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哭什么？”盛清晏无奈地问。
视线落在他的眼角, 目光沉沉。
夏念星愣了一下，摸了摸眼角，才发现自己真的流泪了。
“就是，觉得, 哥哥太不容易了。”夏念星有些哽咽, 声音里全是心疼。
外人看盛清晏只看到他的光鲜亮丽, 只觉得他运气极佳，流量逆天。
连出道那个节目都说是因为老天爷赏饭吃。
只有他和他的粉丝知道，他这一路走得有多难。
忘恩负义的背后是上一个公司的抹黑和封杀。
空降皇族的背后是前面的雪藏和排挤。
即便成了顶流, 还有更高层次的时尚圈的鄙夷。
他们一边想要盛清晏的流量和带货能力, 一边又看不上这个刚蹿红没几年没什么高贵身份的爱豆。
去年圈内戏称盛清晏是高奢“品牌大使”收割机。
品牌挚友、品牌大使、区域代言人、全球代言人。
这一个个不同层级的称号，是荣誉称号, 也是身份等级的歧视链。
别人拿不到的荣誉, 在盛清晏这里也成了被嘲讽的对象。笑他只有流量值钱, 人品牌只想用他的流量割韭菜，根本不想给代言人身份。
盛世们从开心到愤怒, 再到心疼。
终于和盛清晏一起，把这试探称号变成了试金石和踏脚石, 站到了最高峰。
这一路有多难, 他看到的已经够坎坷，更何况有很多他看不到。
盛清晏没说话，夏念星抬起头，看到他目光深邃又温柔地看着自己。
“我不难。”盛清晏沉声说：“那些都不算什么, 有了你我还要更努力才行。”
夏念星捏捏耳朵, 心口发烫。
“哥哥已经足够优秀了，是我配不上哥哥，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夏念星保证：“努力追上哥哥的步伐。”
他知道他可能永远不会得到大部分盛世的接纳, 但他至少要努力与盛清晏并肩，不让更多抵制他的借口出现。
“不是这样。”盛清晏刚说了四个字，另一个手机又响了。
这半个小时，他的两个手机一直在响。
夏念星知道他现在应该非常忙，主动提出要挂视频。
“要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挂掉视频前盛清晏这样说。
爱豆最好的时光想和自己在一起，而他却在骗爱豆。
夏念星有点心虚。
可都是为了给他最好的惊喜啊，夏念星这样安慰完自己，立即进入备战状态，他还有大事要做。
挂了手机他一头扎进群里，果然后援会大群小群都进入了紧急状态。
另一边，盛清晏终于接了经纪人的电话。
那边一向稳重的经纪人，兴奋得像个孩子，“怎么回事？jyx是怎么回事，这个之前没通知我们啊！”
两大金字塔品牌同时在盛清晏生日这天官宣代言人，其中一个rizt，是他们之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谈好的，而另一个jyx，本来是他们不敢想的。
这几年流量大行其道，很多以前的老牌奢侈品，都开始向市场低头，有了代言人，更有一些专门收割流量的其他体tle，但并不是所有品牌就这样。
有些品牌想增加销量，看中的是经济效益。
有些品牌正好相反，他们无需代言人，每年还要提价，把价格提高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以筛选优质客户，防止产品烂大街，给予使用产品的客户无形的优越感。
jyx就是这样一个品牌。
这个高精端品牌从来没有过的代言人，无需代言人就能稳立顶端。
前一阵品牌方联系他们时，萧姐有种他们在开玩笑的感觉，没有试探，直接给代言人，还是首位代言人，他们当然愿意，哪怕代言费再低。
得到肯定答复后，那边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消息，他们更以为只是一个玩笑，没再多想。
一个高奢品牌的代言人有多难拿，他们早有体会。
没想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古怪品牌，在盛清晏生日这一天直接官宣了。
要知道他们连合同都没签。
“可能是想给你惊喜，表达对你的重视。”萧姐兴奋得连脏话都出来了，“滚踏马的品牌大使！有了这两个傍身，看以后谁再来谈品牌大使，我一定把他们赶出去！”
盛清晏说：“不用，总要让他们先尝到甜头。”
盛清晏本身不介意这个称号，不过是那些连奢侈品品牌大使都拿不到的明星粉丝，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你说的对。”萧姐一向佩服盛清晏的拎得清和冷静。
