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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作为暴君之子的我作威作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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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盛宝筝救下自己的兄长后, 令人请大夫养伤治病,并吩咐不准把消息传出去后,才慢悠悠地在府上经营起了一个小摊, 试验自己的能力。

客户的目标群体就定为府上的丫鬟仆子, 纯属免费看面相手相,无需给卦钱,给个反馈看准不准就行了。

因为自家世子从来都不着调, 招猫逗狗的事没少干过,还俱是心血来潮为了寻乐子的事,府上的人也没怀疑过。闲杂人等干完活,就去找世子摊前坐下。

“你有一儿一女, 儿子已成亲……”

盛宝筝仔细端详, 还没说完, 这位仆子就囔囔道:“准了, 准了,小人确实有一儿一女。”虽然仆子心里腹诽, 这不是府上都知道的事么, 他有一儿给国公爷当马夫,一女在世子爷院子内当二等丫头。

盛宝筝可不知内情, 听到“准了”二字,他当即笑得眉眼弯弯,心情相当愉悦。他可不是胡诌乱蒙的, 他是看这仆子虽年老体衰, 但他的子女宫的位置却泛出隐隐红光,表示儿女双全且有出息。

第一卦就准, 让他信心倍增, 小手一挥道:“下一位!”

他话音刚落, 一个不知道哪房来的机灵小厮立马凑上前,点头哈腰道:“世子,您帮小人看看,小人半年前借给一远方老表的钱,还要得回来吗?那笔钱数额不小,可小人还等着讨媳妇呢,老表却百般推辞说自己困难,等自己营生起来了就立马还钱,可都过去半年了,也不知他营生如何……”

这个卦有意思,盛宝筝也给看了看,半天才摇头:“恐怕是要不回来了。”看面相,他借给钱的那位个性固执,不仅擅长欺骗,还不会营生理财,这钱怕是早就打水漂了。

“欸?”

那这算准还是不准啊,小厮愁眉苦脸,钱没了他正伤心了,下一秒听到世子说:“我看你心性良善,这玉佩给你,能值五十两,你把他典当了,祝你早日娶上媳妇,你若不嫌弃,还可以来我房内做一个磨墨的。”

这柳暗花明的发展,令那名小厮喜笑颜开,立马道:“谢世子,准的,准的。”

他的际遇让后边排队的人好生羡慕,一窝蜂地拼命往前挤,不管盛宝筝说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哪怕世子一脸肃然地说:“你快回你卧房看看,你媳妇爬墙了。”都得一边哭一边说准的、准的,世子您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云云。

府上给的反馈基本都是准,一整天下来,盛宝筝心满意足地收摊,正笑眯眯的心情飞扬呢,结果拐个弯儿就听到另一个院子,他爹身边的管事高声道:“下午去给世子看相说准的,都来这里领双倍赏钱了啊。”

那队伍乌泱泱的,全都是前脚刚在他摊前算完的人。

他差点绝倒,敢情他认认真真摆摊,却被人哄着玩呢。

因为心情郁闷,盛宝筝决定第二天不在府内摆了,他脱了绫罗绸缎,换了一身宽松衣服,到街市上去。

他不出门,完全被蒙在鼓里,外面和国公府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界的流言蜚语早已甚嚣尘上,却半点传不到国公府内。

“嘿你知道吗,当年帝君微服私访,去了国公府,酒醉后幸了一个婢子,那婢子后来被扶正,生下了……你瞧小世子的眉眼就知道了!”此人一本正经,口气说得那叫一个言之凿凿煞有其事,一旁听着的盛宝筝都想站出来,说你难道见过我啊?

听的人也当真了:“原来如此,那盛府素来秽乱,那庶女婚前就和皇子无媒苟合,庶子还以下犯上推嫡子入水,现在连嫡子都……难怪盛国公这些年晋升得如此之快,羡煞满朝文武,原来是……我看偌大一个盛府,除了门前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刚从盛府里大摇大摆走出来的盛宝筝表示:“???”

“世子,这些都是不知道打哪来的坊间流言,纯属子虚乌有,您别当真了。”他身边的小厮战战兢兢,不太敢去扯自家世子的衣袖,府内上下全叮咛万嘱咐的事,一下子就被盛宝筝听到了,他怕小世子一个没克制住,大发脾气。

岂料世子却淡定得很,道:“走吧。”扭头就走,跟自己没听到似的。

盛宝筝才不会生气。

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国公府嫡子,论资格参加过很多次国宴,见过帝君不止一次两次。帝君名讳殷凤渊,正值盛年,是一名性情暴戾、富有手腕的帝王,朝臣恐惧拜服,大多时候不敢窥觊圣颜,但原主胆大包天,偷偷看过好几次。

