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也不会喜欢，只是单纯的比预期的情况要好，可以丢开最初那些偏见。
但还是会好奇地问：“为什么会变……味道？”
谢知远想了想，道：“应该是这几天在外面的应酬比较少，没吃那些乱七八糟的。”
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是五点三十，不过当领导的业务繁重，即便没有应酬平时也是七点多才回来。
为了对上他放学的时间，每天会在公司再多待一个小时，回家洗漱完之后也是陪着他写作业。
陪伴比以前多了好多好多。
还就是最近开始的。
阮桐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听到谢知远问：“你生物学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阮桐说：“之前高二小高考结束之后就没碰过生物了，最近几天才开始复习，要重新记的东西还挺多的。”
谢知远嗯了声，“这几天去南城给你布置个额外的作业。”
阮桐转头看他：“什么？”
作业。
这周开始每天都有，就是早上听的那些新闻，睡前得给男朋友总结复述。
挺锻炼听力口语的，有的句式结构后面写作文也用得上，语法错误在三个以下还能得到小奖励。
单词都记着了，语法的确是弱项，写下来还能检查，但说的完全就看熟悉程度。
虽然男朋友表现出非常迫切的想给的样子，但在学习方面他不放水。
到学校附近了，谢知远将车停在路边，俯下.身帮人拉开车门，“增加课外知识的文章，下午我让宋新成带给你。”
又被咬了一下。
阮桐捂住了嘴，“知道啦，还是复述对嘛？”
谢知远：“这次可以分段来。”
下午的航班，中午放学就得机场。
上车之后宋新成给了他一个文件夹，“谢总让帮忙带的，不像是文件，摸着还挺厚的。”
前几天在微信上聊过，正在上大四，现在出来实习，哪儿安排不过来人就让他给顶上。
时间弹性，但事儿特别的多。
阮桐刚才在校门口多买了两杯奶茶，接过文件，把水递了过去，“辛苦啦，给你买的奶茶。”
“哎，你这太客气了。”没推脱，接过来后又给了前面司机一杯，“你要不要休息会儿，晚上行程还挺紧凑的，估计得拍到半夜。”
阮桐拆文件的手顿了顿，把东西放回包里，又去拿那个被翻皱的白本子，“我看会儿剧本，没事。”
宋新成笑着问：“车上看字不晕车呀。”
阮桐摇摇头，“以前有这毛病，这不事儿太多了嘛。”
但以前晕的不是车，而是字。
“害，我高三备考的时候也是，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来用，每天的卷子摞得跟小山似的，而且你除了学习还有别的事得做……”
阮桐也跟着害，“明年考完试就好了。”
“说得也是。”
到片场仍然是先签到再去做妆造。
人准备黑了，衣服也换成了黑色，做工仍然精细。
化妆师还想着要不要在妆容上下点功夫，不过他这张脸太素净了，多点浓的都觉得奇怪，出去见着了导演就被赶了回去。
估计刚才又被气着了，架着喇叭又开始嚷嚷了，“黑化黑化！不是让你把他的脸给整成黑的，忘记里头的描写是肤白胜雪了？”
卸妆护肤的时候宋新成没忍住在旁边小声嘀咕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一会儿要遭殃啊……”
需要爆发力的那段安排在最后那天的清晨，其实前几天阮桐真的特别有感觉，但男朋友太甜，阮桐又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真要他一上来就整什么被喜欢的人一剑捅了肾的苍凉感他不一定一下能找着那感觉。
好在前两天都是为最后领便当做铺垫，阮桐又开始莫名自信了，拍了拍宋新成的肩膀：“这两天的你不用太担心，主要是最后的那天。”
柏烨的吹毛求疵在界内是出了名的，做交接工作的时候金一璇就跟他说过，还要他到时候照顾着点阮桐的情绪。
不是科班出身，也没作品，24K纯新人，据说在这之前台词都背不清楚。
宋新成理所当然的认为金一璇是要他在阮桐被说了之后好好安抚。
但后来感觉自己好像理解错了意思。
第一天收拾酒店去了没赶上，第二天才蹲在不远处看，阮桐准备的时候还在紧张，然而场记喊了Action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跟他对手的还是个视后级别的演技派。
夜是黑的，衣袍也是黑的，除了脸，只有大氅的领子上一圈绒毛是白色的。
拍之前确认走位和机位是必须的，这个表情阮桐每天起床睡前都在练，就连台词也是。
清润的眸，微弯的眼角，还有向右侧稍歪的脑袋。
很无辜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是。
但内容却不。
“只是杀一个人而已呀。”指尖划过冰凉的刀刃，细长的指节，到底部的时候又委委曲起。
指节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用着事不关己的语气道：“更别说他和你可是有血海深仇。”
古早的剧情，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却始终被长辈阻拦。
起先单纯的以为是能力背景不匹配，过后才知道是上一辈的仇恨。
父母皆因他而死，现在还要害她存活在世的最后一个亲人。
对方迟迟未说话，不过特写镜头却在记录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或者……我可以帮你。”
反正他看不惯他。
反正他无所牵挂。
跟着武术指导耍了两天的剑，力度得当就不会出错。
手腕白皙纤细，行云流水的一下，刀尖还挽出了一朵花。
宋新成死死地捂住了自己想要鸡叫的嘴。
太有潜力了，明年高考完要是还准备继续这条路子他一定要抱着他的腿走。
最后插.进人胸口这一镜就算是完了，阮桐也可以收工回去睡觉，第二天半夜的时候再爬起来拍这个角色的最后一场。
不过人感情状况好着呢，柏烨跟金一璇的担心一样，生怕他找不着那个感觉，开拍前跟阮桐讲了好久的戏。
眼神管理再次失败，后面该卡的还是得卡。
第五次了，阮桐慌了，导演也有点不耐烦了，而且在一个景的巫博宇身上只穿了件单衣，这会儿唇色苍白的很。
