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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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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到了临溪村。

景黎掀开车帘看清外面的景象, 顿时愣住了。

村头那小片空地上围满了人,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望着他们,眼中是同样的热切。

“怎么了?”见景黎没动, 秦昭从车内问。

“没、没什么……”景黎将马车的围帘拉开,扶着秦昭走出来。

秦昭看见眼前的光景只是略微顿了一下,在景黎和车夫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他们朝人群走去,村长站在最前方。

秦昭道:“只是想让村长寻几人来帮我搬搬东西, 您这是……”

“你帮了村里这么大忙,大家都想来看看。”村长笑了下, 扭头吩咐,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搬东西去。”

众人应了一声, 几名庄稼汉跳上车,一人一摞, 很快将那车医书都搬下来。

秦昭大致扫了一眼, 有陈家人、林家人、李家人,就连李鸿宇也吊着一只手臂在旁边帮忙。

他收回目光, 问:“村长身体可恢复了?”

“喝了你的药, 那点小病早就好了。”村长摆摆手, 道,“倒是你,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近来可是太过劳累?”

秦昭:“还好。”

“你这孩子,就是逞强。”村长叹了一声, 又道,“自从听说县令大人将你留在县城,我就一直放心不下。本想着去看看你, 可村中修建河堤离不开人,这两日才刚刚忙完所有事宜。”

他们沿着村口那条路往里走,远远瞧见原本的堤岸已经加高了不少,田地边的防水沟也都全部挖好。

“……这工程我日夜盯着,全是按你说的做,你可放心。”村长道。

秦昭点点头,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一个只有秦昭腰那么高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抱着一筐鸡蛋,仰头望着他:“秦昭叔叔,谢谢你让官老爷修了堤岸,我家田在村里最低处,以前每年涨水都要被淹。我娘让我把这些给你,谢谢你。”

男孩皮肤晒得黝黑,眼睛却很明亮。

秦昭神情稍滞,轻声道:“东西拿回去吧,不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也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村长道,“不止他家,还有许多乡亲都送来的东西,有些还放在我那儿,回头一并给你送过去。”

“是啊,你就收下吧。”

“你帮了村里这么大的忙,我们不能没有表示。”

“别客气了,都收下吧!”

众人七嘴八舌,秦昭推脱不掉,有些迟疑。

身旁一人伸出手,替他将东西接过去:“与大家伙客气什么呢,来,我帮你拿着。”

是李大力。

李大力道:“都是邻居,没道理白白让你帮忙,你要不收我们还过意不去,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连连应道。

秦昭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下来。

他面前那男孩还没离开,又拉了拉秦昭的衣摆:“秦叔叔,我明年也要去镇上读蒙学啦。”

秦昭眸光微动。

临溪村鲜少送孩子出去读书,在此之前,只有陈彦安一人去镇上读过书。

“不只是他。”村长道,“这次的事之后,村里好多人都想送孩子去读书识字。哪怕不是为考取功名,多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村长顿了顿,感叹道:“早些年我也在村中提倡过,年轻一辈的孩子都该送去读读书,可就是没人愿意。你这次也算是了我一个心愿了。”

秦昭:“如此甚好。”

“行了村长,这些改日再聊吧。”李大力道,“大家伙都散了吧,别在这儿堵着了,咱们秦先生赶了一天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村长点点头,帮着将人都打发走。

只留李大力送秦昭回家。

他们一路上又收到不少村民送来的东西,无非是些瓜果蔬菜,被褥棉絮一类的日常所需之物。

景黎与李大力一起把东西搬回家。

帮着搬书的几个庄稼汉已经先一步到了他家院子前。

幸好当初方天应送的书柜够大,还有大半空间没放满,足够堆下秦昭搬回来这些医书。

众人放下东西,没有久留,只一人喝了碗水便离开了。

景黎将人送出院子,回来时却见秦昭站在桌边,已经开始整理书本。

秦昭带回来的医书数量不少,还来不及捡进书柜,散乱地堆在桌上地上。秦昭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本书,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身形踉跄一下。

“你别弄了。”景黎连忙走过去扶住他,“你快去歇着,这些我来整理就好。”

秦昭道:“无妨,我还……咳咳!”

