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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杂鱼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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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如青的醉酒, 都是自醉。她可以熏熏然,也可以瞬间便醒神,人间佳酿也不能让她醉, 她醉的是良辰美景。

所以宿深搞的这些小动作, 她并非不知道,只是懒得去“发现”。不过宿深向来敢踩着凤如青的边线, 自然也是懂得进退的。

他勾着凤如青的脖子, 近距离地和她对视片刻之后, 便低头嗅了嗅她的肩膀,接着很嫌弃地松开凤如青退开, 笑着道,“姐姐你臭了。”

凤如青微微眯了眯眼,看了宿深一眼, 抬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确实。”

宿深带着凤如青朝里走,边走边说,“这会儿还早着,姐姐若是醒酒了, 我先为姐姐安排沐浴,我寝殿偏殿有温泉,姐姐可以泡一会去酒气。”

凤如青走在宫殿宫道,两侧都是妖兵, 前面领路的侍从脚步又稳又快, 凤如青懒洋洋地跟着, 闻言顿了顿, “你寝殿?”

宿深站定, 稍微压下眼中兴奋, 这才转头对着凤如青说,“是妖族皇族至尊者才能享受的温玉泉,除了我寝殿之外,我娘亲的寝殿也有,姐姐若是觉得不便,也可去我娘亲那里。”

宿深说,“只是如今燕实时常会宿在宫中……”

宿深话只说到这里,让凤如青自己去想。燕实如今是宿千柔的裙下臣,留宿自然免不了胡混,凤如青再怎么无所谓,也不可能去宿千柔的寝殿中沐浴。

“偏殿是小泉,我未曾用过,”宿深说,“姐姐若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命人……”

“罢了,就洗个澡而已,”凤如青淡淡说,“哪里都无所谓。”

心里却在想着,这要是会清洁术,何须废这力气。

凤如青随着宿深直接去了妖王正殿,妖族的礼制不似人间帝王那么多,宫中虽然华丽异常,侍从侍女却不是随处可见。

相反,随处可见的都是黑甲妖兵,莫名的给这美轮美奂的宫殿添上沉肃的气息。

进了寝殿,侍从送上热茶点心,宿深引凤如青坐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侍女已经在准备了,宫道风凉,姐姐先喝杯茶驱驱寒。”

凤如青早便醒神,接过了茶盏喝下,并没有说话。宿深面带笑意,细细碎碎地说着他的安置,还有宫中新请的厨子都会些什么她没有尝过的美味。

热茶滑入胃袋,凤如青舒服地靠坐在椅子上,听着宿深说的话,宿深将她落脚之处安置在宿千柔寝殿旁的院子,是先妖王皇后的住所。

凤如青看着他语调寻常地解释着这妖王宫后宫中空置多时,如今还算能待客见人的,也就那么一个,要凤如青千万别嫌弃。

凤如青没有说话,端着茶杯在手中转了转,微微垂下眼睫,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宿深被叫去见一位纯血妖族的下属,凤如青则由婢女引着去沐浴,泉水热气蒸腾,但温度却十分适宜。

凤如青泡在水中,四周是雕花的木质格挡,将这一方小池圈出了一处小屋子,样式如同一个染着青烟的袅袅香炉,倒是很好玩。

凤如青泡了一会,突然神色一凝,她看着池中水泛起细小波澜,可她却并未动作。

这池水确实是活水,据说是从妖族后山引下来,可在沐浴的时候源头是被堵住的,这样也方便于调节水温。

可如今凤如青并未动作,她周身的水流却小幅度地泛起涟漪。

很快她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入水声,涟漪更大了一些,是从木制格挡的另一头石缝中荡开。

凤如青长发湿漉,贴在周身,她神态带着一点难言的意味,歪头看着不断荡起涟漪的地方。

“哦……”

一声伴着轻微水声的哼声传来,这声音本是听不到的,甚至没有水波的声音大,可凤如青耳力过人,因此很轻易的就分辨出这声音来自何方。

“嗯……”

