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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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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近中原有个小镇, 名为架水镇。

而这架水镇,最近在京城掀起了一波低调的风浪。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即使消息一路都是加密传回京城的, 但还是有不相关的人听到了一些流言。

表面上看起来, 京城还是那么太平, 但有心人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今天早上, 两位称病的丞相竟然同时病愈, 而且前后脚的进宫面圣了。

简直是神仙显灵。

左相来得更早, 右相就比他晚了几步, 两个神情严肃的大臣对视一眼,难得没有吵闹, 一同来到武英殿,求见陛下。

等了一会儿, 高大的宫门打开了一条缝, 秦望山穿着雍容的太监服走出来, 对两位丞相笑靥如花,“左相,右相, 老奴给两位大人请安了。”

左相皱眉, “秦公公,陛下何在?”

秦望山脸上带笑,实际上心里已经欲哭无泪了, 这都是什么破差事, 明明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奴才, 可他总是被陛下派来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清了清嗓子, 秦望山抑扬顿挫的说道:“陛下啊,陛下昨晚已经离宫了,京城目不及之处出了怪事,陛下体恤百姓,决定亲自走一遭,将这怪事铲平。”

右相立刻就瞪大了眼,他本来还对流言存疑,现在陛下都跑了,那不用说,流言一准是真的了!

可……可摄政王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被歹人抓住?!

右相这几天称病,是看出来陛下心情极度糟糕,很可能和摄政王起了矛盾,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是不想当那条被烧死的大肥鱼,才称病躲了起来,他可想不到,摄政王竟然这么大胆,药倒了皇帝,就颠颠的跑路了。

左相的表情比他好不到哪去,他的脸色彻底黑下去,半晌,他低斥一句,“胡闹!”

右相颇为惊讶的看过去,而秦望山立刻就正了脸色,“左相,您刚刚说什么?您可是在置喙陛下的决定?”

左相一言不发,看起来相当生气,右相心里也麻爪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站在这里和一个太监大眼瞪小眼也没用,还不如回去和自己的幕僚们商讨。

他走之前,顺便还拽了拽左相,让他跟自己一起走。

而左相还没动弹,秦望山又说了一句,“对了,陛下有令,他不在的这段时日里,由右相大人代为监国。”

上次监国的是左相,这回变成右相,倒也公平,但是左相听到这句话,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冷哼一声,拽回自己的衣服,甩袖而去。

右相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微沉。

*

江遂在这张硬板床上已经坐了半天了。

双手一直被绑在后面,绑他的人一点都不吝惜力气,以至于他手腕处紧的发疼,而且血液不流通,一开始两只手腕冰冰凉,现在他连冰凉的感觉都没有了,江遂怀疑,等他的手被放开时,他这双手也废了。

承影说完那句话,就等着他的反应,可等了大半天,他一句话都不说,承影不禁凑过去,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的问他,“摄政王,你在想什么呢?”

江遂没看他,慢慢开口,“我在想……”

承影眨了眨眼睛。

“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型号的傻子。”

承影:“……”

他不解的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江遂拧了拧就快没知觉的手腕,然后用力往后挪了挪,让自己的腰靠在后面,给手腕减轻压力,做完这些,他才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承影,“如果你不把我当傻子,又怎么会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连篇。”

承影拧眉,“什么鬼话连篇?”

江遂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带我回京城啊。”

“你不就是想告诉我,等到天下易主,卫谦登上皇位,你就能带着作为阶下囚的我招摇过市的回到京城了吗?你究竟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朝廷众臣当傻子。先不说卫峋还活得好好的,就算卫峋死了,这皇位也轮不到卫谦头上去。”

承影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眼前这人是变态、是精神病,江遂已经知道了,但有些话,冒着激怒他的风险,他也必须说。

垂着眼,他慢条斯理道:“卫谦心肠歹毒,弑弟弑父,作太子时,暴虐无道,酒池肉林,所犯罪过百余条,条条沾有人命,条条人神共愤。这些话,不管有几成是真的,我命人宣扬了那么多年,就算不是真的,如今也是真的了。”

说到这,江遂抬起眼,柔和的笑了笑,“操纵人心而已,我比你们操纵的更早、更远、更广,百姓痛恨他,而朝臣过惯了安稳日子,更加不会支持他,你说他去京城了,可你自己想一想,若他敢在京城冒头,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成王败寇,”江遂轻轻的念出这四个字,“输了,就老老实实的躲起来,像老鼠一样与阴暗为伍、以垃圾为食,不然的话,只会像是跑到人们脚底下的硕鼠一样,落得一个被活活打死的下场。”

承影也笑,只是笑的让人心底发凉,“你好像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是聪明人。”

江遂摇了两下头,“那你就冤枉我了,我一直认为聪明人很多,像你效忠的卫谦,他也是聪明人,只是他倒霉,遇上了我。”

最后四个字,说完以后,江遂勾起了唇角,他笑的肆意又张狂,看来是打心底这么想。

江遂像是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他直起腰,对承影说道:“当年他输,输便输在两个原因,一,性格太差的同时,还不会伪装自己,二,手下全是一群酒囊饭袋,一条有用的建议都给不了他。”

“就跟现在一样。”

承影渐渐眯起了眼睛,“都已经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你还真是不怕啊。”

江遂坦然回视,“卫峋还没来,我怕什么?”

