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其实，我还是个兽医
有个大婶儿就看上唐夏桌上摆着的小扇子了，这是他特意在网上订的团扇，十块钱一把，上面还有个Q版的小人，下面还挂着小穗子，虽然不大，胜在精致好看。
大婶儿不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再次跟唐夏确认：“免费给人看病还送扇子？”
唐夏点头，“是的。”
“真不要钱？”
唐夏放下瓜子，指了指牌子上写的“真·不要钱”四个字。
大婶儿警惕心还挺强，“不推荐药品？保健品啥的？”
唐夏表情淡然的摇头，“不推荐，我是义诊，今天我只看十个，看完我就走。”
话说到这份上，大婶儿才信了几分，“那你给我看看，完了送我个小扇子吧，我拿回去给我孙女玩。”
这位大婶儿和所有人看唐夏的眼神都一样，这么年轻，还是中医，能会什么啊？也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停下来，看唐夏能说出什么热闹来。
唐夏请对方坐下，也不问话，直接切脉。
“脾气虚弱，食滞胃肠。阿姨，您平时是不是肠胃不好？”
就这一句话，大婶儿的脸色就变了，“这都能摸出来？”
唐夏嘴角微微勾了勾，“这都摸不出来，还算什么中医？您张嘴，我看看您舌头。”
大婶儿这才少了轻视的意思，配合的张开嘴，唐夏看完后，“您是不是有慢性的胃炎，或者肠炎？”
大婶儿愣住了，“是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意外，这也能摸出来？这大婶儿不是这小大夫的托吧？
唐夏拿着扇子，慢条斯理的扇着风，“《景岳全书》中有说，若饮食失节，起居不时，以致脾胃受伤，则水反为湿，谷反为滞，净化之气不能输化，乃至合污下降，而泻痢作矣。您这病稍不注意就会复发，肚子疼，拉肚子，折腾好几天，就是脾胃湿滞。其实根治不难，运脾化湿，一副药就可以解决。”
大婶儿震惊的问：“一副药根治，这么神？”
“用对了药，效果就会好，用不对，喝一年都白搭。”唐夏放下扇子，提笔写药方，“这个药方重在调理，信不信都随您，您愿意拿着去买药就买，不信您可以不拿走。”
“我要。”大婶儿感激的道：“没想到真碰到高人了，太谢谢你了小大夫。”
“您不用客气，您也算给我开张了。”唐夏写完后，把药方给大婶儿，又给她挑了一把最可爱的小扇子。旁边的人看到这里，有几个跃跃欲试的，即便是托又怎样？他不给要钱，还送东西。
唐夏笑道：“还剩九位。”
另一个大婶听到这里，拉着闺女小声商量，“你去让他切下脉，反正也不吃亏。”
那大姐体型肥胖，面色发黄，精神看着也不太好，“看什么啊，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中医？刚才那老太太怕不是个托儿。”
老太太固执的拉着女儿去，“咱们什么都不说，就让他看看。他要是看的准，就证明他师父厉害，咱们找他师父。”
唐夏也不多话，直接切脉，“您最近一直在吃药吧？关于妇科的。”
大姐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唐夏笃定的道：“您之前流过产，没养好，气血两亏。”
那大姐脸色瞬间一变，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那孩子都四个多月了，都成型了，想起来就心疼。这小大夫年纪不大，单是摸脉就能摸出来，老太太看唐夏的眼神越来越激动，这小大夫有本事的！
“大夫，实话跟您说吧，她现在确实在吃药，吃了有半年了，就是想要孩子，您再给看看，好治吗？”
唐夏拿起笔，准备写药方，“去医院看过吗？”
大姐脸色黯然，眼神隐隐有些期待，“看了，说是多囊卵巢综合症，药吃了不少了，就是效果不太好，中医没看过。”