凤如青眉梢动了动,表情渐渐奇异,看着水流不断荡开的方向,是一堵被雕花木围着的石墙。

声音似乎是故意压得很低,但凤如青能够听出对方应当是一个少年,声线清越好听,就连难耐的低颤都和这池水一般,一层一层的堆叠着传来。

很显然,这人在与凤如青一墙之隔纾解欲.望。

热气蒸腾的,水温高热,凤如青伸手截断即将入眼的水滴,手指纤纤,任谁见了也难以相信这其中蕴含着怎样可怕的力道。

这里是妖王宫,隔壁乃是妖王正殿,敢在正殿当中如此这般的人,除了宿深不做第二人想。

他方才还说去见下属,结果转头就在自己寝殿之中□□的搞这个……

凤如青无声地勾了下唇,笑意却不太足。她到这一刻算是明白宿深以选妃的借口把她骗来妖族做什么了,这小子明着勾引,就是想要试探她的态度。

凤如青能有什么态度?她想装着不知道,奈何隔壁越来越来劲,凤如青直接一掌拍在了石壁之上。

“轰”的一声,石壁和木制的格挡应声而碎,哗啦啦的砸了一池子。

池壁消失,这被分隔开的温玉池联通在一处,凤如青站在岸边上已经迅速穿好了衣服,神色有些冷地看着,正泡在水中自我陶醉,被这突然的坍塌石墙惊到险些把自己拧下来的宿深。

宿深表情疼得扭曲了片刻,后又垮下了眉眼,自下而上地看向凤如青,嘴唇下压,瘪了瘪嘴。他此刻衣衫半挂,已经长成的身量很宽,却不过壮,正是劲瘦却不见骨的刚刚好。

他本就面若好女,被浴池的水一蒸腾,面上细密的小水珠凝结,恰巧这正午的阳光从他寝殿的后侧照进来,他半沉在狼藉的沐浴池中,整个人却像是在发光。

“姐姐……”宿深叫了凤如青一声,看出她生气了,想要起身出来,却一动想起了什么,又缩回去。

只是音调很讨好很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一动,身边水波乱晃,搅乱一池热浪,长发散在池中,裹在他弧度柔韧的腰身,看上去欲极。

凤如青却只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他这一番模样,才慢慢开口,“宿深,你叫我来,当真是选妃?”

宿深已经被凤如青凌厉的视线看得即便是泡在水中也发冷,他面色发红,是热水蒸的,可嘴唇却发白。他嘴唇动了动,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垂头,“是。”