“接下来，我们不用愁其他时尚资源了。”她感慨一声：“我们不管从哪方面都站站稳了。”
“能拿下rizt，除了我们的流量和自身条件，还有《逆寻》很大的助力。”萧姐说：“这部电影送到国外评奖了，看来以后我们还是要多拍好电影。”
盛清晏“嗯”了一声，转了品牌微博后，放大生日应援的烟花看，看着看着，嘴角扬起一个笑。
“你早点休息，睡前敷个面膜，晚上的春晚要有好状态，”萧姐说：“我去处理官宣的问题，唉，在生日当天官宣是好，也有个大弊端。”
盛清晏嗯了一声，他知道萧姐说的是什么。
后援会的管理者也都知道。
一般来说，品牌官宣第一天，是粉丝大规模购买该品牌的日子，撑起这一天的销量给品牌方看代言人的价值。
最初是为了支持爱豆，后来是给品牌方看，慢慢到现在是整个圈都会关注，成了一个默认的代言人是否合格的参考数据之一。
品牌这一天官网上也会上架官宣代言人时，代言人身上的衣服和饰品。
其他有意向合作的品牌也会暗中关注，以估量艺人的商业价值。
这一天正好是盛清晏的生日，粉丝生日应援已经花费了很多精力物力和财力，还一下官宣了两大奢侈品品牌，后援会成员又兴奋又忧心。
夏念星先进西宫群，因为这个群里@了他99条消息。
群里随时掌控最新应援消息，当烟山和ds游乐园烟花升起的时候，美工小姐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第一时间@了他。
接着，看到烟花里的“盛清晏”、“盛世”以及那漫天小星星时，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小老婆小星。
西宫皇后：“@小老婆小星，是你吗？”
西工大老婆：“@小老婆小星，快出来！你真的长大才知道自己是个富二代吗？”
小星小老婆：“是我，嘿嘿，我为哥哥第一个攻占了烟山！”
今天也很忙的美工：“握草！你真是超级富二代，几千万的零花钱？那得是什么样的家庭啊，我不会就是在为你打工的吧？”
西宫贵妃：“我也在想，你爸爸不会是住在晋江里吧……”
明星之间，粉丝之间，生日应援也是有对比有竞争的，不管怎么样，能第一个在烟山放烟花，都是件值得粉丝以后在跟对家互撕互比时吹的事。
大家无意窥探更多的**，纷纷吹起彩虹屁，喊着抱大腿。
西宫皇后：“等下小星可以多买几件哥哥同款穿了。”
虽然他很想穿哥哥同款，可他可能不能穿，要是穿了盛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撕他呢，但买一定会多买。
几个人转移到大群里。
反黑组的人正在义愤填膺地发对家粉丝的截图。
原本盛清晏的对家都是爱豆，可自从盛清晏接了《逆寻》之后，尤其是今天官宣了两个奢侈品代言之后，盛清晏已经跳出爱豆圈，跳过同龄人，对家跨级变成了大火的演员，甚至是影帝们。
粉丝们骄傲的同时，都很紧张，表示压力有点大。
单独撕任何一家，盛世都不怕，就怕被围攻。
在这之前，能接这种代言的确实是有资历影帝影后们，他们在国际上有一定知名度，这一点盛清晏不输，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么多年一路跟过来的粉丝，相对成熟，有经济实力支持偶像。
现在突然多出来的对家们，尤其是一直争取rizt这个品牌的明星团队，水军和粉丝一起下场纷纷嘲讽。
嘲讽不过两点，一是盛清晏不够格。
二是盛清晏带不起销量，粉丝买不起。
他们正好抓住盛清晏生日应援结束这一个节点，猛踩粉丝低龄化没钱，带不起销量。
语言极尽嘲讽，盛清晏怎么拿到这个代言，各种无下限揣测，这其中包括一些大v和知名富二代们。
【孙兵：盛清晏代言？rizt你所谓古日耳曼强势不屈的血统呢？我这个vip以后再也不买rizt的任何产品。】
【时尚盘点：不怕掉逼格吗？从此跌下神坛的品牌。】
【刘轩：呵呵，本少爷不买了，让那些盛世去买jyx手表吧，看看他们能买几个。】
【李明瑞：听说盛清晏和rizt设计总监关系不错哦，经常出入总监家的那种关系。】
夏念星看到这些都要气死了，立即加入反黑组回击。
他写了长博反击。
【盛世一颗星：盛清晏，身高188cm，五官立体符合世界审美；熟练掌握四国语言，时装周和时尚晚宴上与各国设计师流利交谈，从容不迫；对审美有独特超前见解，能与设计们谈笑风生，blbery心中的缪斯；就连秀场都能上场，气场不输超模，试问这些条件加起来，国内有几个明星能比，他不适合谁适合？】
作为盛清晏大粉，微博一出立即被盛世纷纷转发。
至于那些在网上找存在感的富二代……
半夜两点多，颜衍衣被夏念星的电话叫醒。