承影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江遂都懒得解释,以他和卫谦的恩怨,抓他还不杀他,那只能是留他有用,要么想收买他,要么就是留他做诱饵。

卫谦确实聪明,如果他没把江遂抓到这个地方来,某一天,江遂查到他还活着以后,肯定会立刻派兵杀了他,防止他东山再起。可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卫谦就把他抓来了,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寻死路。

收买是不可能了,卫谦这个人一身傲骨,做不出这种事来,那就只能是留他做诱饵,诱惑某人上钩。

卫谦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局已定,他没法东山再起,他什么都没有了,换位思考一下,江遂很容易就能想到他究竟想干什么。

——复仇。

江遂不知道他是蓄谋已久,还是突然发现自己跑了,觉得机会来了,所以临时起意。他只知道,卫谦比以前更疯,连他的手下都是这样恐怖的变态,还是那句话,正常人斗不过疯子,他得想办法,赶在卫峋真的过来以前,从这里逃出去。

卫谦这次是豁出命去,也要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江遂绝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再次转了转手腕,江遂又挪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说道:“我怎么知道的,我没必要告诉你,让卫谦来见我,接下来,我只和他说话,我是摄政王,他是前太子,我们至少地位相当,而你,不过是卫谦的一条狗,我跟你没有话说。”

江遂摆出这副样子,不过是想让承影放松警惕,毕竟自大和蠢挂钩,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他说卫谦是老鼠,都没激怒承影,现在说承影是狗,却突然刺激到了他。他的眼睛顿时冷下来,刷的一下,承影袖子里冒出一截短剑,他跳上床,一手按在江遂的脖子上,一手拿着短剑,而闪着寒光的剑尖就对着江遂的咽喉。

这辈子,江遂都没和死亡挨得这么近过,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而承影的脸紧紧挨在江遂耳边,看着紧张的江遂,他笑了一声,温柔的开口,“我只说一次,我,是我家少爷的剑,记住了,以后你要是再说错,我可不管少爷会怎么罚我,我会慢慢剥下你的这张皮,随便套在一个人身上,听说有人被剥了皮还能再活几个时辰,要是卫峋能在那时候赶来,你猜,他是会要你的皮,还是会要你的人呢?”

江遂连喉结都不敢动了,僵着身子,他还能苦中作乐的想。

要是这一幕真发生了,估计卫峋第一个要的,应该是承影的命。

……

江遂在生死边缘蹦跶,而卫峋不眠不休,终于到了架水镇。

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没清理干净,卫峋沉默的站在河边,落梅司正在查看地上的痕迹。

当地的县令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得见天颜的时候,看陛下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他便斗着胆子出言安慰,“陛下也别太担心了,那人故意留活口来传信说绑了摄政王,一般的绑匪哪有这样的胆量,微臣以为,那人也许,不是摄政王呢?”

地上一片片的鲜红刺痛了卫峋的眼睛,听到这句话,他猛地回头,县令冷不丁和他对视,顿时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一天一夜没合眼,卫峋手心冰凉,他已经没有精力对不相干的人发火了,落梅司的司长让属下把县令拖走,然后,他走到卫峋面前,“陛下,若那妇人说的不错,摄政王是被他们打晕了才带走的,此处也没有血迹,他现在应当还是安全的,只是,那妇人没看见摄政王的脸,若真的是陷阱……”

无意识的,卫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放着江遂送他的护身符,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最终,他还是把它放在了怀里,无人的时候,便摸一摸,还能得到一点微薄的安心。

“就算是陷阱,”卫峋的声音很是沙哑,“也要把那个装成他的人找出来。”

找出来,确认不是了,再把他千刀万剐。

可若是……

“他不喜欢朕迁怒,不喜欢朕滥杀无辜。”

没头没尾的,卫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落梅司的司长不明就里的抬起头,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卫峋继续说道:“只有他,能管着朕,所以,你们一定要把他好好的带回到朕面前,不然。”

“朕就把你们都杀了。”

卫峋平静的转过眸子,这恐怕是司长这几天来看到卫峋情绪最平和的时候,然而,他差一点就像那个县令一样,腿软的跪下去。

司长清醒的认识到,卫峋不是说空话,他是认真的。

只要找不到江遂,他们都要死。

原本卫峋还没那么疯狂,但是,现在他看到了血,知道有人可能抓住了江遂,而且拿捏着他的性命,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司长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答应之后,他迅速离开,往京城发了一封飞鸽传书。

传书上文字寥寥,而且都是标准的文言文,但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

快把江一首领给老子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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