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迷失之城13
【皇甫强子】：糟糕, 是暴露的感觉！
【红豆泥】：天呐，该不会……
【月下偷瓜客】：千万别
“阿特拉斯，你受伤了。”
林夜白转头, 宽大的白袍被他穿出空荡荡的感觉, 声音仍有些虚弱：
“回大人, 小伤，不碍事。”
“我懂，你把这个拿回去。”尼古拉斯丢过去一个小盒子。
林夜白打开一看, 是一截手指。
白皙如玉, 切口处锋利无比，并没有鲜血流出。
这截手指自带温润的光晕, 让人下意识想到“完美”这个词，手指的主人, 一定十分不凡。与此同时, 它也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仿佛只要吃下, 就能获得无尽寿命。
“这……”林夜白微有些惊骇。
“别告诉旁人, 否则我保不住你。”尼古拉斯认真地看着林夜白。
“是！”林夜白重新盖上盒子, 向尼古拉斯行礼，再退出去。
“阿特拉斯，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林夜白收好盒子, 在外层加了一层坚冰。这是谁的手指？
他回了棺材铺, 倒数第三具棺材里有钱生华留下的信件。
“我已经开始推销棺材了，但是发现了一件很淦的事情, 信徒们都没有钱。他们没有货币, 所以买不起。”
“食物、饮水、衣服都是统一发的, 住处也统一分配, 和守墓人不一样。”
守墓人有无限漫长的生命，为了打发时间，会学一门手艺，开个小店，仍然使用着千年前的货币，作为衡量商品价值的媒介。
“你觉得以物易物怎么样？实际上他们都是一群穷鬼，除了信仰，什么也不会。”
“不止傲天佣兵团，我发现了至少三个以上的佣兵团，有的混在守墓人中，有的混在信徒里，像傲天佣兵团这样，直接暴露的很少。”
“另，泡面味道太绝了，我永世难忘。”
钱生华没有写太多内容。
林夜白阅后即焚，换了一身白袍，立刻精神抖擞，看不出丝毫病态，从地宫另一个隐蔽的入口，接出岁岁、二狗。
他让乌鸦给钱生华引路，找到傲天佣兵团后，就通知钱生华，再让钱生华把其他人引去。
接下来教堂会遣人加入，钱生华以消耗教堂力量为主，要是能挑起教堂势力和佣兵团互相厮杀就更好了。
林夜白给乌鸦讲明白以后，同样给钱生华留了信。希望钱生华是个合格的工具人，否则只能他亲自来。
岁岁出来后，无精打采，连小啾啾都耷拉下来。
还是地下好玩，有好多房子，还有好多棺材，怎么拆也拆不完。
“给你做积木玩，还有小车。”
林夜白不缺木料，索性给岁岁做玩具，还在后院做了一架秋千，一个跷跷板。
二狗已经彻底沦为带孩子的工具狗，这段时间以来，也得了不少好处，油光水滑，甚至胖了一点。一会儿用尾巴推岁岁荡秋千，一会儿用爪子小心翼翼陪岁岁玩跷跷板，相当敬业。
它体型实在太大，有时候爪子放得太重，岁岁被跷上天，不但不怕，还哈哈笑，二狗就使用空间能力去接，岁岁有恃无恐，反而更喜欢被跷上天的感觉。
林夜白觉得挺好，让他们别飞出墙头。
岁岁也听话，好好教导了一番二狗。直到二狗翻起白眼，耷拉着舌头，露出心如死灰的表情，才停止。
这孩子正处在三观成型的重要阶段，每天都有很多事弄不明白，林夜白不在，她只能和二狗、乌鸦讲话，说话越来越奇怪。
阿特拉斯大人养病，守墓人争相探望，原本滞销的棺材很快供不应求。
林夜白平时把通往后院的门关着，如果人多，就把二狗收起来，让岁岁在房间玩积木。
每次结束交易，林夜白都会说一句：
“好又来棺材铺，谢谢您的惠顾。”
相当敬业。
渐渐有守墓人躺在棺材里睡觉，发现不但隔音好，还能矫正驼背、ox型腿，真是太有用了！
而且这是阿特拉斯兄弟亲手做的棺材！
睡在里面真的超幸福，睡了还想睡。
买了一具后，就想买第二具，轮流睡。
最基础款的只要十个铜霍尔，只要是个人都要买，简直和白捡一样。银色棺材优雅，金色棺材高贵，全套更好，特殊订制更佳。
林夜白就没闲下来过。
钱生华偶尔出来，让乌鸦送信。
“地底下乱成了一锅粥，至少有六个佣兵团，都不是太强，但是很苟。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守墓人队伍里有多少还是真守墓人。”
“他们学了个坏招，把棺材里的堕落者放出来，用来对付教堂里的信徒，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想到的办法，真是个天才。”
“教堂损失的信徒不少，守墓人稍微好一点，好兄弟，什么时候下来玩玩？”
林夜白日复一日“养伤”，远远不止养了十日。尼古拉斯给予的手指，还留在他手里，并不打算使用。
终于等到了尼古拉斯的召唤：
“阿特拉斯，邪神使徒越来越多，虽然教皇为我们分担了一部分，守墓人伤亡率仍然很高，你有什么好办法？”
“大人……我想不出来。”
“但我相信大人您一定能想出好的对策。”
“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更好了。”
据说连教皇都去了地底，和佣兵团打得火热。
教皇投入越多，就说明守墓人损失越少。
“阿特拉斯，你说得不错，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其实地宫内层还有更强的力量，他们才是大祭司真正的护卫者。不管是我，还是教皇，在大祭司眼里，都是小卒子。”尼古拉斯叹了口气。
林夜白继续表忠诚：
