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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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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玉静发现, 季崧马上要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之后,她便成了太上皇的弃子。以前求见太上皇,十次有九次都能见到太上皇的面儿;如今再求见太上皇, 却再也见不着他面儿了。

就好像,太上皇以前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一样。

而林家得到消息后反倒愈发高兴, 针对楼玉静的计划也愈发严密。不单是公主府与驸马家, 就连楼玉静的几个姐姐,也都因为她的缘故被连累。

那两人打小在母亲身边长大, 见到夫家被连累,几乎没有犹豫, 立刻就带着丈夫与孩子找上林家赔罪。

虽然林家并未放过他们,但之后到底没有再针对他们。

不过在这之后,楼玉静的姐姐们, 也都与她划清了界限——

这样又会惹祸又心狠的妹妹, 她们可不敢来往。

姐妹几个原本还担心自己这样做, 会让父母介意, 没想到几人分别见过谷和长公主与驸马之后, 竟然发现她们对此完全不在意不说,甚至还对他们疏远妹妹的举动非常赞同。

楼玉静瞬间成了孤家寡人。

倒是谷和长公主的举动, 让林柳知道后,生出几分别样的心思。

她找上门去,谷和长公主直接让人将林柳带到了自己面前:“之前求见, 林大姑娘可没有让我们进门。我还以为林大姑娘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怎么今日想起过来见我?”

谷和长公主眼神好奇,完全没有将林家之前的针对放在心上。

林柳笑了笑:“只是听闻长公主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有些好奇而已。那楼玉静,真是长公主的女儿?怎么您放弃起来这么容易?”

谷和长公主笑了笑:“自然是我女儿, 不过并非我真心想要的女儿。当初我接连生下好几个女儿,一直不曾为楼家诞下男丁,为此求神拜佛,吃了不少偏方,愣是将身体给搞坏了。之后怀上一个孩子,却让我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

“打那之后,我便再不准备生产了。”

“为此,我甚至允许驸马纳妾,让他与其他女人生子。”谷和长公主眼神平静,仿佛在说其他人的事儿,“但楼家爱惜名声,又分外看重嫡庶,所以希望楼家的继承人从我的肚子里出来,所以拒绝了我纳妾的提议。”

“他们说得好听,说是为了名声,可以不要儿子,大不了以后从驸马的兄弟那儿过继一个儿子就是。”

长公主敛下眼中情绪,“谁知等我身体养好之后,驸马竟然给我下药,让我再次怀孕。那个怀上的孩子,便是楼玉静。这孩子不但不是我想要的,在生产的时候还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你说,我该怎么对待这个女儿?”

不对她横眉冷对,便已经是念在她是自己女儿的份儿上了。

林柳看着谷和长公主:“您这么容易就将此事告诉我,不怕我拿出去到处宣扬?”

谷和长公主笑了笑:“若是你拿出去宣扬,可以高兴的话。”

林柳一愣,微微叹气:“看来您对楼玉静也不是一点儿感情也无,为了她竟然愿意拿自己的**与我。”

“到底是我女儿。”

林柳笑笑:“她当初如何对我,我都已经全盘还回去了,之后我不会再管楼玉静。她若是挺得过旁人异样的眼神,我也不会多管,但若是没了……”

长公主松了口气:“那也是她的命。”

林柳看向长公主,半晌笑道:“你与我接触过的皇室中人不太像,你更像是个通情达理的正常人。”

至于其他人嘛,啧……

长公主眼神淡淡:“他们在高位久了,已经失去了对是非的正常判断能力。我若不是因为被迫怀孕,以及钱曼一事,只怕也无法醒悟过来。”

钱曼?

林柳愣了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已经从他们生活中消失许多年的名字:“她还好吗?”

长公主摇摇头:“被涂进欺骗后一直走不出,如今已经到京郊的寺庙带发修行,我瞧着她的精气神倒是比之前好多了,许是要不了多久,她便能从情伤中走出来。”

林柳犹豫之后,再问:“你对太上皇与皇上,是如何看待的?”