他毫无征兆地咳起来。

今日回村,他们赶了一天路,秦昭面色本就不好看,这一咳更是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一手抵在唇边,另一只手撑着桌案,消瘦的肩膀随着咳嗽声微微颤动。

秦昭眼前阵阵发黑,待喘息过来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景黎扶到椅子上坐下。

他额前出了一层冷汗,掌心触感黏腻微凉。

秦昭低头看过去,却瞧见一抹刺眼的红。

“……”

他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景黎去取了张干净的帕子,浸水后拧干,先帮秦昭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才来到唇边。

那双薄唇紧紧抿着,苍白得可怕,衬得唇角那一点鲜红更加触目惊心。

景黎指尖一颤,一言不发地拭去那点血色,又蹲下身帮他擦手。

“就说让你好好歇着了。”倒了杯温水给秦昭漱完口,景黎道,“我先去铺床,你躺会儿可能会舒服点。”

秦昭点点头。

他们离家一月有余,床铺全得拆下来换洗。

景黎做这些事倒还算熟练,很快将原本的被罩全都拆下来,换了一套干净的。

然后才扶着秦昭躺下。

景黎帮他掖好被子,低声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你会做吗?”秦昭笑了笑。

“不会……但我可以去买嘛。”

“不用。”秦昭道,“上来躺一会儿吧。”

“我不累,你睡吧,我去把那些书整理了。”景黎说完站起身,却被秦昭拉住手。

秦昭掌心的温度传递到景黎手上,景黎指尖蜷了蜷,没有回头。

“小鱼。”秦昭望着他,轻轻道,“忘了我与你说过什么了?”

“……没忘。”声音很低,带了点低哑的哭腔。

秦昭叹息道:“你就是欺负我这会儿没力气罚你。”

“……”

景黎乖乖转过身。

少年眼眶通红,一低头,眼底盛不住的泪珠终于滚落一滴,恰好落在秦昭手背上。

秦昭捏了捏他的手,声音依旧温柔:“过来,我哄哄你。”

景黎弯下腰,被秦昭抱住了。

他把头埋在秦昭肩头,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你会没事的,只要找齐了草药你就会没事了,我就是……我就是……”

“你心疼我,我知道。”

秦昭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心,低声道:“好了别哭,回头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景黎低低应了一声。

他果真没有哭太久。

片刻后,景黎情绪稍稍平复,偏头揉了揉眼睛,主动从秦昭怀抱里挣脱出来:“没哭了。”

秦昭已经够难受了,他不能再让他费神。

景黎直起身,眼睛还有点红,跟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你快休息吧,我去整理那些书。”

“等等。”秦昭没放开手,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景黎:“啊?”

秦昭:“惩罚。”

秦昭淡淡吐出这两个字,气氛却顿时变得有些暧昧。

景黎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凑过去。

秦昭却道:“我起不来。”

景黎与秦昭对视片刻,后者眸中含笑,显然在打什么坏主意。

景黎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他低下头,嘴唇在秦昭唇边短促地碰了一下。

这一个多月以来,秦昭偶尔会用这种方法“惩罚”他一下,但景黎还是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

嘴唇相接的触感稍纵即逝,秦昭依旧没有松手,嘴角略微扬起:“太快了,没感觉到。”

“……”这明明是他之前说过的话。

屋内寂静无声,秦昭抓着景黎的手,大有景黎要是不乖乖听话,他就不放手也不睡觉的意思。

景黎只能低下头,微凉的唇瓣贴上了秦昭的。

对方的唇瓣柔软,微凉,景黎细细描摹着唇瓣的轮廓,半晌,稍抬起头:“你会很快好起来对不对?”

“会的。”秦昭抬手抚摸着他通红的眼尾,轻轻道,“我保证。”

.

可秦昭这场病来得比往日更加气势汹汹。

从回村那日开始,他一连在病榻上躺了小半个月,才终于稍稍好转些。

仲夏的午后,院中悠悠蝉鸣。

这院子设计得巧妙,哪怕是在这仲夏时节,院子里依旧微风徐徐,不觉炎热。

秦昭靠坐在床边,透过半开的窗户往外看。

景黎正蹲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景黎之前说他会种花,当真不是在夸大。

距离种下花种已经有近两月时间,院子里好些花草都生出了绿叶,虽然还没开花,但已不难想象开花时院中会是如何花草丰茂的景象。

出芽率简直不像是两文钱一包的杂花花种。

这多半也是锦鲤福运的一部分。

秦昭这么想着,翻开手中的医书继续研读,偶尔还提笔在书上划上几笔。

“秦昭,你怎么又在看书,葛大夫说你现在不能太累!”景黎进屋就看见他这模样,蹙眉道。

秦昭先前病倒就是因为在县城太过劳累,身体支撑不住。歇了这小半个月后倒是恢复了些,但也致使景黎近来尤为敏感,不敢让他看太久书,也不敢让他轻易下地,生怕他又累着。

对此秦昭哭笑不得:“我都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景黎抽出他手里的书,气鼓鼓道:“你要再病倒一次,就在床上躺到薛老先生把解药配出来吧。”

“……”

景黎这小半个月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就连脾气也见长,秦昭果断闭嘴,不与他争论。

景黎把秦昭方才在看的书放回床头,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敲响了院门。

“秦昭,你在家吗?有给你的信!”

