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侦查
第二天红阎魔准备出门踩点的时候, 几乎要拽不动死死抓住碗架的童磨。
“童磨啾，昨天答应过了的！黑曜镇的道路我们不熟，今天需要先去查探一下啾！”红老板拽着不争气的伙计, 童磨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抓着碗架犹如抓着救命稻草。
“老板我不想送外卖了啾……”
“你的值日表已经改了，今天的任务就是送外卖, 完不成会受惩罚的啾！”
童磨的眼泪愈发汹涌, 他无处安放的悲伤啊究竟要流向何方。
“啪”的一声，童磨终于被拽了下来, 红老板把他揣进袖子里, 踏着晨光走向黑曜镇。
……然后在镇子入口被拦住了。
“喂, 你们是并盛的对不对？”一群穿着黑曜中学制服的学生拦在路上，旁边还有路障，从并盛前往黑曜的人和车辆都要接受盘查, 气氛十分紧张。
童磨从红阎魔袖子里探出头来，欣喜若狂。
“老板！过不去了啾！我们回去吧！”
红阎魔把他摁进去, 微微沉吟。他倒是知道并盛和黑曜之间的关系恶化了, 似乎是云雀先生的意思，不过他没想到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两个镇子的联系直接被黑曜镇方面单方面切断了。
不打算强行突破，红老板什么也没说, 避让到一边，视线却在人群中移动。突然, 他看到了之前常来阎魔亭快餐店吃东西的某个不良, 那个不良也看到了他, 急匆匆走过来。
“红老板。”不良压低声音, 很自己人的劝告道, “估计您是进不来了，现在看管得很严。”
开店就是这一点好，认识的客人多，人脉高度发达。红阎魔表示遗憾，他今天其实是打算来开辟一下黑曜的外卖业务的，但是既然已经封锁了，遵纪守法的红老板不会去强行引战。
不良流出了眼泪，为什么，这个多事之秋让他们的外卖都莫得了。然而很快的，不良灵光一闪，低声跟红阎魔说了什么。
“这样啾……”红阎魔沉吟了一下，“那就麻烦你帮我借一套女生制服好了。”
“没问……哈？”不良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甚至开始结巴，“可、可……”
“因为很少有男孩子会留长头发的啾。”红阎魔摸了摸自己脑后的长发，十分坦荡，“我没有什么女装的癖好啾，只是这样会方便一些。”
其实鬼神的性别一开始甚至是浮动的，有的鬼神活了几千年也不会确定性别。红阎魔只不过是被恩人救过，本能的向往对方，所以选择作为男性而已，心理上其实并不怎么介意这个。
解下那身贤者蓑衣之后，束起的红发绑成低马尾，红阎魔理了理裙摆，向童磨伸出手，发现对方的眼泪正在汹涌流淌。
“童磨啾？”红阎魔疑惑道。
童磨哗哗流泪，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手段如此暴躁的红老板穿裙子会这么可爱的。现实里真的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情愿一辈子都不吃她，一辈子养在万世极乐教里，可是，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能轻松在他头上暴扣的红老板。
童磨呜咽着自闭了。
换了制服之后，红阎魔总算平平安安进入了黑曜镇。期间有很多不良过来跟他要手机号和邮箱，红老板很爽快的给了他们订餐电话和快餐店的意见反馈邮箱，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什么扼杀少男心的恶事。
“经常去并盛阎魔亭快餐店用餐的话，会增加我的好感啾！”莫得感情的红老板还热情推销道，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是童磨已经看清了红老板的本质。
就……营销鬼才呗。
红阎魔把黑曜镇转过一圈，中午的时候找了一家口碑最好的餐厅用餐，算是提前侦查一下对手情况。正午阳光明媚，红发少女靠窗闲适的坐着，一手还拿着笔不时写写画画，叫人猜测她是否在读什么满载春日气息的柔情诗集。
“零点到一点可以抢外卖餐券啾！”“红发少女”在本子上飞速书写，“外卖送达时间设定四十分钟到五十分钟之间，加一个准时宝业务，另外外卖月卡年卡也统统安排上！”
一边吃东西，红阎魔一边在地图上勾画，他在计算最佳送餐路线，精准到每一片小区域，这样一份路线图对外卖员来说简直是至宝。
“区域优秀外卖员可以拥有啾啾头套，这是王者的证明！给我竞争起来啾！”
童磨已经无力挣扎了，背影灰败的缩在一边，务实的麻雀足以打消他的一切幻想。
红阎魔飞速移动的笔尖突然停下，他抬头，露出一脸憧憬。
“总有一天，我要统治黑曜镇的餐饮市场啾！”
童磨：“……”
求你了老板！争气点！直接统治黑曜镇不香吗！