“那便好。”凤如青转身朝着屋内走,边走边叹了一口气。

她对宿深没有什么想法,她印象中他就是个小崽子,即便是现在身量比她高了,可刚才那幅模样,明明的让凤如青想起他在妖族禁地的囚笼之中,信任地朝着自己张开双臂的模样。

那时候他比现在狼狈多了,虚弱得不堪一折,还是个脏兮兮的小不点,一只手就能托住。

现在他长大了。

心眼越来越多,心思也深,这么多年藏的倒好,她都以为他没那个心思了。

凤如青回到屋里,被侍从引着去安置下来,宿深泡在一池狼藉的泉水中,挫败地拍了一把水。

他很多时候,对于凤如青都是没有办法的。她强大,却对于情爱并不随意,她不苟言笑的时候,眼中的冰能化为实质将人戳个对穿。

可她温柔地笑起来,却又让人想要溺死其中。

凤如青对他笑的时候不太多,宿深在内心深处其实是怕她的。

他在池水中又泡了好一会,这才蔫蔫地上岸,满腹的心眼也敌不过凤如青丝毫不给他脸。

凤如青回到宿深命人为她安置的宫殿中,吃了些东西,就窝在软塌上,看着书架上的画本子。

室内炭火充足,很暖,她的长发散在软塌上,被一点点的烤干。

随手的吃用都很合心意,能看出宿深是下了功夫的,凤如青都纳闷他是从哪里得知了自己这些喜好,倒是很会收买人心。

凤如青没有生气。

她就是吓唬吓唬宿深,她与穆良分开之后,就不想再去谈什么感情,她宁愿要个人春风一度。

生命太过漫长,她也是近日才发现,原来情感也会消耗殆尽,也会枯竭。

她提不起再去和谁好好相处的兴致,这种时候,她不想去碰宿深。

不是她亲手教养他,对他有什么舐犊之情,更不是宿深不够善解人意,小心思不够可爱。

是她看出宿深对她有几分真情在。

凤如青本以为宿深对她断了那种念头了,却没想到他藏起心思在等她,等到她和穆良的注定分离,然后千方百计的把她骗到这里来。

妖狡诈是本性,却并不滥情,九尾狐族一生常常只会有一位伴侣。当然宿千柔是个例外,这例外很多原因也是为了宿深。

当年宿深勾引她,她可能会顺水推舟,因为当时宿深急需一个靠山,就算是对她献媚,他们都知道是各取所需,一场寻欢作乐而已。

可这么多年了,宿深已经登上妖王之位,却还不肯娶妻,还要在她已经助他后顾无忧之时,这般费尽心思的将她诓骗来,又是车上在她睡着之后将她抱在腿上,又是池水中自渎引诱。

这妖族美女多不胜数,他往她身上这么使劲,怕不止是求而不得的执念那么简单。

凤如青揉了揉额角,有些苦恼地翻了一页书,无奈地“啧”了一声,她不怕谁想跟她春风几度,她床榻之上确实缺人。

可她怕真情啊,哪怕只有那几分。

宿深一整天都在战战兢兢,生怕凤如青生气直接走了,不过听闻侍女来报,凤如青一直在寝殿之中拥着暖炉吃着点心看画本子,还会时不时的爆发出笑声。

即将入夜,宿深这才安心下来,他准备了丰盛的晚膳,又把宿千柔和燕实派人接进宫中,一起商议着选妃事宜。

宿深席间不怎么敢直接和凤如青对视,凤如青和宿千柔倒是有很多话可说,两个人商议着为宿深择选一位什么样的妖后,宿千柔说纯血的狐族如今都没有像样的。

“倒是狮族有个纯血,能力很强,模样生的也很好看。”宿千柔和凤如青凑在一块,商量着,“现在已经参加了甄选,待到年节过后,就会出人选了,你对宿深与我恩重,宿深未来的伴侣你帮着看看,我也最放心。”

宿千柔依旧如当年般妖艳美丽,和凤如青坐在那里简直像一对姐妹。燕实始终不怎么说话,他稳重倒也稳重,只是时不时便被宿千柔的小动作弄得耳红。

凤如青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坐在这里,和宿千柔认真地商议,这样子属实是把宿深给刺激到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道,“我不喜欢那个狮子!”

凤如青淡淡看去,宿千柔也看向他,“为什么,你不也说这一辈的狮族能出这么一位,日后定然不俗么?”

“那是说她日后能为妖族效力!我不喜欢那么凶的!”宿深看了眼凤如青,急急辩道,“长的也不行,我不喜欢那种。”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凤如青端着酒杯,转了转却没有喝,神色淡淡地看着宿深,“说出来,我和你娘亲帮你留意着。”

宿深身为妖王,素日行事十分的稳重,虽然他年纪小,可在妖族威严厚重。

但他在外人面前多么的有妖王霸气,在自己娘亲和凤如青面前,总是不一样的。

他盯着凤如青,想要直接说出就你这样的,就喜欢你,可他又怕凤如青生气拂袖而去。

他憋得满面飞红,和素日故作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同,眉目娇艳得比凤如青和宿千柔还要更美上一分,眼中含着点点水雾,任谁见了都不由得心生怜惜。

凤如青转酒杯的动作一顿,就着宿深这一副有话难言的憋闷神情喝了一杯。

宿千柔曾经知道宿深对凤如青有意思,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把这茬忘了。她自己见一个爱一个的,不知道什么叫长情,况且宿深也没有表现,连她都不知宿深对凤如青的心思。

“我什么样的也不喜欢。”宿深最后幽怨地看了凤如青一眼,生硬地说了这么一句,就闷头吃东西,再不说话了。

宿千柔不以为意,继续和凤如青聊着。凤如青与她倒是相谈甚欢,从宿深的选妃,聊到如今妖族的形势,又聊了冥海如今因为冬日水位下降的速度更快,不知何时天裂即将现世等等。

一直到了酒过三巡,宿千柔带着燕实出宫去燕实的住所,凤如青与宿深送他们出门。

燕实席间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看向凤如青,问她,“大人,这些年可还过得舒心?”

凤如青笑了笑,当年她确实有些恼燕实利用她令半妖族出头,但当时那种情况,其实凤如青更恼的是她救的都是无德之人,迁怒了燕实。

现如今,她心境已完全不同,有人以她为依靠,这并不是多么恼人的事情。相反,凤如青用时间来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强者才会被依靠。

她愿为强者,因为她不想依靠任何人。

所以这件事她早就已经忘了,看燕实这神情,倒是始终耿耿于怀。

“好得很,”凤如青笑着说,“都说黄泉阴气重,但我住着倒是很养人。”

燕实笑了笑,“那便好。大人,我见你席间饮了不少酒,我那里有几壶好酒,来日送去黄泉给大人尝尝。”

凤如青近日确实是爱饮酒,新染上的毛病,她喜欢那种熏然的滋味,也是冬日饮酒暖身又舒坦,没成想竟给了人贪杯醉鬼的印象了。

不过凤如青自然不会拒绝,“那倒好,我除了饮酒更爱美食,你若是寻了新鲜样式做法,一并送去给我,我到时请你去看阿鼻地狱。”

燕实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心中经年的难受也散了一些,“定然为大人留意着。”

燕实走了之后,凤如青回头看了一眼宿深,令侍女将自己给送回住所。

明日便是凡间除夕,妖王宫中下午便开始张灯结彩,凤如青喜欢这热闹氛围。

不过她不小心听到了小妖相互间低语,说这一切都是妖王专门吩咐按照人间来布置,妖族并不过这等凡人的节日。

凤如青倒没有在意,也没有询问宿深,只装着不知道,回到寝殿之中,继续抱着手炉看画本子。

她对着烛台,一页一页的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都是些民间的小段子,还有人妖生死恋,倒是颇为有趣,有些还描写的很香艳,凤如青知道这应当都是宿深费心找来的,一边受用一边感叹。

不成啊,她和宿千柔称姐妹,如何能对姐妹的儿子下手?