长公主看林柳一眼,笑道:“还能怎么看?就是两个需要小心伺候的主子,轻易招惹不得。”

至于父亲与兄弟的身份?算了吧,人家不认,你若是当真便成了笑话了。

就像她那小女儿一样。

就像当初,她被驸马下药,满怀希望地回去求助却被拒绝一样。

林柳看出长公主眼底的冷漠与抵触,轻笑:“长公主,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

边关将军想要班师回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得到皇上的允诺,才可以开拔回朝。

等皇上准许的消息传到季崧手上,季崧这才可以带着人回京。

从开拔到回京,起码也要三四个月。

林家与神武将军府得到消息之后,虽然有所准备,却也并未着急。

皇上却因为季崧的胜利,而完全等不及了。

就在朝堂上下都还在因为边关大胜而欣喜若狂的时候,皇上突然发难,直接让人抄了宁国府的家。

四王八公其他人还没弄清楚情况呢,贾珍贾蓉二人便直接充军,连一点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其他人。

至于宁国府的罪名,那可就太多了。

皇上本来想要直接给宁国府定一个欺君之罪,但因为太上皇“惦记”着宁国府祖上的功劳,到底将这一条可以将其诛九族的罪名给抹了,只是判了流放三千里。

也正因为没有这么一条欺君之罪,四王八公的其他人竟然不曾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准备对他们出手了。

但这没什么,因为早有准备的皇上,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就是要对付四王八公这件事——

就在宁国府被抄家不久,宫里“缠绵病榻”的贤德妃,薨了。

宁国府被抄之后,荣国府上下便一直惶惶不安,一直担心宁国府的事情会不会牵连到荣国府,导致自家也被抄家。

后来还是想到贤德妃在宫里好好的,荣国府上下这才安心——

一般而言,一旦某个宫里有人的家族出事儿,最先被皇上清算的便是他的枕边人。若是宫妃得宠,自己不会受到太大牵连,却也可以往宫外传递一些信息,若是宫妃不得宠,其要嘛被直接打入冷宫,要嘛直接没了,总之会传出一点儿消息。

但贤德妃还好好的呢。

不止如此,与荣国府来往甚密的王子腾,如今位高权重,已经是一品封疆大吏。

若是荣国府即将出事儿,王子腾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这般安慰自己之后不久,贤德妃便就这么没了。

而在贤德妃死后不久,得到消息正要往京城赶的王子腾,竟然因为赶路偶感风寒,吃错了药,没了。

堂堂一个封疆大吏,身边难道没有带上一个随行大夫?

吃错药?也就哄哄那些天真的人而已。

接连失去两个□□,荣国府上下瞬间慌了,不论是贾赦还是贾政,面对这般情况都如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完全找不到方向自救。

两兄弟商量之后,竟然去寺庙将老太太请回了荣国府。

老太太到底在意荣国府,也担心在忙乱之中,自己这两个儿子又干出了什么祸事,竟然真的回到了荣国府。

她刚回来,贾敏便要去荣国府请安。

林柳想了想,干脆跟着贾敏一起过去。

但没想到的是,老太太竟然推脱不见。两人站在门口,鸳鸯出来,微微叹息:“老太太说了,荣国府如今自身难保,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抄家了,林姑奶奶本来清清白白一个人,还是不要与荣国府来往过密,以免连累了您。”

贾敏被这话唬了一跳:“我作为女儿给老太太请安而已,何至于避嫌到这般地步?”

她正要分辨,却见贾珠得到消息过来,见到她后行了一个大礼,起身后开口道:“林姑妈还是赶紧归家吧,荣国府如今的情况,旁人都不愿意沾惹,您愿意过来探望老太太,老太太自然高兴。只是您一片好心,我们反倒不好多留,免得带累了您这唯一的好心人。”

贾敏看着贾珠,许久后叹气:“既如此,我便走了。”

贾珠点头,提前说明:“姑奶奶走后,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流言,不要放在心上。”

贾敏一愣,正想问他,却见贾珠直接进了老太太的屋子,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林柳见她回不过神,拉了下贾敏的袖摆:“母亲,我们先回去吧。珠表哥说的流言,我们回去后,许是要不了一日便知道了。可能有些不好,但听珠表哥的意思,应当是他故意放出来,您到时候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了。”

贾敏叹气,与林柳一起离开了荣国府。

果然次日上午,关于荣国府求林家拉拔一把却被林如海毫不留情地拒绝,贾敏这个外嫁女夹在娘家与夫家之前两面为难,想要回娘家探望母亲,都被气怒的国公夫人拒绝了,不但连面儿都没见着,还被老太太赶出了荣国府。

这荣国府与林家啊,只怕是闹掰了。

贾敏听到这个消息,又是一阵伤心。她很清楚,这是母亲在保护她,不希望她也被荣国府的事情连累。

她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找上了林如海:“我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我就想问问,荣国府的罪名严重吗?”

