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神秘调查员
视频连接, 泊鸽看到了一个灰扑扑的东西。
“哎呦我的妈。”灰人抖了抖头，泊鸽看到了那双极具标志性的外斜视眼睛。
“刚刚这里爆炸了，如果有报道说有人员伤亡, 你们放心不是我。”
“爆炸？”泊鸽坐直身体, “怎么回事？”
“听说是机器人自-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比目鱼抱紧自己的傻瓜蛋，“还好我对我家傻瓜蛋一直挺好。”
海兔皱眉，打开光脑搜索，瞬间跳出上千条信息，从昨天到现在, 联盟一共发生了一百多起机器人自-爆事件，单阿贝尔主星就有五件。
这么短时间内, 如此密集的自-爆事件，如果说没有预谋, 绝对是不可能的。
“消息已经传开了。”兔老师严肃起来, “看上面的信息, 有不少公民已经开始恐慌, 甚至把家里的机器人关机，放入单间。联盟最大的机器人公司，已经派出全部的工作人员, 给有自-爆嫌疑的机器人实地检修, 但是数量太多, 这个工作一时间完成不了。
泊鸽，为了你的安全, 你要不要先把奈斯关机？”
“不用。”泊鸽抿唇浏览信息, 怪不得昨晚大猫半夜突然离开, 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这件事……和人类有没有关系？
中午休息时间, 趁海兔午休，泊鸽偷偷溜出门，刚跑了两步，记起自己这是在无人区，于是转头又解锁一架看起来最低调的飞行器。
像是偷开家里车的孩子一般，泊鸽一阵摸索，才让飞行器启动，飞行器中记录了许多地点，其中就有人族族长的现实住址。
万象中，人族族长住在一相对简陋的房子里，但是在现实中，泊鸽下飞行器，看着眼前的精致小别墅，陷入沉思。
小别墅大门挂着一简易铁锁，找不到门铃。泊鸽试着喊了两声，一只电子狗跑过来，上上下下嗅了一通后，用爪子拨拉开铁锁。
和这里的一般装饰不同，小别墅前的院子里，种着这种绿油油的菜，泊鸽在里面看到了变异的五爪黄瓜和旮瘩西红柿，紧接着一个老头带着遮阳帽走了出来。
“孩子买菜啊？爷爷这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倍新鲜，童叟无欺！”
“族，族长？”泊鸽仰头看到老人帽子下的面容，似乎比万象中的形象，更老一点，皱纹更多一点，还黑了两度。
“嗯？”老人看到少年模样，摘去遮阳帽。
“是你啊，孩子。”
“您还记得我。”泊鸽笑眯眯。
“哪能不记得。”老人一手摸上泊鸽肩膀，“走，进去说。”
泊鸽随着老人进入小别墅，里面倒是和万象中的一样，都是手工的木质家具，朴实无华。
要说这样的老人家，指挥机器人去自-爆，泊鸽是一万个不相信，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人类指挥，又是谁，能控制机器人集体自-爆？
“孩子，来坐。”老人端起木桌上的水壶，给泊鸽倒了一杯茶。
“这里面是我泡的苏克果茶，加了一点点蜂蜜，清热去火的。”
“谢谢族长爷爷。”泊鸽乖乖的抱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味道像极了上辈子自己消化不良时，妈妈泡的山楂玫瑰水，怕太酸，还在里面放了一点糖。
“孩子，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啊？”老人坐在泊鸽对面，随意往外一看，就能看到别墅外停的高级飞行器。
“族长爷爷您看到今天机器人自-爆的新闻了吗？”泊鸽抱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这个味道，实在是太让泊鸽怀念。
“看到了。”老人点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用智能家居的原因，不瞒你说，人类曾经创造过很多关于机器人觉醒后大开杀戒的电影，把什么事情都扔给AI，我不放心。”
听到老人的话，泊鸽皱起眉头，认真看向老人的眼睛，虽然老人眼皮耷拉下来，遮住了部分，但泊鸽仍能从中看出老人的担忧。
怎么回事？难道人类族长都不知道机器人和人类的联系？
“怎么了？”老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少年，“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泊鸽组织语言顺序，小心翼翼发问，“那您有没有觉得，机器人这次的自-爆，和人类有什么关系？”
“孩子，你是听了什么，才会觉得人类会和这些残忍的事联系在一起？”老人不解，“难道是有个人类策划了这一切吗？根本不可能的。”
这回轮到泊鸽说不出话来。
“你可能脱离族群太久，所以对人类没有真切的认识。以为人类就像兽人那样粗暴，崇拜血-腥武力，或者像精灵族一般，精于心机。”
老人给泊鸽把茶续上，语气仍旧慈祥，“孩子，你记住，人类是联盟中最珍视和平的种族，不喜欢暴力，也弄不出什么心机，珍视的唯有生命与家庭。”
泊鸽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在上辈子，有人说这样一番话，恐怕会被各种嘲讽。但是在这里，人类树立起这样的形象，无疑是最明智的。
“当然，也有些比较特别的孩子。”老人慈爱一笑，“但他们无论再怎么样，人类自身的条件限-制了他。如果他的所做所为，邪恶到了让同类唾弃的地步，那他可能不是真正的人类。”
泊鸽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好了，孩子，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才把这件事和人类联系在一起？”老人语速不紧不慢，表情缓和。
