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赫莱听到“报警”这个字眼，心里一紧，他拉了拉裴伊的衣角，低声快速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应付外来生物管理委员会。如果他们判定我们的行为伤害人类，我们会进局子。”
裴伊示意赫莱不要紧张，问题不大，他可以搞定。
桃桃子眼见两只魅魔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以为他们怕了外来生物管委会，更加嚣张。
“我警告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不仅你们要被外来生物管委会问讯，你们这家店也得关门整顿。”
门外听到动静又折返回来的玛丽和简安对视一眼，后者道：“我看她们就是故意搞事情。”
玛丽：“主管和店长很快就到，我们有监控，监控能证明赫莱和裴伊什么都没干。”
赫莱此时也想到了休息室里的监控，他对裴伊道：“这里的人以为施法需要念很长的咒语配合手势动作，你刚才什么也没干，监控画面能证明。只要要死你什么都没干，应该就没问题了。”
裴伊摆了摆手：“我还没开始发挥，你真的别紧张。”
说完，他走近桃桃子，桃桃子这会儿精神紧绷，看到裴伊走过来，吓得扔下莉莉就往后退。
莉莉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被她这么一扔，抱着头就缩到沙发背后。
裴伊：“你想要赔偿？你知道外来生物保护条例里面有一条叫做‘尊重外来生物习惯，帮助外来生物尽快融入银河联邦。’嗯——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一条。
让我告诉你，在第十六页的第三行。虽然这条条例只适用于新来的外来生物，但不幸的是，我正好是新来的。”
桃桃子还是不明白裴伊在讲什么，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并要求铂金店的店长来见她。
裴伊“啧”了一声，他刚被抓的时候人类丢给他一本册子，他统共看了没几页，就记住这一条有点用处的，这个人类女人怎么就那么笨，听不明白呢？
裴伊使用终端，调出这一条条例，放大后展示到桃桃子面前。
“看到了吗？是你们首先伤害了我。你得知道，上帝对我们地底生物们来说是多么巨大的伤害和恐吓啊。而你们宣称自己是上帝在人类世界的代表，严重威胁到了地底生物的生命安全。”
说着裴伊突然往地上一倒，风情万种且柔弱道；“我只是一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魅魔啊。”
赫莱看见裴伊的举动，瞬间明白了。他半跪下来，抱住裴伊，猫咪一样的眼瞳里氤氲上泪光，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眶边，预掉不掉。
两只魅魔抱在一起，看上去楚楚可怜。
视觉效果比莉莉和桃桃子要好看太多。以至于店长和主管到的时候，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莉莉，也不是嚷嚷着“你胡说八道”的桃桃子，而是两只被“欺负”地很惨的可怜魅魔。
店长和主管，两个人类男性。主管本身对幻想生物非常痴迷，而店长，纯粹是个喜欢大欧派的资深二刺螈。
魅魔，一种幻想生物，有着超乎人类颜值的长相，以及人类难以达到的完美身材。
这一切的组合，让店长和主管的心能从第一居住行星，偏到第8居住行星去。
主管亲切地扶起两只魅魔，非常温柔地询问：“有没有受伤啊？”
赫莱抹去眼泪，低头不语。而裴伊在思考他要不要闭上眼睛，说自己光明神恐惧症发作，情况非常不妙。
他还没思考完，救护车和外来生物管理委员会同时抵达。
莉莉被救护车带走，剩下的人则被外来生物管理委员会一并拉走了。
外来生物管委会的外勤车辆可一点不舒适。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是单人座位，后面完全是笼子隔间。外来生物被关在铁丝网后，而人类的待遇则要好上不少，人家至少有两排硬座。
这是裴伊除了刚来的那一天时候，第二次坐这种车。他发誓，以后一定把这种车辆全拆了去喂史莱姆。
外来生物管委会的人在车上就开始问讯。他们先向人类询问事情原委，结果两波人类说法完全相悖。
桃桃子一口咬定是那只新来的魅魔把莉莉搞疯了，而店长方则说是这两位主播恶意找茬直播，把外来生物吓哭了。并将休息室内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当做证据拿了出来。
监控是无声的，画面显示的内容和网友报警时使用的直播片段一样，只不过多了后半段魅魔突然倒下的画面。
