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气氛有些凝滞，甚至是有几分尴尬。
起码在卡特看来是这样的，他蹲在琉音与希法身侧，看了一会儿琉音之后，卡特欲言又止，几次都张了张嘴巴，最后却又闭上。
终于在第三次这样时，小萝莉一把把啃了一半的紫薯塞过去，“没有了，你看我也没有用。”
卡特的那句‘你怎么做到的’硬生生被憋回去，他一瞅，紫薯上还留有一对兔子牙印，小巧可爱。
“万分感谢。”卡特只好干巴巴赢了一句，“不过我不是要吃这个。”
半晌之后，外面狂风暴雨呼啸着，屋内壁炉燃烧的噼里啪啦，将内外的冷热温度隔绝的泾渭分明。
“非常冒昧，你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这是你的能力么？”
卡特摸了摸鼻子，如此询问琉音。
琉音正将小鬼放在中间的桌子上，闻言‘恩？’了一声，小脸上满是茫然，她认真的想了许久，慢慢坐下之后似而是非的点头：“应该是吧。”
“很大吗？”她又不确定的反问卡特。
“不大吗？？？”卡特几乎要怀疑人生，“你要知晓非人类的生灵的身体素质普遍强于人类，尤其这类死后化为亡灵的生物更甚。”
“很多时候人类与这类亡灵对上，若没有魔法加持就完全没有胜算，因为亡灵与人类并不在同一纬度存在，只是因为它们强烈的怨念使得它们在这一维度拥有了实体、亦或者是能够影响一切的影像。”
小家伙微微张开了嘴巴。
希法看了一眼卡特，将他的话换了个非常简洁直白的说法：“普通人无法攻击得到亡灵，手或者武器会从它们的身体穿过，触摸不到它们的身体。”
奥西莉亚小声：“卡特，你说太快了，你该考虑音音的年龄，她听不懂。”
卡特被插了一刀，捂着胸口，果然去看琉音，她轻而易举理解了希法更为简单的说法，大概是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她几近崇拜的对她亮起星星眼。
又是一刀，卡特心中升起一种微妙的落后感。
“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很难让人不喜爱。”奥西莉亚母爱泛滥，捧心望着在希法身侧撒娇的琉音，浑身冒粉色泡泡。
“我认同。”卡特对这句话非常认同，心中微微一动，不自觉补充，“她长得可真漂亮，你瞧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极了雪翠山蜻蜓谷底熠熠生辉的法瑙宝石。”
奥西莉亚猛的转头：“变、变.态！”她还是个孩子！
卡特：“？？我——”
希法将普通学生进入秘境无法与鬼单打独斗的原因解释清楚后，琉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情充满了新奇。
甚至颇有一种跃跃欲试。
过了会儿，小家伙思考清楚后，主动把堵着小鬼嘴巴的麻布取下来，小鬼立刻发出尖牙利齿的兽类叫声，声线嘶哑难听，像极了夜晚的乌鸦。
它无不痛恨的用竖瞳紧紧盯着琉音，试图咬她靠近过来的手。
小家伙大呵一声，奶里奶气的，一拳过去，小鬼疼的嗷嗷乱叫，瞬间老实。
其他人：“……”我得习惯，我得习惯，这一定不是我的问题。
“快点说这间屋子的秘密！”琉音大声命令。
卡特：“……这样不行吧音音。”
小鬼竖瞳一动，瞳孔隐隐变成红色。
琉音又是一拳，“你说不说？”
小鬼：“……”
琉音再次抬起手。
小鬼：“我说！我说！！！”
卡特：“……”毁灭吧，累了。
小鬼不情不愿的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褪去了自己的伪装，它哪里是什么小鬼，分明是个血红色长发的小女孩，红裙子红皮鞋，长发呈海藻状，显得有几分乱糟糟的，只看背影都以为是个可怜的小萝莉，但她一转过头来，堪比六七十的老太太般的脸上遍布皱纹，脸庞两侧生着老年斑，鼻梁几乎没有，鼻子小而塌，眼睛却出奇的大，瞳孔却很小。
简单来说，看起来不是个人。
卡特：“就是你叫绯红女巫？”
绯红女巫点了点头。
“我——”
“哎哎哎！”奥西莉亚拽住卡特，不拽住只怕是他要轮拳头揍她了，“你是牧师！你是牧师！不是战士！”
希法淡淡然：“你打不到她，在场除了琉音之外，无人触碰的到她。”
所以在论坛上，绯红女巫一直都是个被发牢骚的存在，她战斗力不高，甚至很低，同样没有什么很强悍的道具，只凭借几只小鬼对任务者不断进行骚扰，制造恐怖的氛围。但因为无实体无法触碰，硬是把她自己的等级拉到了C级。
“那您当初是如何打败她的？”奥西莉亚小声问。
希法扬起眉毛，没有马上说话。
那边，绯红女巫在琉音的威逼利诱，哦不对，是威逼与威逼，并没有利诱。
在琉音的威胁之下，绯红女巫不情不愿的说起了她那口蹩脚的人类话语。
“最开始，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巫，因为生来缺陷无法长高，承受了许多许多异样的目光与歧视。”
“咦？”