“您……知道机器人三大原则吗？”泊鸽紧紧注视着老人眼睛，哪怕有一丝的变动，也会被捕捉下来。
“机器人三大法则？”老人迷茫摇头，“机器人要遵守的，是联盟律法，什么时候归纳成了三条？”
老人的表情无懈可击，是最真实的反应，这让泊鸽反而陷入了困惑之中。
连人类族长都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时间太长，这些东西真的被时间湮灭了吗？
但机器人明显是知道的，并且一直在遵守着！
人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机器人每一次惨烈的付出，都是为了给人类争取权利。
嘴里原本酸甜的滋味，突然变得苦涩起来。
人类是毫不知情的，那能不能叫停他们这次的疯狂行为，之前的罢工游-行，都相对和平，但是这一次明显不一样！
机器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族长爷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泊鸽调整思绪，“人类现在对联盟最不满的，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
“婚姻匹配制。”
泊鸽一愣。
“因为珍稀物种有延续种族的义务，所以人类必须参加婚姻匹配，如果违反匹配制或者自由恋爱，就会被认为是违背联盟律法，不仅会没收房子，取消补贴，有时候还会被强制执行。”
“强，强制执行？”泊鸽确定自己之前没有听到过这一点。
“匹配成功后，三个月时间到了，如果另一方提交申请，被法院通过后，你可能会被强制要求，和对方结为配偶。”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情绪有些起伏，声音遗憾。
“之前，我们看到要废除或者修改婚姻匹配制的消息，真的非常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要在一个月内完成的改-革，现在已经两个多月，却还没有消息，马上就要迎来新一次的匹配，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泊鸽一句话都不敢说。
“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匹配的了一个兽人，现在，你仍旧觉得他好吗？”老人和蔼询问，但语气态度，似乎是料准了泊鸽已经开始后悔。
“他很好啊。”泊鸽坐直身体，“我还是喜欢他。”
老人静静看着少年，似乎在辨别少年说出话的真假。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之前，那个在奶吧哭的，是不是……”
“不是。”泊鸽板着脸。
“哭的还打嗝冒鼻涕泡……”
“真的不是我。”泊鸽故作镇定，还喝了一口茶，死不承认。
“唉，之前还有一个研究员，特地来问过人类对婚姻匹配制的看法。”老人看出泊鸽的不自在，岔开话题。
“您怎么说的？”
“我说，如果不是婚姻匹配制，人类是真的不愿意嫁给兽人。”老人微笑，“看来这出现了一个特例。”
“等等。”泊鸽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您说的那个调查员，是机器人吗？”
“不是。”老人摇头，“是一位精灵。”
“精灵？”泊鸽皱眉，感觉线索又断了。
“是啊，是一位看起来很优秀的女性精灵。”老人回忆着，“她应该在精灵中也很有地位，行为举止非常的优雅知性。”
“说起来，还挺有缘分的。”老人继续回忆，“那段时间，我一直忙着买菜种子，买肥料什么的，一直不在家，那天刚好准备回家休息一天，刚到家收拾好，就听到了敲门声。”
泊鸽怔怔看着老人，这样的描述，让泊鸽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创造大猫的女性精灵，会预言未来，没有伦理道德的疯狂科学家。
“她是什么时候找到您的？”泊鸽有些后怕。
“差不多在一个月之前。”
一个月之前？泊鸽努力回忆当时的所有有关拉普拉斯的事件。
一只宛如哈士奇的小雪狼，浮现在泊鸽脑海中。
和小雪狼NPC奇异融合的赏金猎人法兰德，如果泊鸽没有记错，法兰德之前之所以陷入险境，就是因为接了拉普拉斯追随者的任务，去偷一个什么卡撒杰星球的圣物，那个圣物，还受过塞姬能量的辐射，似乎有什么独特的作用。
想到这，泊鸽快速叮嘱，“族长爷爷，你以后千万不要再给那个精灵开门！”
“为什么？”老人不解。
“她，她搞推销的，专骗老人信用点。”泊鸽喝完杯子里的茶，快速起身，“族长爷爷我先走了，有时间一定再来拜访您。”
老人看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背影，低头盯着杯沿，半晌没有做声，电子狗来到老人脚边，欢快的摇晃尾巴。
“这孩子。”老人垂手抚摸电子狗，电子狗仰头，黑溜溜的眼睛看向老人，用脑袋亲昵的蹭着老人的手。
“你绝对是最成功的智能机器狗。”老人笑道，“再别啃我椅子腿就更好。”
电子狗身体突然一顿，老人的手停了下来，电子狗的身体，似乎开始不寻常的发热。
“旺财，你怎么了？”老人附身要去检查电子狗。
“汪汪！”电子狗一反常态，第一次冲主人吼，第一次没有亲近主人，电子狗看了一眼老人，转身闪电般跑向空旷的街道。
“旺财！”老人追了出来，伴随一朵烟花，电子狗炸开在街道上，身体七零八碎，银白色的电子狗牌炸飞到老人身前，弹跳一下，落在老人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