不争气的红老板脑子里只有他的店，上午规划完路线，下午就又跑去了黑曜镇最繁华的超市，研究货架上的商品。红老板嗅觉敏锐，风纪委员会明显是打算与黑曜开战了，他作为商会领袖，理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多的做不了，如果努力一下，可以让黑曜镇的物资供应变成战时状态啾。”红阎魔叹了口气，“可惜，在这个世界的分店不是做百货方面的，如果是百货，大概可以直接掐断物资供应。”
他一边低声跟童磨说话，一边看到了货架上一款进口巧克力。进口食品的数量特别能体现一家超市的能力，红阎魔对这个品牌的巧克力还挺熟悉的，于是伸手，想把这款巧克力拿下来看看生产日期，进而判断这家超市的补货频率。
伸手——伸手——
够不到啾。
红阎魔正打算投掷童磨上去把巧克力叼下来，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精准拿起了他想要的那块巧克力。
“KUFUFUFU……想要这个吗？小猫……”在看清红阎魔样貌的瞬间，凤梨头的幻术师硬生生把最后那个“咪”吃了进去，改为尊称。
“KUFU，红老板，好巧。”
六道骸此时的心情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轻松愉悦，他只不过来超市买点巧克力吃，看到常来的货架前站了一个红发娇小的女孩子，只看背影那份可爱就扑面而来，努力伸手的样子十分戳人，就打算搭个话，看看合适的话就扎一下建立建立幻术联系，以后可能会用得到。
万万没想到是红老板！
六道骸平时发出的“FU”是与心情成正比的，心情越好“FU”越多，现在精简到一个，可以说见到红老板之后心情十分紧绷了。
“是好巧啾。”红阎魔友好的回应道，还很客气的点了点头，让开货架旁边的位置，“您先请。”
六道骸几乎维持不住笑容，又拿了一块巧克力，然后看着红阎魔把童磨啾投掷上去，也叼了一块巧克力下来，拿在手里细细打量。
“红老板喜欢这个品牌的巧克力？”
“还可以，是眼熟的牌子，平常有需要的话，用的还是阎魔亭自制的比较多啾。”红阎魔看了日期，心里对超市的补货时间大概有个数，又让童磨叼住巧克力，重新把他投掷上去，好让巧克力物归原位。
六道骸看得眼皮直跳，不过他很快意识到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因为此时的红老板没穿那件厚重华贵的贤者蓑衣，而是穿着黑曜中学的女生制服，手臂和小腿裸露在外，非常方便下手的样子。
六道骸脸上的笑意多了一些，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拿出了一把小巧的三叉戟。只要被这件器物刺中，就会与他签订契约，六道骸愿意的情况下，可以随时操控对方的身体，是个凶恶的能力。六道骸时常看见红老板带刀出行，那么应该就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剑士，这样的人对他的战力增长十分有用。
红阎魔还在观察货架上的商品，浑然不觉的样子。童磨奔波于货架之间，拿了这个拿那个，疲于奔命，暂时没留意六道骸这边的动向。
那只血红的眼瞳泛起微光，六道骸尽可能不动声色，三叉戟的尖端已经一寸一寸靠近了红阎魔的手臂——
此时的快餐店里，神威刚刚完成工作，剩下的自由活动时间，原本是回去黑曜收小弟圈地盘的，但是小弟显然无法帮他少干活，神威就有些颓了，改为抱点零食回小隔间吃。此时的小隔间空空荡荡，居然一只啾都不在，这还是有点罕见的，神威还以为至少中毒的哒宰啾会留在这里养病。
不过也跟他没关系啾。
神威啾打开平板，快乐的吃着零食刷起了视频。
黑曜镇的大型超市里，泛着寒光的三叉戟尖端被一只手握住，其上附着的契约之力正在与一股莫名的力量相互抵消，字痕缭绕的数枚光轮交错浮现。六道骸眯起眼，阻拦他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身穿沙色风衣，黑发蓬松微卷，正向他露出微笑。
红阎魔侧了下头，这名青年的一只手正搭在他肩膀上。
“利器不要靠近女孩子哦。”黑发沙色风衣的青年微笑，搭在红阎魔肩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这种行为也太没……”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接着，天旋地转，红阎魔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送他躺平在超市地板上，然后弹弹刚才被搭的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手也不要靠近女孩子啾。”
红阎魔冷漠道，伸手拿过六道骸的三叉戟，徒手拧成麻花。
太宰治：“……”
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