林如海看着贾敏半晌,揽着她的肩膀坐到一旁,面对面儿地看着彼此的眼睛。

他脸色并不怎么好,低眉敛目,似乎在想该如何措辞。

贾敏对林如海了解至深,立刻便得到了答案。

但……

她还是想要亲口听听,荣国府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如海,荣国府到底犯了多少事儿,你就全部告诉我吧。我受得住。”

林如海抬头,对上贾敏担忧却坚定的眼神,叹气道:“其他倒是还好说,不论是手下豪奴强占良田,还是他们仗着贤德妃大肆敛财,王夫人包揽诉讼等,都还有缓和的余地。”

“因为贾赦贾政都不怎么成器,也没怎么牵扯到四王八公的计划当中,皇上对他们倒也没有那么痛恨。”

贾敏苦笑,贾赦贾政的不成器,竟然也成了荣国府的救命稻草。

林如海没理贾敏复杂的眼神,继续道:“但问题是,贾赦胆大包天,竟然惹出了人命。”

贾敏吓了一跳:“惹出了人命?”

林如海叹气:“我也是才从御史府的同僚口中知道,他们之前得到消息,贾赦为了几把精美古扇,逼死了人。”

“谁逼死了人?”

林柳刚进林如海的书房,没想到便听到这等重大消息。

林如海冲着林柳招招手,等她坐到贾敏身边后,这才继续开口:“仿佛是一个叫做石呆子的人。那人家中穷苦,手上却有十几把从祖上传下来的古扇,都是名家真迹,不说价值连城,却也能卖上个几万两银子。”

“但人宁愿过着清贫日子也不愿售卖古扇,显然是打算将这古扇当做传家宝,继续往下传的。”

“谁曾想,贾赦得知此事后,便惦记上了。”

林如海皱眉:“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为了得到那些扇子,于是仗着荣国府权势,逼着一个叫做贾雨村的官员,给石呆子捏造了一个‘拖欠官银’的罪名,将人直接下了大狱。”

“一番折磨之后,那石呆子受不住,到底将家里的十几把古扇折价卖了,然后补上了那莫须有的拖欠的官银。但因为折磨太过,那石呆子回到家里不久,便药石罔灵,入了地府。”

贾敏悚然一惊:“我大哥真的这般、这般狠心?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林如海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御史府得到的消息是这样。不过此事御史府暂时还不打算弹劾,因为涉及人命,此案已经移交大理寺,要等案件水落石出之后,御史府才会整理证据再在朝堂之上,将此事并荣国府的其他罪名一并弹劾。”

“听说大理寺已经将那个叫做贾雨村的官员召回了京城,等他签字画押,贾赦只怕……”

林柳一听,便明白林如海说的是哪一件案子:“此案是谁揭发出来的呢?”

林如海摇头叹息:“是那石呆子的独子。因为家中清贫,无法养活自己,于是他早早跟着商队走南闯北,最近才回到京城。他这些年在外面也大赚了一笔,据说带回来了近千两银子,虽说与我们这样的人家无法相比,但也足够让石呆子一家过上相对富足的生活了。谁能想到……”

兴冲冲地回来,得到的却是自己的父亲因为几把扇子,就被人给逼死了呢?那石呆子的儿子得知此事后,还不知道怎么崩溃呢。

贾敏张了张嘴,一时又为贾赦担心,一时却又觉得贾赦不得管落得何种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两种情绪在她心里交织,贾敏心里难受,到底红了眼眶。

林柳见状,转身拥抱了一下贾敏:“母亲,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

贾敏眼里噙着的泪水,瞬间一颗颗地滑落下来。

好一会儿后,贾敏才调整好情绪。

林如海这才继续开口:“我瞧石呆子那儿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此事没有和解的余地。荣国府其他人到底会被如何判还不知道,但贾赦一个流放是绝对没跑的。”

