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首领宰: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注定是名为“太宰治”男
他看到了。
红色头发的男人带着震惊和几分了然, 遗憾地闭上了双眼。
黑色长发的温柔少女露出满足而灿烂的笑容,满怀着期待消失在夕阳下。
失去了妹妹的无心之犬,再一次找回了自己的心, 成为了人类,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
有什么东西回归了本源, 又似乎有什么更加压抑而沉重的东西流入了他的身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个事实——圣杯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 是一个针对从者的骗局。
圣杯战争的本质其实就是召唤圣杯的仪式, 而召唤圣杯的前提条件是需要大量的魔力,而那些魔力绝对不是凭空产生的……也就是说,其实, 在圣杯战争中死去的从者,都是圣杯的“祭品”。
以从者的魔力和灵魂来献祭,换取圣杯的降临,这才是这一次战斗的本质。
如果说, 只是普通的小愿望的话, 也许死三四个从者就能勉强达到召唤圣杯的最低级程度的召唤, 并且实现自己的愿望了。但是, 若是愿望太过庞大复杂, 达到了需要“改变世界”的地步的话, 只是那么点从者肯定不够。
也就是说, 要完成他“让世界晋级稳定”的愿望,哪怕是保守估算,也需要起码七骑从者。
当然, 这里可以说既幸运又不幸运的一点是, 除了无法下手的if乱步以外, 这一次圣杯战争还出现了一位极为强大的从者——吉尔伽美什王。
从者的灵魂和魔力是有高低之分的, 高级的从者自然能够提供的魔力质量高,数量庞大,记得曾经还有人说过英雄王死亡的话,一个就能顶三个。
哪怕他的愿望的确实现起来比较困难,但是,如果有这位英雄王在,加上其他从者的填坑,理论上计算也是可以成功的。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他便下定了决心做了一系列的计划……
if织田作之助,Caster芥川银,还有if世界的白芥,全部都被算计回归了原本的世界,而召唤他们所产生的魔力也回归到了应该在的地方。
他皱起了眉。
此时,织田作之助看着怀里陷入沉睡却还是皱着眉的可爱孩子,心不由得软化成了一滩水。本来他想把人放到被窝里的,可是,对方却缩成了一团抱住他不愿放手,这让他在迟疑片刻之后,选择了继续抱着哄小孩睡觉。
也不是没有被孩子这么缠过,织田作之助接受良好。
“睡着了之后就那么黏人啊。”织田作之助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小孩那根本不应该有的眉头,叹了口气,“这一方面……果然和太宰还是有点不太一样。”
织田作之助感慨,在黏人方面,睡着了之后两人倒是如出一撤,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一起打地铺的时候他就会被粘的紧紧的。
只是,他家太宰睡着了之后那纯然无辜的小天使模样很容易让人心软,会像是个纯洁天真的美青年在做一个甜蜜的美梦,不过这位……那紧皱的眉头就让人觉得对方哪怕是休息也没有梦到什么好事。
哪怕是睡着了之后也很可爱,但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叹气,只能说对方心中的包袱实在是太多了。
织田作之助当然知道武侦宰支开自己和首领中也多半是要谈什么事情,然而他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对于太宰她总是报以了十二万分的信任,相信对方的智慧。
当然,能够抱着香香软软的幼儿宰,本身也是个非常大的诱惑了。
忽然,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他感觉到怀中的幼儿宰体温迅速升高,最终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唔……”
“阿治?你没事吧?”
这是正常反应吗?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确定,乱步先生是说了那种不知名的药时间限制快到了,但是,反应这么大的吗?
摸了摸幼儿宰的额头,感觉到那滚烫到不正常的温度以及从额头滑落的汗珠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不由得神色一肃,这都是可以把人烧傻的温度了吧?!
不管再怎么信任名侦探的能力,织田作之助也不敢拿幼儿宰的身体去赌,只是,没等他出去求医,就感觉到怀中的分量一下子变重了不少。
这么说也许也不准确,其实整体来说还是轻飘飘的,只是比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重了不少罢了。
一只撑破了童装,光溜溜的首领宰就那么被他抱在了怀里。
正常人的话,也许会尴尬或者脸红一下吧?但是,对于这段时间都和武侦宰一起同吃同住,一起泡澡都泡了无数回的织田作之助而言,他的感想异常简单。
“还好,体温降下去恢复正常了……不过,是不是又瘦了一点?”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掂了掂怀里的人,然后迅速给人穿上了一件浴袍,并且把人塞到了被子里,并且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些液体给他滋润嘴唇,并且用吸管喂了一些,动作格外慎重。
其实,就光是从身体上来看,首领宰身上的伤痕并没有武侦宰那么多,毕竟让首领宰能够自杀浪的飞起的时间并不多。哪怕的确有几次暗杀差点要了首领宰的命,可是在重力使中原中也的贴身保护下,其受伤的次数远远少于干部太宰。
然而问题是,哪怕武侦宰身上的伤疤更加可怖伤痕累累,但是对方的肤色是健康的润白色,起色也通常不错,而首领宰哪怕受的伤不多……但基本上都是靠近致命位置,而且皮肤只能说是惨白了。
因此,哪怕首领宰身上的痕迹不算多,也让织田作之助感觉到对方的脆弱,就好像随意一捏就能够碎掉一样的瓷娃娃。
这样的形容如果被那些敌人们听到了,大概要吐血三升不止吧?不过,这却是织田作之助的真实想法。
当首领宰再一次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担忧的织田作之助坐在自己的床头。
把自己选定为容器,的确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那种被不知名东西拼命填满挤压的感觉并不好受,而且,他的五感也似乎因此而退化迟钝,就像是用了好久的机器一般,一举一动都一卡一卡的生锈了。
身体格外沉重呢!