所以盛宝筝脑海里能浮现对方的面容,那是一种只能仰视的天人之姿,墨发似鸦羽,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身穿一袭彰显威仪的纯黑龙袍,清冷的眉宇间有一股肃杀气。但眼角偏又有一颗红痣,削弱了那股锋锐狂放,让帝君整个人俊美得惊人。

而原主……盛宝筝客观实事地说,原主眉眼秀丽,犹带稚气,无论是气质或者颜色,跟人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更别说,一个是狭长的凤眼,一个是圆溜溜的猫儿眼,连脸型都不像,这传流言的人眼睛怕是真瞎啊。

再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明,那就是面相。

外界现在关于盛宝筝是帝君民间私生子的流言很多,但他观镜自揽,可以看出,原主和帝君殷凤渊两人毫无血缘关系。唯独奇怪的是,他也没看出原主和盛国公面相上的血缘关系,所以原主到底是谁的儿子?总不能是石头蹦出来的吧,原主在剧情中死得早,这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技艺不行,纯属看错了。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暂时想不通就先凑合过吧。

他来到了东雀门的闹市区,白日正好是节日,城中人潮如水,一派热闹的氛围,寺庙内城民们虔诚地焚纸烧香,导致空气中香火弥漫。跨越两边的长街有花灯戏曲,还有卖糕点饼子、香烛黄纸的,卜卦算命的。

小少年病后重新上街,身后只伴着一个小厮,不远处有护卫若干。他穿着一件烟青色长衫,那步伐慵懒优雅,衣带当风,很是潇洒随性。

街边的摊贩在看他,路边的小娘们也在看他,各皇子府的探子也在看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结果就见到对方命小厮找了个风水宝地,支楞起一个干净的摊子,自己施施然地坐下。上面似模似样地摆放着一个龟壳、一把铜钱、一个满满当当的签筒,甚至还支着一个白色长布条,左边写着“相面,解梦,卜卦,看风水,测八字,铁口直断,为您排忧解难”,右边写着“一测看前世今生,二转看过去未来,三定看当下命运,不准不要钱。”

一句比一句浮夸,还是瞅着隔壁竞争者布条上写的什么,自己才提笔当场写的,令人好生无语。

他们都知道,盛国公对幼子素来纵容溺爱,这种行为一向挺惹人诟病。但这次也未免过了,在府内瞎闹也就算了,这一次居然把人放出来招摇撞骗,真是不靠谱。

这路上行人多,车马多,人流量不少,很多摊前都围拢了许多人。

盛宝筝本来还气定神闲,觉得自己已经够仙风道骨,结果发现自己周围一群白胡子老头,比自己还会装模作样,姑娘问如意郎君,便一手抓着人家姑娘的手看相,一边捋着长须故作深沉,老半天后才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但姑娘听了,却如获至宝,频频感谢。

要说姜啊还是老得辣,难怪他门前冷落,别人家生意兴隆。

街市上摆摊才真实,在府内人人都捧着他,完全看不出何为真实水平。

盛宝筝学过演技,他瞅了几遍后,自己就会学了,装起高人来驾轻就熟,虽然那些求姻缘的小姑娘不上门,但他拿腔作势地整饬一番后,很快也有贵客上门来了。

那是一名相貌普通的公子,身上穿着宝衣华服,腰间挂着一个玉坠,碧绿通透,价格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它所象征的意义。而公子哥旁边站着一个魁梧壮硕的仆从,穿着粗布短打,下盘稳健,神色恭敬,有这种高手在身边,一看就知他主人身份非富即贵。

在这里摆摊算命的都知道,这种人可难缠了,平头小百姓算错了,最多臭骂你几句,但如果胡说八道惹了权贵,那下场就不好说了。

可他是谁啊,京城第一纨绔,背靠骁勇善战的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怕这些。

盛宝筝脑子转得飞快,面上不显,很有仙人范儿地拱手道:“敢问这位公子想测些什么?”

“你会测些什么?”公子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在下什么都会。”盛宝筝也很淡定地说,手比了比自己那写了一长串的白布条,“业务都在这,公子可以慢慢斟酌。”

公子随意瞄了一眼,阔气地拿出一小锭黄金,“铿锵”一声放在桌上:“那就测面吧。事先说好,如果你这小卦师观本公子面相,看不出什么好歹,本公子可以把你定罪成坑蒙拐骗,可是要掀了你的摊子。”

那一锭金子令周围的卦师们眼都亮了,垂涎不已,一听不准要掀摊子又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盛宝筝却很淡定,低头摆弄自己的龟壳,朗声道:“那敢情公子先褪去蒙面,让在下看得更清楚些。”

你披着个□□还让人看相,说测不准就掀摊子,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名恶客是否别有目的。

此话一出,那名公子脸色就是一变,哼了口气:“你倒是有几分眼色。”但还是没揭去蒙面,显然这蒙面揭开了,他就不敢下手了。

对方改口道:“不测面了,改为解梦,本公子昨儿正好做了一个梦。”

盛宝筝:“愿闻其详。”

公子道:“本公子昨夜亥时睡下,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梦中本公子容貌依然俊朗无双……”他没注意到盛宝筝眼神透着一分古怪,很理顺当然地继续说了下去,“但是那牙却垂垂老朽,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提起这个梦,公子似乎心还有余悸,打了个寒颤。

盛宝筝多问了一句:“敢问公子掉的是内牙还是外牙?”

