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演了
说完后, 楚初还抬起头,冲洛寻澜笑得一脸灿烂。
而洛寻澜的面容,微微一僵。
很奇怪, 楚初说得也没错,他原来的确是这样的。
但在刚才, 无关其他,他也没有想到其他, 他就只是想亲吻她, 甚至忘记了他的习惯。
楚初趁他愣神的时候, 已经灵活从他身边跑开,直奔浴室而去。
她一边洗澡,一边忍不住哼歌, 心里一个劲给自己发“干得漂亮!”
原来洛寻澜多清高一个人啊,最起初的时候,她牵下他手都要被拒绝,谁能想到现在呢?
楚初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
洛寻澜也有今天啊!
现在可算发现她的好了吧?
楚初洗了个特别精细的澡, 然后还抹上了身体乳,摸上去滑不溜啾的,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肤如凝脂吧。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还专门弄了个凌乱而不失美感的刘海。
最后把浴室门打开, 她的脸被热水蒸得红扑扑的, 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她抬头看了洛寻澜一眼,又赶紧垂下, 把娇羞可人的女子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吊带睡裙的领口开得有点低, 胸前的起伏, 弧度柔美,她发梢被打湿了一些,久久的凝结成一滴水,落在肩膀上,慢慢滑下,掩入衣服中。
洛寻澜目光微暗,就这样看着她,她一步步向他靠近,空气中能闻到沐浴露的味道,在此刻却渲染了暧昧的气氛。
在离他只有一步远的时候,洛寻澜猛地站起身,握住着她手臂,往自己这边一轻拉,她就陷在了他怀里。
手贴在他的胸膛,柔若无骨不外乎如此。
洛寻澜身体里仿佛有着暗火,只片刻已然燎原。
洛寻澜这个人向来是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原来也很少吻她,更多的时候像是机器人在执行固定的程序,唯一激烈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床上吧。
但此时的吻,却让楚初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吃掉了,还是那种一口一口骨头都不留的。
她的腰身不自觉瘫软了下去,只是他握住她腰的手仿佛赤热的铁一般,牢固又带着灼人的温度。
身体不知在何时陷入在柔软的床铺上,身前是洛寻澜坚硬的胸膛,他的手按在她的后背,皮肤接触间仿佛都有小火花。
他的唇在慢慢下移,落在她锁骨处的时候,楚初忽然伸出手抵住了他胸膛,阻止下他下一步动作。
洛寻澜看她,面露微许疑惑,只是沉重的呼吸把他现在的感受泄露无疑。
楚初的呼吸也有点不平稳,她眼尾都有点红,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很小但很坚定:“今天不行。”
洛寻澜声音略有些沙哑:“为什么不行?”
楚初脸更红了,说话声小的像蚂蚁:“我大姨妈来了。”
洛寻澜愣了一下。
看着躺在他身下的楚初,她原本白皙的脸已经一片绯红,就连脖子也染上了点点粉色。
呼吸时,胸前也随之微微起伏,单薄的睡衣遮挡不住什么,有一种含蓄又引得人移不开眼的美。
看着她羞红了脸的样子,洛寻澜明白了什么。
他心中顿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类似于懊丧,但又不尽然,明天他要离开荣城,而他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洛寻澜浑身的力气顿时卸下,半倒在她身上。
楚初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使劲推他,但他纹丝不动,她不由得再次强调:“我大姨妈来了。”
趴在她身上的人有动静了,闷声回答:“我知道。”
只是仍旧不动,楚初都有点懵。
他的呼吸由一开始的粗喘到现在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身体的热度不减,他的头刚好放在她颈窝里。
高挺的鼻梁蹭在她的皮肤上,短短的头发像是偏软的细刺一般,她觉得痒,又要忍住,身体都在轻颤。
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十几秒,洛寻澜手撑着床,站起身,然后迅速走进了浴室。
门砰的一声关上,和他平时的习惯不符合,他是一个讲究人,关门都没有这么重的。
片刻后,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躺在床上脸蛋仍然还红扑扑的楚初顿时反应过来,几秒后,爆发出一阵隐忍的笑声。
她刚从浴室出来,便看见洛寻澜穿着睡衣,料想应该是从另一个浴室洗了澡。
这才过去多久啊,又去洗了,年纪轻轻的,定力就不行了,原来把她从他身上扒下来的时候的定力哪儿去了?