绯红女巫：“……后来，我搬来了威尼小镇，也就是这里，这里的人并不好客，甚至相当排外，可若非我口袋里的钱太少了，我也不会继续住在这里。这户人家养了两个孩子，他们真的太调皮了。”
“他们戏弄我，取笑我，嘲讽我，我常常因此狼狈不堪，但并没有人对我道歉。”
“我因两个孩子的恶作剧，死在了水沟中，脸部朝下，硬生生憋死。”怨念迫使她变成亡灵，她杀光了威尼小镇上的所有居民，包括两个孩子的父母，唯独留下了两个孩子的命。
“我将他们囚禁在暗格中终日不出，里面除了一室的红蜡烛，什么都没有。”
“他们整夜整夜呼喊救命，声音一点一点微弱直至没有声音，我就把他们的骨头镶嵌进了墙壁里。”
奥西莉亚捂着嘴巴，“天哪，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一幕，他们只是个孩子，如果该死也不应该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那我就该死吗？”绯红女巫似乎被这句话惹怒，一瞬间眉毛竖起，眼白的部分裂开血红色的纹路，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我、我没有这样说。”奥西莉亚纠结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镜子中的女鬼呢？”琉音好奇的问。
绯红女巫回答：“那两个孩子死去的母亲，我将她封印在银镜中。”
“那……爸爸呢？”琉音语气有几分迟疑。
“他啊，在屋子外玫瑰花铺之下的泥土里，你们还尚未发现那一点。”绯红女巫撇了撇嘴角。
“原本，你们将在这里停留三天，也能见到所有的鬼。”
结果一天不到就出来了啊。
卡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汗颜心想。
因为绯红女巫被捉住，所有异像消失，切莉也回来了，她原本以为要两三天任务才结束，所以在银镜中通女鬼呆了许久许久，那女鬼只是将她捉进去，并未对她做什么，到后面一人一鬼还有些想打魔法牌打发时间。
“所以，问题：你是乖孩子？还是坏孩子？”
绯红女巫问完这句话，嘴角裂开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其他人陷入了沉思，‘你是乖孩子还是坏孩子？’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当然应该是坏孩子的吧？
毕竟他们恶作剧，害死了绯红女巫，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绯红女巫后来也不会杀害全镇的人，两个小孩也算是自作孽，只是死法过于残忍，小孩子天性不坏，只是家长无法正确引导，导致他们做错事。
答案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乖孩子的吧。
这么想着，每个人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绯红女巫接收到答案，诡异的动了动眉毛，“切莉，通关失败。”
“奥西莉亚，通关失败。”
“卡特，通关失败。”
这三人震惊，卡特立马跳起来，“两个小孩难道不是坏孩子吗？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题？”
奥西莉亚紧张的捧着手。
切莉反而显得无所谓，不通过就不通过吧，反正她第一次参加只想着试一试罢了。
“是坏孩子。”绯红女巫只说了四个字，接着宣布：“琉音，完成度百分之百，通关成功。”
卡特/奥西莉亚满脸不解：“？？？！”
琉音眨了眨眼睛，奇怪的扬起声音，“绯红女巫问的是，你是乖孩子，还是坏孩子。你们都认为自己是坏孩子吗？”
琉音这句话给了俩人当头一棒，“什——”
下一刻，反应过来。
哦对啊！
问的是你，不是那两个孩子。
或许是在这种场景之下，他们理所应当的将主语带入进去了那两个孩子，因为绯红女巫后面问题是‘孩子’，可他们目前的年龄并不是孩子，所以并没有想到自己。
“那你的回答……”
琉音：“我说，关你屁事。”
论坛上：
—非常抱歉，我笑出了声音。
—不用抱歉，大家都笑出了声音。
—音音有些耿直了，哈哈哈哈。
—确实是关你屁事，我是乖孩子还是坏孩子，轮得到你来询问么？
—希法学姐是怎么通关的？
—希法学姐？哈哈哈哈哈她当年成名一战也是这个秘境哈哈哈，我每每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希法学姐当然也碰不到绯红女巫，我当时以为这家伙肯定也没办法通关了，结果呢？她比音音还狠。
—她干了什么？
—她装鬼，把绯红女巫吓得屁滚尿流。
—？？？？？？
—？！
—？？？？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女巫：到底你是鬼我是鬼？
—重点难道不是绯红女巫都是鬼了为什么害怕鬼啊哈哈哈哈哈。
—你问她啊哈哈哈。