贾敏又红了眼眶,但许是早有准备,她这次并未流泪。

林柳想了想,却道:“那位贾雨村向来喜欢巴结有权有势之人,之前虽然靠着金陵贾家那边的关系与贾家联系上了,但很快便与王子腾攀上了关系。而他做事儿向来唯利是图,将石呆子抓紧大牢屈打成招之事,指不定是他自作主张。”

不过就算贾雨村是自作主张,贾赦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贾雨村送来的扇子,可见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见林如海疑惑,林柳提起之前贾雨村算计龟龄之事:“他为了自保,反咬贾赦一口也是可能的。”

林如海对贾雨村有了印象,他皱眉思索片刻后摇头:“就算此事是贾雨村自作主张,但扇子在贾赦手上,贾雨村说自己是受了贾赦指使,是完全说得通的,大理寺的人只怕会采纳贾雨村的证词。”

所谓指使,本也不会白纸黑字地写下来,只需要让身边小厮给贾雨村递个话儿也就是了。

贾雨村一旦反口,在贾赦收藏了石呆子扇子的情况下,几乎一咬一个准。

而且贾雨村自作主张一事,本也是林柳猜测,他到底受没受贾赦指使,本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林柳其实对此结果早有准备,只是见贾敏难受才提出此事,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如今被林如海否认,倒也没有让她太过伤心。

就连贾敏,也接受了这件事:“到底是他自己起了贪念。那些扇子对大哥来说不过是一件玩物,买到手后也是收藏起来,根本没什么用。他却为了这一点点的私心,将人逼得……”

“不管落得什么下场,也是他应得的。”

虽是这样说,贾敏还是觉得难受。

林如海转移话题:“荣国府因为没有参与四王八公谋反之事,除了贾赦之外,其他人轻的也就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重的也不至于落得流放下场,夫人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贾敏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但谁也没料到,那大理寺的人顺着石呆子的案子往下一查,竟然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已故的王夫人放贷与包揽诉讼之事。

不论是放贷还是包揽诉讼,可都是大罪。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算王夫人已经死了,王夫人身边的周瑞家的也没有放弃放利子钱的进项,竟然偷偷拿出王夫人的嫁妆,继续在外放贷。

因为钱不是自己的,周瑞家的做事儿就激进许多,一旦到了还贷的日子,对方不曾还钱,她为了将银子拿回来,都是将人往死里逼。

周瑞家的放贷期间害的人,连带着王夫人放贷几十年害的那些加起来,竟然超过了五十之数。

虽然那些人不是王夫人与周瑞家的直接害死,但他们也负有间接责任。

这两件事的证据查出来后,对荣国府影响最大的是——

没人相信下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用主人的钱去放贷,所以这个罪名毫不意外地扣在了贾政头上。