看到是夏念星，颜衍衣难得没有生气，他勾勾嘴角，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夏念星拿着手机顿了一下，“想给你买衣服，你穿什么码的啊？”
颜衍衣轻咳一声，报了自己的三围。
“衍衣哥哥，我给你买十套好不好？我觉rizt很适合你。”
颜衍衣嘴上的笑已经遮不住了，“这牌子确实不错，我也常买。”
夏念星：“那你去微博上说说，盛清晏代言这个品牌啦！”
颜衍衣：“……”
颜衍衣拿着被挂了的电话咬牙切齿，好一会儿才坐起来，打开微博。
【颜衍衣：就你还以后不用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客户吗？穿着rizt炫耀嘚瑟的人不是你吗？@孙兵：盛清晏代言？……】
孙兵：“……”
【颜衍衣：你总共有几只晒出来给我看看？半年零花钱够买一个基础款的手表吗@刘轩：呵呵，本少爷不买了……】
刘轩：“……”
装逼富二代最怕遇到更富的富二代，尤其是靠炫富吸粉的这些。
夏念星眉眼弯弯地又给颜如御发消息。
他顾及到颜如御年纪大了，不能打扰他睡觉，只发了消息问他衣服尺寸。
他想趁着给哥哥冲销量，多给大家买些衣服。
专门为夏念星留一个24小时开机手机的颜如御，收到夏念星的消息，看到宝贝儿子要给他买衣服，被甜得不行。
立即就回了尺寸。
夏念星没想到颜如御这么快回了他的消息。
夏念星：“买十套rizt好不好？”
怎么会不好，颜如御甚至想要告诉秘书不要给他准备今年的衣服了，他就每天轮流穿这十套衣服。
尤其是见霍明伯的时候，一定要穿。
他哪里知道，夏念星转身就给霍导发消息要衣服尺寸。
电影票房冲破50亿，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霍导，看到这条消息简直是到达人生巅峰，问：“今天能到吗？除夕和过年我就穿着！”
“首都就有四家门店，应该能到几套！”夏念星开心地说。
那霍导可开心了，他已经想好了，就穿着夏念星给他买的衣服去颜家拜年。
夏念星转身又给颜老爷子定了十套。
颜衍衣十套，颜如御十套，霍导十套，颜老爷子十套，顾冬树十套，王医生十套，爸三十套，他自己不好明面穿，只有五套，只是内衣……夏念星红着脸定了100套。
定完衣服，为爱豆冲了首日销量后，夏念星一边看群，一边去几大网站看看。
豆瓣和兔区最能关注是实时情况的。
夏念星进入兔区，即便是深夜两点，兔区的帖子依然是几秒首页就能全部刷新一遍，尤其是今晚有这么大的事发生。
盛清晏攻占了兔区，有安利的，有震惊的，有黑的。
不管是哪一边都在密切关注销量和风向，可以和购物节那天相比。
今晚的夏念星既是应援组又是反黑组，一边宣传，一边反黑，一边密切关注销量情况。
rizt的销量可观，毕竟之前盛清晏团队接触过，粉丝都有准备。
而且奢侈品衣服，包包，腰带，鞋子这些，就算是高奢，几万块钱差不多，个别腰带甚至不用一万，粉丝还是能冲一冲的。
而手表就不同了。
高端手表更注重门店服务门，官网上只有基础线里的几款，可即便是jyx最基础的款也要几十万，官宣到现在两个小时，销量只有几十。
对家粉丝和水军总是这样的，他们对好的避而不见，只抓出瑕疵大肆渲染。
rizt没人提，冒出很多帖子全是说jyx的。
《jyx大概要后悔死第一个代言人选盛清晏了》
《肯定是签的半年吧，就当时试水呗，下半年可能就是欧美大明星了》
《哈哈哈九千万粉丝才贡献了几十个销量？你区顶流的翻车现场》
说实话，在冲完另一个奢侈品销量后，这种等价于普通城市一套房的东西，深夜两个小时几十的销量已经很不错了，而且jyx根本不在意销量。
可是，视觉路人不会深想，看到这种帖子都会觉得盛清晏翻车。
夏念星把官网基础款中最贵的一款加入购物车。
他在购物车数量上一直点，点到97的时候，点到了库存尽头。
只服务于少数人，每一个都非常复杂，需要大量人工和时间的手表，库存不会太多。
夏念星又把另外四款加入购物车，把数量点到底，库存都差不多。
他打开通讯录看看能送的人，又去二手网站看看行情，给爸爸发了一条消息。
夏念星：“爸爸，我的零花钱真的是给我零花的吗？”
夏落：“是，用来零花，有看上大件的话再跟爸爸要。”
夏念星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分钟后，兔区一个个帖子爆炸。
《卧槽！你们快去看，jyx官网上的手表全部被盛世清空了！盛世牛逼！》