景黎与秦昭对视一眼。

秦昭在村外没什么熟人,几乎不会收到来信,这封信只可能出自一个人之手。

裴安。

裴安上次来信还是十日前,那会儿他在信中说,县城里找不到秦昭想要的药,县令大人准备将寻找草药的消息递到府城,在那边想想办法。

一连十天过去,也是时候该回信了。

景黎急匆匆去门外取信。

他现在认识的字还不多,也不是太熟练,只认出的确是县城那位师爷的笔迹,便将信递给秦昭。

秦昭展信。

片刻后,他放下信纸。

景黎见他脸上并无喜色,心也跟着沉下来:“药还是没找齐吗?”

秦昭点点头:“那药方里的大部分草药已经找齐,并已送到薛老先生的药铺中,只是还差一味……”

景黎:“差什么?”

“芪冬草。”

秦昭拿起放在床头的那本医书,翻开寻找片刻,道:“在这儿。”

“芪冬草,味甘,生长于夏、秋二季的深山之中,于茎叶茂盛时采割,晒干,即可入药。”

景黎眉头皱了皱:“既然这草药生长在夏秋二季,为什么会找不到?”

“这草药太罕见了。”秦昭摇摇头,“若非在这本书中读到,就连我也闻所未闻。”

这种药的罕见程度与乌山参完全不同。

乌山参虽然难得一见,但由于在药方中使用频繁,在许多医馆都能找到。

而芪冬草……若是拿去城里的医馆问,医馆的坐诊大夫多半连这药的性状如何,又如何使用都答不出来。

用得少,自然不会有人去采摘。

“薛老先生怎么会用这么偏门的草药啊……”景黎小声嘟囔一句,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薛老先生先前曾经说过,他写出的这个方子寻不到替代草药,只要缺了任何一味药,那解药都配不出来。”秦昭叹息一声,“只能再麻烦裴大人多寻觅几日了。”

他取过床边的纸笔,简单给裴安写了个回信。

“和先前一样,把信送到村口那个驿站便回来,走路小心一些。”秦昭把信递给景黎,嘱咐道。

景黎接过信,却没急着离开。

秦昭问:“怎么?”

“我去帮你找药吧。”景黎道。

秦昭一怔。

“芪冬草生长在夏秋两季的深山里,我们现在不久住在山里么?”景黎认真道,“我是锦鲤嘛,他们如果都找不到,那我一定可以找到。”

“小鱼……”

景黎道:“是你说我要相信自己的,我现在已经相信了,我觉得我一定可以找到!”

秦昭望着他,眸光变得柔软下来:“谢谢。”

他这次生病的确比过往任何一次都严重,但却没有这三年来他任何一次生病难熬。

因为那时候他只有一个人,哪怕陈彦安偶尔会过来看看他,在他起不来床的时候每日送点吃的过来。

可大多数时间,都要靠他自己熬过去。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秦昭收回目光,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下来做什么?”景黎敏感地皱眉,“你不能和我一起上山,你这样——”

“不是。”

秦昭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在这小鱼心里已经成了什么形象。他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耐心解释:“我陪你去趟村长家,雇几个人与你一起上山。”

“……你这小迷糊,要是没人带路,迷路怎么办?”

.

景黎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山路上,脚下忽然一滑,立即被人从身后扶住:“当心啊你!”

“我没事,谢谢了。”景黎推开他的手。

李鸿宇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就说你不该上山,你要找草药让我们来不就好了吗?”

秦昭如今在村中的形象极好,他刚向村长提出想要雇人上山寻药,没多久便有七八人要过来帮忙。

而且都提出不要报酬。

秦昭自然不会白占人便宜,给每人付了二十文酬金,让他们在翌日清早带景黎上山。

临溪村附近的深山中生了不少草药,平日里村民也会来这里采采草药,拾些柴火。众人进了山便分头行动,留下李鸿宇照顾景黎。

“我当然要跟来了。”景黎走起山路来尤为困难,小声道,“没我在你们才找不到呢。”

李鸿宇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景黎又道,“你才是那个不该跟过来的吧,你的手都还没好。”

“这点伤算什么,我就算断了手,瞎了眼,也能在这山里完好无损地走上一圈。”李鸿宇语气颇为得意。

他自小跟着老爹在山里打猎,对深山很是熟悉。

李鸿宇顿了顿,又道:“不过说真的,我还从没在山里见过你要找的那种草药,在这山里真能有吗?”

