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几乎一个月的忙碌, 都在十一月开头的第一天，化作了成果。
要不是一开始说好了只接待五十桌，青璃可能今天一天都待在后厨出不来了。
她在开业之前的几天里, 又买了两个厨师, 剩下的帮厨和洗碗工, 打扫卫生的，全都是招聘的。
因为工作时长不多, 价格也便宜，人力上消耗不大。
只是另外两个厨师培养时间不久, 只能做一些简单的, 比如清炒时蔬, 熬汤之类的简单步骤。
其他主菜都是青璃和巧贞, 绝大部分都是青璃。
这个需要时间, 青璃一开始定下五十桌就是为了给自己一点空余时间，好培养厨师，让自己退休。
叶氏饭馆里的菜实际上很贵, 跟着津郡最好的酒楼都要贵上一两分。
因此不少客人在菜单和价格出来时, 都退缩了。
有些不差钱的, 脸色也不太好, 辛辛苦苦大老远跑到这偏僻的地段来, 就是想吃点美食, 可没想到居然被人当肥羊宰。
只是等他们吃过之后，却纷纷惊艳了。
就拿刚做出来的鱼丸, 以及那用剩下废料熬制的浓稠鱼汤，再加上一点菌菇在其中, 味道极其鲜美, 光是一口, 便觉得惊艳。
瞬间大家就觉得：这价格，不亏！
基本上愿意留下来的，全都捧着肚子离开，吃的一本满足。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院子门关上，热闹的氛围消失，刚刚还热情的众人全都瘫了。
账房先生作为最为最悠闲的人，默默捧着算盘算了一下，然后说：“今天一共赚了三十五两七钱。”
李氏正和冬妮婶子一起端着一大碗绿豆汤过来，闻言当即两腿一软，有些虚，碗里的绿豆汤狠狠的晃动了一下，她惊呼：“这么多！”
其他累摊的人也都惊喜的看向青璃，没想到这么赚钱。
青璃给自己捏着手腕，俏脸满是自信：“还不够，酒水还没上呢，到时候赚的更多。”
李氏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脏，率先舀了一碗绿豆汤给青璃：“哎哟，也这就够了，咱也不要这么多，小富即安就好了。”
青璃垂眸笑笑，这哪里够啊。
要不是为了保持逼格，也是为了身体健康，她一定敞开了怀迎接食客，到时候赚的钱将周围的地买了，扩大建筑，真正做到自给自足。
等这边的生意稳定，再开分店。
用不了几年，她就能日进斗金了。
当然，这个梦想，是建立在有个可靠的合伙人上面，没了实力，钱财再多也难以保住。
*
叶青柏放学回来，听说青璃开店第一天赚了三十多两，也惊讶了。
这个价格，难以想象。
偏偏又是真的。
尤其是对方才接待了五十桌客人。
可见潜力多大。
听说开店第一天还没打折。
不过想到今天中午，空空如也的食堂，以及后续焉嗒嗒回来后泪眼汪汪看着自己的同窗们，叶青柏笑了一下。
都在意料之中。
但这也代表着，他要更加努力了。
否则被甩在后面，多丢人啊。
*
开店第一天生意火爆，就像是起了一个好头。
之后第二天，来的客人更是加倍，不过因为青璃太守规矩了，不到点不能点餐，前五十桌客人中，前面二十桌可以直接坐，后面三十桌要排队。
因此放弃的人很多。
坚守排队的客人进去了，看着今天菜单上多出来的葡萄酒，顿时眼前一亮。
古人爱酒，单从那些名人的诗词歌赋中就能看出来。
于是每桌限量一小壶，十两的葡萄酒，也在眨眼就卖了一通，有的人觉得一小壶不够，还勾着脖子看周围的餐桌上有哪桌没有酒，然后搭讪。
就比如此时，县令家的公子常泽找到一桌还没点酒的客人，当即过去拱手道：“这位兄台，你们如果不点酒，可否帮忙买一壶，将酒让给我们？我们可以加价买。”
本来在迟疑要不要咬咬牙点一壶的那桌人对视一眼，顿时道：“不！我们点！”
这么难排的饭馆，今天要是错过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而且这酒这么好喝，大不了过后几天省吃俭用了。
常泽：“……”
还能这样？
从未经过社会毒打的小少爷气愤的嘟起嘴，然而那人也不认识他，更何况在吃的面前，谁管你是谁啊。
于是常泽眼睁睁看着他们叫了小二过来，加点一壶葡萄酒。
不过几息，葡萄酒到了。
深紫色的液体倒入瓷白色的杯子里，一股酸甜中带着浓香酒气的味道扑鼻而来，回应常泽的那人顿时跟遇见宝儿一样捧着酒杯左看看又看看，大喝一声：“好酒！”
这一下，惊得餐厅里吃饭的众人都抖了一下，然后了然一笑。
可不是好酒吗？
色泽瑰丽，不含一点杂质，醇香浓郁，这技术，服了！
这比外面那些酒，好太多了。
十两银子，真的便宜了。
*
常泽咽了咽口水，焉嗒嗒的回到自己作为，然后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你们这群畜生！！！”
还在吃的几人被这怒喝回神，看着光盘的餐桌，尴尬一笑，眼神飘忽：“哦，是谁吃的？我觉得还没吃饱呀。”
“……咦，怎么就没了？要不咱再点吧？”
常泽黑着脸咬牙道：“你们付钱！”
“好好，我们付！”几人赶紧点头。
能跟常泽玩到一起的，自然不会没钱，果断招手，又点了一份。
店小二拿着被木管套着的木炭在一块板子上又添加了几个古怪怪怪的符号，然后跑到厨房里喊着：“三十五桌加菜：七号，十号，十一号……”
只是这一次，常泽没有酒下菜，只能吃着店内最便宜的，十文钱一碗的白米饭下菜。