“湿痰阻滞，形肥不孕。”唐夏辩证之后，直接写药方，“这一副药，开十五剂，每天按时吃，十五天之后需要调整药方，我就在那个小门诊坐诊，信得过就来找我，信不过可以找别的大夫看看。”唐夏把药方递过去，“放心，能治，重在调养。”
娘俩感激的接过药方，“太谢谢你了小大夫，中医能治我们这心里就松了口气。”
唐夏笑着摆摆手，“下一个。”
一看唐夏一说一个准，不少人就跃跃欲试，有的就是想凑热闹，唐夏很快就把十个名额看完了，眼前还有好几个排队的，唐夏歉意的道：“我说好的今天就免费看十个，你们要是不着急，等下周，我还来这里摆摊。要是有不舒服的，可以去那个门诊找我。”唐夏指了指自己的小门诊，“我在那里坐诊。”
被唐夏这么一宣传，十里八村来这儿赶大集的人都知道唐老爷子的传人开始坐诊，一摸脉就知道你有什么病，特别神。有没赶上唐夏义诊的，就找人打听唐夏的联系方式，唐夏的小扇子终于派上了用场，大家都忙着抄小扇子上的联系方式。
摆完摊之后，唐夏在街边买了份凉皮，回到门诊边吃饭的功夫就收到几十条接好友的申请，都是有病要咨询的。
唐夏边加好友边审问系统：“尴尬值233是不是你提供的？”
系统：……
唐夏撇撇嘴，“怎么？看不起爸爸摆摊？这是做宣传的一种。瞅着吧，会有很多人来找我看病，咱们的目标会完成的。”
系统沉默了几秒后，突然跳起来，兴奋的大喊：爸爸最棒！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今夜星光闪闪，我爱你的心满满~~爸爸，我爱你哟~~
唐夏嫌弃，“小狗腿子！”
系统：爸爸，小狗腿子的爸爸，是不是叫老狗腿子？
唐夏：“……”
这狗……傻儿子，不能要了！
那娘俩拿了药方回去，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说起了唐夏，“既然那小大夫一摸脉就知道病情，说明是真有本事的，要不再去找他看看？”
“西药吃了这么多也没见效，既然中医说能治，我想试试看，我都三十五了，再没有孩子，我年龄再大点就不敢生了。”
“下午我们娘俩就去找那个小大夫。”
说定之后，吃完饭娘俩就来了，唐夏刚想去睡会儿，又被叫了起来。
谨慎起见，又给对方切了一次脉，上午开的药方完全对症，唐夏按照药方给对方拿了药，又嘱咐了一些生活细节上的事情，娘俩谢过唐夏，拎着一大包药走了。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来复诊的王大爷，王大爷这次来精神好了不少，确定不用挨一刀了，中午胃口也好，吃得多，浑身有劲。
王大爷此时走路带风，一手拎着检查报告，一手托着个锦旗，上写“华佗在世，妙手仁心”八个大字，走起来威风凛凛。
那大婶出去后小声跟女儿说：“这小大夫肯定有本事，他要是看的不好人家能给他送锦旗吗？把咱这病看好了，咱也给他送锦旗，写上送子观音什么的。”
“观音不是女的吗？”
“心意最重要。”
……
唐夏看到王大爷手中的锦旗，特别不好意思，“大爷，我这算不算收您礼物？”
王大爷不满的道：“这咋叫送礼物？这叫精神上的支持。找个显眼的地方挂上！”
“好嘞！”唐夏赶紧双手接过来，郑重的道：“我一会儿就找地方挂上。”
王大爷这才高兴了，“唐医生，我上午去检查了一下，我肝上那个肿瘤已经消了一大半，医生都怀疑我吃了灵丹妙药，你太厉害了！”
唐夏高兴的道：“那就是药对症了，按照之前的方子，我再给您稍微做下改动。”
“行，都听你的。”
唐夏先看了下检查结果，“看这个大小，怎么也得再吃半个月的药，才能好彻底。”
“可以，你开就行。”王大爷现在对唐夏是百分百的信任，估计唐夏说耗子能治病，他都能半夜去下老鼠夹。
开了药之后，王大爷拿着药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到家就跟他那些老哥们儿说自己的病情，“以后该吃吃，该喝喝，该跑步的跑步，该钓鱼的钓鱼，手术不用做了。”