首领宰艰难地在织田作之助的帮助下靠在了床上,缓了缓才渐渐有了自己真实醒来的感觉——倒不如说,直到看清楚了织田作之助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回成人模样了。
有点难办。
首领宰略微有些苦恼,他没想到当圣杯的载体是那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他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干扰。还是说,因为安排得太过紧密,从者们回归的太快,以至于他没有适应,所以才会感到极为不适?
本来还想借用幼儿宰的孩童身躯来让织田作之助大意,从而好下手,但是现在看来……
首领宰看了看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件制式浴袍,准备好的药物都不在了的身体,叹了口气。
本来准备好的药物陷阱似乎没辙了,他已经看到自己那无辜的被缝了不少“秘密夹层”的衣服成为了碎片静静地躺在了垃圾桶里,他没有翻垃圾桶的爱好……就算真找到了,他也不至于把从垃圾里翻出来的东西给织田作用。
他的目光从织田作之助腰间的配枪扫了一眼,又否定了这个可能。
偷枪硬杀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不提织田作之助那作弊一般的预知未来危险的异能,就是对方无异能,以他现在孱弱的身躯也不可能打得过对方的,就是暗算也不行。
“想要吗?”
在某些方面特别敏锐的织田作之助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自己的腰间一眼,想了想,从腰上解下枪,塞到了首领宰的手里。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首领宰愣住了,似乎在他最开始召唤出Assassin织田作之助不久,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可以给你。”织田作之助看了眼首领宰,认真道,“我那时候就说过,你可以拿他指着我,因为‘我’曾经用它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那不是你。”
“不是我,但也是我。”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坚持道,“这份对你的歉意,还有想要和你成为朋友的决心,都是真实的。”
“……”
首领宰维持着一张空白的脸握着枪,他忽然有一种预感——如果现在开枪的话,对他毫无防备……或者说,就算有防备,有异能提醒的情况下,这个男人也许也躲不过他的一枪。
不论是出于毫无防备,又或者是出于对于他的某种类似于“愧疚”“怜惜”之类的复杂情绪,对方可能都逃不过他的暗算。
“知道吗,阿治,在你昏迷的时候,乱步先生告诉我们给你喝了‘爱之灵药’。”
仿佛是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织田作之助用不徐不缓地语调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首领宰。
“‘爱之灵药’的效果是哪怕有一丝爱意,也会让人陷入疯狂的思念之中,但是你喝了之后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难道认为我的心中会有‘爱’这种东西?”
“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让你失望了,真是遗憾。”
“不,我并不这么觉得。”
织田作之助走上前,伸出手掰正了首领宰的脑袋。
“这一点,哪怕是名侦探乱步先生的判断,我也不认同。”
首领宰抬头,看向了织田作之助,鸢色的眼眸和蓝色的眼睛对上,那双眼中似乎在涌动着什么。
“说是外行人的大话也好……乱步先生说,‘爱之灵药’无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你真的失忆了忘记了那种情感,要么就是你没有任何‘爱’对象,但我不那么认为——”
织田作之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犀利又包容的,他看着首领宰,一字一顿道:“你的话,恐怕并非是找不到值得‘爱’的对象所以无法激发起自己的思念,而是因为——你本来就在无时无刻在爱着‘什么’吧!”
“!!!”
鸢色的眼眸骤然瞪大,这一瞬间,首领宰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停顿成了空白。
似乎理解了,又似乎没有理解。
“正因为你始终‘爱’着什么,因此而痛苦,这才追求死亡。”
织田作之助看着首领宰露出那种茫然无措的表情,有些心软,却还是狠心说了下去。
“你和太宰不一样,他一直在寻找着牵绊着自己的‘什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但是你的话……其实早就已经找到了‘一定要去追寻的东西’吧?——也正因为你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自然也就没有表现出有什么特别的不同。”
“……”
良久,失声的首领宰才恍惚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的心在颤动,这个男人,触及到了其他人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是连名侦探都没有发现的事情,那位可爱的名侦探还在努力地帮他寻找活下去的理由,帮他寻找能够牵绊他的“羁绊”,但是……织田作之助却已经察觉到了。
首领宰静静地看着眼前容貌气质似乎都平平淡淡的男人,忽然间明白了武侦宰的感受。
难道说,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注定是名为“太宰治”男人的克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