“尼古拉斯大人，您如此英勇，一定是大祭司倚重的人，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在我看来，没有比您更出色的人了。”
房间里忽然出现一团光，化成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白衣身影。
孤高傲然，出尘绝世。
他声音飘渺，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不错，尼古拉斯。一直以来，我都很信任你。”
似虚似实，深不可测。
林夜白心中微凛，这一定是大祭司。
“大人！”尼古拉斯立刻跪下行礼，林夜白同样做了个样子。
大祭司微一抬手，两人同时被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道托起。
“尼古拉斯，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惊喜。”
“那些小虫子相当讨厌，打搅了我的沉眠。”
“我同样给你十天时间，解决那些上窜下跳的小虫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尼古拉斯神色严肃，无比恭敬，看向大祭司的眼神，无比虔诚。
“好，你去吧。”大祭司摆摆手。
尼古拉斯再度行礼，立刻离开房间，前往地宫。
大祭司仍然背对着林夜白。
【盲生】：为什么他不转身
【大白菜菜子】：没有人为他亮灯
【过桥米线】：不，我听说有些强者觉得这样很有格调
【深渊君主】：眼含不屑，嗤笑一声，声线华丽:“简单点，为什么不怀疑他长得很丑呢？”
【大恐龙】：如果神长了一张郭德纲的脸，我确实没有办法为他也提供信仰
大祭司仍然背对着林夜白。
林夜白恰好看过相声，自动为大祭司代入郭德纲的脸。
好极了。
再也不觉得大祭司高深莫测了。
“你就是阿特拉斯？”
“是。”林夜白悄悄偷看大祭司一眼，他会转过来吗？教堂那边参拜的神像，低垂着头，身披白袍，神圣威严，同样没有露出面目。
“不得不说，你很胆大，敢鼓动尼古拉斯背叛。”
“大人，我早就怀疑尼古拉斯居心不良，这才……”阿特拉斯神情忐忑，欲言又止。
“你不必说。”大祭司看到一股纯洁且浓郁的信仰之力，从阿特拉斯身上，源源不断汇来。
阿特拉斯，是一个信仰纯粹的人。
这样浓烈的信仰，就算是狂信徒也比不上。
如果说阿特拉斯的信仰是大海，尼古拉斯的信仰就是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溪。
“好孩子，你放心，我都懂。”
原本做好殊死一搏准备的林夜白微怔。
大祭司怎么了？
那么【暗鸦的假面】可以蒙蔽过大祭司？
但【暗鸦的假面】只能模仿长相、气息，应该不至于让大祭司如此笃定才对。
此时，林夜白收到的盒子里，一小截手指，指尖散出微弱的光辉，营造出让大祭司深信不疑的假象。
“尼古拉斯已经被邪神蛊惑，背叛了我。”
“你之前是不是每次追捕，都功亏一篑？”大祭司语气和善，就像长辈在教导小辈，循循善诱。
“是。”林夜白当然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因为尼古拉斯与邪神使徒合作，故意泄露了你们的计划。”大祭司漫不经心，还有些失望。
“可是尼古拉斯大人他一直留在城里……”林夜白握拳。
“他已经有了邪神的手段，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许多无辜的守墓人。”
“好孩子，你愿意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吗？”
阿特拉斯犹豫、纠结、痛苦，最终坚定下来：
“我……我愿意。”
大祭司语气仍然温和，有些欣慰：
“我很欣慰，好孩子。我希望下次见面，你捧着尼古拉斯的头颅。”
“我会注视你，保护你。”
“等你处决尼古拉斯，就是守墓人之中，唯一的护卫长。”
大祭司威严无比，又含着期冀。
“是！我将永远为您而战！”林夜白恭敬行礼，眼神虔诚：
“您是永恒、是希望、是不变的信仰。”
盒子里的手指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挠了挠盒子，有些受不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引起大祭司注意。
“有了它，你能很快超过尼古拉斯。”
大祭司抛出一个光团，在林夜白接住的瞬间，化光消失。
林夜白接过光团一看，里面同样是一截手指。
尼古拉斯给的是食指，大祭司给的是中指。
但中指给人的感觉很呆滞，同样具有诱惑力，没有令人惊艳的完美感。
难道可以凑成一个完整的人？
林夜白从城主府离开，打算去地宫看热闹。
尼古拉斯应该要动真格了，先帮尼古拉斯大人解决小虫子，成全最后的兄弟情义。
最近太乱，就让岁岁在棺材铺玩几天。
林夜白安顿好岁岁，光明正大，以阿特拉斯的身份进入地宫。
尼古拉斯大开杀戒，短短一个上午，杀死了不少任务者。
“大人！阿特拉斯归队，时刻为您效命！”林夜白向他行礼。
“为我吗？嗬嗬……”尼古拉斯难得低笑出声。他一直很少笑，深刻立体的五官，如同古神完美的雕刻作品，冷峻异常。
“看着我的眼睛，阿特拉斯，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