不过宿深也不肯叫凤如青除了姐姐和大人之外的其他称呼,凤如青今日吃饱喝足,洗漱后看画本子的时间有些久,不知何时就抱着汤婆子在榻上睡着了。

她又做了梦,这一次梦里场景格外的清晰,却依旧看不清梦中情郎的面容。只是凤如青这一次瞧见了他素白修长,如玉般毫无一丝瑕疵的十指,因为给她熬汤烫出了泡,指尖也被汤碗烫得通红。

梦里凤如青把这双手抓住,指尖戳了戳他手上的泡,将他指尖含入口中轻咬,他要躲却躲不开,然后这红就从指尖开始,一路蔓延上了手背,手臂。

凤如青醒过来的时候还满口都是梦中那汤的香味,睁开眼,屋子里只有一盏幽幽跳动的烛火,宿深不知何时来了,正坐在榻前,伸出手似乎正要摸她。

他没有料到凤如青突然睁眼,吓得一时间忘了动作,凤如青动作极快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指尖,纤瘦透粉,大概是因为害怕,还颤动了两下。

凤如青突然就笑了一声,松开宿深的手,宿深连忙下地,凤如青并没有爬起来,半撑着手臂问他,“这么晚了,妖王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宿深拿不准凤如青是不是生气了,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连忙道,“我见夜里姐姐喝的不少,这妖族的酒是有后劲的,怕姐姐头疼,特地带了解酒的汤。”

凤如青才从梦境中抽离,似乎还能回味出梦境中那汤的滋味,闻言眉梢一跳,“汤?什么汤?”

“是妖兽汤,很温补,加了醒酒药物,不苦也没有药味,”宿深连忙将桌子上放着的食盒提过来,又打开食盒,亲自端着汤盅给她倒了一碗。

盅很烫,宿深指尖被烫得红了,他端着碗,讨好地递到了凤如青嘴边,说道,“姐姐喝了再睡吧。”

凤如青垂头闻着这汤的香气,和梦中不一样,但宿深烫红的指尖却和梦中意外的重叠。

她一时心念动,没有伸手接,就就着宿深的手喝了一口。

宿深指尖捏紧,因为凤如青这一点亲近,顿时就开心起来,眼睛要比这屋内的灯烛还要亮了。

凤如青不疾不徐地喝了一碗,宿深忙再去倒,却被凤如青压住了手腕,“再喝夜里要折腾了。”

宿深一顿,凤如青看向他,烛光在两个人身上打下跳动的光,这宫殿华丽无比,按理说该是放置夜明珠的,最不济也是华丽宫灯,很浅的妖术便能长明火光。

可这寝殿里点的却是凡间最普通的灯烛,连灯罩都没有的那种。

这一切自然都是出自宿深手笔,凤如青并不是个心聋目盲的瞎子,细想这些年宿深的心思也不是无迹可寻,每次她来妖族,一切都十分熨帖,还有时常送去黄泉的小玩意与吃食,也都是最好的。

凤如青在这样的烛光中微微叹了口气,对宿深道,“宿深,汤很香,但你不必在我身上用这许多的心思。”

凤如青一语双关,“酒再烈,若我不想醉,也不会醉。”

宿深面色一白,嘴角又再度下垂,他垂眼坐在榻边,手还按在滚烫的汤盅上,好似没有知觉一般。

凤如青见状将他的手拍开,宿深反而拉住了她的手,起身后又蹲在塌边上,自下而上地看着榻上的凤如青。

“姐姐……”他声音很低,他心思真的很多,惯会这样装可怜,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量坐在榻上惹不起人的怜惜,知道自己什么角度看上去最能惹凤如青心软。

“你知道我心思了,对吧,”宿深说,“我喜欢姐姐,喜欢了好多年了。”

宿深捧着凤如青的手,揽在自己的心口处,“姐姐,当年你选择了穆良,可也不是对我毫无感觉,对吗?”

“现在你们分开了,做回了师兄妹,姐姐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宿深用自己最拿手的招数,装出最动人惑人的模样,带着引诱,可怕是除了看着他眼睛的凤如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装里面,分量最重的是他自己看不到的诚恳。

凤如青将他眼中的情绪和此刻的情绪都看得分明,将手从他怀中抽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像他还是孩童身量时那样。

“宿深,”凤如青叹息一声,实话实说道,“如今四海风雨飘摇,我心亦然,我并无意许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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