《哈哈哈哈哈我的天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粉丝了，奢侈品手表被卖下架可还行！》
《谁说盛清晏带不起来？带你见证国内最强带货王！》
群里正在彻夜奋战的大家，先是懵逼，震惊地揉揉眼睛，然后陷入狂欢。
盛清晏超话和官方后援会炸了。
热搜上关于盛清晏的又多了几个。
连jyx品牌方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管理群里不同语言讨论这个华国代言人。
夏落收到消息，进入总控后台，看到几百个手表地址填的都是他这个家。
夏落：“……”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用这些小东西赚的钱给儿子零花钱，儿子又用零花钱给他赚？
“每款手表给他发五个，其余给他退款。”夏落对销售总监说，“等下，过完年再退，官网短时间不要上架了。”
让大家多看看某两个人的功绩。
这本就是他送给儿媳妇的生日礼物，一份商业价值。
夏落按按太阳穴，把盛清晏原定代言费给砍掉了一半。
楼上的夏念星按住颤抖的手，大口喘着粗气，虚脱恍惚地躺进被窝。
他以前绝对不敢相信自己能一下花这么多钱，做梦都没这么疯狂。
但想想是为哥哥花，而且花的是零花钱就会好一点。
只是零花钱，就当自己的零花钱是几百块被花掉了。
这样反复催眠自己。
夏念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
夏念星：“……”
夏念星你被资本腐蚀了啊！
他一边警醒自己，一边起床洗漱。
边洗漱，边看微博动向。
昨天下半夜的事，酝酿了半个不算平静的深夜，在白天更爆。
jyx官网手表已下架的图片在微博上随处可见，甚至经过一整夜都没有预定上架。
网友笑说jyx“元气大伤”，盛清晏是jyx手工坊师傅们的头号仇家。
粉丝们热热闹闹晒订单晒衣服，顺便祝福盛清晏生日快乐。
盛清晏几乎攻占了各大网站，名副其实群圈内顶流，内娱天花板，全球吸金王。
夏念星吐掉嘴里的泡沫，弯了弯眼睛。
吃完午饭，夏念星就开始兴奋了。
rizt的工作人员亲自上门来送衣服，夏念星和夏落就打算从里面挑一身，去现场看春晚。
和爸爸一起，穿着哥哥代言的衣服，去看哥哥的春晚舞台，这也太幸福了吧。
夏念星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爸爸，春晚的票是不是很难拿到？”
除夕夜的春晚，不是第二天或提前一天的卫视春晚，谁都知道这是什么等级。
“不难。”夏落说。
“嗯？”
“你知道奈夏总部设在这里，每年会为当地政府增多少税收收入吗？”夏落说。
夏落：“……”
因为今年安全检查格外严格，两人换好衣服没多久就出发了。
安全登记和检查一层又一层，他爸爸中途还被抽到，单独叫到一间房检查。
夏念星听周围人说，好像是今年会有不得了的大人物来看，所以才会这么严格。
不是应该每年都有大人物来看吗？
夏念星也不明白，他没多想，等爸爸出来后，和他一起规规矩矩走到观众席。
落座之后，夏念星注意到视野最佳的圆桌上，晚会开始时都没人落座。
直到晚会进行到一多半。
夏念星正热情给上一场小品鼓掌时，那里来人了。
所有机位避开，周围的人退让，一位老人被护拥着走到桌子旁。
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衣摆规整地垂在膝盖，身材高大挺拔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只有泛白的鬓角和眼角的皱纹诉说着他的岁月感。
他面容严肃，眼眸幽深。
忽然，他看了过来。
被这样一双侵染了上位者威严的眼睛盯住，夏念星的心好像被紧紧攥了一下。
夏念星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礼貌的笑。
那位转身落座后，夏念星松了一口气，连忙在桌子底下给盛清晏发消息。
夏念星：“哥哥，是不是快到你了？”
盛清晏：“嗯，你会看吗？”
夏念星：“嗯嗯！哥哥我一定会看的！”
我会在台下，用最热烈的掌声和呐喊迎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砍代言：小男友花钱，男朋友要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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