观看直播的观众和外勤车里的人类当事人一样，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魅魔伤害了主播，而另一派坚称魅魔什么也没做。
外管会的外勤人员头有点大。
他们从接到报警开始，就不断在接电话，都是看了直播的观众打进来询问的。有问主播的，也有问魅魔的。
还有一个专门研究幻想生物的网络红人，给外管会的对外邮箱发送了一大摞材料，用以说明黑暗生物和光明生物的敌对情况，并分析主播嚷嚷自己是上帝的举动很大概率会刺激到黑暗生物的本能。
这位网络红人不光把这些资料发送给了外管会，还发到了外来生物论坛上。现在那帖子已经是个HOT热帖了。
外勤车一路疾驰，用了两条快速通道，很快抵达第七居住行星的外来生物管委会分局。
有更专业的工作人员接手所有涉事生物。裴伊和赫莱被关进了一间三面全封闭，只有一面有块玻璃的拘留室。
而其他人则被关到了另一间隔离室里。
詹姆作为第七分局外管会的资深探员，在处理人类和外来生物纠纷上有着丰富的经验，但这次也觉得棘手。
他听着两边人类截然不同的陈述，甚至怀疑是不是手环失效，魅魔给店长等人施加了什么迷惑性法术。但仔细想想，网上还有一批为魅魔说话的网友，他们总不能也是中了迷惑性法术吧？
詹姆摁了摁额角，决定先看看医院的鉴定。
莉莉在医院里得到了妥善救治，不过救她的不是医院的人类上岗医生，而是一只打工的四翼天使。
人类医生对于莉莉的疯癫状况毫无办法，他们做了检查，但检查显示，莉莉除了有些过度兴奋外，什么事也没有。
主治医师对着机器鉴定的结论左看右看的时候，路过的四翼天使抽了抽鼻子，说自己闻到了黑暗力量的味道。
主治医师看到天使，脑筋一转，把莉莉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尝试着询问：“你看这有没有可能是魔法导致的？”
四翼天使随着主治医师进入病房仔细查看了片刻，马上发现问题，导致莉莉疯狂惊恐的法术，名为血之瞳。是一种吸血鬼常用的恐吓法术。
四翼天使驱散了这个法术，院方也将结论传输到了外管会那边。
詹姆对着“血之瞳”“吸血鬼”等字眼看了半晌，僵硬着脸问：“那里面关着的两只是魅魔吧？”
他的助手面露不解，不知道头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是，两只都是魅魔。”
詹姆：“新来的那只好像没做过全检，他会不会是吸血鬼假扮的魅魔？”
助手：“额......但现在已存的吸血鬼资料里面，没有哪一个是带尾巴的。”
“好吧。”詹姆放弃了，把医院鉴定报告扔给助手，“你看看，那个主播中了吸血鬼的恐吓法术，但却在面对魅魔的时候发作。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助手挠了挠头发：“要不，把第七居住行星的吸血鬼代表叫来问问？”
詹姆站起来道：“好，你去通知德古拉过来，我亲自去问讯魅魔。”
----------------
裴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人类。他坐在玻璃对面，头顶有点秃。
赫莱推了推裴伊把他叫醒。
詹姆看着两只魅魔沉声问：“老实交代你们对主播莉莉做了什么？记住坦白从宽原则，你们是两只魅魔，不会想去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作伴的，对吧？”
裴伊眨了眨眼，问：“哪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詹姆列举了几个，什么羊角恶魔，白骨领主，龙巫妖等等，他本想用这些生物恐吓魅魔——这个在他们认知里比较弱小的黑暗生物——但没想到他越说，对面的魅魔越是兴奋。
裴伊：“我想——”
“他想和我一起出去，我们什么也没干。是那两个人类主播故意来找我们直播，而且言语中多次使用上帝恐吓我们。”赫莱牢牢捂住了裴伊的嘴，他生怕裴伊说出“我想和那些穷凶极恶的生物作伴”这样的话来。
詹姆皱眉，对着赫莱道：“放开你的同伴，让他自己答话。否则我将把你们分开关押。”
赫莱只好松开裴伊。
裴伊：“我想出去，我被上帝刺激到了，这里好白，这让我想到可怕的圣光，我呼吸困难，我要不行了。”
裴伊刚才确实对詹姆描述的一些生物性趣十足，他的地下城可缺这类“危险生物”了，如果能忽悠回去，等级低一点又怎么样，撑门面足够了。
不过看赫莱的举动，他好像不能表现出思想危险的倾向，裴伊不得不遗憾的错过和这些生物见面的机会。
詹姆没想到这只魅魔两句话不到就开始变得奄奄一息，不得不停止问讯，然后给他们换了一个暗一点的拘留室。
两只魅魔换了地方，目送着詹姆远离。裴伊打了个哈欠，突然用古老的恶魔语问赫莱：“局子怎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