大姨妈?当然是她骗人的。
楚初简直恨不得把“超级记仇”这几个字刻在脸上。
第二天早上,楚初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脸。
她嘟囔两声,翻过身又继续睡。
似乎又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楚初嗯嗯了两声,其实意识一点没清醒。
“我走了。”有人在她耳边这样说,声音很熟悉。
楚初努力睁开眼,无果,只能随口应付,声音含糊道:“你走吧,我再睡会。”
那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周遭又陷入一片安静。
等到外面天光大亮,楚初才清醒过来。
客厅里,餐桌上,早餐已经放在了上面,煮鸡蛋和粥,还压着一张纸条。
楚初拿起,上面铁画银钩的字
“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楚初看着这三个字不免发笑。
很早以前的时候,她给洛寻澜打过电话,秉着联络感情的想法,但那时候洛寻澜怎么说的。
没有重要的事不要给他发电话,浪费时间,
噎得楚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是那么厚脸皮的人,后来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这个人多可笑,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原来说过的话。
桌上放着的早餐,看样子是洛寻澜做的。
楚初把鸡蛋壳剥了,和着稀饭,勉强吃了下去,只是蛋黄实在吃不下,她拧着眉头把这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洛寻澜不在家的日子,楚初过得好像有点无聊,如果洛寻澜在家,她还有满满的兴致演戏。
不过眼下楚初也有正事要做,洛寻澜给她的几本书她还没看完,这几天也就泡在书房里了。
*
时间过得飞快,周末的时候,楚初精心打扮一番,直奔星辰酒吧而去。
苏易灵比她早到一点,一看到她,立马奔了过来。
“小楚啊!我这周亏了五万块,心疼死我了!”
苏易灵立刻讲起了她的悲伤事,就是基金亏了,她买了十几万。
平时花钱的时候,这点不在话下,但一旦是自己亏了,就心疼得要命。
楚初十分诧异:“怎么会亏这么多?我不是让你清仓吗?”
苏易灵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这不是我在微博上关注了个大V,他说牛市还没过去,可以持有,坚持下去会回升。我就信了他,结果没想到。”
苏易灵端起杯子,猛地就是一灌,大声道:“喝!”
楚初叹了一口气,她是早把自己的基金清仓了,虽然亏了一点,但还是赚了小几千块。她那时候就初步研究过了,还和苏易灵通了气,没想到苏易灵还是大意了。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带来的笔记本,对苏易灵说:“以后你听我的,我这周一直在看书,我觉得深有体会!”
楚初把本子翻开,给苏易灵看自己做的笔记。
上面密密麻麻的,综合了眼下对国家政策的分析,国际形势的分析,未来经济走向的分析,还有对热门基金以及基金经理的分析。
楚初写的字清秀工整,苏易灵看到都震惊了。
约两厘米厚的笔记本,笔记做了一大半,看上去就知道是下了苦功夫的,而且这才过去多久?
自基金大跌也不过一周的时间,苏易灵拿着这个本子,觉得自己拿的是楚初呕心沥血的巨作。
苏易灵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牛逼啊。”
大部分人买基金不过是为了跑赢通货膨胀,不过在这中沉沉浮浮,许多人便失了本心,一心想要从中赚钱获利。
不过市场沉浮,各个都成了茂盛的、绿油油的小韭菜。
其中的绝大多数人也没有这样研究的心思,大多是看着那支基金长得好就去买,跌了就卖。
像楚初这样看书做笔记,分析研究市场政策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她还比较理性,懂得见好就收,虽然亏了,但最终还是小有赚头。
楚初一脸的斗志昂扬:“我等看好的基金跌到心里价位了就入手!”
楚初又给苏易灵多翻了几页自己做的笔记,兴致勃勃地说着:“你看后面,我还研究了一下玄学和脸相。今年年命五行属水,所以经理人名字中带木、水的相合,带火的则相克。然后看脸,有些面善,有些面恶。”
苏易灵听楚初介绍完,已经完全呆愣了。
她买基金不过是为了凑了个热闹,赚赚零花钱,可从来没研究过这种,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
她咽了咽口水,问楚初:“那这玄学管用吗?”