但是对小朋友不能拿喇叭，只能叫过来细声细气地说：“你先去休息休息找找感觉，一刻钟之后再拍。”
冬天，天亮的晚，但他拖了很久了，柏烨要的就是日出的那个景，不然明天就得加班加点。
但这会儿确实没感觉，阮桐只能点点头蹲旁边，又让宋新成帮忙拿手机，看能不能找点那种能让他找着前几天那股绝望劲儿的东西。
然而沈旭晨没出名，微博粉丝比他的还少，超话都没有，只能朝宋新成打听，“你知道沈旭晨这人不？”
宋新成点头，“知道啊。”
他现在这份工作还是因为人签了公司金姐要去带他来的嘞。
阮桐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他是谁签的不。”
“这……我还真不知道。”就是个临时工，但公司老大不是谢知远嘛，宋新成又道：“不过应该是谢总吧，他不是做最后决策的嘛。”
阮桐猛地站了起来，脑袋有点晕，不过不影响他这会儿要为艺术献身的激情。
小跑着去找柏烨，“我好了我好了。”
柏烨正在看监视器，没回头，“你好什么了？”
阮桐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这眼神像不像爱情消失的样子？”
柏烨：“……”
柏烨听着有点想笑，但转过头见着了又给吞回去了。
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功夫阴郁的不行，眼底暗淡无光不说，头顶也有乌云在飘，不一会儿还下起了雨。
在询问和进度之间他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后者，喇叭拿嘴边了，“各部门准备，第52场一分钟后开始。”
然后又去看旁边站着不动的人，“愣着干嘛，赶紧去镜头前面给我站着！”
阮桐：“哦哦哦。”
阮桐又跑着去了。
南城今年的冬天很冷，十一月份就飘起了小雪。
前面的拍摄结束，剩下的就是景阳被女二捅的那一下，以及躺在地上脸部的一个情绪变化的特写。
其实宋新成话里挺多bug的，男朋友是集团的老板，过手的都是九位数以上的大生意，签约艺人这件事公司有专门的团队负责，他哪会去做这些。
主要是那本书的内容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又开始往脑子里钻了。
温柔的男朋友突然变得异常的冷漠，不再对他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从以前的每天到一周一次再到一个月一次，最长一次是他在山里待了两个月，没有探班不说，途中他一个谢知远的电话都没有收到。
起初是以为男朋友太忙，后来才发现他是把精力给了另外一个人。
他怎么可能不去嫉妒他。
怎么可能不去讨厌他。
怎么可能不想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真正让他崩溃的是男朋友在那个人面前甩开了他的手。
就像这部剧里心爱的人为了别人捅了他一刀。
道具，就往身上轻轻挨一下当然不会痛。
但安秋雪找的位置准，左边，第四根肋骨的位置，下面就是心疼。
下意识的想哭，然而剧本里没写，他卯足了劲儿的给憋回去。
先红的是眼睛，然后是鼻子，酸的要命，他这会儿疯狂地想抽抽。
但是不行，就只能用抖的，先是手臂，然后是肩膀，一下一下的，阮桐抖出了频率。
终于，安秋雪说完了最后一句台词了，阮桐也把含在嘴里的小胶囊咬破，抬手虚虚地贴在人的脸颊旁边，“……你对我可真狠心啊。”
日出从东边升起。
镜头最后是在人捂着眼睛的侧脸上。
柏烨喊卡了，但阮桐没起来，刚才憋久了，这会儿一哭就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凶。
起先还是抽，后来就成了抽搐，阮桐实在是喘不过气了，只能让离他最近的人帮帮忙，“拉……拉拉我……呜呜呜……我胸口好痛……”
离他最近的巫博宇：“……”
手递过去把人拉起来了，脸上挂着笑，“被人捅一刀那么难过啊。”
阮桐一边抽一边抹眼泪，想说话，一开口就开始嗝。
巫博宇直接笑出了声，“你可别说话了。”
让自己的助手帮忙热个毛巾，又把宋新成拿过来的餐巾纸抽出来塞他手上，“先擦擦，都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这么能哭的。”
阮桐的情绪和泪腺可能是分开的，前者已经稳定了，但后者闹腾的很，这会儿还在往外头冒水。
餐巾纸擦完就丢擦完就丢，到车上的时候还在吸鼻子。
半途总算是好了点，阮桐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车开的有点久，再往窗外一看，哪是回酒店的路，这都跑到高速上面了。
赶紧凑前面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宋新成：“我们这是去哪儿？”
宋新成：“旁边有个温泉度假村，谢总说带你去放松放松心情。”
放松心情。
一个值得深思的词。
阮桐哦了声，“我哥来嘛？”
宋新成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老板，“肯定的呀，发消息的时候已经出门了，开车过来估计比我们晚个半小时。”
阮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到酒店就开始做事前准备。
出来的时候谢知远也到了，阮桐就披了件浴袍，腰间松松散散地打了结。
没别人他也顿住了想往浴室躲的动作，问：“先洗澡吗？”
然后又看了眼外面的温泉池，“还是直接泡？”
谢知远脱下了外套，“你先去，我冲一下就过来。”
阮桐还是跟着又洗了个澡。
泡是泡了，但途中什么也没做，眼看着就要去拿旁边叠的方方正正的浴巾。
半露天的温泉池，石头堆砌的边，里头有山有水，水还是由浅入深的。
就并排靠在台阶的一侧，阮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看着男朋友直起身就把人给压着了。
腿生的长，正好分开贴在谢知远腰的两侧，阮桐满脸的疑惑：“你……不试试在这里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