“能的。”景黎坚定道,“一定能找到的。”

可景黎一连在上山找了好几天,就连一片相似的叶子也没有找到。

“……我果然不是锦鲤。”深夜,景黎坐在床榻上,沮丧道,“我许的愿望一次都没实现过……疼疼疼——!”

秦昭在他脚踝被磨破的地方上了药,裹上纱布:“忍一忍,明日就不疼了。”

“知道啦……”景黎仰面倒在床上,光裸的双脚还踩在秦昭腿上,已经裹了不少纱布。

他不常走山路,每次不是被树枝划伤,就是被鞋子磨破,几乎每天下山后都要多出点新伤。

秦昭伸手轻轻握住对方脚踝。

景黎肤色白皙细腻,显得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明日先在家歇一歇吧,你这样没法上山。”秦昭道。

“不用,我和李鸿宇他们约好明天去西面的山上看看,前几天都没去过那边。”景黎道,“说了要找到草药就一定要找到,你相信我嘛。”

秦昭摇摇头:“若我身体再好些……”

他没有把话说完。

若还有别的选择,他绝对不会答应景黎这样做,但他与景黎都明白,这是现在唯一的法子。

秦昭眸光暗下,指腹抚过对方脚背上已经结痂的一条伤痕。

景黎被他摸得有点痒,轻轻瑟缩一下。

他们已经快要睡下,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屋内油灯的火光已经很暗了,将二人的身影映得晦暗不明,平白添了几分暧昧。

这些时日秦昭身体一直不好,有很多事情景黎顾不上思考。

可现在这气氛下,那些白日里从来不会去想的念头,一个接一个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景黎耳根有点发烫,却依旧没移开视线。

秦昭的脸在灯火映照中总算多了几分血色,这模样比他白天时更加好看。

景黎失神地望着对方,秦昭也同样回望着他,按在景黎脚踝的手掌缓缓顺着上移,碰到了修长紧致的小腿。

景黎被浑身一抖,下意识想往后躲。

可秦昭却略微倾身,一只手撑在景黎身侧,挡住他所有退路。

景黎被压进柔软的床榻里,望着秦昭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呼吸都快停了。忽然,额角传来不同寻常的滚烫热度。

“!!!”

“鱼鳞又出来了。”秦昭指腹落在景黎额角的鳞片上,轻轻抚摸,似乎觉得挺有意思。

鱼身的时候景黎明明是不怕秦昭摸他鱼鳞的,可人形的鱼鳞似乎格外敏感怕热,景黎耐不住那感觉,偏头躲过去:“你别……别摸了。”

秦昭的动作停下来。

他深深望着景黎,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变得格外稀薄,温度逐渐升高。

须臾,他低下头,极为克制也极为温柔地在那鱼鳞上轻轻吻了一下。

“秦……秦昭!”景黎慌乱地唤了一声,施加在身上的压力忽然尽数散去。

景黎心跳急促,再也顾不上对方的反应,抱着被子滚到床榻另一边去了。

一整晚都没有再转过头来。

.

翌日,景黎惯例起了个大早。

窗外的天色刚蒙蒙亮,秦昭帮景黎系上衣带,问:“今日当真还要去?”

“当然要去了。”景黎嚼着一块小米面饼,含糊道,“早点找到草药,可以早点帮你治病嘛!”

秦昭望了眼窗外,昨晚又下了一场雨,院子里的地面还微微濡湿着。

“书上说夏日的雨后适宜芪冬草生长,今日倒的确可以去试试。”秦昭帮他整理好衣物,低声道。

“我知道啦。”景黎走到门边,想了想又扭头回来,轻轻抱了下秦昭,“别有心理负担,照顾你是应该的,这是男人该做的事。”

秦昭:“?”

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劲。

没等秦昭回答,景黎已经出了门。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正欲再躺一会儿,门外忽然又响起脚步声。

“秦、秦昭!”景黎在窗外唤他,声音有些急切,“那草药……茎叶茂盛,叶子细长,叶面银灰带纹理,对吗?”

秦昭隐约察觉到什么,起身走到窗户边。

景黎指着墙角一片土壤,一夜过去,那里长出了新生的草叶。

正是芪冬草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别嫌弃秦昭,他现在是真的不行(。)

不过治好就很行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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