等他回到学堂里，看着才从食堂回来的小少年，迅速跑过去勾着对方的脖子，发出真诚的疑惑：“叶青柏，你姐怎么不给你送菜啊？！”
叶青柏面无表情的扒开他，淡声道：“我不要她送的。”
常泽不甘心的再次凑过来：“吃惯了你姐做的饭，食堂的东西你吃得下？”
叶青柏点头：“吃得下。”
常泽一点也不相信，假如是他，肯定吃不下去的，然而人家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当即眼珠子一转，怪笑道：“你说都是一家人，怎么就不能走走后门呢？难不成你姐不喜欢你？”
叶青柏回头看他，黑眸沉沉，泛着冷意。
常泽小心脏抖了一下，颤声道：“干、干啥？”
叶青柏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告诉你，我可以走后门，你不行。”
“……！！！”这挑衅还得了？！
常泽嗷呜一声，扑过去，就在叶青柏以为对方要打架，姿势都摆出来了，他的手被抱住：“哥，我叫你哥了，给我走走后门吧，那个酒，就一壶，我只要一壶成不？我可以翻倍！真的！二十两银子如何？”
叶青柏：“……”
他怀疑道：“真这么好喝？”
常泽震惊：“这不是你家的吗？”
叶青柏垂眸：“要等我十八岁才能喝。”
这是青璃说的，他只能乖乖听从。
常泽发出一阵嘲笑，不过很快在叶青柏的眼神下，乖乖捂嘴，然后小声道：“叶青柏，你姐姐对你可真上心，这都要管！看在同窗的份上，我教你喝酒如何？只要你把葡萄酒带出来一壶。”
“不。”叶青柏果断拒绝了，常泽再次焉了。
下一秒却听叶青柏道：“酒的事，我回去问问。”
“咦？！！”常泽一脸惊喜，看向他，就见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看着十分开心的样子。
什么鬼？
*
青璃倒也不是一点后门也不走。
就比如每天早上让叶青柏带到书院给老师的早餐就没少。
只是叶青柏自己也很有分寸，都没开口。
如今他开口了，青璃自然不会不愿意，当即就给了一壶，顺便还送了两个小菜让他一并带着送出去。
叶青柏看着手上多出来的东西，抿了抿唇，小声道：“也不用给那么多，浪费。”
“你说什么？”青璃听见一点声音，但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走到门口的少年赶紧摇头：“没什么。”
等叶青柏将东西交给常泽就要回去，就被常泽抓着手，郑重其事道：“从今往后，你这兄弟，我认下了，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报我的名字！”
和常泽经常一起玩的几个青年也连连点头：“对，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叶青柏眼眸一顿，毫不客气的拆穿：“你们这是想我长期给你走后门。”
几人齐刷刷尴尬的摸鼻子：“……嘿嘿，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嘛~”
叶青柏正要嗤笑，转身就走，忽然脚步顿住，又坐回去，看着几人倒酒的倒酒，吃菜的吃菜，忙得不亦乐乎，不经意的问：“听说你们是从京城调过来的？”
“是啊，我爹可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婿，我外公可厉害了，办案一绝！”常泽傻白甜的直接说出来。
另一人跟着说：“对呀，你想知道京城啥直接问，老常对京城可熟悉了。”
叶青柏没想到打探消息这么容易，当即若无其事的笑笑，状似随意的跟他们聊起来。
*
这边在打探消息，另一边也逐渐步入正规。
随着几个厨师都掌握了菜谱，青璃就退下来了，开始查当地县志，或者带着几个人去山上寻找一些用来做菜的植物。
十一月初七就是冬至，天气骤然冷下来。
如今穿衣都得带点毛，在厨房还好，一大早起来洗菜，那真的冷的手都会冻红彤彤的。
天气一冷，上的菜也很容易就冷下来。
在这个时候最受欢迎的是什么？
当然是——火锅了！
只是火锅如果不辣，就没啥意思了，菌汤锅和番茄锅都可以，但青璃不够满足，真正能让人欲罢不能的，应该是川渝那边的麻辣锅底。
但花椒，藤椒、朝天椒等辣椒还没出现在这边的食谱里，药铺里也没有，青璃只能自己从山上找了。
好在这种东西，洛城这边也有。
因此一连跑到山上去了好几天后，青璃欢欢喜喜的捧着两株刚挖出来的辣椒树跑回来，亲手种植在暖房里。
叶青柏少见她这么喜形于色，也好奇的跟过去：“这是什么？”
青璃笑吟吟的直接从上面摘下一个圆滚滚，不过米粒大小的青褐色小颗粒出来，递给他：“你尝尝。”
叶青柏试探的丢到嘴里，咋一下，没什么味道，他咬了咬，瞬间一股麻麻的感觉在舌尖蔓延。
少年清隽的脸蛋瞬间皱成一团，白净的脸颊红了，十分好玩。
“这是要来做吃的？！”叶青柏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青璃宝贝似的偷偷给两棵树都滴了好几滴空间里的水，满心期待：“对！到时候你一定会惊艳。”
叶青柏：“……”
他表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