“外牙。”

“在下已经明白了,望公子节哀。”盛宝筝捻了捻脸上两撇贴上去的小胡子,怪模怪样地喟叹了一声。

他此话一出,那公子瞬间翻了脸,瞪着盛宝筝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意思?”身旁那魁梧的仆从也站了起来,似乎有掀摊子的架势。

“公子息怒,在下学艺不精,但这古书有云,掉牙乃噩运丧事。无论是唇寒齿亡、唇齿相依等古语,无一都说明了,牙乃人体的器官,梦见掉牙有骨肉分离之意……”为了增强说服力,盛宝筝一边侃侃而谈,一边把一本封装都有些破烂的古书翻得猎猎作响,“您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可能公子府上有人身体不适,要尽快送去救治,再不挽救恐有丧事。但公子也不必过于悲伤,因为掉的是外牙不是内牙,应该是母族或者妻族外家的人……”

大致意思,反正真要办丧事,死的不是你亲兄弟或者你爹。

盛宝筝还没完完整整地说完,摊前已经没影了。哎年轻人就是冲动,盛宝筝慢条斯理地把桌上的那锭金子揣到袖子里。

他的摊前早已围了好多个人,都是凑过来看热闹的。

旁边杵着的小厮人都傻了,对盛宝筝道:“世、世子,那很可能是六皇子……您这样不怕得罪他么?”

“除非他敢承认自己是殷怀,不然哪好意思找本世子的晦气。”盛宝筝不以为意地摆手,连用真面目示人都不敢,代表对方虽然因为流言的事情,对原主很是嫉妒在心,但到底有所顾忌,不敢正面刚上。

真正的大人物,都是指使这些小喽啰冲锋陷阵的。

“快午时了,世子您饿了吧,要不咱就散了吧,去醉香楼听点小曲儿,吃点东西。”小厮殷勤地伺候。

盛宝筝头也不抬,径直挥了挥手:“我不去,要去你去吧,记得给我打包一份醉香鸭回来。”

“您还继续坐着啊。”这游戏还玩啊,小厮耷拉着一张脸,他还真怕自家世子坑蒙拐骗上了瘾。

接下来的几摊生意,好巧不巧都是解梦,还全是一群乔装打扮后的贵客,个个看不清人脸。

“先生,我梦到在佛前烧纸,已经连续烧了好几天了,敢问此梦何意。”

“卦师,我梦见一条鱼在浅滩中挣扎,我没有救,最后鱼死了,翻了白肚。结果鱼中泄出一些鱼卵,睡醒后我的眼皮就一直跳,一整日心神不宁……”

盛宝筝一边古书翻得噼里啪啦作响,一边认认真真地解道:“梦境里蕴含玄机,佛前烧纸意味着你犯了错误要收到惩罚,再不修改亡羊补牢,恐悔之晚矣。”

“鱼搁浅,代表你工作不顺,有被牵连降职的风险。比较糟糕的是,鱼死后翻白肚,意味着你被牵连的同时还容易有生命之忧患。而鱼腹中的卵就是儿女子孙,他们会因你的事,被你牵连。”

一解完,摊前的人全跑了。

几日后,六皇子府上发落了一个本来还爱重的美貌侧妃,据说是那名侧妃,未出嫁前跟家里人有嫌隙,而后父母重病几次上门都被她有意拒之门外,本来该瞒得死死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六皇子知道了,说她不孝不悌不贤,直接给发配了。因为六皇子没有娶正妃,三个侧妃中又唯独她最受宠,本来最有机会被扶正的,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而后,官场也接二连三发生了几起案件,首先是户部侍郎多年贪污腐败被查出来后落马,这笔数字堪称天文,一时半会儿补足不了就爆发出来;其次是堂堂三品大官因结党营私,连累全族,被阖府查抄。

种种举措,大家都能窥探出帝君的雷霆之怒。

某位只摆摊过一次的小卦师,他解的梦都一一应验后,事后知情人都暗自震惊,不太敢确定到底是真的,还是恰巧胡说八道都中了,毕竟对方就是一个常年不着调的纨绔子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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