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庭变故
chapter 12
六月十九日是太宰治的生日。
同时，也是黑发幼童自尸骨之花里诞生下来的日子。
马哈揍敌客给了两岁的孙子一整天的自由，看着他逐渐脱离死寂的表情，那种培养后代的乐趣再次出现在老人家的心里。
似乎发现到了什么，马哈揍敌客牵着黑发幼童说道：“我带你去吃东西。”
黑发幼童无所谓地点头，临走前看向了那条上山路的尽头。
那边……
有一道人影在推门。
八岁大的伊尔迷揍敌客完成杀手的任务，按时归来，只见运动装打扮的短发男孩面无表情，双手毫无压力地推开了第一扇四吨重的“试炼之门”。他是揍敌客家族这一代最给予厚望的大少爷，席巴的长子，若没有比他资质更高的弟弟妹妹出现，他会是揍敌客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
皆卜戎从警卫室里走出来，看见第二扇门被撬动开少许，不禁恭喜道：“大少爷，欢迎回来，您离打开第二扇门不远了。”
试练之门共七扇，第一扇门左右两边各两吨，共四吨，第二扇门左右两边各四吨，共八吨，意味着伊尔迷揍敌客的接近推动八吨物体的程度！
这样的腕力，即使是饱经锻炼的成年人也很难办到！
伊尔迷揍敌客给了仆人一丝目光，黑漆漆的大眼睛酷似猫眼。
“不过是正常的水平。”
言下之意，还不够。
皆卜戎叹息，弯着腰目送这位揍敌客大少爷回家。揍敌客家族是一个有众多敌人的杀手世家，没有推开大门能力的小孩，甚至不被允许外出。
寻常家庭里八岁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伊尔迷相比。
但是——
揍敌客家族对继承人的要求太高了。
皆卜戎回到警卫室，拨通电话，联系上揍敌客家管家的执行长，“是，伊尔迷少爷回来了，险些推开第二扇门……”
伊尔迷揍敌客进入了家中的范围，戒备心略有下调，区别在于他没有再维持轻盈的脚步声。家族给他安排了锻炼的项目，他有做到尽量完美，奈何年龄小，控制力不足，几次掏心的结果都是手上沾满了碎肉和鲜血。
回忆到自己的技术问题，伊尔迷揍敌客不停地反思如何优化。
他不太开心。
再这么下去，爸爸妈妈会考虑生下一个孩子。
【银发……真的那么重要吗……】
此时，还未长大的伊尔迷揍敌对自己的资质产生了一些困惑，在没有银发的小孩子对比之前，他仍然不想放弃家族的期待。
回到宅邸，伊尔迷揍敌客路过一位管家的身侧，管家低声说道：“伊尔迷少爷，您暂时不能去家族用餐的地方。”
伊尔迷揍敌客停下脚步：“为什么？”
管家说道：“是马哈老爷的命令。”
伊尔迷揍敌客一听，曾曾祖父的命令？他歪了歪头，“仅仅是我不能去？”
话音刚落。
收到他锻炼结束，回家消息的基裘抱着糜稽过来，发出激动地声音：“妈妈的伊尔迷！你还不赶快让开，伊尔迷饿了，要补充身体的营养！”
管家一脸为难地说道：“夫人，我可以安排女仆为伊尔迷少爷送餐。”
基裘把自己的二儿子糜稽往管家手里一塞，不假思索地闯进去。
“我去和马哈曾祖父说一声。”
几秒钟后。
“啊啊啊啊——！！！”
一声女高音式的尖叫从家族餐厅的方向传了出来。
伊尔迷揍敌客：“？？？”
年龄尚小的糜稽直接被吓得打哆嗦，抱住管家的脖子，“妈妈怎么了？”
管家哄道：“可能是夫人的情绪有一些激动。”
这几天目睹过黑发幼童的管家和仆人们守口如瓶，内心的惊讶不会少，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揍敌客家会出现一个新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与糜稽少爷的年龄相仿，黑发黑眼，一看就知道与揍敌客家族有血缘关系。
餐厅之中，基裘提着裙子的手放下来，不敢置信地指着在吃饭的孩子。
黑发幼童有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皮肤白白嫩嫩，仿佛常年不见光，手指能掐得出水，两颗葡萄般圆润的瞳孔镶嵌在眼眶，眼神死气沉沉，却掩盖不住他的容貌真的非常可爱，木讷得有一点像是洋娃娃。
“他是谁？！曾祖父——！！！”
基裘的电子眼一片混乱。
她的第一反应，是席巴的私生子被马哈曾祖父带在身边一起吃饭！
马哈揍敌客和蔼的表情不变，说道：“曾孙媳妇，小点声。”
黑发幼童在女高音的刺激下，捂住了耳朵。