第一次听说长了肿瘤不用做手术，吃药就吃好的，老哥们儿们都好奇，“你是从哪治好的？”
“就我们村口那个中医门诊的小大夫给看的，别看他年纪小，师出名门，他外公全国有名的老中医，就是近几年年纪大了，不出诊了。不过这小大夫是得他真传了，特别神，一摸我的脉象就知道我肝脏有毛病，要不是他摸出来，我就晚期了。市医院都让我动手术了，他一副药下去，我这肿瘤消了一大半！”王大爷是唐夏头号狂热粉儿，说起来滔滔不绝。
老年兄弟团被震惊了，“太厉害了！这都行？”
“我血压高，改天让他给看看。”
“我一喝酒痛风就发作，能不能治？”
“能！”唐夏的头号狂热粉很笃定的告诉他们：“肿瘤都能治了，还能治不了高血压和痛风？我给你们推荐他微信，你们不舒服就去找他，他什么都能治。”
“阿嚏！阿嚏！”唐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拿起手机看了看，嚯！好友申请五十多个！
唐夏一本正经的说：“儿子，你爸爸肯定能完成任务，等爸爸拿到奖励就给你买粉红色的小裙子，一分裙，到肚脐眼的那种。”
系统：……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唐夏一边回复一边逗系统，“你不喜欢粉红色的吗？绿色怎么样？浑身长满海藻的那种，风一吹跟染了毛的藏獒一样，你再迎风嗷呜两声，多可爱。”
系统：……
唐夏不满的撇撇嘴，委屈的问：“儿子，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要爸爸了？想换一个爸爸？你可以去大街上喊卖爹啊！谁要爹？还有缺爹的吗？转卖！”
系统：别说了，我爱你！张开怀抱.jpg
就在唐夏闲的没事嚯嚯系统的时候，来电话了。唐夏一看是舅舅打来的，赶紧站起来，双手捧着手机接听，浑身的皮都绷紧了。
电话那头的人的沉声问：“这几天怎么样？门诊开的还顺利吗？”
其实唐志平很想打孩子，他在三环内的三甲医院做副院长，他爱人在附近的重点高中教书，他打算把唐夏弄到自己身边上班，老父亲年纪大了，也不用再开门诊了，以后一家人在一起，唐夏以后想结婚了，他就在周围小区给他买套房，多方便。
唐夏一开始也听话，去他医院面试，院长也看上唐夏的医术，给了很高的待遇，可到报道的时间了，唐夏突然说要回老家开门诊，这不是欠揍吗？
唐夏自知理亏，讨好的道：“挺顺利的，我今天还去大集上摆摊了，招来不少病人。”
对面被气笑了，“就你聪明，鬼主意多。”
唐夏一拍大腿，夸张的道：“嗨！不都是外甥随舅么！外公都说，我跟您年轻的时候一样聪明！”
“别贫，我跟你说点正经事。”
对方语气这么凝重，唐夏立马乖巧起来，紧张的问：“什么事啊？”
唐志平顿了顿，语气更加深沉，“就是……你爸爸找人来打听你的消息了。”
唐夏脸色一顿，疑惑的问：“我爹不是死了吗？因为狼心狗肺，掉石头缝里挤死的。”
唐志平差点被气乐了，“咱们不说赌气的话，他确实派人来找我了，说是想让你回家。”
唐夏却被逗笑了，“这么多年我们不是彼此都默认了对方已死的消息吗？他想认早就认了，为什么要等到这时候？他不是有儿子吗？他要死了，绿毛儿子不给他庆祝一下，需要我给他放炮啊？”
唐志平忍俊不禁，“别胡说，虽然他没人性，可在血缘上他是你父亲，这一点无法改变。你长大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不想以后发生什么意外之后，你怨我。”
唐夏撇撇嘴，嫌弃的蹙眉，“舅舅，您不用想那么多，我是不会认他的。我是我妈生的，我是舅舅舅妈养大的，我姓唐，不姓宋。”
听到唐夏的回复，唐志平明显松了口气，“如果他去找你怎么办？”
唐夏沉吟了一下，突然一本正经，“我其实，我还是个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