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凋零
金天网络的前台,谈小天和因为走得太急而出了一脑袋汗的金石基见面了。
“谈老板,抽根烟。”金石基顾不得擦汗,殷勤的递上一根烟。
谈小天瞥了他一眼后,又把目光对准了正在安装玻璃的工人身上。
金石基脸一红,再次又是鞠躬又是赔礼,并保证这次的损失由他来赔。
谈小天说话了,“金老板,咱们就别客气了,你的游戏房我今天看过了,条件还算过得去,我想兑下来,你开价吧!”
在来的路上,金石基想了一百种和谈小天见面后的对话场面,但他绝没想到会谈小天会用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道出用意,一时间他竟有些语塞。
谈小天看了他好几秒钟,不耐烦道:“怎么?金老板还没想好?要不回去再想想?”
“不,不!”金石基的汗流的更多了,冬天穿的多,汗水粘粘的粘在身上十分难受,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他急声道:“想好了,我的游戏房有100台机器,是山好街规模最大的,8月份才开业,机器和设备都很新,我想……”
他咬了咬牙,“我认赔,谈老板要是诚心想要,一口价,60万。”
他说完,十分紧张的盯着谈小天,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谈小天拒绝。
果然,谈小天轻蔑一笑,“金老板还是看不清形势啊!有我在,山好街的游戏房还能撑多久?你们多干一天就多赔一天。60万,呵呵,我开一个新的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吧!”
金石基哀嚎道:“谈老板,我那些机器可都是新的,就是拉到电脑市场卖二手机,也得4000一台。”
谈小天一挥手,“好啊!那你就去卖二手机吧!我倒是想看看,一百台二手机得卖到什么时候?”
金石基还想再说什么,金天网络的大门一开,匆匆走进一个中年胖子,一双小眼睛简直就是两道肉缝,还没说话脸上先带了三分笑意。
离着老远,胖子就伸出了手,“谈老板,久仰大名,今天总算见到你了,果然是少年老成,一表人才,鄙人孙建设,是酷狼游戏房的老板。”
谈小天倨傲的和孙建设握了握手,“孙老板明白我找你来的意思吗?还用我说第二遍吗?”
这个孙建设是个典型的生意人,丝毫不介意谈小天的态度,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都清楚,不知道谈老板现在有没有时间?去我的游戏房看看?”
孙建设的小眼睛眨啊眨的盯着谈小天,喜感十足。
“行啊!去看看!”谈小天冲前台里喊了声,“小包,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机器。”
网管包宏伟穿上外套跟在谈小天身后,三人一起出了门。
没人搭理金石基,金石基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急的一跺脚,也跟了过去。
酷狼游戏房坐落在盛天医学院附近,走路过去要十分钟。这一路上,孙建设不住的没话找话,十分殷勤。
很快,三人到了酷狼游戏房。和世纪一样,酷狼的大厅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在联机打红警。
谈小天冲包宏伟使了个眼色,包宏伟会意,走到一台电脑前,开机检查。
利用这个空闲,孙建设又是敬烟又是递茶,满口夸赞自己的电脑新,谈小天始终没说话。
包宏伟一连检查了三台机器,谈小天看看差不多了,对孙建设说稍后会给他回信,拉着包宏伟就出了门。
孙建设追了出来,在谈小天身后大喊,“谈老板,我这里有40台机器,只要10万块就兑给你,这么便宜的事上哪儿找去,你可记得给我回电话啊!我等你。”
一直守在门外的金石基听了心里就是一颤,大骂孙建设卑鄙,竟然压低价格破坏市场。
走出几步远后,谈小天这才询问包宏伟刚才的机器怎么样?
包宏伟直摇头,“他家的机器太老,至少是两年以上的机器,玩大一点的游戏肯定卡,更不用说联网了。如果咱们真兑下这家店,这40台机器至少要更换cpu和内存。”
“很好!记你一功,晚上加餐。”谈小天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不过在过马路时,他回头看了看一直远远跟在身后的金石基,露出了一丝不易擦觉的微笑。
二桃杀三士,拍卖,古今同理。
刚回到金天网络,热火游戏房的老板就找上门来,谈小天顾不上吃饭,拉着包宏伟又去检查了机器。
这一次金石基依然跟在后面,看着接二连三的游戏房老板来找谈小天,他的心如烈火烹油,急的直挠头。
不管是酷狼还是热火,都是只有二三十台机器的小游戏房,而且年头长,机器老化,和他的世纪根本没法比。
金石基怕的是这两家老板不顾成本,拼命压价,就像酷狼的孙建设,四十台机器加上设备只喊出十万元,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可是眼下的形势就是这样,山好街的游戏房都被金天压得喘不过气,不卖给谈小天,就只能等死,时间越长,机器越不值钱,店里还要养网管,光是每月的开支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金石基一直看着谈小天进入热火,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出来,他索性不等了,找了一家快餐店,要了碗热面,西里呼噜的吃完,冻了一上午的身子终于见了暖气,他又连抽了两根烟,这才下定决心,回到了家。
金石基拨通了父母在南高丽的电话,“妈!”只说了一个字,就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起来。
电话那头的金母慌了手脚,连声追问下才知道儿子为啥哭。
金母心疼钱,但更心疼儿子,左右权衡了半天,做出了决定。
“算了,你也没上过大学,电脑都是高科技,咱玩不明白就不玩了,你去找那家老板,60不要就50万,50不行就40万,只要他肯买就行,赔点钱不要紧,把游戏房早点处理了,你去办一个签证,等过完年你就来这打工,咱们三口人辛苦两年怎么也能挣回来。”
“嗯!”听到母亲的安慰,金石基心中稍安。挂了电话后,他起身来到窗前,寒冬下的盛天草木凋零,不见生气,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