不止如此,王夫人以前包揽诉讼用的名帖,也是贾政的。

两罪并罚,贾政竟然同样落得流放酷寒之地的下场。

不过好在,除了两位老爷,不论是贾珠还是贾琏,都因为这些年不在京城而没有受到太大牵连。

贾赦与贾政被流放,荣国府自然也被抄了家。

因为贾母还在,荣国府也并未参与那些要人命的事儿,所以皇上网开一面,倒是没打算对荣国府的人赶紧杀绝。

宁荣两府被抄家的过程中,倒是发生了一点儿趣事,让京城的人津津乐道的许久——

原来早前宁国府抄家的时候,府上除了一些老物件儿,倒是没有抄出太多钱财。至少与宁国府摆出的排场相比,那些财物略显得寒酸。

前去抄家的官员本以为宁国府穷,却没想到,等他们将宁国府的下人房全都抄了一遍后,竟然抄出了上百万的财物。

虽然比不上宁国府的,但这也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了。

何况因为宁国府的赖二是隔壁荣国府赖嬷嬷的儿子,他这个宁国府管家,宁国府最有排面的下人的家都还没抄呢。

宁国府的事儿当时就引起了热议,不过因为涉及抄家之事,倒是没有谈论太久,便在京城销声匿迹了。

可是没多久,荣国府也被抄了。

荣国府倒是比宁国府更富庶一些,但因为家中女眷的嫁妆都没有动,抄出来的财物倒也没有比宁国府多出多少。

但等荣国府下人被抄之后,那高达数百万的财物,可叫不少人红了眼。

尤其是老太太身边的赖嬷嬷,以及已故王夫人的心腹周瑞家,这两家人的财物加起来,直接超过两百万。

赖嬷嬷家更多,足有一百多万,周瑞家的虽然少些,也有几十万的财物。

虽然一部分是不能折换的物件儿,但这个数字也足够让人瞠目结舌,甚至人人自危了。

不少人家在得知此事之后,直接带着家丁将府上豪奴的家产全部抄没,然后一看,这些下人贪下的银子虽然比不得周瑞家与赖嬷嬷家的,但也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尤其是那些表面光鲜,实则内囊已尽的人家,竟生生靠着这次“抄家”挺了过来。

不过此事到底只是趣事,京城众人很快便因为皇上接下来的举动,被转移了注意力。

宁荣两府虽然以前权势滔天,但后辈一直不成器,所以早已没落,也就老太太还在,京城其他人还愿意给两家一分薄面,但谁都知道,这两家根本没什么实力,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皇上拿这两家开刀,实在再正常不过。

但谁也没想到,皇上在将宁荣两府抄家之后,竟然还没有停下的打算,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四王八公的其他几个国公府。

这几个国公府的后代其实也不怎么成器,但比起宁荣两府还是出息一些的,也有那么一两个在朝中做官,与四王之间的关系也更亲密。

其他六个国公府几乎是同时出事儿。

北静郡王等人一看,立刻明白皇上这是要搞他们了,若是这六个国公府没被救下来,下一个只怕就轮到北静郡王府等四个郡王府了。

于是北静郡王立刻进宫找到了太上皇。

太上皇还在因为季崧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后定然会给皇上的势力添砖加瓦一事生气,如今听闻皇上竟然又要对他手下势力下手,登时勃然大怒,直接找上皇帝,将人狠狠训斥了一顿。

皇上对太上皇早有怨言,他在位期间好大喜功,又喜欢好名声,愣是将原本还算充裕的国库折腾得干干净净,若非他登基之后抄家了一些人,这些年天灾**也不算多,这王朝早就在传到他手上后不久,就因为国库空虚而战乱四起了。

但让皇上最恨的,还是太上皇明明退位,却还扶持着老臣与他争锋相对,留恋权势,不愿放手。

那些老臣一个个的全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让他找到机会,是一定会拔除干净的。

如今,正是那个最合适的机会。

哪怕太上皇将他训斥一顿,皇上也并未放弃自己的打算,从太上皇的宫里出来后,立刻就下令让人将六个国公府全都包围起来。

却不料这行为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直接激怒了四王八公。

他们提前造反,让手下的人到原平南伯府去取兵器。

不料,等他们的人从密室内拿着武器出来,正好与皇上派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人赃俱获,四王八公密谋造反一事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

但当皇上派人去将谋反首恶抓起来的时候,却只抓到了六个国公,东南西北等四位郡王却早已经带着家眷乔装打扮,提早离开了京城。

皇上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让人去打听。

但他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徐州那边便传来消息,说是四位郡王已经到达徐州,并带着手下的人成功起事,将徐州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上。

不仅如此,四位郡王在拿下徐州之后,还意图向外扩张:最好的下手之地,便是同为京杭大运河码头城市的淮扬等地。

皇上立刻派兵增援,他很清楚,若是让京杭大运河的所有交通要道都被四位郡王拿下,江南便成了四王的囊中之物,他再想将其夺回,只怕难于登天。

皇上被这个疏忽弄得焦头烂额,却没想到太上皇竟然还在幸灾乐祸。

皇帝都要气笑了,也懒得装那孝子贤孙,直接怼了回去:“您现在倒是笑得挺欢,还当我不知道四王八公能在京城与徐州攒下这么多的武器与兵力,都是您纵容的结果?”

“您不会以为四王拿下京杭大运河之后,会将江山还给您吧?想什么呢?你怕是还不知道先太子唯一的那个遗孤,是他与您的妃嫔私通生下来的吧?”

太上皇勃然大怒:“你在胡说什么?”

