痛缠身的凡人,在修真界人人入道中的异类,那样的下场一出现在她们的脑海中就足以让她们绝望。
凤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最后都由契约自行判定她们的罪孽,而凤玲儿与凤烟宗宗主更是直接毁了半个灵魂,全身修为尽废,苟延残喘于世。
所有凤族人被打回了最开始,是受到天道诅咒的半妖一族,见不得天日也无法走在阳光之下,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一个神族愿意用自己的血液来定下契约将她们拉回到阳光之下。
失去了生存的立根之本,她们才想起,那个轻易毁了她们的契约判定法则是她们的先祖亲自刻下的。
先祖希望她们以此警醒,勿要忘恩负义,却最终低估了贪婪的心性毁灭的力度。
那些尚且年幼懵懂不知的凤族族人在心中突如其来的空落落之感后,不知她们已经彻底断了与凤族的羁绊,不会有人知道她们是凤族人,她们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她们只会知道自己是个无法入道的凡人,是与修真界格格不入的异类。
也许有一天她们会抓住一线生机逃往世俗界,但对于那时的她们打开两界屏障不亚于登天。
一个人掀了一个宗门。
这让整个修真界心生骇然,凤烟宗每个人下场极惨,凤烟宗山门及背后庞大的资源也全部落入了流悦手中。
让有些眼红不已的人有意操纵舆论方向,向着玄天宗施压怀疑古流悦动用了邪术甚至可能勾结了魔界。
直到流悦不言不语在很多修士的注目下登上了凤烟宗密地滴下自己的心头血后,直冲云霄的光芒拔地而起,震动天地的架势让他们脸色微变。
在众目睽睽之下,山门前的凤烟宗三字掉落,露出了被掩盖住的两个遒劲大字,字体之上流光溢彩,隐隐有如远古的古老庄肃感压在他们心口。
古族。
流悦不带感情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族的东西,她们背信弃义自有契约辖制,与邪术无关,而我的灵根更是容不得魔界的魔气。 ”
想起凤玲儿等一众人曾对着流悦行跪礼,而这无话可说的证据更是直接摆在了他们脸上,凤烟宗都无法动用的古老护山大阵仅仅因为她的一滴心头血就任由使唤。
虽说对于她灵根一说暂时不解,但现在却是无话可说。
众人退去,默认了古族的回归,看着古族不停出天骄心中酸的不行。
古族怎么回事?世俗界待了这么多年,这些后代的资质怎么半点不带削弱的?
直到后来,魔界入侵,魔气开始在修真界中蔓延,修士们人人自危又无计可施。
最绝望的时候,他们眼睁睁看着凌空而立的女子眉心红痣亮了一瞬便瞬间淡去,眉心处光滑不见痣痕,而她挥手间天地灵气朝她手心聚拢去,庞大的灵气漩涡中携带着萤萤绿芒在女子繁复极快只留残影的掐诀中,再度融入天地的灵气中遍布修真界中每一个角落,将那些让人恐惧痛恨的灵气尽数净化。
被魔气侵染满地创痕的大地,再度焕发生机,灵植冒头俨然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这时他们才知,原来流悦的灵根竟是最为克制魔界的造化灵根,是真正的天眷灵根,也是天道为他们送来的最后希望。
灰蒙蒙不见光色的天地中,那个女子曾是最为温柔也最为璀璨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有个小番外,估计后天才是新世界
新世界是星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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