楚初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我正在实验记录,你看我后面有记录的。”
苏易灵翻到笔记本后面,果然。根据面善面恶、名字属性区分,然后楚初每天记录走向,画折线图,数据一目了然。
“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各个都研究一下,就不会被被割韭菜了。”
苏易灵紧紧地拉住了楚初的胳膊:“好姐妹带带我!以后我跟你混了!”
苏易灵一下就觉得,微博上的大V在这一刻统统都没有楚初有信服力了,毕竟楚初做的功课是实打实的。
而且,原来她还因为信了大V的话,亏本了,周五才全部清仓,看着缩水的本金,心都在滴血。
楚初拍了拍她的肩:“好说,以后每晚七点和我一起收看新闻联播就行了。”
“我看了新闻联播才觉得自己知识丰富了,眼界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苏易灵看着楚初一副新时代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样子,简直想送她一面小红旗。
不过,苏易灵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这么富有,父亲的时间也多,每天晚上七点必看新闻联播,而那时候少儿频道的动画也刚好开播。
她每次想要抢遥控,都被父亲冷酷残忍拒绝,并说,“动画片有什么好看的,多了解下国家大事。”
时隔这么久,苏易灵想起被每晚七点被新闻联播支配的恐惧,还是情不自禁摇了摇头:“算了,你看就行了,我跟你买总不会错。”
楚初骤然觉得压力有点大,就好似她现在的本金不是几万块了,还加上了苏易灵的十几万。
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我会努力的!”
苏易灵把她手拿起来:“别拍了,小心凹下去。”
楚初瞪大了眼睛,挺直了腰杆:“怎么可能!山川再怎么拍也不会变成盆地!”
曾经被朋友吐槽过盆地的苏易灵,一口老血含在嘴里。
“喝酒!”苏易灵给她倒了一杯,介绍道:“这是新品,西瓜调酒。”
楚初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少了酒的生涩,中和了西瓜的甜味,清清爽爽的,正适合夏天饮用。
“你们也很喜欢喝这酒吗?”正喝得开心,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楚初抬起头一看,一个身着休闲装的男人站在她们座位旁,长得还不错,只是嘴角噙着那抹笑,让楚初觉得有点油度超标了。
她没心思搭理,苏易灵却好像来了兴致。
苏易灵嘴角一翘,答道:“是啊,这酒味道还不错。”
男人眼看苏易灵接了话,便借着杆子往上爬,问:“介不介意我坐你旁边?”
苏易灵点点头:“可以啊。”
男人看起来应该对酒有过研究,在此刻借着酒侃侃而谈。
苏易灵家里也放了不少好酒,听男人介绍的看似有模有样其实有点装逼过头,不过看在那张脸上,她还是勉强笑笑,点点头表示同意。
楚初没说话,就在旁边默默喝酒,她对这男人半分兴趣也无。
但男人却刻意把话题牵扯到她身上了:“这位小姐不知有没有喝过Romanee-Conti的葡萄酒?刚巧我家里保存了一瓶90年的Romanee-Conti。不知是否有幸,请两位小姐品尝?”
“你没有这个荣幸。”
楚初还没说话,旁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冷酷且毫不留情地回绝了男人。
这声音过分耳熟,楚初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洛寻澜。
楚初心中一震,想的是,他不是说要出差一周吗?这才第六天啊,怎么就提前回来了,而且还这么巧,就在酒吧逮到她了。
她不敢说话,缩在一旁角落,安静如鸡。
洛寻澜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坐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带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90年的Romanee-Conti现在是有价无市,一瓶价值百万,能有这个身家和能力藏酒的,在荣城也无几,恰巧这些人我应该都认识,不知你是荣城哪家的公子,看起来很是面生?”
“Romanee-Conti的读音你也读得不太标准,最近去进修一下英语。”
他损人向来是面不改色,但说出的话能噎死人的。楚初早有体会过,此时却觉得,原来洛寻澜对她是留了情面的。
果不其然,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男人此时面红如猪肝,被噎得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楚初假装自己不存在,一句话不敢说。
男人终于缓缓回过神,只是声音还有些虚:“你谁啊?”
洛寻澜看向楚初,声音里像夹了冰渣子:“我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