皇上冷笑:“我胡说?您真当四王八公对你忠心耿耿呢?也不想想你当年对他们都做了什么。当初明明是你自己将四王八公这些老臣权臣推到先太子身边,后来又觉得先太子势力太大,直接来了个废太子。”

“废也就废了,你却不承认先太子变成那样都是被你一步步逼出来的,反倒认为是那些老臣唆使、带坏。哈哈哈……”皇上大笑,“你当初将那些老臣家最有希望的子嗣弄死的弄死,弄傻的弄傻,弄残的弄残,你不会以为那些老臣傻到看不出是你出手的吧?”

“你都断绝了人家家族传承的希望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效忠于你?”

“父皇你醒醒吧,四王八公早就对你不满了。”皇上冷冷地扫了太上皇一眼,“不然你以为,四王八公明明全都知道先太子遗孤的真正身世,为何不向你揭发,反倒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帮助先太子掉包孩子,将真正的先太子女儿给藏起来?”

说完,皇帝懒得再与太上皇说话,径直转身离开了他的宫殿。

四王八公声势浩大,很快就在南安郡王的带领之下,夺得了好几座码头城市。

但他们到底兵力不足,很快就后继无力,只能暂停攻打计划,慢慢消化已经打下来的城市。

皇上趁胜追击,立刻派兵去其他码头城市,希冀于能将其保下。

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一直到,黄河中下游突然传来消息——

连续大半个月的暴雨,冲垮了堤坝,带来了可怕的洪灾与瘟疫。

皇上反应迅速,立刻让人开仓放粮,同时开始筹集赈灾银两,意图尽快平息洪灾与瘟疫带来的不好影响。

没想到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受灾各地都传来消息——

粮仓,空了。

不但粮仓空了,他们意图拿钱去购买粮食的时候,才发现城内粮铺基本关门,只剩一些小粮铺还在苦苦支撑。

但为了自保,这些小粮铺在高价卖了大半库存之后,也跟着关门,带着粮食跑了。

皇帝勃然大怒,立刻加派了一位钦差大臣过去调查真相。

但在粮铺全部关门的情况下,就算钦差大臣查清真相并带来了几十万的赈灾银两,也根本毫无用处。

各大府衙只能想办法从周围不曾受灾的府城借粮,也是在这时候,全国各地才突然发现,自家粮仓里面的存粮,竟然所剩无几,就算想要借粮给受灾的地方,也根本无能为力。

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消息传到京城之后,不单单是皇帝,就连太上皇也坐不住,选择了出山。

但他的出现,毫无用处。

雪上加霜的是,受灾地区突然出现一股势力四处开棚施粥,在极短时间内就俘获了大量的民心。

与此相对的却是,朝廷在这次赈灾中表现出来的无能,让老百姓对太上皇与皇上都失去了信心——

不只是受灾地区的老百姓,受灾地区附近的几个府城的老百姓,在见到灾民的遭遇后,也对朝廷失去了拥护之心。

对老百姓来说,朝廷若是不能保护百姓,拥护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受灾的只是一小片地区,只要派兵震慑,到底不会掀起太大的影响。

可谁也没想到,江南一带非常出名的一份报纸上,突然刊登一篇指责皇室失职的檄文。

因为活字印刷与畅销小说,以及林深见鹿四处开店缘故,这份报纸刚出来,便顺着林深见鹿的商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送遍了全国各地。

全国各地舆论一起,哪怕是皇帝也无力堵住所有人的嘴。

外地传来消息,一些民风彪悍的地区已经有人对皇室不满,想要揭竿起义了。

而这时,一路疾驰的季崧及其军队,即将赶回京城。

皇上又喜又悲,喜的是,季崧在这个时候带着军队回来,至少能保证京城不会出事儿,让京城的官员与百姓可以放心;悲的是,即便季崧带回来了十多万军队,同样无法对全国各地的乱象带来好的影响。

但不管怎样,季崧能在这个时候回来,都是好事。

皇上整理好心情后,决定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到城外迎接季崧的凯旋。

太上皇不甘示弱,也带着一众皇室宗亲来到了城外。

季崧带着军队乌云压顶一般来到城外,看到城门口站着的那一众国家栋梁与皇室宗亲,他缓缓勾唇,露出一抹肆意畅快的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章啦,撒花~

ps:没想到这章字数超了,没能按时写完,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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