魔音绕耳。
基裘被刺激狠了，快要暴走地说道：“席巴不能这样对我！”
马哈揍敌客一句话：“这个孩子是你的长辈。”
瞬间，狂怒的基裘温顺了下来。
她的半张脸从扭曲憎恨，变得优雅亲切起来，“是桀诺爸爸的孩子吗？”
啊……不对！
基裘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桀诺揍敌客是席巴揍敌客的父亲，今年五十一岁，妻子尚在，确实有机会和潘夫人再生一个孩子。若是桀诺揍敌客的后代，黑发幼童就是席巴揍敌客的弟弟，与她是平辈，怎么会是她的长辈？
基裘的电子眼出现了奇怪的起伏，犹如她过山车一样的心跳。
她迷茫了。
马哈揍敌客没有解释下去，而是问那个孩子：“吃饱了吗？”
黑发幼童啃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螃蟹肉，麻麻的，带一点特殊的口感，比记忆中的螃蟹肉要口味要好吃一些。
“嗯。”
他的稚气声音得到了马哈揍敌客的夸奖：“抗毒能力不错。”
黑发幼童觉得东西突然不好吃了。
螃蟹有毒？
马哈揍敌客说道：“出自巴路沙群岛海域的几种类型的螃蟹，肉质鲜美，营养丰富，蟹肉含有微量麻痹神经的毒素，吃一两个没有关系，吃多了容易食物中毒。”他对什么都不太懂的孩子提醒一声，“揍敌客家的孩子从一岁起就会做抗毒训练，两岁开始不算太晚。”
黑发幼童把手里的螃蟹腿恋恋不舍地放下，脸色苍白地捂住了肚子。
咕噜一声。
他产生了腹泻的糟糕预感。
马哈揍敌客迅速抱走他，闪身离开，避免了基裘的追问。
基裘跺了跺脚，高跟鞋把地面扎出几个小洞，她追不上马哈的速度，只能尖叫一声，转头冲向席巴的方向，去询问内心迫切想知道的真相。
“席巴！那个孩子是谁的？！！”
远远的，席巴揍敌客听见妻子那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嘴角一抽。
“曾祖父，你就不能让我清静几天吗？”
坐在铺垫兽皮座位上的银发男人，无力地扶额。
家族黑历史，如何解释？
他能说自己死去多年的爷爷为自己增添了一个两岁的叔叔吗？
餐厅外，伊尔迷揍敌客跟在管家身后进入餐厅，把餐桌上的狼藉收入眼底。
是螃蟹。
管家不说话，只负责召唤女仆前来收拾东西。
伊尔迷揍敌客来到有人坐过的椅子前，通过地上的脚印，判断出年龄。
“坐在这里吃螃蟹的人……是一个小孩子？”怪不得妈妈会尖叫，换做是他，他也要怀疑家里是不是多出一位私生子。
伊尔迷揍敌客用冰冷的眼神看向管家，无声地询问。
【谁家的孩子？】
管家压力颇大，说道：“大少爷，老爷不说，我们也不能告诉你。”
伊尔迷揍敌客接受了他的回答，转头回房间休息。
还没有走几步，他命令道。
“把他吃过的食物，给我送过来一份。”
收集一切信息是杀手的本能，还未见面，他就预感家里要出现变故了。
夜里。
揍敌客家的三任家主之间发生矛盾。
在安静的一间房间里，席巴揍敌客揉了揉额头，白天被吵得头都大了。
“父亲，曾祖父，你们要这么做之前记得告诉我。”
“我也不知情。”
桀诺揍敌客冷冰冰地呛了回去。
席巴揍敌客无奈，一脉相承的浅色瞳孔有着理智带来的残酷，“曾祖父，你确定要放那个血脉不明的怪物出来吗？”
马哈揍敌客盘膝坐在椅子上，气场温和，“并不是血脉不明。”
桀诺揍敌客恼道：“他只有一半的揍敌客血脉！”
马哈揍敌客笑了。
“另一半，我已经查明了。”
这种关乎黑暗大陆的情报，令席巴揍敌客和桀诺揍敌客纷纷一惊。
马哈揍敌客没有直接说出结果，和和气气地对桀诺说道：“接触了一段时间后，也感觉到这个孩子的秉性吧。”
不待桀诺揍敌客说话，马哈揍敌客给出判断。
“是一个好孩子。”
黑发幼童或许自己都不知道。
他身上残留着“太宰治”的某一些特质，被这个世界的人看出来了。
马哈揍敌客叹道：“他不曾记恨我们揍敌客家族。”
一点点都没有。
就像是生来知道自己是怪物，封闭了内心，又期待着被亲人接纳。
正因为对方那份想要哭泣的寂寞，马哈揍敌客没有放弃他，两年来悉心照料，在他的房间放满儿童喜爱的玩具，为孩子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我相信……害死杰格的不会是他。”
害死杰格的，是他儿子对黑暗大陆那该死的好奇心。
以及。
领头带队的尼特罗的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